“今晚我不在家吃晚饭!”
“好的,我……”杨漓春的话才说了一半,电话那头的父亲便已经把线掐断了。
“唉……”杨漓春近乎无声地幽幽一叹。
“怎么了?”一双手温柔地从身后搭上她的肩膀。
“小溪?你怎么还没走?”今天杨漓春是值日生,因此放学后要留下来打扫卫生,她以为许冰溪早就回家了。
“是因为我啦!”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吃吃地笑着说:“我给同学代写作业的事情让老师知道了,所以二姐作为家长代表被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顿!”
“说这么大声干嘛?还嫌我不够丢人么!”许冰溪没好气地训斥道。
“小竹帮同学写作业?一定是要收费的吧?”杨漓春知道好朋友的这个妹妹是出了名的小财迷。
许冰竹笑嘻嘻地伸出小小的巴掌在杨漓春面前晃了晃,“一门科目一次二十块钱,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哎呀!疼!”许冰溪气呼呼地在她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漓春,扫完地了?和我们一起走吧!”高二学生许冰溪和杨漓春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同班同学,两人的感情非常好,以至于许冰溪的妹妹,在同一所中学里就读的初三学生许冰竹经常酸溜溜地说:“二姐是杨家寄养在我们许家的,跟我和大姐没有血缘关系!”当公交车拐上一条两边布满了政府机关的街道时,许冰溪突然惊叫起来:“哎呀!差点忘了,我今天要去给姐姐送几件内衣。”
“绫子姐姐又怎么啦?”
“她昨天晚上晾衣服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挂内衣的环形架掉到楼下去了,那上面夹着她几乎全部的内衣……”杨漓春看了看车外那湿漉漉的地面,苦笑着摇了摇头。
姐妹的老大许冰绫和她的同居男友韦棣一起住在这条街上某个单位的住、宅区里,是一套租来的一房一厅式老公寓。
虽然许冰绫今年刚满二十岁,还只是个大二学生。
但是她的家人……两个妹妹和寡母……都对她搬去和韦棣同居毫无意见,因为她们认为这样有助于锻炼她的独立生活能力。
但是事实证明:“路漫漫其修远兮”
……
三人下了公交车,走了一百多米,走进了许冰绫所住的单位住宅区里。
当她们来到那幢七十年代建成的老式公寓楼下的时候,许冰溪停下了脚步。
“咦?这辆车……”
“是屁屁哥的!”许冰竹也认出了那辆跟主人一样深具古董风范的自行车,“他肯定是来找姐夫的!”杨漓春模模糊糊地记得许冰溪曾在闲聊中讲过她姐夫那个宝贝疙瘩朋友的一些趣事,倒也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屁屁哥”。
众人走上四楼,一眼就看见左手边那扇红漆斑驳的木门正大开着。带头的许冰溪一脚踏进门里,只叫得一声“姐姐……”便愣住了。
杨漓春和许冰竹从许冰溪的肩上伸出头来,往客厅里一看,也都不禁瞠目结舌。
在长沙发上,身穿一条白色连衣裙的许冰绫娇媚地蜷曲着身躯,像一只伏在主人腿上的波斯猫般呼呼大睡,而那个为她提供了一双大腿作为枕头的,则是一个身材矮小,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
此刻他的双手正交叉抱在自己胸前,身体如泥塑木雕一般僵硬,满脸只写着一个大大的“衰”字。
“屁屁哥,你这是……”许冰溪虽然惊讶不已,却也隐约猜到了其中原委。
田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来得正好,快把她挪开,我的脚已经麻了……”于是三个姑娘七手八脚地把熟睡不醒的许冰绫抬到了里面卧室的床上,当她们回到客厅的时候,田岫正一脸痛苦地揉着大腿。
“让我猜一猜……”许冰溪喃喃地说:“你来找姐夫,姐夫还没回来,于是你就和姐姐一起坐在沙发上边聊天边等。聊着聊着,姐姐困了,就趴在你腿上睡着了;而你被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
“不完全正确,”田岫苦着脸说道:“我们还没开始聊天。只是她想给我泡茶,却把茶包掉在地上,她坐在沙发上弯下腰去捡,结果在直起身来的过程中就倒在我腿上了……喂,你在看什么?”许冰竹饶有兴致地伸长了脖子盯着田岫的裤裆仔细端详,“屁屁哥,你勃起了哦!我们进来之前,你都对大姐做了些什么哟?”田岫飞快地抓过一个坐垫挡住裤裆,“那个……这个……这是下肢血液循环不畅通的时候常有的现象!你不要乱想!我可是什么也没做……”
“做贼心虚,欲盖弥彰!”许冰竹说着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来,“给我五十块,我保证不把这事告诉姐夫……哎哟!”咬牙切齿的许冰溪动作熟练地用左手揪住许冰竹的脖子,按得她弯下腰去,撅起了可爱的小屁股,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粉臀上狠狠地连揍三掌。
“许家真是家门不幸……对不起,屁屁哥!”许冰溪说着放开了许冰竹,让她自己捂着屁股叫痛,“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这事我们不会告诉姐夫的,你放心吧!”田岫尴尬地龇龇牙,“不要紧,其实告诉瓜瓜也没事,他比你们还了解我……不过,唉!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想起家里地下室铁笼里那个赤条条的女子,心中不禁一荡,长叹了一声,裤裆里那条的确是因为血流不畅而勃起的阴茎更加硬了。
杨漓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田岫奇怪地打量着这个身材纤细的美貌姑娘,只觉得下体越发涨得生疼。
“哦,被姐姐弄得昏头转向的,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姐妹杨漓春;这位是我姐夫的朋友田岫田大哥。”杨漓春微笑着向田岫点点头,“田大哥你好。”田岫一边讷讷地点头回礼,一边暗自将面前的三个小美女在心里作了一番比较。
许冰溪,十七岁,身高一米六零,在同龄女孩中算是个子比较高的。
身姿挺拔、体态匀称,一对算不上很大,却非常结实茁壮的乳房把薄薄的校服衬衫直挺挺地撑了起来。
清爽干脆的短发下是一张英气勃勃的秀美脸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全身上下洋溢着健康活跃的生命力,就像一只神采奕奕的白鸽。
如果说许冰溪是一只白鸽,那么杨漓春就是一朵恬淡柔弱的兰花。
她中等身高,肩窄腰细,纤弱得让人觉得自己一手就可以把她托起。
一头柔顺乌亮的长发被一条洁白的丝巾系成一个朴素的马尾辫,眉如柳叶、目似丹凤,举手投足间处处散发着轻柔淡雅的韵味。
最令田岫心中的,则是她眼中自然流露出的那一分如水的温柔。
至于年仅十五岁的许冰竹,则全然是一个欢快、跃动的小精灵,她的相貌与两位同胞姐姐一样美丽,却透着一股夹杂着狡黠和调皮的“妖气”。
与许冰绫的和善或许冰溪的英气相比,年纪最小的她反而是三姐妹中最显妖媚冶艳的。
不过这种冶艳在田岫的眼里,却迥异于成熟女子淫浪放荡的妖冶,而是一种用淘气和童心来展现自己的如花美貌和少女春心,堪称“纯洁”的妖媚和“天真”的冶艳。
在三姐妹当中,田岫对她最有感觉。
“屁屁哥,我听姐夫说:你终于告别处男之身了?”许冰竹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淘气地问道。
“操!才一天的工夫,这事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王八蛋瓜瓜,怎么能跟未成年人说这种事呢!”田岫哭笑不得,同时感到阴茎涨痛得更加厉害,因为许冰竹揉屁股的动作实在非常迷人,他不禁起了“跟她玩玩打屁股游戏”的邪念。
“这三个……不对,这四个妞儿今天是存心要让我老二因为充血过度而坏死啊……”
“她算个屁未成年人!”门外传来了韦棣的大嗓门,他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走了进来,“她们三姐妹当中,唯一未成年的就是我老婆……哎?绫子跑哪儿去了?又睡着了?”田岫一脸晦气地指了指身后的卧室门。
“嗯,不出所料!哎,这不是漓春吗!你也来了?”韦棣一边把公文包丢到沙发上一边向杨漓春打招呼道:“来得好!既然这里人这么齐,干脆都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别开玩笑!这么多人的饭菜谁来煮,你煮吗?还是你打算把绫子叫醒?”田岫翻翻白眼。
“我干嘛要叫醒绫子?小溪和小竹的厨艺足可以做绫子的老师,有她俩在,今晚我们可以好好享受一顿美食了!”韦棣说着,转身向许冰溪一揖到地,“两位美丽的小姨子,拜托啦……”许冰溪笑着回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万福,“姐夫你多礼了!”
“姐夫,”许冰竹却似乎不想任人摆布,“按照国内的行业标准,我和二姐都算得上是国家特级厨师,你请我们给你做晚餐,是不是也应该按照国家工资标准支付……唉唉,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许冰溪揪着妹妹的耳朵把她拽进厨房。
“冰箱里有很多菜!是我今天打电话叫街口那家净菜店送来的,请放心使用……”韦棣拖长了声音对着厨房门口吆喝道。
“她们做菜比绫子的还好?”田岫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不过他的经验告诉他,在面对许家三姐妹的时候,最好还是少一些大惊小怪,多一点见怪不怪。
他当初不也是怎么都不相信那个连走路时都能睡着的许冰绫竟然能做出连薛云燕都望尘莫及的一手好菜么……后来他对此事的解释是:许冰绫在学习、工作和烹饪时打瞌睡的概率似乎比较低。
“她们都遗传了我岳母的优良基因!”韦棣说着在田岫身边坐了下来,“漓春,坐呀!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我知道你爸爸今晚也不在家吃饭。”
“啊?韦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呃……这个……今天我听见我们领导打电话给他,叫他今晚一起陪一个北京来的贵宾吃饭,所以我知道他不能在家吃晚饭!嘿嘿!”韦棣干笑道。
熟悉韦棣那种干笑的田岫则用手肘推推他,“哼”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你在撒谎,是怎么回事?”韦棣翻起白眼,撅起嘴唇轻轻“嘘”了一声。
田岫一怔,却听杨漓春说:“我去厨房里看看能不能帮上她们的忙。”,她说完便起身走进厨房去了。
这时韦棣才把嘴巴贴在田岫耳边说:“她是杨一河的女儿!今天来的那个‘贵宾’是董之妍的左右手,专程为了找曾黛而来的!”
“啊?”田岫着实吃了一惊。
杨一河是鲁彬的亲信,省纪委的副书记。
由于纪委书记长期卧病,杨一河实际上是纪委的一把手,对曾黛父亲曾强的调查就是由他直接指挥的。
而董之妍则是鲁彬所属政治派别的领袖董天方的独女,也就是曾黛的同性情人。
田岫听说她文武双全,是这个政治集团里的特务头子……却不是董天方位置的继承人。
这也难怪,君主世袭制毕竟是过时的东西,董天方现在的位子是他的老上级“禅让”给他的,将来也要“禅让”给一个他信得过的后起之秀……因此想必她的得力助手也是特务这一行的专家。
“鲁彬和杨一河岂不是被吓死了?”
“错!是死了以后又被吓得活过来了!”韦棣说着,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他们这回的麻烦可大了!我还真想把他们瞒着老董调查曾黛的事情偷偷透露给小董姑娘,看看那姑娘会怎么收拾他们!”
“小声点小声点!”田岫差点就要去堵韦棣的嘴,“喂!你可千万别那么做!搞倒鲁彬和杨一河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你得考虑……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杨漓春!你得考虑这事对她的影响!”
“哟哟哟!屁屁又开始怜香惜玉起来了!”韦棣嘲笑道:“放心吧,我也就是开开玩笑。不过,就算我不说,董之妍也会很快查清楚鲁彬他们做过的事情的,他们早晚会吃不了兜着走。唉,”韦棣突然又唉声叹气起来,“漓春可是个好女孩,跟她爹一点都不像,杨一河这样的王八蛋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女儿……”田岫侧耳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水洗声和油爆声,以及三个姑娘的笑语声,心中开始挣扎起来,“不知道杨一河的霉运会不会牵连到他女儿……”韦棣看出了田岫心里的想法,“别瞎操心。杨一河只是个给鲁彬跑腿的走狗,全世界都知道这一点。就算董之妍认为是鲁彬叫杨一河这条狗咬死了曾黛,也不会抓狂到要把这条狗满门抄斩。更何况目前的所有迹象都表明曾黛是跟她那个神憎鬼厌的狗官老爹一起跑路了,董之妍再怎么生气,顶多也就是把鲁彬和杨一河关进监狱,以此向‘逃亡中的曾黛’发出一个‘放心回来吧’的信号。她有什么理由要为难漓春呢?完全没有!如果说漓春会受到什么牵连,顶多也就是因为杨一河倒霉而导致家庭的地位有所下降而已。”
“希望如此吧……喂!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田岫突然想起自己是被韦棣打电话叫到这儿来的。
“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忙出个主意,看看怎么能够利用现在鲁彬准备倒大霉的机会,把你们公安局局长莫冠平一起扳倒。”
“吓?”田岫大吃一惊。
他虽然也算是公安系统的一员,但是身份低微,而且巡警支队跟市公安局本部隔着半个市区;因此他从没见过市局局长莫冠平的面,莫冠平签发的公文他倒是见过不少。
“他怎么得罪你了?”田岫奇怪地问韦棣。
韦棣从兜里掏出手机,捏了几个按键,然后将它交给田岫。
田岫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一个头缠白布,似乎正在戴孝的男子高举着一块写满字的纸板,他的身后是韦棣所供职的省政府大院那金碧辉煌的大门。
“这是今天上午上班时拍下来的。”韦棣揉揉鼻子,“那人很快就被赶来的警察拖走了。但是我记住了牌子上面写的东西,趁着上班的时间四处求证了一下。嗯,都是真的。”
“那牌子跟莫冠平有关?”田岫渐渐明白了。
“这人是做建材生意的,跟某个房地产公司有点纠纷,结果店铺就被人砸了,看铺子的老父亲还被打成重伤,没几天就死了。他报了案,可是公安局那边跟睡着了似的不理不睬。后来有个好心的民警偷偷告诉他: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就是公安局长莫冠平的儿子!”韦棣耸耸肩。
“本来呢,也轮不到我这种小人物来管这种事。不过自从帮你发过一回救济粮之后,我突然发现我的正义感正在急剧膨胀,总是想给那些狗官一点颜色看看。而且眼下鲁彬正面临一个非常大的危机,我觉得只要好好计划一番,是可以把很多狗官搞得鸡飞狗跳的。喂,屁屁你一向都比我正直高尚,想必在惩恶扬善这方面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瓜瓜……”田岫出人意料地皱起了眉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瞒你说,我昨晚强奸了曾黛……”
“我靠!你真的那么干了?”韦棣像小孩子看到精彩的武术表演那样乐不可支地大叫起来。
“嘘!嘘!小声点!”田岫惊慌地制止道,他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里头的三个女孩并没有被韦棣的叫声引出来,这才接着说:“昨晚我强奸了她,当时感觉非常的爽;但是今天早上一觉睡醒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觉得很不是滋味。唉,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一个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黑帮老大。这不是我这样的书呆子该做的梦!可是他奶奶的,我居然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这段时间的所为,简直比黑帮老大还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我他妈的现在都怀疑我还是不是一个好人!”听完田岫这番莫名其妙而又慷慨激昂的陈词,韦棣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与乐观、自信、坚定的韦棣不同,田岫是一个天性悲观、对人对己都充满怀疑、个性迟疑软弱的书呆子。
最重要的是,由于天性内向,他特别喜欢沉思自省,特别是在走运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要就“我究竟配不配得上这么好的运气”苦思冥想一番。
当然韦棣并不知道这段时间田岫的好运气并不只是绑架曾黛、杀死曾强夫妇为民除害这件事而已,还包括另外两个他目前还不认识的女子。
“哎……大多数人是越春风得意就越得意忘形,包括我自己;而屁屁你却是越顺风顺水就越胡思乱想。不过这也就是你令我五体投地的地方!”韦棣拍拍田岫的肩膀,“好了,我不勉强你,这件事就由我这个从不知道反省自身的家伙去做。而你呢,就要监督我,觉得我有什么做得过分的地方,就要立刻拉我回头!嘿嘿,我去上厕所!”韦棣说着,起身蹦向厨房对面的卫生间。
田岫坐在原地发呆,其实他并不明白:他之所以会有如此低落的情绪,并不全是因为曾黛,而主要是因为游逸霞。
在成功绑架曾黛之后,游逸霞由于去掉了一个长期压抑和困扰她的心病,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既温婉又开朗,惹人喜爱。
而在田岫心中,她的地位也不知不觉地从“而已随便打骂虐待的奴隶”变成了“应该细心呵护疼爱的宠物”。
以田岫的个性,便是养个猫猫狗狗都会整天反省自己是不是有对它们不够好的地方,更何况眼下这个“迷人的宠物”是个大活人。
于是在田岫的潜意识中,他和薛云燕一起设计杀死霍广毅,威逼游逸霞变成性奴的事便开始折磨他的良心,使他突然开始郁郁寡欢。
但他一时还认识不到这一点,因此以为自己的忧郁症乃是因曾黛而起的。
“哇!”一双冰凉的手放在正在沉思的田岫的脖子上,吓得他魂飞魄散地大叫起来。
“你这里长了个粉刺哦……”一个柔柔而幽幽的女声在沙发后响起。
“姐姐?你怎么起来了?”被田岫的叫声惊得从厨房里弹了出来的许冰溪举着一把黏着西红柿薄片的菜刀,愣愣地问。
“我闻到蒜子烹黄鳝的香味了嘛……”许冰绫轻轻抽着美丽的鼻子,脸上露出一个梦幻般的笑容。
田岫突然觉得韦棣实在是一个很有勇气,神经也很坚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