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辛坐在床边,看着眼前昏睡不醒又眉头紧皱的法迪米娅丝,缺失了大部分感情的心中竟也悄悄地生出了一丝怜悯。
她有些懊恼自己在温怒中说出些伤人的话语,让法迪米娅丝的精神近乎崩溃。
在法迪米娅丝昏厥倒地后,努比丝、 因朵蜜和琥珀月七日一起将她抬回了卧室,清洗了身体,又换了件干净衣服,最后由默茜给她注射了一管镇定精神的药剂,才让她得以安稳地睡去。
“真是,太愚蠢了。”愚蠢这个词不知是赫辛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法迪米娅丝,“我恨人类这种愚昧无知、 自私自利、 无药可救的生物,自博德曼城背信弃义的那一天起,我的憎恨就没有消失过。”
说到“博德曼城”这个词时,她的音调里甚至发出了一声恶狠狠的嘶鸣。
“但是,法迪娅,你是一千六百余年来第一个能让我再次真心相待的人类,哦,该称你为人类的残魂更为恰当。”她一边说,一边把寒冷惨白到缺少血色的手轻轻抚在了法迪米娅丝温热的脸上,这副相貌虽仍旧和记忆中一样美丽动人,可相比两人最初相见时已然成熟沧桑了许多,“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利用’,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挚友一样的存在。对于维塔,我会拼尽全力把找她回来,之后同你一起向她说明一切。我不奢求能获得她的原谅,但我绝不会把她从你身边夺走。我向你保证。”
一声金属敲击的清脆铃音盖住了赫辛的呢喃,琴十二翩然现身。
若是在以往她一定会不分情况地插嘴汇报,可这次她只是张了张嘴巴,静静地等在了赫辛身后。
“有什么事么,琴十二?”
“因芙蕾发来消息,她在杰尔顿城镇里找到了一些线索。由于看到您在这里陪法迪米娅丝,所以我就没有打扰您了,而是先自行分析了那些信息。我得出了一条关于维塔诺娃去向的可能性,需要现在汇报么?还是再等一会?”
“你的分析?”听到这个词眼,血红如渊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了些期待的闪光,“好呀,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因芙蕾依据尺码、 宽窄、 纹路、 材料、 磨损状态,对维塔诺娃失踪现场发现的所有鞋印做了记录,拿去和城里鞋匠铺的货品做了比对,最后她在几家鞋匠铺里找到了对应的鞋子。由于那只鞋印的尺码特别大,平日里鲜有人购买,所以店主对每个买过的,甚至是修过那些鞋的人都记忆深刻。对着那位店主的形容,因芙蕾绘出了那些买主的相貌,并由杰尔顿防卫团的人确认了身份。虽然直接调查那五个人说不定也能找到线索,但是时间会耽误很多。于是,我结合了因朵蜜那边关于失踪修女的信息,用富贵人家这个条件交叉对比了一下,锁定了一个地方。”
琴十二顿了顿嗓音,随手在身旁亮起了一张地图,把一个红圈点在了地图的右侧。
“杰尔顿城东的朝晖庄园。鞋印的线索指向朝晖庄园的一个下人。”
“朝晖庄园,我知道这里,今日早时我还见到了这个庄园的女领主,瑞文娜·玛·玫兰奈尔,她带着的那个管家的确能和那位失踪修女的线索对上号……”
话语中断,凝神托腮,稍作沉思,随即恍然大悟,冲着眼前的白衣身影急声喝到:
“琴十二!通知因朵蜜,立刻前去调查朝晖庄园,是否需要那三位莉莉安娜修女会的修女一同行动,依她判断!通知因芙蕾,在杰尔顿城镇防卫团驻留,后续行动等待因朵蜜的调查结果!另外,通知努比丝,如果那三位修女需要武器,带她们去庄园的冷兵器陈列室随意取用。”
“我明白,这就安排。”
停滞的齿轮开始重新旋转,通往未来的道路是救赎还是遗憾,尚还是一团迷雾。
修女会三人的休整并没有持续太久,庄园女仆努比丝为三人带来了已经烘干的修女神袍,同时也为她们带来了因朵蜜的命令——莉莉安娜修女会所属,卡丽丝·舒·瓦尔(Calys Shu Vall)、 夏依·泰芙·星坠(Shay Tef StarFallen)、 薇尔诺·西斯莱尔(Vernal Sislyer)即刻整备,后随伊尼丝·赛斯·伊波拉主教一同执行侦察及营救任务。
侦察及营救任务。三个人面面相觑,敏锐地猜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立刻从努比丝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衣服,当着庄园女仆的面麻利地更换了起来。
“此次任务的细节将由伊波拉主教在路上和你们详细说明,请随我来取武器吧。”
重新换回修女装扮的三人又一次跟着庄园女仆努比丝穿过了被救赎者庄园,一路向东去了庄园东偏楼的顶楼,来到了一间形似库房的储藏间门前。
大门铰链摩擦的沉闷声响,混合着金属与油料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便看见一排排直通房顶的高大木架在眼前呈现展开。
各式各样的刀剑武器悬挂其中寒光四溢,长剑、 阔刀、 刺枪、 短刃、 弓弩、 飞刀,弯曲的笔直的、 见过的没见过的、 漆黑如夜的、 银白如霜的,俨然就是一座军械的博物馆。
“这间陈列室里的装备你们可以随意取用。如果有需要,我就在门外。”
“谢谢你,努比丝小姐。”
夏依和薇尔诺相互瞧一眼,不等道谢完毕便急匆匆地冲进了房间,留下一脸尴尬的卡丽丝向面无表情看起来颇为不悦的庄园女仆反复鞠躬致歉,才换来她草草说了句不用在意,让卡丽丝才能安心去挑自己的武器。
一排排木架让卡丽丝看花了眼,目光游离在形形色色的兵器之间,却始终没有拿起一件。
没有目标的步伐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才最终停下,游离的目光落到了一只铺着绒布的精巧木台上,一把孤零零的兵刃正正地摆在其中。
“荣光剑?”
她轻声念出了这把兵刃的名字,伸手提起了那把足有她一半身高的长剑。
这是圣职者部队成员的专属武器,镶着金丝的木制剑柄触感坚实,雕刻着符文的凛冽剑身沉甸厚重,那重量仿佛并不是一个女性能够一手控制的,但卡丽丝却单手将它握得纹丝不动。
剑身反射的刀光犹如日晖闪亮眩目,锋利的刃口看不到半点崩刃瑕疵,这把兵刃新得像是从未被使用过一般。
高个的修女小姐抖了抖手腕,控制着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刺破空气发出一声浅浅的剑吟。
“挥起来的确是荣光剑的手感,但是这把荣光剑没有刻名字。”她旋转了一下手腕,在剑柄护手上反复确认,始终没有看到使用者的任何信息。
在自己的荣光剑护手上刻下名字是每个圣职者战士必做的传统,这把无名的兵刃让她心生疑惑,这是真的荣光剑么?
“小试一下吧。”
她竖举起长剑,抵于额前,轻声吟诵:
“诸神之主,海波斯恩,您的信者祈求您的指引,让我成为您的兵锋,为世间降下神恩的秩序。”
手中的剑刃回应着修女小姐的吟诵,只一瞬间就弥散出荧荧金光将剑身笼罩覆盖,就连白底黑纹的修女神袍都在此刻染上了宛若神赐的光晕。
这沐浴圣洁光辉的身姿仿佛行走于人间的神的使者,闪耀着的金色符文的荣光剑仿佛神赐予的神兵利刃,这身装扮若是出现在西征的战场上,定会成为令敌人无法忽视、 令战友群情振奋的存在,唯一的违和只有她那身属于教会庭的白底黑纹的修女神袍。
她的目光也从剑身移到了手臂,看见了那件与荣光剑并不匹配的修女服,手上的动作却突然迟疑了一下,满身的金光便随着这迟疑的动作悄然消退,就如同神的使者被神夺取了力量,只剩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体肉躯。
她愣了片刻的神,垂下持剑的手,沉着脸把荣光剑默默放回了原处。
“我在较真个什么劲呢。”
轻声细语的呢喃,依依不舍地抚摸,叹气转身,黯然离去,移步到另一只木架前,从中抽出一柄只有一只手臂长短的直刀。
她转着手腕在空中挥砍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同样能割开空气划出刃鸣,平衡感极佳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只是这单边开刃的纤细刀身相比起荣光剑来又细又小,看起来不堪一击,泛着肃杀冷光的刀刃也远不及沐浴金光的剑身神圣优雅。
纤细刀身配套的黑纹刀鞘被一并抽出,纳入刀刃、 束紧扣带、 背于后脊,当这把武器背到身上的那一刻,卡丽丝周身那股淡淡的青涩与丰盈的熟韵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一股被刻意收敛起来却又隐隐弥漫的浓烈杀意。
莉莉安娜修女会的特别修女显出了属于她的肃杀之气。
“卡丽丝。”
薇尔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卡丽丝扭过头,在面向同伴的那一刻,周身弥漫的肃杀突然隐匿不见,又变成了原本的那副青涩熟韵模样。
虽然一早就冲进了房间,可紫发小修女的双手此时却空荡荡的,并不见任何一把武器。
“薇尔诺,怎么了?”
“卡丽丝,这个我交给你可以么?”她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枚控制绸带的戒指,捏在指尖递到了高个修女的面前,“按规矩,没有管理者的许可,我是不能拿武器的。”
“按照规矩,的确是这样的。”卡丽丝接过戒指,并没有套上手指,只是草草地捏在了手中,像念咒语一般轻声念到:“薇尔诺·西斯莱尔,我代克芮丝·纳乌·格温艾拉之名,许可你持有任何武器。”
手中的戒指闪出淡淡的光辉,缓缓释出了无形的力量,将薇尔诺轻轻包围,而后沁入身体消散不见。
“去挑武器吧。对了,这个你拿着。”说完,卡丽丝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戒指塞回到了薇尔诺手中,“这戒指你留着自己交给克芮丝吧。”
“可是按规矩,在任务行动期间,我是不可以持有管理者戒指……”捏着戒指的小手无处安放,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只烫手的热铁。
“戒指?什么戒指?我没看到呢。”卡丽丝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却就是不把目光聚焦到眼前的那枚戒指上,“克芮丝的戒指我可不敢拿呢,连看一下都不敢看。”
光芒已消的戒指被颤抖着的小手抓进了掌心,紫发的小修女弯腰道谢,却在脑袋上又被卡丽丝轻轻地锤了一下: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克芮丝找回来的。”
……
最后一个在克芮丝肿胀黏腻的雌穴中发泄完欲望的男人抖了抖腰胯,把精液尽数射进了温软的腔穴后,满意地退了出去。
每一位真神的信徒都得到了阿米莎的淫欲恩惠,充斥着残虐与色欲的轮奸仪式,似乎终于抵达了终点。
固定住手颈枷的机关砰然松脱,腰肢上的铁环紧随其后,因撅臀俯身而酸胀难耐的腰身终得解放,可被蹂躏至此的克芮丝早已没了站直身体的力气。
就算直起了身子又能怎么样呢?
肩上的手颈木枷已被钉死,双腿的足腕依旧被紧紧咬着,现在就算给她逃跑的机会,她也无力从这副枷具中脱身。
一阵锁链的声响传入耳中,手颈枷的两端被两个金属物件钩住,伴随着铁链抽拉的声响,她瘫软无力的上半身被缓缓拽起拉直。
口腔壁上黏附的精液顺着洞开的喉咙流进了食道,对于被折磨到现在滴水未进的克芮丝来说,这些咸腻腥涩的白浊稠液宛如甘露,她也顾不得这些液体的来源,拼命翻卷着舌头把那些残余的液体舔了干净。
在无尽的黑暗中,她必须挣扎着活下去。
无论现在的模样多么羞耻且难堪,无论现在的行径多么苟且又淫秽,但是只要还拼力地活着,就还有破除黑暗求得出路的一线生机。
修女会绝不会对同伴的失踪不管不问,薇尔诺、 卡丽丝、 夏依、 伊波拉导师、 达帝纳大主教,大家一定正在拼命找寻她。
这群凶徒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个骗子拉维安自以为她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普通修女,顶多有些身手罢了。
他们会把她再次关押,然后再次奸淫,如此反复。
但无论多少次的羞辱和折磨都不重要,只要她还咬紧牙关拼命活着,她就一定能等到曙光降临。
她坚信着到那时,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会迎来终末的审判,诸神的正义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胆敢亵渎神恩的人。
“欢愉与生命的仪式,情欲之精华灌注。告诉我,你们都为真神阿米莎献上真心了么?”
拉维安那寒冽无情的声音又传进了克芮丝耳中,令她寒毛直立。
“献上了!”
“告诉我,你们是否都得到了满足?”
“得到了!”
“那么,告诉我,接下来是什么?”
“血祭!”
“血祭!”
“血祭!”
血迹?血祭是什么?
克芮丝从高潮绝境中稍稍恢复的脑袋几乎无法理解出这个词语的含义,可很快,浸透着鲜血与苦痛的无法理喻的画面就出现在了她那漆黑一片的眼前,残肢、 断臂、 被割开的喉咙,在那被鲜红淹没的幻想中,她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停滞了。
血祭?我,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不是都已经得到满足了么?
为什么还要我的性命?
坚硬的金属触上了脖颈的皮肤,那冰冷的触感却像炙热的烙铁,把已冻结的血液又重新激活。
裹挟的恐惧的血液冲上了克芮丝的脑袋,为克服险境而受的训练,为忍受艰难而学的知识,为等待援救而守的忍耐,在纯粹的恐惧浪潮中统统化为粉末,仅仅在一瞬间就破除了她的一切心理防线,把她彻底压垮。
“呜啊哇啊啊……呜呜呀!(不要杀我!不要!)”
“呐啊啊呢哇啊……嚅呐啊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呜呜呜啊啊……”
如果说被奸淫蹂躏时发出的只是悔恨与懊恼的哀啼,现在发出的则是被绝望与恐惧覆满了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在脸上已经干裂的白浊精液,在汹涌的泪水冲刷下已然成了一条条粘稠的沟壑。
她扭动起身体上任何可以扭动的部位,不顾这些这些猛烈的动作是否会让还钩在后穴里的铁钩扯裂柔嫩的腔肉,可依旧毫无用处。
冰冷的触感从脖颈慢慢下移,穿过两团乳肉之间,掠过平坦的腹腔,最终停留在了肚脐之下。
“欢愉与生命的仪式,颂神之血纹赞礼。”
刺穿黑暗的剧痛在柔软小腹上突然爆发,锋利的刀具牵拉切割皮脂肌肉的尖锐触痛,伴随着强烈不适引出腹腔一阵剧烈抽搐。
疼痛的感官被蒙住视觉无情放大,沿着全身上下的神经激荡着传到克芮丝嗡鸣的大脑,在黑暗与鲜红的幻象中绽放开一朵朵血腥的花朵。
宛如巨石的压迫连同割裂的疼痛一起扩大,从腹左蔓延到腹右,从炙热逐渐变得冰冷。
被口环撑开的嘴巴用尽全力发出呼嚎着,却只是让抽搐着的裂口越来越痛。
滚烫的液体从伤痛出流淌而出,那湿热的感觉沿着双腿一路向下流去,变成滑腻又冰冷的一滩浆液,堆积在克芮丝的趾缝之间。
她知道这团滑腻的浆液是什么东西,她学过的医师知识正清清楚楚地告诉着她,自己的身体在遭受什么——那把利刃正在刨开她的肚子,而她的生命正在从那条弥漫着剧痛的裂口中缓缓流逝。
“啊啊哒!呐啊啊……呜啊啊呐……呜啊啊呐……(好痛!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充斥着血色幻象的黑暗一片死寂,除了凄厉的哽咽与哭腔在其中旋转回荡,就只有筋肉割裂与痛苦的嗡嗡震颤。
腰腹的扭动逐渐没了动静,被割断的肌腱只剩下无法再相互牵连的跳动抽搐。
锋利的刀具并未就此罢休,只是换了个方向,从右腹向下一点一点划出一条曲线,一直划到了小腹底端。
一片漆黑的眼前只能感到透骨的寒意,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灼烧身体的锐痛也没了之前那般凶烈,只是远远地感觉到刀刃撕扯筋膜的感触在腹底绕了个圈,而后向上划去了左边。
那张覆着眼罩勒着皮带的脸上已经不见了血色,豆大的汗珠染开了干结在脸上的精液块,变成黏腻的汁液顺着脖颈流过双乳,在挺翘的乳首乌晕上拉出一条滴流的细丝,缓缓垂下,落入一片血染的鲜红之中。
在下腹上割出的三条刀口连成了一体,带着白嫩脂肪与红润肉纹的一整块腹肉,随着刀口的合闭而猛然剥落。
粉嫩的肠脏从洞开的腹腔中涌出,和大团大团黏糊糊的血液一起翻滚摔落,却又被少量的腹膜韧带牵扯着,贴蹭着双腿在半空中随着克芮丝愈发微弱的喘息而左右摇晃。
双眼已经哭干,喉咙已经干哑,残破的意识宛若风中的残烛,每一次晃动都是身体肌肉的一次软绵无力的抽搐。
铺天盖地的痛楚依旧在她的身体中肆虐,直通五脏六腑的寒意,腹中撕拉扯拽的疼痛,腿前温热滑腻的软物,每一处的感觉都是那么清晰和猛烈,却又在每一次抽搐后变得遥远和乏力。
虽然被遮蔽的视线看不见下体那触目惊心的惨状,但是她却能清晰地想象出自己的遭遇,只是她依旧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
明明还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都还没有去做,明明还有那么多想要说的话都没有去说,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实现的梦想都没有实现。
明明一切原本都在向美好的未来翩然前行。
可现在却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对不起……父亲……
对不起……
闪着寒光的刀刃伸进了洞开的腹腔,挑起了一处柔韧的肌腱,在刀刃的挪动中只一下就被割成了两段,而后是第二处、 第三处……血液从腹腔的空洞中喷溅而出,带着星星点点的鲜红血光在空中射出一道炫目的轨迹。
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鲜红瘪缩的肉器,拖垂着半截狭长柔韧的肉管,在仍带着体温的血雾中从洞开的腹腔取出,高高举向天空。
混合着白浊与暗红的液体,沿着肉管顶端的刀口,滴落在早已积满血浆的地面上,溅起朵朵阴深恐怖的血花。
滴答,滴答……
仿佛一滴白墨落进了黑水,黑暗的视线里悄然泛起光芒,驱散了黑暗。
赤身裸体的克芮丝睁开眼,发现周围只是空无一物的一片单调的纯白。
她低下头,看见一个血肉模糊三角空洞正阴森森地开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伸手摸去,肚子里空荡荡的,已经摸不到任何内脏器官的踪迹。
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轻盈与解脱。
“众神之主海波斯恩的光辉永远指引着我们前行的道路……”
这一次的祷告清晰悠然。
一抹金光降临在她眼前,飘散着光点汇聚成一位长发小女孩的模样。
克芮丝只觉得这个披着金光女孩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披着金光的女孩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歪歪头,一边绕着灵巧的手指玩弄着扎在脑袋一侧的小辫,一边像是邀请般向克芮丝伸出了另一只手。
克芮丝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应着女孩的邀请伸出了手,却在抬手的一刹那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悔恨、 懊恼、 悲伤、 剧痛、 绝望、 寒冷,各种各样的残酷记忆瞬间灌满了她的脑海,肚子上那个血肉模糊的空洞开始向外喷涌出浓稠鲜血与粉糯脏器的混合物。
她想伸手捂住那该死的破洞,却只是把那些血肉弄得满手都是,一团流淌着白稠精液的肉器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中,而黑暗也随着这团肉器的出现而重新染黑了世界。
“救命!救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薇尔诺,救救我……”
披着金光的女孩像是应了克芮丝的哀哭乞求,伸出温暖的双手一把搂住了她残破冰冷的身体,泛着光芒的手掌拂过她的面庞,止住了她周身的颤抖,而后轻轻俯在她的耳旁,说到:
“来,克芮丝,闭上眼睛,我给你施一个能让人快乐的咒术吧。”
克芮丝点点头,缓缓阖上了眼,在女孩喃喃的话语中化成了一团光点,随她一起,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呼哈❤……必须,必须忍住……”
“嗯啊啊啊❤~~不要,不要……呜啊啊!”
“呃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憋闷许久的火山终于迎来了盛大的爆发,高亢妩媚的淫叫也终于突破了隐忍的极限,没了纹印力量的限制,维塔诺娃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根本无力抵抗充盈在身体中的恶毒咒术。
隔着时空传来的快感浪潮轻而易举地将她推进了高潮的绝境,在剧烈的抽搐与挣扎之后,砰然陷入了令她近乎昏死过去的极乐余韵中。
布满细密符文、 散发着紫黑光芒的立柱开始有了变化,鲜血色泽的条纹以立柱为中心在地面上蔓延伸展,逐渐绘成了与克芮丝脚下同样的不详的咒术阵式。
“看来时机刚好,‘颂神之血纹赞礼’已经完成了。”庄园领主玫兰奈尔说着,从维塔诺娃身边恋恋不舍地挪开了脚步,走到了一张堆满书页和纸卷的木桌前,伸手提起了一只细颈的陶瓶,从中倒出一杯色泽暗红的液体。
“欢愉与生命的仪式,绝望之生命献祭。吾,拉卡什米尔·帝拉坎(Lakashmir Dilarkan),献上维塔诺娃·拉尔·卡列利之身躯,在此祈求天之阿米莎赐予力量。(天使语)”
言毕,她将杯中的暗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这液体的味道似乎并不好受,她纤细优美的弯眉和眼角微沉的双目都扭曲拧在了一起,过了好久才缓过了劲,却还伸出拂起在嘴边溢出的残液,把它们尽数舔尽:
“愿,咳,啊,愿伟大的,咳……无色境究竟天至高神,啊……呀,宽恕我们。(天使语)”
……
朝晖庄园紧闭的华丽大门外,一个精瘦的男人正缩着身子靠在门柱旁的一处屋檐下,做着看管门户的工作。
在昏暗的矿石灯光照耀下,他仰着头望着风雨交加漆黑一片的天际,半是愤恨又半是悠然地吐出了一口气。
愤恨的是这大雨天的夜晚里,他因为之前办事的一点小差池而被故意安排到了门卫的岗位里;悠然的是刚刚在庄园的大厅里,他享受到了一副绝顶曼妙的女体。
那个短头发修女的身材可真好呀。
平坦纤细又肌理分明的腰身,圆润光滑又肉感十足的臀股,虽然雌穴里灌满了别人的精液稍有些恶心,但是那细腻紧致又弹性十足的穴肉直叫人欲罢不能,腔穴软肉之间强劲有力的吸力简直能把人的魂给吸出来。
他自己都搞不清到底在那个修女的雌穴里喷洒了多少汁液,只觉得缓到了现在都还有些腿软,在妓院里享受最昂贵的妓女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我还是喜欢那个叫波可辛的白发小丫头。那副小身板滑嫩的手感可真好呀,好想肏了那副身子呀。不就是在路上多摸了她几把么,至于把她光着身子的责任全推到我头上么,明明逮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那副骚样了,关我屁事呀。”
他抱怨着扯了扯斗篷,顺着风吹的方向往屋檐避雨的角落里又挪了挪,抬眼一瞧,就看见一个灯光的光点正朝着自己缓缓靠近。
他揉了揉眼睛,在雨夜中仔细辨别,才终于发现那是一个穿着修女神袍、 提着玻璃矿石灯、 面容稚嫩、 身材娇小、 全身湿透的紫发小修女。
男人刚刚还有些软绵的腿脚,在见到紫发小修女被潮湿裙袍勾勒出的小巧身形后,瞬间又硬挺了起来。
“您,您好。”紫发小修女隔着十几步远就率先开口,用轻灵的嗓音搭上了话,“我想向您打听个事情。”
“你说,小妹妹。”带着欲望的目光扫视着紫发小修女青涩的身躯,毫不收敛。
“愿诸神指引您,这位先生。我是埃斯佩兰教区利奥诺拉城镇教会庭的云游求道修女,我和我的姐姐在今天午后时分走散了,我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她来了这个地方,可以麻烦您通告一下这里的主人,容我去向他打听一下我姐姐去向么?”
姐姐。
云游求道修女。
这两个词交织在一起,让男人震动的心中生出了歹意:“这个紫发小丫头嘴里说的那个姐姐,一定就是被管家大人拉维安抓回来的那个短头发的修女,抓个人还能被一个小孩子顺藤摸瓜找上门来,那个高高在上的拉维安大人做事也不讲究嘛。幸好这孩子是个云游求道修女,为了讲经布道而孤身在外,亲密好友都远在他乡,就算是出了意外死在荒山野岭里也不会被属地的教会庭究查。那这样的话……”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邪淫的坏笑。
“我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抓住关起来,那这副又嫩又小的身子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么?享受完姐姐还是享受妹妹,今天真是走了大运了。这般说起来,能捡到这个天大的礼物,还要感谢那个白毛小丫头呢。”他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盘算着如何让这位小修女放松警惕,如何把她骗到没人的地方,最后如何关起来慢慢享用。
他竭尽全力地挤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和蔼笑容,用能想到的最温文尔雅的语调说到:“你年纪小小就是云游求道修女了?好厉害呀,小妹妹。”
“我只是跟着姐姐一起而已。”紫发小修女似乎并没有看穿他的诡计,依旧满脸都是关心姐姐的忧心忡忡,单纯又可怜,“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全靠着她我们才能一路走过来。”
“那真是辛苦。你的姐姐是位高个子短头发的修女小姐吧?个子大概这么高,头发青黄,有些英气的小姑娘。”确认眼前的女孩只是孤身一人后,精瘦的男人彻底放下了心。
为了让这个女孩落入自己充满淫念的诱捕陷阱,他按着记忆里那位短发修女的模样比划形容了一番。
“是的!那就是她!”紫发小修女水蓝色的大眼睛在听完男人的描述后,立刻闪出了满怀希望的光芒。
“不用担心,你的姐姐就在庄园里。她受了我们庄园领主的邀请,来这里讲经布道。我这就带你去找她。”见猎物已上钩,精瘦的男人打开了庄园的大门,为眼前的紫发小丫头铺开了通往劫难的通路。
“谢谢您,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女孩满心欢喜地向眼前的男人鞠躬道谢,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踩上了陷阱。
“哪里哪里,不用客气。你请进吧。”
精瘦的男人从墙壁上取下了昏暗的矿石提灯,别过狞笑着的脸面,向紫发小修女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动作,便推着她进了大门。
隔着单薄潮湿紧贴身躯的修女神袍,男人的手指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孩背脊上光滑纤瘦的绝妙触感,这柔软稚嫩的稚女身段,比那白发小丫头还要撩拨人心,让他忍不住想要把手下那双手就能圈捏住的细腰滑去。
他立刻摇了摇脑袋,止住了自己的冲动,绝妙的美味已经逃不出手掌心了,如若现在动手惹得她逃跑呼救引来别的家伙,独自享用的美妙体验打了水漂不说,说不定又得受几位大人物的责罚怪罪。
可违心的忍耐比隔靴搔痒还要难受,推着女孩的手指已经在不受控制地开始在她的脊背上曲挠,好在隔着潮湿的衣服女孩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依然顺从地按着男人计划的道路前行。
一前一后的两人绕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里像是库房一样的地方,这里这里阴暗潮湿的环境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人待的地方。
“姐姐她在……这里么?”紫发小修女回过头,眨巴着眼睛发出了疑问。
“客房已经满了,她说不想太打扰领主大人,就在这里临时歇息了。”突然的发问令男人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他急忙打开屋门,用动作掩饰自己的快要按捺不住的邪淫表情,拉着女孩的胳膊就把她往屋里“请”。
只要关上房门,这间偏僻的库房就是关押这个小丫头的牢房。
面对这破绽百出的借口,紫发小修女竟没做质疑,傻乎乎地顺着力量跟着男人一起进了屋。
可她前脚刚踏进屋内,后脚房门就砰然关闭,精瘦的男人露出了自己狰狞的面目,在女孩疑惑的表情中,一把将她扑到在地。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扑腾的小手与乱蹬的小脚怎么能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只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粗糙的大手急不可耐地开始扯拽起潮湿的修女神袍,但被那双纤瘦的手臂死死拦住,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那张稚嫩小脸上的水渍是泪还是雨,只能模糊地看出那双水蓝色的大眼睛里闪着胆怯与惶恐。
“你,你不是说,要带我来找姐姐的么。”
带着颤音声调比催情的媚药更能挑拨男人早已饥痒难耐的心,见身下的小丫头还在死命护着自己的裙衫,被淫念催促到不耐烦的他抬手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脸上。
“你个小畜生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赶快老老实实的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和你姐姐哪个肏起来更爽一些!”
细小的抽涕从被潮湿发丝埋住的嘴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女孩颤抖着犹如软玉的小手指,解开了衣裙侧面的钮扣。
黏着光嫩肌肤的白裙被从左到右一点点剥开,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娇嫩欲滴的娇躯,微微隆起的幼小乳房肉仅由一片湿透了轻薄兜布覆着,透着鲜嫩殷红的乌晕和刚刚发育凸起的乳尖都在湿布之下看得清清楚楚。
精瘦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住这副身躯的诱惑,一把捏住了那团小小的乳首。一手就能把握的畅快手感和嫩到出水的绵糯质感,直戳男人心底所好。
“还是这种小身板摸起来带劲!”
潮湿的胸布被推上了锁骨,带着胡茬的嘴唇立刻贪婪地吸上了微挺的粉嫩乳尖,野蛮暴躁的吸吮令女孩发出一阵带着哭腔的哀啼。
“你这个变态,居然骗我……呜,疼……我的姐姐在哪?”
即使被人这般凌辱,女孩依旧在担心着自己的姐姐。
“你的姐姐?那个短头发的女人正在园子被人肏得爽翻天呢,别急,一会你也一样会爽翻天的。”
精瘦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搂住女孩柔软的纤腰,将她的双腿弯压在臂膀之中,径直露出了被一片薄布遮掩的柔软蜜穴。
稀疏的耻毛若隐若现,穴口的耻肉随着呼吸一张一合,腿间的液体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爱液,只看得到毫无赘肉的大腿根泛着油润的水光。
“呜呜呜……神会制裁你的,一定会制裁你的……”
“你们说教的那些破神屁作用都没有,有本事就让他们制裁个让我看看……呃啊!!”
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突然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巴,伸着十根手指拼命地挠抠着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闪着金黄色泽马尾发丝从男人的身后露出,一蓝一绿两种颜色的双眸同时燃烧着凶恶的煞焰,一根细得几乎看不清的线绳绕过他的脖子,紧紧勒扼住他的生命。
在死亡恐惧的驱使下,他拼命伸手去抓拽身后的侩子手,从而求得一线生机。
身前的紫发小修女见状立刻爬起身,来不及整理袒胸露乳的身体,冲着男人顶起的裤裆,抬起脚重重地踢了上去。
一道锉骨断肠的苦痛沿着脊椎一路冲到了天灵盖,伴着精髓卵丸崩裂的轰鸣,只一脚就断绝了他继续挣扎的气力。
“本小姐的身子摸着爽么?”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已经完全听不出先前的轻灵。
“你的暗号说得有点晚呀。”蓝绿异色的目光瞧了瞧紫发女孩敞露的衣裙,向丢了个眼神让她快些整理好衣服。
“我要套出关键信息才能招呼你动手呀。他说了克芮丝在这里,对吧?你也听到了,对吧?对吧!”相比自己的敞露的身子,紫发女孩反倒更在意眼前的男人是如何一点一点滑向死亡深渊的。
浸着血光的死亡绝望染透了男人的视线,因缺血而近乎停滞的大脑用尽最后一点思考的力量,向眼前这个刚刚还被他视作猎物的女孩伸出手,乞求她的饶恕。
紫发小修女一边慢悠悠地重新把胸布拉扯回胸口,整理好被掀开的衣袍,一边冷眼看着眼前已经眼白充血的男人,原本天真可怜的面容现在只剩冰冷无情,那无怜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团肮脏龌龊的垃圾,是死是活与她毫不相干。
就在他的灵魂就要飞离身体的一瞬间,脖子上的力量陡然松懈,新鲜的血液带着生命的气息冲进几乎死去的大脑,把他的意识用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猛烈咳喘着,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周遭的空气,仿佛要把这段时间里遗漏的气息全部吸到肺里才善罢甘休。
“不杀了他,还留着干嘛?”
紫发女孩的话那男人脸上刚刚缓出的一点血色吓得荡然无存,他哭喊着撑起还僵硬着的身体,趴伏在女孩的脚前,一个劲地屈身磕头,把额头撞得鲜血直流。
“你忘了么,这次任务没有杀人的许可,你当我想留他一命么?”
异色瞳女孩的话给男人带来了一线生机,他连忙转过身想向刚刚还在拿捏自己性命的侩子手磕头道谢,却发现她从背后取下了一把造型精巧的弩弓,拉弓上箭,瞄准射击,毫不拖泥带水地用一支弩箭射穿了男人的小腿骨。
锋利的精铁箭头深深地扎进了地板,刺耳的嚎哭响彻整间库房,两个女孩没在这个动弹不得的男人身上再多浪费时间,丢下血流不止的他一个人在库房里自生自灭。
屋外的大雨有了减弱的迹象,异色瞳女孩低声念出一句咒语,在指尖点亮了一团小小的黄色光点,举着胳膊冲着黑暗的远方有规律地挥舞起来。
不多久,另一团不起眼的黄色光点在黑夜深处悄然出现,回应着她的动作也开始左右摇动。
这团黑夜深处的光点正是卡丽丝和因朵蜜。
四人摸到庄园正门时发现了那个守在门口的精瘦男人,在对如何从他口中套出话这一点上四个人起了分歧。
薇尔诺和夏依主张用暴力让他开口招供,可因朵蜜和卡丽丝对此并不赞同。
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朝晖庄园的人绑架了克芮丝和维塔诺娃,随意殴打他们的人弄不好会生出麻烦的事端。
举棋不定时,薇尔诺提出了一个建议,她提议用她自己做诱饵去从那个男人嘴巴里套话,而夏依则跟在她身后为她提供掩护,只要她们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就用黄色的光点发出信号。
其时,因朵蜜和卡丽丝将从其他方向摸进庄园,分头搜索失踪者的下落。
因朵蜜选择了庄园的西偏门作为自己的行动路线。
原本那件用于出席正式场合而穿的宽衣大袖的主教神袍,换成了一身因芙蕾平日里常穿的黑衣短裤兜帽斗篷。
这身利索的装扮惹得卡丽丝、 夏依和薇尔诺一阵眼红,这也让身为主教兼导师的因朵蜜产生了结束任务返回修女会后,为所有人替换那些收腰贴身缩袖且裙衩双侧高开的修女神袍的想法。
戴着兜帽的漆黑身影穿过古老的石拱门,在半打着瞌睡的守卫身旁如一阵微风悄然掠过,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扉,魅影般钻进了朝晖庄园的偏楼,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一边在漆黑无人的连廊中穿行,一边祈祷着自己的三个学生不要弄出什么纰漏。
她并不担心稳重且优秀的卡丽丝,也不担心缜密且细心的夏依,她最担心的是薇尔诺,但愿和她一起行动的夏依能及时止住她由着性子做事的毛病。
不过看她俩顺利从门口的倒霉蛋口中套到话的情况来看,因朵蜜的担心可能只是多余。
她现在最要关心的是维塔诺娃和克芮丝会被关押在这座庄园里的什么地方。
顺着连廊的指引她来到了庄园的主楼,嘈杂的人声让她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她逆着人声的方向翻身钻进一扇小窗,从一间杂物房模样的房间里走进了向上的楼梯,借着梯道阴影的遮护,她从二楼的楼道中悄悄探出了身,把目光小心翼翼地越过护栏的木雕格栅向一楼望去。
映入眼帘的情景直令她灵魂本源感到抽搐震颤:
被几十人簇拥的一楼厅堂中,赤身裸体的克芮丝一动不动地陷在一堆由木头、 皮具和金属组合而成的拘束具中,下腹上的肚皮脂肉被整个剜去,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渗着鲜血的大洞,柔软粉鲜的肠脏像破麻烂布一样从破洞中垂挂着,叫人看着心里直犯恶心。
克芮丝显然已经死了,可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穿着整齐光鲜的棕发男人还在亵渎她的遗体,攥着一把尖刀刺进她的胸下的肋骨缝隙间,从胸口剃出一根根弯曲狭长、 连着皮肉筋骨的肋骨。
她别过了脑袋强行按住了自己想要冲出去的念头,关于克芮丝的回忆开始在灵魂本源中提取放映,这个老实本分的女孩扭扭捏捏走进教堂递交申请书时的模样,这个勤勤恳恳的女孩早起晚归学习训练时的模样,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费心尽力教导薇尔诺时的模样。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楼下黑压压的人群能津津有味,甚至喜笑颜开地围观这番血腥场景,他们甚至和克芮丝素不相识。
疯了,这些人类全疯了。
写在因朵蜜灵魂本源中某些柔软的东西开始攒动,在她的鼻头和眼角上唤起阵阵刺痒,她知道这是自己那副被人类情感填满的灵魂想要驱使她流下眼泪的征兆,因芙蕾总是说这样的她是软弱的懦弱的,但她并不认同。
相比姐姐的铁石心肠,这种软弱也许才是母亲伊波拉特拉罗莎想要教会她们的东西。
别过的目光游离到了别处,落到了二层的另一侧,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正依在护栏边,饶有兴趣地望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这个不同寻常的男人迅速吸引住了因朵蜜的注意,在所有人都聚在楼下狂欢的时候,他却不为所动,只是在清冷的二楼静静地待着,似乎是在守着什么东西。
守着……东西……
维塔诺娃!
直觉变换成推想,又变换成怀疑,最后变换成行动的决断。
可二楼的走廊的位置过于显眼,贸然穿过必定会打草惊蛇,因朵蜜必须重新寻找前往那里的路线,或者是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一楼的大厅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嚣,掀起了一片骚动。
因朵蜜循声望去,竟看见卡丽丝从阴影中一跃而出,手握短刀将站在最外圈的一个家伙的胸膛捅了个对穿。
当血淋淋的现实降临在这群冷血凶徒自己身上时,津津有味的喜笑颜开就凝固成了哭爹喊娘的恫嚎。
卡丽丝抽出刀刃,瞪着墨绿色的双眼,任由肮脏的血渍喷洒在自己洁白的修女裙袍上,像一个从往生之神塞芬的死域里归来的恶鬼。
守在二楼的男人见此情形,立刻拍响了身后的房门,冲进了屋内,全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另一侧,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正向着他飞速扑来。
见着克芮丝惨状的卡丽丝,最终还是被自己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从阴影中亮出了利刃,不管这次的任务可不可以杀人,只凭着自己满腔的怒火刺穿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家伙的后背。
望着眼前已被惊扰的人群,望着不远处被开膛破肚的同伴,相似的记忆幻化成两男一女三个身着白衣红纹教袍的模糊身影,在她的眼前飘然乍现。
“你们真会挑时机来折磨我呀。”她瞟了一眼那三个身影,皱着眉头叹出一口气,把视线撇向别处,横举起未沾滴血的刀刃,呢喃着念到:“永恒的往生之神塞芬,轮回之地的主宰者,请您指引我,教导我,鞭笞我……”
墨蓝色的光辉复住了寒光闪烁的刀身,只剩下一抹看不透尽头的深邃幽暗,仿佛能把一切温暖的生命吞噬殆尽。
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提着铁叉棍棒挤开人群向卡丽丝冲去,可紧接着就看见深邃幽暗的刀刃在空中斩出一条曲线,连着两三指粗的木棍和胸前的骨头一起,斩开了那些凶徒的身体。
矿石灯的光芒在喷溅的血雾之间散射成一弯凶艳的七彩眩光,笼罩在卡丽丝的周身。
她伸出衣袖擦去了脸上的血渍,向着克芮丝的方向迈开脚步,周围的人群看着她那身浸染着鲜红的白色裙袍,纷纷退让开来。
“不要恐惧!”站在克芮丝尸体旁、 衣装光鲜的凶手怒吼着,“真神阿米莎会庇护我们所有人的。”
有人犹豫着往前迈了一步,却在卡丽丝的一个瞪眼中迅速退却,通往大厅中央的道路再也没了阻挠。
衣装光鲜的凶手怒骂着卷起了袖子,抽出那柄通体乌黑的魔杖,冲着她甩出一道拖着火焰尾迹的魔弹。
深邃幽暗的刀刃横在身前,墨蓝色的光辉凝成了一面屏障,偏转了火焰魔弹的轨迹,将它甩上了天花板,炸成一团凶烈的火球。
白色裙片之下的脚步一跃而起,幽暗的刀刃拖着残影凌空斩下,衣装光鲜的凶手早有预料,侧身闪躲到了克芮丝遗体的身后。
卡丽丝落地的鞋跟踩出一串飞溅的血花,旋即扭转腰身控制着刀刃向克芮丝的身后猛刺,卡丽丝知道,在这里的所有凶徒里,唯独这个操刀的男人不可被饶恕,他用克芮丝的遗体作掩护的行径,只会掀起她更猛烈的怒焰。
可就当这时,克芮丝一直后仰着的脑袋突然低垂了下来,染满污秽的面容突然出现在眼前令卡丽丝心中一惊,手中刀刃的节奏随即乱了半拍。
衣装光鲜的凶手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间隙,从克芮丝遗体的另一侧闪出身躯,举起魔杖冲着来不及戒备的卡丽丝念出了咒语。
一股异样且扭曲的力量击穿了她的身体,她起初并没有在意,依旧迈开追击脚步把刀刃转向那个躲在克芮丝遗体之后的凶手。
可紧接着,异状出现了,股间幽穴传出了一股不合时宜的快感冲动,带着淫软的刺激席卷全身,两条腿几乎立刻就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瘫软了下去,变了形的动作令她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摔倒在了血泊当中。
“看到了吧!真神阿米莎的力量是不可匹敌的!抓住这个女人!”
原本胆怯的人群见到原本威风凛凛的卡丽丝仅在一击之下就瘫跪在地,瞬间又被重新鼓动了起来。
察觉到周围人群聚集的卡丽丝顿感不妙,挣扎着想站起身,但每次身体的重量压在脚掌上时,那股异样且扭曲的力量就会从自己雌穴的穴口直捅入穴底,在身体里掀起一股无法抵抗的淫靡快感,让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逐渐软绵的身体。
沉闷的一击敲中了卡丽丝的后背,一个肥胖的男人将她撞到在地,周围的人潮像是得到了信号,七手八脚地按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全身的骨头在咔咔作响,铁腥的味道弥漫在嘴中,有人正在猛踢狠踹她握刀的手掌,企图夺走她杀戮的工具。
剧烈的扯痛从头顶上传来,紫蓝色的长发被人一把扯住,她被强迫着抬起了脑袋,而一只铁口球则顺势顶到了她的嘴边。
这是夺取咒术师念咒力量的拘束具,这些人畏惧她念咒战斗的模样,见她不肯乖乖张嘴就范,便对着她的脸颊又打又撬,誓要缴夺掉她一切反抗的力量才肯罢休。
混乱中,她依稀又看见了三个身着教袍的模糊身影,正站在她身旁漠然地注视着她的惨状。
“你这不还是没一点长进么,小卡丽丝。”
“真是多少教训都教不会你呀,卡丽丝。”
“你会不会和她落得同一个下场呢,卡丽丝姐姐?”
“闭嘴!”
她在心中怒吼着,却不敢向那三个身影看去一眼。
紧咬着的牙关终于露出了缝隙,坚持到此的抵抗也快要没了力气,在身体防线濒临奔溃之际,她在心中默念出一句祷文,猛然张开嘴巴,在口球滑入口腔之前念出了一句咒文:
“圣炎!”
爆裂的金光喷薄而出,强烈的咒术力量席卷周身,稍有学识的家伙认出了这个招数的来历,这是圣职者部队的神恩咒术,是教皇国最精锐的咒术师战士才会拥有的强大力量。
被卡丽丝唤作“圣炎”的咒术,会在周身吹起魔力的风暴,穿透肉身,点燃体内的魔素,用难以忍受且无法扑灭的滚烫灼痛重创敌人的意志。
在此起彼伏的惨叫身里,卡丽丝吐出了口中的铁球,艰难站起了身。
笼罩在全身的金光慢慢消退,被强行染上淫媚的目光移上了身旁的克芮丝,同伴血淋淋的尸体让她不由得心生庆幸,庆幸自己念出的咒术及时生了效,否则她的下场也定会是这般血淋淋的惨状。
连通足底和蜜穴的咒术还在影响着她的身体,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摆好架势立在这里,借着周围痛得满地打滚的凶徒的惨状,震慑其他图谋不轨的家伙。
“还等什么!这贱人已经没力气!上去把她抓住!为倒下的同胞们报仇!”
蛊惑人心的话语再次驱使人群向着卡丽丝的位置收缩,她哀哀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潮,相比愈发绝望的现状,那三个模糊人影的消失不见反倒更让她难以释怀。
“不怕死的就来吧!”她怒吼着举了依然闪着深邃光芒的短刀,面向那个已经躲在人潮之后的残害克芮丝的凶徒,艰难地迈开了淫软难耐的脚步,向前冲去。
一支飞箭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一箭射穿一双举着重棍企图从卡丽丝身后偷袭的手臂。
众人惊愕地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就看见夏依正拉着弓弦站在二楼的护栏边,镇定自若地冲着离卡丽丝最近的另一个家伙射出精准的第二箭。
站在她身旁的薇尔诺也毫不示弱,端着弩弓冲着人群不停地安装箭矢扣动扳机,用看似胡乱的射击在厅堂中引出一阵混乱。
卡丽丝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在警惕着周围之余,她抬头瞄了一眼不多久前盯梢上的那个站在二楼悠然看戏的男人,以及那处因朵蜜藏身的楼梯,发现两人此刻全都不见了踪影。
“导师,你应该追上他了吧。”
因朵蜜冲破房门的瞬间,就看到了被绑在立柱上的维塔诺娃、 刚刚守在门外的那个男人、 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立刻辨出了威胁的目标,从腰间拔出匕首,一上一下刺向男人的要害。
男人的反应相当迅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伸出手进行格挡,但是在因朵蜜强大的力量下,壮硕的手臂脆弱地就像个塞满棉花的洋娃娃,不仅被匕首瞬间捅穿,突出的刃尖更是一把插进了他的喉咙。
洒满鲜血的死亡映射在白发少女血红的眼眸中,在呆滞与惊恐编织出的片刻宁静之后,撕心裂肺的尖锐惨叫响彻屋宇。
因朵蜜没再搭理身下那具被割断了喉咙还在抽搐的身体,连忙赶到白发少女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维塔,没事了。不要怕。”
大朵大朵的泪珠从惊魂未定的红眼睛里翻涌而出,低垂着的脑袋躲在白色发丝之后声嘶力竭地哀嚎痛哭。
因朵蜜不知道她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只得先默默地割开缚住她手脚的绳索,把她从那根闪着黯淡符文光芒的不详立柱上解救出来。
放声哭嚎慢慢变成了小声抽涕,维塔诺娃撑着颤抖的身躯站起身,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抹去了脸上的鼻涕眼泪,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简单的一句话:“我好害怕。”
“别怕,我来救你了。”因朵蜜冲着维塔诺娃露出了一副温柔可人的笑容,收起手上的凶刃,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又指了指倒在一旁的庄园领主玫兰奈尔,问道,“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她是,她是,绑架我,我和那个修女小姐,的头领。”抽搐着胸膛还没有完全平静,稍长的话语怎么都说不连贯。
“头领?女领主玫兰奈尔么?”因朵蜜皱了皱眉,警惕地走到了女领主的身旁,踢了踢她那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躯体,不见任何动静,“她这是,晕了么?”
“外面的,的动静,扰乱了她的咒术。”白发少女按着胸口,尽力稳住气息,“这根柱子里反射出了一缕光,打中了她,之后她就成了这样。”
“这样倒也省了点事。”落在女领主手旁不远处的银色短魔杖吸引了因朵蜜的目光,她拾起那根魔杖,仔细端详了一番,心想着软软可能对这东西感兴趣,便顺手塞进了口袋。
抬起头,又一眼瞄见了墙边那张堆满书卷纸张的桌子,伸手拾起一本硬皮封装的手抄本翻阅了几页,其上尽是些搜遍记忆都无法辨别的文字,这倒让她产生了更浓烈的兴趣。
“伊波拉……教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房门外逐渐激烈的打斗声引起了刚刚获救的维塔诺娃的不安。
“援兵很快就要来了。”她合上了书页,把手中的手抄本连同桌上的一些纸页一起,统统进了腰间的小包,似乎并不担心房门外的情况,反倒从地上捡起了一段长度适宜的绳索,花了些心思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领主双手反剪到身后,捆了个结实。
“援兵?”
“是的。伊内丝正带着人赶来,这里的凶徒们一个都跑不掉。”
说完,她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拎起了女领主的身体,拖着她冲出了房门,一把丢到了走廊旁的护栏上,抓着她的头发,提着她的脑袋,冲着一楼一片混乱的人群大喊到:
“下面的人!放下武器!停止抵抗!这里是教会庭!瑞文娜·玫兰奈尔已经伏法!再有抵抗!一律重判!”
虽然庄园女领主瑞文娜·玛·玫兰奈尔的名号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所耳闻,但是这位朝晖庄园的家主平日里并不经常露面,大事小事均由管家拉维安亲自执行,面对这个号称是女领主玫兰奈尔的女人,目露凶光挟持着女领主的因朵蜜,以及战战兢兢地从暗处探出头来的维塔诺娃,所有人一时间竟全都不知所措起来。
“真不赖呀,你们这些教会庭的走狗!以为靠着挟持玫兰奈尔大人就能让我们束手就擒么!”在短暂的沉默后,厅堂边缘又响起的管家拉维安的叫嚣,那轻浮与狂妄的语气,似乎并不在乎自家主子的安危,反倒更像是为了煽动厅堂彷徨不安的人群,“真神阿米莎会赐福玫兰奈尔大人的,真神阿米莎也会赐福我们所有人的!她们只有四个人而已!我们就算用唾沫都能把她们淹死!不要怀疑自己,你们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跟我一起,抓住她们!救下玫兰奈尔大人的人,必将得到重赏!必将得到真神阿米莎的垂怜!”
话音刚落,一团硕大的火球冲着夏依和薇尔诺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两人急忙闪躲,却还是让炽热的火苗擦到了些许,幸好潮湿的衣裙无法被轻易引燃,让她俩侥幸逃过了一劫。
可人群却已被这番煽动的话语彻底点燃,所有人都疯了般向着她们四人的方向涌动开来,仿佛汹涌的潮水要将她们彻底淹没。
处在风暴中心的卡丽丝最先遭殃,勉强挥舞的刀刃在放倒了几个人后,便再也无力阻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凶徒;夏依和薇尔诺在射翻了最先冲上二楼的两三人后,只能暂且退缩进一间房内,死守着房门;因朵蜜则把维塔诺娃拉到了自己身后,抽出腰间的匕首,摆开架势誓要用自己的身躯拦截住这股奔流的人潮。
可出乎人意料的是,冲在最前面的家伙却被身旁一扇猛然炸裂开的门扉推向了一侧的护栏,翻身跌下了楼。
在未消的火光和强劲的气浪中,因芙蕾陡然现出了身形,她握起一只造型怪异的机械玩意,指向了几个正在向因朵蜜冲去的凶徒,用几声急促的爆裂与电光,让那几个家伙变成了倒地抽搐的废人。
因芙蕾手中怪异的爆鸣电火与倒在地上死活不明的几副身体吓退了其余的凶徒,他们吼叫着四散而逃,全然没了开始的狂气。
“防卫团和神恩审判庭的人马上就到!因朵蜜,别让这群乌合之众跑了!”
“我明白!姐姐,维塔诺娃交给你了!”
冲着因芙蕾丢下一句托付,因朵蜜就踩着栏杆、 向着卡丽丝被淹没的方向飞身跃去。
维塔诺娃已经安全了,她现在要化身成掠过鲜血大地的黑色死神,用闪着蓝紫寒光的锋利刀锋,将那些胆敢伤害她重要之人的凶徒们,一一清算。
朝晖庄园的骚乱直到防卫团和神恩审判庭的人马赶到时才彻底平息。
横流的暗红鲜血,碎裂的残肢碎肉,以及满地痛哭哀号的伤员,现场的惨状让防卫团里涉世未深的新兵们连连作呕,甚至还在心底泛起了同情与怜悯。
然而当人们看到惨死的克芮丝时,对凶徒的同情与怜悯瞬间变成了咒骂与唾弃,所有人都恨不得对那些还在苟延残喘的家伙都补上一刀才能解去心头怒气,而神恩审判庭的审判官们更是大吼着要让所有凶手都付出代价。
然而,最应付出代价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被逮捕的人群中并没有找到嘉拉乌斯·拉维安,那个沾满鲜血、 罪大恶极的混蛋借着由他挑起的骚乱,在防卫团和神恩审判庭赶到之前就狡猾地脱了身,丢下他侍奉的主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过至少,瑞文娜·玫兰奈尔没有逃过制裁。
防卫团长官帕德蒙托叫来了人手,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把克芮丝的遗体从那些被钉死的拘束具中解救出来。
薇尔诺趴在克芮丝的遗体旁哭了很久,歇斯底里地不让任何殓尸的防卫团卫兵触碰遗体,直到卡丽丝和夏依亲自出手为克芮丝整理遗容,才让她的心神稍稍平静了些许,也让防卫团的工作不至于停滞。
可当她见到昏迷的女领主玫兰奈尔被审判官们架着带离时,却又发疯似地端起已经上了弦装了箭的弩弓,想要一箭了解了这个幕后主使的性命,为克芮丝报仇。
若不是在一旁的因朵蜜眼疾手快,按住了即将松脱的簧机,瑞文娜·玫兰奈尔可能就要在接受审判前一命呜呼了。
周围的审判官们见此情形也只是摇了摇头,和因朵蜜告戒了两句,便不再追究依薇尔诺的鲁莽行径了。
“愿你的灵魂在往生之主的长眠海里得到安息。”
站在庄园楼外的卡丽丝,看着克芮丝盖着白布的遗体被抬上马车,垂头轻声祈祷。
她那一身白底黑纹的修女神袍,此时此刻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卡丽丝修女小姐。”
一位身穿红底金纹神袍的神恩审判庭审判官站到了卡丽丝身旁,相比起卡丽丝那身还滴着血迹的红色修女裙,他那身一尘不染的衣装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他瞧了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随即同卡丽丝换了个话题:
“不少凶徒都说是被你砍伤的,你的身手很是了得。如果有兴趣来我们神恩庭的话,我可以为你向上头推荐。”
“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作为一个被圣职者部队开除的家伙,加入神恩审判庭怕是会给您招惹些闲话。”神恩审判庭的邀请并没有让卡丽丝心动,她搬出了自己的往事做了婉拒。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呀。”审判官挥挥手,让她不必在意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对你们莉莉安娜修女会很敬佩,如果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和你的同伴来我们这里切磋学习。”
“这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也要等到处理完这群混蛋才行。”
“这是自然,卡丽丝修女小姐。众神神座在上,我们一定会对克芮丝小姐的死做一个公正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