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齐珂儿心情特好,多少年没有这么舒畅过了,与皇帝多年的隔阂已完全消失了,更重要的是对那个使命的怀疑也消失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准备好太子的婚事,以往象这类事她是都交给古琴去办的,但如今古琴还昏迷不醒,而兰香虽可下床慢慢行走了,但体质仍虚,她只好把这事交给秋纹去办。
这几天皇帝也特别忙碌,天天在勤政殿与众大臣商议北境的战事,齐珂儿也不愿多打听以至让皇帝烦心,她心中挂念古琴,便又走进古琴的房中去看望。
刚一进房便看见兰香站在床边默默流泪,见齐珂儿进来了赶忙擦掉眼角的泪水行礼道:“参见娘娘!”
齐珂儿连忙扶住兰香,关心说道:“小香,你来了呀,你自己还没完全复原,不应过多走动的。”
兰香声音嘶哑,好不伤心的回道:“娘娘,那刺客是什么人,有眉目了吗?小琴她…她这样,我看得好心痛。”说着又流出泪来。
齐珂儿叹道:“但愿吉人有天相,只希望小琴她能挺过这一关,不过小香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好好的恢复自己的身子,我还有事要你做呢。”
接下来齐珂儿把前几天在太玄院所见到的事跟兰香说了一遍,兰香听后又惊又喜,道:“这么说皇上已接受我们族人的传说了,公主,你打算怎么做?”
齐珂儿道:“外面的战事我们是管不上的,既已证实陛下是拯救人类的君主,我们只要好好的辅佐就是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宫里…。”
“公主说的是白羽?”兰香小声的道。
齐珂儿点点头,“虽然这段时间陛下很少去她那了,但我也没有听说她有过什么怨言,这可不同于宫中那些失宠女人的行为啊,何况…,”接着齐珂儿又把那天晚上在五行法阵的铜虎处见的那个人影告诉了兰香。
兰香秀眉紧蹙,好象也在回忆什么事,“公主这么一说,奴婢好象也记起了一件事。”
“噢,说说看。”
兰香道:“那是一个月,哦,可能是两个月前吧,我记不太清了,那天有人通报四公主晚上肚子痛,娘娘让奴婢带着药膏过去瞧瞧,奴婢回来的时候经过'玄龟池'时发现有一些异像。”
齐珂儿认真的听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天已经很黑了,来到池边时突然下起了淅淅小雨,奴婢怕手中的灯笼打灭,连忙加速回跑,这时突然听到池中发现一声巨大的水声,象是有个巨石坠入池里,奴婢不由奇怪,便走到池边想一探究竟,可又没发现什么异样,奴婢也就没有多想,今日听娘娘说起在白虎处见到的异样,奴婢不由又想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古怪,这玄龟池是五行法阵的法结之处,极少有人在此停留,怎么会有?”
齐珂儿斜着头若有所思,“那日刺客突破法阵的情形你看见了吗?”
兰香道:“那日奴婢虽已回到席上,可奴婢一直注意着娘娘,那刺客突入法阵时发出耀目的光茫奴婢第一眼就看到了,可没想到此人速度是如此的迅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到了台前,嗯…难道娘娘认为这两事有关联?”
齐珂儿慢慢说道:“这五行法阵已有数百年了,据我所知,还没有被谁突破进来过,难道那个刺客的法力居然超过了我大顺的众位大法师了吗?若真有这样的法力又怎么会贸然进来送死呢?难道…难道?但这不可能呀,哎,但愿是我多想了。”
兰香并没有完全听明白皇后的话,只得又把话题移到白羽身上,“可惜我受了伤,不知道白羽是不是真的没有动静,真恨不得今晚就去打探打探。”
齐珂儿劝道:“也不要性急,她这段时间倒是安分得很,小香,你现在首要的是把伤养好。”
正说话间,外面有宫女来报道:“娘娘,燕姑娘又来求见。”
“这姑娘还是蛮有孝心的,”齐珂儿赞到,“自我醒后她已多次求见了,但一来我身子还未完全复原,不便见她,二来与皇上有事商量,也就没答应见她,今日是不能再拂了她的美意了,”接着她面向兰香道,“你也跟我一起见见她吧。”
当齐珂儿与兰香走到甘泉宫正殿时,燕然弦已在殿内等候了,见皇后进来后连忙行礼,声音响亮而清脆,“民女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珂儿在台上坐定后泰然道:“免礼,坐吧。”
兰香站在皇后一旁侍立着,她仔细的观察着台下这个年青漂亮的少女,对于皇后是怎么认识燕然弦的,又怎么定她为太子妃的,兰香也不是很清楚,她与皇后从小长大,皇后几乎所有的事都没有瞒着她,但就是这个燕然弦身上的秘密却一直没说过。
在三年前,皇后微服出宫,说是到江南游玩,但这次她却破天荒的没带兰香出去,而是仅带了古琴,过了三个月回来后便向皇帝提议要招燕然弦为太子妃,兰香觉得此事太过突然和蹊跷,暗地里也问过古琴,可古琴只是很淡然的回答说是皇后巧遇认识了燕然弦,认为她将来有母仪天下的潜质,便与燕家定了这门亲事。
兰香对这事一直心存疑问,可皇后不说她也不敢主动问,直到那日晚宴上发生刺客的事,她也看到了燕然弦的表现,但当时事发突然,她并没有过多的了解,今日在这宫里再见到她,兰香不由用心留意起来。
而这边齐珂儿与燕然弦早已聊开多时了,只听燕然弦说道:“民女进宫时到堕鹰岩去了一下,想看看当初刺客是怎么进入皇宫的,但到那时却发现景惠妃也在那。”
“哦?”齐珂儿心中疑惑更甚,景甜笑又出现在了堕鹰岩附近,这让她对这个一直安份守纪的妃子越来越不放心,但她没有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仍不动声色的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燕然弦道:“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向我寻问了一些太子的情况,而我这几天也没见到太子,叫我怎好回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去东宫,东宫的守卫硬是不许我进去。”
齐珂儿微微一笑,道:“不让你见太子是本宫的主意,过不了多久你就要与他大婚了,在此之前频频见面还是有违礼仪的,你说是吧。”
燕然弦一惊,显得有些惶恐,“哦,是民女的错,我不知是娘娘…。”
齐珂儿挥手打断她的话道:“没关系,你继续说说与景妃的事谈话吧。”
燕然弦道:“她对民女很是热情,一再邀请我去她的'景福宫'坐坐,听我说要去皇后这样后她才作罢,但仍邀请我改天去她那。”
齐珂儿见问不出景甜笑更多的信息,她又不愿在燕然弦前流露出内心的想法,便转移话题道:“你在堕鹰岩发现了什么没有?”
燕然弦道:“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我曾听人说过,说赤金堡有天下最强的五行法阵防护,从不可能有人能施法闯入,而在堕鹰岩这个地方没有城墙,是不是法阵最弱的地方呢?”
齐珂儿摇摇头道:“法阵是由赤金堡内的五座神兽护佑的,与城墙无关系,也不存在薄弱的地方。”
“哦,是这样,”燕然弦道,“我在家乡时曾听人提起过皇宫的五行法阵,后来又听太子简要的说过,但我对法阵的具体情况并不太清楚,”
齐珂儿微微一笑,“这五行法阵不但是赤金堡的保护神,而且是我大顺皇族的重要机密,过不了多久你也就是我吉家的人了,我把这秘密告诉你也不防,”接着她又朝兰香道,“以前这个秘密我也未曾对你细说,今日你也一起了解了解吧。”
“谢谢娘娘,”兰香显得很是兴奋,她跟随齐珂儿入宫这么多年,皇后对她没有什么隐瞒,而这事也是少数隐瞒之一,今日不对她进行避讳,这说明皇后已不只把她当作自己的人而且当成是吉氏皇族的人了。
齐珂儿缓声道:“众所周知,我大顺朝是从大许朝手中取得天下的,这皇宫'赤金堡'也是从大许手中遗留下来的,但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五行法阵并不是大许朝时布下的。”
“哦?”兰香与燕然弦同时一惊,燕然弦道:“众所周知,这'赤金堡'是大许太祖皇帝修建的,之前的大吴朝的都城并未在承天府,难道在大许太祖之前就已存在这五行法阵了吗?”
齐珂儿颔首微笑道:“确实,而且也就是在如今赤金堡这里。”
“哦?”燕然弦与兰香惊奇更大了,不由自主侧着身子以便听得更清楚。
齐珂儿道:“在大吴之时,有一位奇士创造了一套阵法,也就是五行法阵的原型,这位奇士在如今赤金堡这个地方建了一个宅子,因为他发现普天之下,这个地方能发挥五行法阵的最大功效,在他建成宅子后不久,他认识了大许的太祖皇帝,当时的太祖还只是承天府的左护将军,但他发现太祖有天子之气,便一心抚佐太祖夺取天下,在取代大吴朝之后又谢绝了太祖的封赏,独自一人归隐山林,但他在归隐之前他把这套法阵扩大了数十倍,并把法阵的使用方法全都告诉了大许太祖,之后的赤金堡便是法阵的基础上设计建造的。”
燕然弦不知这五行法阵还有如此神奇的来历,但她想了一下又产生一个疑问,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这么说五行法阵的使用方法只有大许的皇族才知道,那…。”
“你想问那我大顺的皇族是怎么知道的是吧,”齐珂儿微笑道。
燕然弦红着脸点点头,她内心很想问个明白,但又不便直问,齐珂儿继续道:“我大顺的太祖武皇帝本是大许末代炀帝的妹夫,在建立大顺之后,太祖也从皇后口中知道了法阵的秘密,但还是有一些机密遗失了。”
“难道那个刺客知道法阵的一些秘密?从而找到了漏洞?”燕然弦又问道。
齐珂儿摇摇头若有所思,她不愿再提起这个让她心烦的话题,便转移话题道,“咱们不说这个了,然弦,太子的几个兄弟姐妹你都认识了吧。”
燕然弦笑道:“民女都已熟悉了,不但他们,就是宫中的几位娘娘也邀请过民女,而且永乐宫的白姑娘还送了好些东西给我。”
“白羽?”齐珂儿非常吃惊。
“是啊,怎么了?”燕然弦见了齐珂儿的神色心中有些担心。
齐珂儿对这个捉摸不透的白羽越来越不放心了,她觉得有必要提醒燕然弦,想到这,她便把自己对白羽的怀疑都告诉了燕然弦。
燕然弦脸色凝重,“娘娘是怀疑白羽与'恶灵'有关?”
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担心,齐珂儿没有否认,说道:“你以后对这个女人要小心一点,特别是有太子在一旁的时候。”
燕然弦道:“娘娘请放心,民女一定会保护好太子的,至于这个白羽,民女自有分寸。”
听她这么一说,齐珂儿也放下心来,微笑道:“然弦你怎么还是一口娘娘,一口民女的,你应该叫我母后了。”
燕然弦脸一红,轻轻的叫了声“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