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满脸泪水,他哽咽道:“……对不起……阮阮……对不起……”
他没想到何妤会报复,更没想到何妤会报复在阮宁身上。他没办法,只能乞求阮宁能原谅自己。
阮宁温柔地给他擦着眼泪,“顾淮舟,放我走吧。”
顾淮舟紧紧抱住她,“不要。阮阮,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有离开不行。”
“好啊。我不离开。”
顾淮舟松开她,看着她,等她接着说。
阮宁道:“以前我只跟你一个人做爱。今天突然发现跟别人做爱也挺爽的。顾淮舟,我跟别人睡,你也能接受对吗?”
这话搁谁都忍不了。
顾淮舟满眼愤怒:“不可能!你想都别想!阮宁,你要是敢这么做,我……”
他的话没说完,阮宁打断他,“你就再把我关起来?”
顾淮舟沉默了,但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阮宁说的就是他所想的。
阮宁继续道:顾淮舟,你确实可以关着我。但是,我会死。
人要是想死那真的是很容易。
顾淮舟害怕了,也妥协了:“好。只要你不离开,想怎样我都接受。”
阮宁跟着顾淮舟回去了。
这天之后,她没再跟顾淮舟做过爱,而是每天晚上带着不同的男人进酒店。
顾淮舟每次都开车送她去,然后也不离开。阮宁不会让他进房间。他就自虐般地坐在酒店大厅等阮宁,直到第二天天亮。
至于何妤,徐铭抓了她,把她关在一间密不透光的屋子里。
顾淮舟过来时,屋里的何妤还在哭号。
顾淮舟进去,外面是白天,门外的光也无法照亮屋子。
徐铭点了灯,屋子里才完全亮起来。
何妤“扑通”一下,跪倒在顾淮舟脚下,她哭着乞求道:“顾总,我错了。我当时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求求你、 求求放过我吧……”
顾淮舟意外的平静。他没看何妤一眼,只冷冷地说:“放过你,谁又来放过阮宁?谁又能来放过我?”
他被迫答应阮宁,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进酒店。他在楼下等她的时候,那滋味真像是有人用刀捅在他心上,很疼,却死不掉。
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
当然,他也有责任。
他不否认,所以也接受阮宁让他生不如死的惩罚。
何妤眼见乞求无望,就想趁机逃跑。
徐铭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回来摔在地上。
顾淮舟道:“你跑不掉,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
刚说完,三个绑着手的男人被推了进来,他们的腿都瘸了一条,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何妤认出这三个是她让去绑架阮宁的人。她满脸恐惧,说话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淮舟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面无表情地对那三个男人说:“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了吧。只要让我满意,你们就可以走了。”
三个男人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他们没反抗。准确来说,是没法反抗。
屋里虽然只有顾淮舟和徐铭两个人,但屋外站着十几个保镖,他们又都瘸了一条腿,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听从顾淮舟的话。
三人一瘸一拐的朝地上的何妤逼近,他们撕掉她的衣服,操弄她。
徐铭有些许不忍,撇开了头。
顾淮舟看着这场景,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天阮宁被这些人这样对待的样子。
那时他的阮阮是多么的无助啊。
他闭上眼睛,心疼到几乎麻木。
大约六个小时后,何妤晕在地上没有了声音。三个男人也射不出来,阴茎软趴趴的硬不起来了。
其中一个满脸疲惫道:“我们已经到极限了。”
顾淮舟声音冷漠,“既然你们已经到了极限,那就换人来。”
三个男人以为这是要放他们走了,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只是没过一秒,所有的喜悦就变成了惊恐。
屋外保镖牵着一群流浪狗进来,那些狗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不仅看人流口水,眼睛里还泛着诡异的红。
三人意识到不对,连忙问顾淮舟: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会放了我们吗?
顾淮舟带着徐铭已经走到小屋门口。他面朝屋外,声音阴森:“你们不行了,就让它们来。”
说完,徐铭关上了门。
顾淮舟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一阵哀嚎。他道:“别让他们死了。三天后放人。”
徐铭应道:好的,顾总。
顾淮舟抬手看了眼手表,五点,还有半个小时阮宁就要下班了:“把车钥匙给我。”
徐铭把车钥匙给他。
顾淮舟先开车走了。
阮宁下班的时候,顾淮舟的车已经停在顾氏大楼门口。
顾淮舟打开车门,阮宁坐进副驾驶。
车子行驶的路上,俩人一句话没说。
阮宁头靠着车窗,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顾淮舟则是边开车,边时不时地看她。
到达酒店停车场,还没下车,顾淮舟就看到一辆紧随其后停在他对面的位置,接着,黎越从那辆车里下来。
黎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顾淮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阮宁下车,黎越跟着她走进酒店。
黎越走之前和顾淮舟对视了一眼。
即使隔着挡风玻璃,顾淮舟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眼里的同情。
他在黎越眼里一定就像个卑微的小丑。
他无可奈何,却又只能接受。
顾淮舟仰靠在车座上,难过地闭上眼睛。
酒店房间里,黎越站在窗前看向楼下停车的地方,顾淮舟的车灯还亮着。他道:“顾淮舟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阮宁坐在沙发上,淡淡道:“我知道。”
黎越不理解,他走到阮宁面前,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找那些男人陪你在顾淮舟面前演戏?”
阮宁道:“本来想借那些人让顾淮舟放我走,但是直到今晚我才知道,永远都不可能了。”
黎越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了:“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试探顾淮舟的底线?”
只要不是心理变态,谁都接受不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朋友上床。
阮宁无声的承认了。
顾淮舟对她的执着,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黎越被当了工具人,倒是也没有怨言。他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打算把这场戏演到底吗?”
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难得能和阮宁独处,他愿意陪着她待到天亮。
阮宁道:“利用你来陪我演这场戏,真的很抱歉。”
这话说得委婉,但黎越听明白了:不用道歉,是我心甘情愿。
说完,他离开了酒店房间。
顾淮舟还坐在车里,忽然车窗被人敲响。
他摇下车窗,看到黎越,很是意外:“黎越……”
黎越道:“阮宁在楼上等你。”
顾淮舟被这句话冲昏了脑袋,他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就已经站在酒店房间里。
阮宁站在落地窗前,顾淮舟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蓦地,阮宁道:“不难受吗?”
怎么会不难受。
顾淮舟委屈道:“难受。可是阮阮,你用死威胁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让我离开,你就可以解脱了。阮宁的声音很轻。
顾淮舟红着眼睛道:“不行。阮阮,比起我难受,我更不能接受失去你。”
阮宁才发现他竟是这样的执着:“你太执着了。”
顾淮舟缓缓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道:“是执着,也是爱你。”
阮宁沉默了一会儿,道:“顾淮舟,我们回家吧。”
顾淮舟忍着想哭的冲动,应道:“好。”
这次回去之后,顾淮舟就把订婚的日期提前了。
订婚前几天,顾淮舟陪阮宁去试婚纱。
婚纱店里,店员在里面给阮宁穿婚纱,顾淮舟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没过多久,阮宁穿着婚纱走出来,婚纱店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对着顾淮舟温柔一笑。
顾淮舟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山上的日出。
刚升起的太阳泛着金黄色的暖光,阮宁浑身都像渡了一层金光,当时的她也是这样对他笑。
现实与回忆重合,顾淮舟慢慢红了眼睛。
阮宁有些无奈:“怎么又要哭了?”
顾淮舟圈住她的腰,仰头看她,“就是感觉你真的要嫁给我,太激动了。”
阮宁抬手,指腹在他眼尾轻蹭,“这么好看的眼睛,不应该总是为我哭。”
眼尾的手指有些许凉意,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顾淮舟很是贪恋:“这双眼睛属于你,高兴和难过也只能属于你。”
阮宁笑了一下,但是表情并没有开心,她道:“这件衣服好看吗?”
顾淮舟顺着她的话说:“好看。”
“那就选这件了?”
“嗯。”
确定要身上这件,阮宁就去把婚纱换了下来。
回去路上,顾淮舟问阮宁:“阮阮,你是真的要嫁给我了对吗?”
阮宁道:“对。”
顾淮舟眸色忽闪,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只手镯,道:之前的手镯丢了,这只是我前几天定的。阮阮,戴上好吗?
顾淮舟手上拿的是一只新的定位手镯,很明显他是不放心阮宁。
“好。”阮宁从顾淮舟手里拿过手镯,毫不犹豫戴在手上。
顾淮舟满意地笑了。他歪头靠在阮宁肩上,道:“阮阮,不要离开我。”
阮宁看着车窗外不断后移的街景,情绪不明道:“好。我不会离开你。”
顾淮舟终于放下心来。
试完婚纱后的几天,顾淮舟还是很忙,每次回来都已经很晚了。
阮宁已经睡了,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像是特意为他留的。
顾淮舟在别的房间洗完澡,然后小心翼翼地在阮宁身边躺下。
他没关灯,也不睡觉,只是静静地盯着阮宁看。
这几天他每天都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阮宁明明已经答应不会离开,但他还是很害怕。
他睡不着,只有这样看着阮宁,内心的恐惧才能平复些许。
订婚前一天,顾淮舟终于不忙了。
他跟阮宁都待在家里。
俩人吃过饭,阮宁道:顾淮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休息好?
其实阮宁并不知道顾淮舟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不睡觉,她会这样问完全是因为他的脸色实在太差,眼睛里也都是红血丝。
这状态,就和她刚回来的时候是一样的。
顾淮舟扯出个笑,道:“没有啊,我最近睡得挺好的。”
阮宁没追问话里的真假,道:去睡会儿吧。
顾淮舟不想睡,“不用了,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
阮宁看了他一会儿,道:“顾淮舟,明天你打算顶着这张疲态的脸跟我订婚吗?”
顾淮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觉得明天不能这样跟阮宁订婚,于是道:“那你跟我一起睡。”
阮宁同意了。
俩人一起躺在床上,顾淮舟像是怕阮宁跑了紧紧抱着她。
阮宁被抱的很不舒服,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顾淮舟一开始只是打算假睡,可没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
意识恍惚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也是在睡觉,但是一睁眼阮宁却不见了。
“阮阮!”
外面的天空已经快黑了,顾淮舟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他满头汗,额前的刘海也已经湿透。
他忙扭头看向身侧,那个位置是空的,原本睡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在了。
同时,他的视线里还出现一样东西。
阮宁戴着的戒指和手镯被好好地放在床头柜上。
顾淮舟拿起那枚戒指,慌忙跑下楼,他试探地喊阮宁:“阮阮……”
偌大的客厅有很明显的回音。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阮宁也没有出现。
原来梦是真的,所有的害怕也是真的。
阮宁走了。
她再一次丢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