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镇的竹楼内,虽是春雨月夜,外面空气还是很冷的,杨宗志在竹窗口站了一会,冷的打了个哆嗦,便要回身拥着两个妙媚如酥的小佳人睡下,刚刚走到床边,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他微微迟疑片刻,听着咚咚两声再度传来,便赤着上身走到门口,将房门咿呀一声打开,眼睛在黑暗中看得不清楚,鼻子里却是闻到一股极为馥邑的香甜气味,杨宗志下意识唤道:“婕……婕儿?”
虽然还没看清楚眼前人,但是唐小婕身上的淡雅香味却是非常熟悉的,杨宗志笑道:“你怎么还没睡?”
“嘘……”黑暗中钻进来一个窈窕的身影,唐小婕背靠着关上房门,低低的娇声说道:“小声些……”
“怎么了?”杨宗志心底一片狐疑,唐小婕可不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她从小便性子温婉,知书达理,更不会像可儿,若儿那样半夜来吓唬人,杨宗志放肆的张开双臂,将唐小婕柔滑的背腰和秀发一道拥进怀内,闻着秀发上细腻的味道,哈气道:“婕儿想我了?”
“呸……”唐小婕回头低声所啐了杨宗志一口,转而在他嘴角叮了一下,压低嗓门道:“我方才听见忽日列和乌卓玛在房中吵架呢……”
“是吗?”杨宗志轩起眉角,“他们吵什么?”
唐小婕娇昵的说道:“我没听得太实,他们就在我的房间隔壁,这竹子做的房间嘛,总是透风的……”
她说到这里,脸蛋上幽幽的红了一团,咬住绯唇道:“就比如说你今晚欺负幼梅儿和丁姑娘,我……我也听见了。”
要不是夜半时分,杨宗志忍不住都想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唐小婕酥软无匹的娇躯,他身子上顿时异常暖和,整个人都懒得不想动了,杨宗志索性无赖的将身子重量都压在唐小婕的背上,笑道:“你这丫头,不知是该说你好奇心重呢,还是什么……嗯,我还记得呢,那天晚上我们在霍二哥家中留宿,半夜里,你也偷偷打开窗子,偷听霍二哥和三娘说话。”
“啊……”唐小婕不禁羞得面红耳赤,原以为那天夜里杨宗志早就睡着了,事后杨宗志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敢情着……这坏郎君一直什么都知道的,只不过他从来不说而已,枉费唐小婕第二天还兴致勃勃的同他说起人家的私事。
唐小婕用劲的在杨宗志的胳膊上擂了几粉拳,用张开嫣红的小嘴咬了一口,房间北面的床铺上传来嘤咛一声梦呓娇唤,唐小婕做贼心虚,直以为自己又被费幼梅或者丁娆娆给捉了正着。
半夜三更的跑来找杨宗志,任是谁都会想她好不知羞的,她在杨宗志身边不短了,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躯,这话她说给谁,谁也不会相信的,她回头狠狠的瞪了杨宗志一眼,亮闪闪的秀眸在夜色下显得如此皎洁。
杨宗志笑道:“反正醒着,我们……我们不如去偷听忽日列他们说话?”
“我不……”唐小婕高高的翘了小嘴,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被坏郎君这么想了,真要去偷听人家夫妻夜里说话,那还怎么了得。
杨宗志笑嘻嘻的道:“来呀……”拉着唐小婕便朝房门外偷偷走去,唐小婕下意识跟着他走了几步,心儿阵阵抽紧,又是害怕又是羞涩,却无法拒绝杨宗志的诡异心思,他们压低脚步走到竹楼拐角,正好听见咿呀一声轻响,杨宗志顿时将唐小婕凹凸起伏的娇躯摁在黑影里,两人一道凑过头向外看去,见到忽日列和大腹便便的乌卓玛走出房门,脑袋左右看看,便朝楼梯下走去。
“咦……”杨宗志心想:“这么晚了,他们去作甚么?”眼瞅着唐小婕似乎是张嘴想叫住那二人,杨宗志赶紧一低头,将唐小婕香喷喷的小嘴给吻住了。
“唔……唔……”唐小婕无力的在他背后捶打了几下,继而阖上亮晶晶的秀眸,放开软玉般的小丁舌尖,被他吸进了口内。
一口气吻到胸口发闷,楼下传来马儿淅沥沥的轻叫,马步响起,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啊……”唐小婕拼命的推开杨宗志,弯下细腰呼呼的喘气,从竹楼的栏杆边望出去,浩瀚夜色下,雨帘密实,哪里能看得见什么人影。
“呼呼……”唐小婕喘了几口香气,脸蛋上还是红彤彤的,好像抹了水粉,回头问杨宗志:“他们去哪呢,你怎么不让我叫住他们啊,这么大的雨,乌卓玛又身子不便,不要被淋坏了。”
杨宗志怔怔的看着苍茫的夜色,发了一会呆,低头笑道:“他们要走的,迟早会走,有些事情,外人可阻止不了。”
“什么呀……”唐小婕没好气的抬起小脸蛋,便又被杨宗志一低头给吻住了,芳心飘飘摇摇的落不了地,身前湿淋淋的雨滴似乎被风吹到了脸上,唐小婕更是冷的打了个哆嗦,杨宗志用手抱起她轻盈的身子骨,嘴角丝毫也不分开,往楼内走去。
心里面隐约感觉到什么,唐小婕浑身激动的打了起颤,小手儿用力的抱住杨宗志的脖子,用小舌尖与他拼命的厮磨打转,杨宗志的嘴角渐渐顺着耳鬓,吻到了脖子下,唐小婕只觉奇痒难当,“嗯……嗯……”的细碎私吟。
转头一看,杨宗志抱着她走到她自己的卧房中,转身闭上了房门,唐小婕小脸滚烫,芳心有如小鹿乱撞,死命压抑着羞怯,腻声道:“你……你抱我进来作甚么?”
杨宗志一本正经的道:“这竹楼真的很透风吗,我还打算在滇南也修这么一座呢,闲时可以观观风景,看看月色,如果透风可就不好啦,要不然我们再试试?”
“试什么啊……”唐小婕羞不可抑的打了他一拳,忽然自己扑哧一声娇笑起来,看着杨宗志把她轻轻丢在竹床上,咯吱一下乱叫,这一声……叫的唐小婕的心儿也酥了,身下湿的厉害,感觉能把秀裙打透掉。
她目光痴痴的盯着杨宗志,见到他轻轻坐在竹床边,目光也定定的看着自己,遥想起相交相识的一幕幕,如同皮影画流过心田,日后……这便是自己视为天地的郎君了,从此不离不弃,永世相依,黑暗中,唐小婕轻轻的唤道:“郎君……抱我。”
整个身子顿时扑进了杨宗志的怀抱内。
……
多勒克惨叫道:“大王……”眼睛张大都不敢合住,哈克钦死之前,残留在嘴角的冷酷笑意未散,可是脸颊……却被雨水打的一片苍白,毫无颜色。
多勒克愤恨的扬起弯刀,高声大叫:“吐蕃的儿郎们,我们……与死南蛮子拼了,誓为大王复仇!”吐蕃猛士随他一同大喝,重新集结军阵,准备猛攻。
鲜于无忌面无表情的冷着脸,挥手上举,一排排箭弦再度满弓,多勒克呼呼的喘着粗气,仇视的盯着鲜于无忌,两方人马奇异的静止住了,中间的校场上只有滑滑的雨水落下,天空亮出的鱼肚白,散乱的尸骨被雨水冲的四处都是。
多勒克咬紧牙关,作势前冲,只要顶住南朝人的一轮弓箭,近战开始,便不用再怕对方的箭雨了,论起马上功夫,吐蕃人谁都不怕,就是北方四国,多勒克也不放在眼里。
战马发出嘶的一声惊吼,多勒克勒紧缰绳,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吐蕃话,大叫道:“住手……”
多勒克下意识的回过头来,见到一匹快马如同闪电般的冲到营阵中央,马上紧紧的靠坐着两个人,后面一人双手死死的抱在前面那人的背上,弯腰伏下,夜色正浓,多勒克看不清对方的脸面,但是那人口中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的,却是如假包换的吐蕃语。
多勒克猜不出这人是谁,稍稍止住前倾的势头,用手抹掉眉梢上的雨水,那两人一马飞快驰来,到了近前,多勒克就头一看,头发险些都炸开了,他惶遽的大叫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他看清楚了,来的人面相英武十足,身材硕长,便是真真的大王子忽日列,多勒克亲眼历见到忽日列葬身火海,烧得尸骨不存,此刻骤然相见,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忽日列哈哈一笑,振声道:“不男不女的多勒克,你不认得我了吗?”
“是忽日列……是忽日列,你还没死!”多勒克相信哈克钦如果看到眼前一幕,也会惊讶的不知所措,要不是他骑术娴熟,甚至都会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忽日列桀骜道:“哈克钦呢,叫他来见我……”
“哈哈……哈哈哈哈……”多勒克阴测测的一笑,挥手向地面的哈克钦尸首一指,“他正看着你呢。”
“啊……”亲眼目睹哈克钦惨死的凄凉模样,忽日列皱着眉头,沉沉的叹了口气,他与哈克钦虽然相交不睦,可毕竟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兄弟,他恨死了朔落王,对哈克钦只是微微鄙夷,并不愤恨。
多勒克哈哈狂笑道:“大家看清楚了,这是鬼魂附体,他不是人,大家乱刀将他砍死了,再去与南蛮子决一死战。”
身后轰然应诺,却是没几个人敢扑出来,忽日列过去在吐蕃国名声在外,手段凶厉,无人不被其风头所篡,忽日列回过头瞥了严正以待的江东军一眼,皱眉道:“哈克钦被他们杀了?”
多勒克点头道:“是啊……”心底里不禁燃起希望,他看到忽日列猛然出现,早就方寸大乱,惊魂未定,失去了所有的主张,此刻骤然回过神,又想……忽日列不管死没死,毕竟是吐蕃人,看到自己的亲弟弟死在面前,说不定就会为他复仇。
多勒克自小就厌恶忽日列,觉得他盛气凌人,不将他和他爹爹蒙泰羁勒放在眼底,因此打起忽日列来,才会那么卖命,眼下忽日列被激起胸中怒火的话,多勒克也不介意利用一番。
忽日列哈哈大笑一声,低头对着哈克钦的尸首笑道:“好,死得好,你是自取死路,怪得了谁?”
“赫……”多勒克咬紧了牙关,骂道:“滚开,你这死鬼,挡着碍事……”
忽日列的背后传来一个尖尖的嗓音,叫道:“多勒克,你不要命了吗,见到忽日列也敢这么说话。”
多勒克转眉忘了一眼,冷笑道:“原来乌卓玛也没死,那好极了,你以为他现在还是吐蕃的大王子吗,吐蕃上下,早就没了他这一号人,今夜我们杀光对面的南蛮子,南朝天下便是吐蕃的啦,日后的大王,也会是我多勒克。”
忽日列嗤的一声冷哼道:“不自量力……”挥起一对熟铜棍,赶马冲了过去,多勒克匆忙用弯刀架住,忽日列一声大吼,将多勒克连人带马推开三丈远,背后的吐蕃军队内一片哗然,军鼓也不知该不该擂起,众人目瞪口呆。
牛再春,马其英和鲜于无忌冷眉看过去,见到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多勒克,在忽日列的手下却是完全另外一幅模样,牛再春和马其英用力的抹了抹眼,惊讶道:“这蛮子……真的没死。”
忽日列过去是吐蕃国第一猛士,盛名之下,牛再春和马其英早就在他手下吃尽了苦头,他们两人联合蒙泰羁勒,三员大将也打不过忽日列赤手空拳一个人,牛再春和马其英紧张的捏着拳头,不知该给哪一边助威才对,转头四顾去看。
“啊……”多勒克被忽日列的熟铜棍砍在左边肩头上,一只胳膊顿时抬不起来,他骑术精湛,总算没有跌下马来,反而还顺着马肚子,一脚踢在忽日列的战骑上。
忽日列的马儿一跳而起,他用力的摁住马头,正要挥起熟铜棍,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喘息:“忽日列……”
“嗯……”忽日列回头看过去,见到乌卓玛的脸颊上一片惨白,额头上排了一串密密麻麻的水珠子,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嘴角和鼻翼拧住,嘴唇也快咬破了。
忽日列道:“乌卓玛,你怎么……”话音还未落下,多勒克的弯刀砍到了背后,忽日列侧身避过,一边焦急的望着乌卓玛,一边迎敌,多勒克嘿嘿狞笑道:“哦……大着肚子啦?哈哈,怕是被我踢中胎儿了吧,哈哈,你们这三个死鬼,一起死吧。”
牛再春叫道:“我助他一次……”拔出方天戟,一胳膊扔了出去,正中多勒克的马臀,马儿惊声一叫,多勒克的弯刀落了空,身子向后露出个破绽,忽日列趁势一棍打了上面,将多勒克打的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忽日列扔掉手中的熟铜棍,牙咬将多勒克举起来,拿在手中拼命的挥舞,对吐蕃士兵们大叫道:“我是忽日列,你们今夜如果不走,日后就像哈克钦那样,再也回不到吐蕃,无法与自己的父母妻儿相会,客死他乡,倘若你们还听我的话,便跟我回到吐蕃去。”
面前一阵默然,只有雨水落在地面上叮叮当当的脆响,忽日列又道:“你们听不见吗,南朝江山,不是我们这两万人可以占为己有的,一旦他们苏醒过来,会把入侵者撕为碎片,还不快走?”
面前的吐蕃士兵好像土崩瓦解一般的散了开去,哈克钦一死,他们的主心骨都没有了,再加上忽日列威名尚在,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反驳反抗,忽日列挥起胳膊,将多勒克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砸成一滩乱泥,回头抱起乌卓玛,大叫道:“我们出城,往西走,再不回头!”
两万吐蕃人轰然而散,不过一会便消失在洛都城内,走的一个不剩,牛再春迷茫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大叫道:“他们散了,他们散了,哦不对,他们败了,我们追上前去,杀掉鲜于无忌,便是大功一件……”
转头又吩咐一个属下,道:“你快去宫中启奏皇上,就说我等誓死顶住鲜于老贼,与洛都共存亡。”
五千守军杀出长街,鲜于无忌尚在蒙蒙然发呆,他的手下叫他道:“大将军,我们怎么办,还要攻打皇宫吗?”
“哦……”鲜于无忌回过神来,手下的箭兵转过箭头,迎向牛再春等人,他迟迟也不下令,耳中不断回响起鲜于婵的谆谆细语:“爹爹……如果三皇子他们也不同你归心,你便不要再造反了,成不成?”
“小小孩儿,你懂什么,他要仰仗爹爹坐上皇位,怎么不与爹爹归心?”
“我是说如果,我们打一个赌,他真的要在皇城内杀掉您,您便要答应蝉儿,从此退兵东南,再也不来中原。”
“呵呵,傻丫头,你终于能说话了,爹爹高兴还来不及,你看看,现在你的模样,和别人家的姑娘没有任何分别了,甚至……还要美貌可人的多,爹爹哪还有什么怨恨呢,可要爹爹退兵,不是自寻死路吗,谁也不会放过爹爹的。”
“嗯嗯……爹爹,我答应了别人,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你退兵自守,你就答应人家一回嘛,蝉儿这么多年来,从未开口向你恳求过,你便这么狠心么?”
“哎……哎傻丫头,爹爹怎么会不答应你呢,嘶,这事情容爹爹考虑考虑,你说卫,党二人有异心,爹爹只要把他们叫来一问,便知分晓。”
……
“大将军,我们怎么办?”手下人再度催问,将鲜于无忌唤回了神,他苍迈的眼神木讷讷的盯着如狼似虎杀过来的五千守军,见到他们浑然不顾性命,一片忠肝义胆。
若在往日,鲜于无忌见到这样的南朝士兵,必定拍起手大叫三声好,可是这些人现在却是他的敌人,是要来拿他首级性命的,倘若他们得胜的话,鲜于一家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但是鲜于婵已经活生生的再也不复当年的可怜模样,鲜于无忌的雄心壮志渐渐磨灭掉,真的打下皇宫,杀掉仁宗又能怎样,他鲜于无忌也当不了皇上,漫说他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娇弱女儿,就算他坐上皇位,那些大臣们便会真心归顺他么?
过去赵虞修在身侧,他还能让自己的未来女婿坐上皇位,名正言顺,现在赵虞修也死了,鲜于无忌竟是再也没有半点目标。
他茫然的叹了口气,挥手道:“我们退兵吧。”
“什么?”手下人急得大叫,“大将军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们退兵,等洛都缓过劲来,迟早要来找我们算账的啊。”
鲜于无忌怒声大吼道:“我答应了蝉儿,怎可食言?再说我的女儿现在活得好端端的,便是叫我用脑袋去换,我也决不皱眉头,等回到宁安府,安顿好蝉儿,我便负荆请罪就是,退兵……”
……
牛再春和马其英冲到鲜于无忌军阵的跟前,虽然气势很盛,实则心底还是惴惴不安,方才亲眼目睹到鲜于无忌领兵的厉害处,知道他是沙场老狐狸,运筹帷幄,也许只有杨宗志可以制服他。
可是杨宗志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牛再春和马其英只能凭借一口勇气前冲,江东军内乱,若不抓住这个机会反败为胜,迟早还是会被人家消灭掉,这眼前的一瞬间,便是稍纵即逝的契机。
江东箭兵的箭弦拉得吱吱作响,牛再春和马其英心头砰砰乱跳,硬着头皮向前冲,想着也许被乱箭射死的哈克钦和三皇子便是自己的下场,正在这时,对面军阵中传来一声号响,箭兵们收掉手中的弓弦,转身上马向后撤去。
“咦……”牛再春惊讶的咂了咂嘴,顾不得多想,继续穷追猛赶,他们守城军没有战马,跟不上人家的步伐,顷刻便被江东军潮水般退出了洛都城。
牛再春和马其英一直追到东门口,望着苍茫的雨夜,天边已经显出晕白色,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牛再春和马其英哭笑不得,不知该大声欢呼,还是该累得躺倒在地面上。
今夜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自从退守后,事情发生的太快,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叫他们一时还闹不明白所以,科室无论如何,江东军的确是退出了洛都城,洛都城保住了,他们的脑袋也保住了。
背后有士兵兴奋的大叫起来,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奇迹,牛再春苦笑一声,回头与马其英对视,身后飞快跑过来一个下人,对着他的耳朵轻声低语了几句,牛再春听了一会,本来疲累欲死的身子骨跳起来,惶遽着大叫道:“你说什么?皇上他杀了庞统领,偷偷逃出城去啦?快……快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