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志看魏中廉说过话后,转身大步沿着山道而去,慌忙对晁家兄弟们嘱咐一声,只说自己去去就来,让他们在岸边稍稍等候,晁老三龇着牙捂着自己的腰身,心知自己这五兄弟就算上山去,也不会对杨宗志有任何的帮助。
人家凤舞池一个普普通通的守山丫头,年纪轻轻的,便是他们五个人联手也打不过,在这些人面前,晁门五氏当真是如同蝼蚁般渺小可怜,晁老三心下不禁有些悲怆,无奈的点了点头。
抬头一看,杨宗志背着手远远的辍在那几人身后,盘翠倒是对魏中廉甚为客气,绝非对他们五兄弟一样的不屑一顾,几个人的身影在盘旋而上的山道中走了一会,便再也看不见了。
晁老三颓然的叹了口气,帮扶着搀起伤势最重的晁老大,他的胳膊上被盘翠重重的点了一指,别看这丫头小胳膊细腿,却是出手狠辣,而且劲力不凡,晁老大那铜柱一样的粗粗胳膊上,被点出一个黑色的深洞,此刻殷红的血水正顺着胳膊流淌。
扯上的一块粗布,给晁老大用力的裹住伤口,几兄弟坐在海岸边喘息叹气,今日的这一番铩羽,实在对他们打击不小,从此也能明白,为何凤舞池会在南方武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渔船被晁老四用缆绳捆在了本巨大的石头上,五兄弟悻怏怏的低垂着脑门,晁老五骇然道:“刚才……那小子居然是卓天凡的弟子,我看他躺在暗礁上奄奄一息,还以为他就是个寻常普通人,我都大声骂了他几句,他那时候若有力气,抽出宝剑来几下,我这脑袋……我这脑袋……”
晁老大叹气道:“所以我总是跟你说一些中原武林的典故,就是期望你多长一双眼睛,别以为咱们在粤北徒有虚名,便能天下无敌了。”
晁老三苦哈哈的道:“可不是嘛,玉剑门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喜欢背着又粗又重的铁剑在背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铁剑卓天凡的弟子,咱们看到他那柄玄铁重剑,便应该想到他的身份啦。”
晁老五默思良久,抬头问道:“大哥,三哥,你们见多识广,你们说说,以杨大人的身手,比起那姓魏的又怎么样?”
晁老大嗯的一声,抬头看着山头迷雾漫绕,回思起当日少林寺惊天一战,叹气道:“我猜,杨兄弟的武功不会比魏中廉更差,少林寺里杨兄弟战胜蛮子扎西哈多,实在是我这一生仅见的高手对决,他的轻功和枪法都已臻化境,至差……也不会败得很惨吧,总好过我们几个窝囊废。”
晁老三鄙夷的接话道:“刚才那姓魏的慌忙和咱们撇开关系,便是不想因为咱们得罪了凤舞池中人,看他对那盘翠毕恭毕敬,实在是有求于人家,到时候就算人家要他对杨兄弟动手,他恐怕也不会有半分迟疑。”
晁老五呸的一声怒骂道:“早知道如此,咱们就不应该救起那忘恩负义的小子,咱们救他一命,他反而轻描淡写的说给了他一些清水和食物罢了,要没有三哥,他早就死在海面上也说不定。”
几兄弟坐在沙滩上议论纷纷,头顶有海鸟盘旋而下,抬头望望雾气弥漫的山巅,当真不知杨宗志此行是凶是吉,晁老三也有些后悔,他因为一时心善,救下了魏中廉,不知道会不会给杨宗志带来麻烦,看到魏中廉对盘翠卑躬屈膝的模样,这男子怕是看上了一位什么洛师姐,因此爱屋及乌。
正想到这里,身边渔船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在了船身上,晁家兄弟听得一惊,忙不迭的回头向海面上查看过去。
……
杨宗志背着手跟在前面三人的背后几丈远,身边海风劲吹,爬山越高,视线却是越难看的更远,崎岖的山路两旁倒还有些鲜花和温泉,甚至一些草坪空地上还被种植了青菜,他知道,神玉山上能够住人,必然有足够的淡水。
海岛上最缺的,还是淡水和食物,没有淡水,青菜根本无法存活,人也无法总是饮用海水,海水太咸,喝多了只让人头晕脑胀,过不了多久,便活不下去了。
呼呼的海风吹来了前面几人的嬉笑说话声,没过多一会,盘翠似乎与魏中廉变得非常熟稔,那姑娘一蹦一跳的在前面领路,不时的,还会回头来与魏中廉娇笑打趣,魏中廉显得颇为老成,有一说一,话语也并不太多,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盘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多。
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语,杨宗志隐约能听明白,原来这盘翠姑娘本名姓禹,而她身边的那位默默不语的姑娘,是她的祝师姐,名字便不得而知,禹盘翠仿佛对魏中廉甚为感兴趣,总是在回头偷偷的瞥他,而魏中廉言语中敬意颇多,客套话也不少,不时的也会同禹盘翠豪迈大笑几声。
杨宗志远远的落在后面,没人回头瞧他,也没人和他说过一句话,仿佛他这人压根就不存在一般,杨宗志倒是落得清闲,暗暗觉得越往山上走,心头也跳的愈发快疾,仿佛眼前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过去曾经来过一般,闭着眼睛,也能盘旋而上。
这条山路座落在山崖边,下面就是万丈深海,海风吹起湿淋淋的潮气,杨宗志的心头一时深思迷惘:“难道……也是因为紫玉符的缘故吗?”
他中衣下的脖子佩戴着那块紫玉符,按照史敬所说,紫玉符原本就是神玉上的一小块脱落而成,这种晶石只产在南海的神玉山上,任何人想要仿造出同样的一块,都是全无可能的。
去年冬天,洛素允曾经亲自造访望月城兵马大营,根本的目的便是来索取这块紫玉符,取回她师门的信物,杨宗志心想:“紫玉符怎么会被人从神玉山带走的,而又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十几年来,紫玉符不离不弃的挂在项上,好几次把它丢掉了,竟然最后又能找回来,可以说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凭借这块小小的紫玉,能够说服人家借出晶石吗?
茫茫然的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耳边一个脆嫩的嗓音轻叫道:“喂……你也要跟进来么?”
杨宗志收回自己的心思,下意识抬头一看,见到不知何时,几个人走到了一排厢房院落中,正对面,有一座巍峨的高高宝殿,而那禹盘翠捏着下巴拦在了自己面前,眼神极不耐烦的瞥着自己,就差没有抬手教训自己一番了。
杨宗志哦的一声站下脚步,禹盘翠用眼角斜斜的瞪了他一下,回头对魏中廉娇笑吟吟的道:“魏……魏师兄,师父眼下就在里面打坐讲经,你稍等等,我去给你通报。”
魏中廉恭谦的道:“多谢禹师妹啦。”
杨宗志听的嘴角微微一笑,没多少功夫,这两人都已经师兄妹互称了,看来这位禹师妹对魏中廉倒是颇有满意,这也难怪,魏中廉无论人品气度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他又是铁剑卓天凡的亲传弟子,身份在江湖上说出去,也是能羡慕死人的,他这样的名门高徒,的确是很多少女心目中的大英雄。
杨宗志过去对玉剑门知晓不多,只见过何中离,魏中廉和一位什么三师兄,那何中离为人眼高于顶,盛气凌人,曾经被苏瑶烟这魔女丫头教训的不轻,反观魏中廉,无论人品还是样貌,都比何中离强了太多,或许……他才是卓天凡老前辈的得意门生。
杨宗志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便瞥到那位一直站在身前的祝师姐,回头深深的瞄了自己一眼,他顿时收回嘴角的笑意,抬头四顾打量起来,这一看心头却是微微一惊,这房屋和远端高高石阶上的宝殿,似乎都在哪里见到过。
山巅上开满各色花朵,春天来了一个月不到,北方尚且还是冰雪初化,这里却已经过得和山花烂漫的春末没有区别,杨宗志脑中一闪,忽然心想:“宝殿……前面有一排远远望不到边的石阶,那不……那不就是冥王教的道观么?”
这个想法刚刚涌上心头,远处传来咚的一声钟响,声音远远的传来,震得人四肢发麻,几个人一齐抬头向发声处看去,见到那穿着水绿色浮裙的禹盘翠,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下来,对魏中廉福礼道:“师父有请魏师兄进门说话。”
魏中廉点头飒然一笑,整理了一番衣襟发端,他的衣服被海水浸透了,走了这么久路,衣襟早已被海风吹干,藏青色的衣炔随风翻飞,看着颇为飘逸,他用手按了按背后的长剑,面色顿时肃下,毕恭毕敬的抬头向石阶上走去。
禹盘翠娇笑嫣然的跟在他身侧,和祝师姐拾起浮裙漫步而上,转眼见到杨宗志也跟了上来,禹盘翠露在面巾外的俏丽大眼睛一瞪,没好气的指着他道:“你……你在这等着,师父可没传唤你上去说话。”
杨宗志眯着眼睛看上去,见到禹盘翠的眼眸瞪得溜圆,不禁想起了同样活泼爱动的史艾可,他这一辈子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江湖上,何曾受到过这等闲气,偏偏有一个身材同样细弱的小姑娘对他挑鼻子瞪眼睛,杨宗志的面色一呆,继而哈哈一笑,便背着手站了下来。
禹盘翠转身娇笑道:“魏师兄请……”
然后警惕的瞥了杨宗志一眼,跟着魏中廉快步爬上了台阶,这些台阶长有数百级,越到上面,越是陡峭,几乎变成了笔直,魏中廉面色沉冷的向上攀爬,禹盘翠娇笑道:“魏师兄,你……你等一等。”
转头看了看那不言不语,兀自向上走的祝师姐,禹盘翠压低嗓音,细声道:“一会你见了师父,可……可千万莫要出言顶撞她呀。”
魏中廉会意的点了点头,禹盘翠娇声旖旎的道:“嗯,你……你和洛师姐的事情,我们全都知道啦,洛师姐她是天下最美的姑娘,魏师兄你眼光好,而且还能说服清高的洛师姐,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们……我们也都是既羡慕又……又极为赞同的,只要你能对洛师姐一门心思的好,我……我也会私下帮你。”
魏中廉听得心头一醉,听她说什么洛师姐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姑娘,又说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魏中廉浑身的热血登时澎湃起来,想一想在西蜀剑南道上那次偶遇,他到现在还没真真见过洛素允的真面貌,不过只从她的气度和身型来看,禹盘翠必然所言非虚。
魏中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只在一面之缘下刻骨的思念着洛素允,这一年他过得生不如死,四处打听洛素允的行踪和消息,直到最近才听说洛素允被她师父梵掌门关在了后山,具体原因他便弄不明白,魏中廉听得心怀大恸,再也顾及不了江湖上的规矩,远渡南海过来给洛素允求情,现下听到禹盘翠这么说,魏中廉心头豪气大盛,走起路来也雄赳赳的有力。
禹盘翠咯的一声看着魏中廉的英气面容,不禁深深的点了点小脑袋,“怪不得……洛师姐会为了他,宁愿放弃传代掌门人的位子也不愿做……”
禹盘翠正当十六岁出头的烂漫年纪,凤舞池门规虽严,可耐不住这般年纪小姑娘的娉娉遐思,她正是心怀大开的时候,对男女之间的暧昧情事有了许许多多的向往,也不觉得一个女儿家一辈子不能嫁人便是好事,洛师姐若能跟着爱人离开神玉山,那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禹盘翠小脑袋晕乎乎的想到这里,前面的祝师姐忽然回过头来,冷然娇叱道:“还不走么?”
禹盘翠呀的一声娇唤,登时埋着头向上跑去,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三人前后脚走上石台,见到面前一座宽宽的宝殿矗立,门前有一座金凤飞翔的铜座,端的栩栩如生,魏中廉看着金凤,这时候才感觉到一股沉沉的压力顶在心头,大气也不敢透一下,拢着手站在门前。
禹盘翠小声急道:“快进来呀!”
魏中廉哦的一下回了神,心跳快疾的向内走去,方才的大步子再也迈不开,而是碎步前行,走进宝殿深处,见到面前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堂,两边各自站了一排姑娘家,每个人的脸蛋上都挂着方巾,容貌便是看不到,只是身材一个赛过一个的好,魏中廉只觉得心头一抽搐,慌忙拜在坐堂前,颤声喊道:“晚辈玉剑门魏中廉,拜见梵尊者座下。”
四周围一片死寂,那二三十个姑娘们个个甚为有趣的盯着他看,魏中廉话音一落,有几个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了起来,笑声刚起便又慌忙忍住,坐堂上有一个慈祥的嗓音微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梵尊者,魏少侠请稍候片刻,师姐她还没出来。”
魏中廉听得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抹抹自己额角的冷汗,不知为何,只要一走进这座大殿,便能让人浑身上下不自然的紧,拜在地面上的话,倒是感觉好受了些,过了一会,坐堂内走出一道身影,两边的女弟子见了,一个个都敛眉稽首了起来,便是那站在最末尾的禹盘翠也收拾起形态,垂着小脑门束然而立。
魏中廉想要抬头看看,却觉得脖子僵硬,脑袋竟是一时抬不起来,过了不知多久,坐堂旁的沙漏滴了满满的一小壶海砂,上面才有一个慵懒的嗓音说话道:“你……抬头让我看看。”
魏中廉的牙关紧紧咬住,这声音同前面那个慈祥的嗓音决然不同,只听在耳中的话,他甚至能想象出一个三十几许的丽人,慵懒的从浴汤中走出来,酥躯霏霏,雪白的身子半遮半露,让人心头猛地窜出一股火气,但是却又不敢对那丽人存有半分的亵渎之心,只能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一丝恩宠,能够看看她露在眼前宝石般的脚趾头,便是最大的心愿了。
魏中廉双拳紧握,暗暗痛骂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么?”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抬头向上看去,仿佛脖子被人死死的从后面摁住了,这番用力涨得满脸通红,只稍一瞥,顿时魂飞九天。
那坐堂上面对自己站着的,便是一个活脱脱的洛素允,身材修长窈窕,娇躯丰挺,穿着淡白色的玄服,脸戴柔巾。
若不是额头上的青丝被盘在脑后,用一根玉簪固定住,和洛素允秀发垂千丈略有不同外,魏中廉甚至险些叫了一声出来。
他明白,这女子的气质样貌和洛素允这般相似,十有八九便是传说中凤舞池当代的掌门梵妙霓了,世上关于她的谣传很多,无不都是这位五十出头的女子,长得千娇百媚,足以霍乱世人,偏偏她又一辈子云英未嫁,有些身份的江湖豪杰们,无不仰头嗟叹,都以能和她见上一面为荣。
在梵妙霓的背后,还站着另一个矮小些的女子,便是方才那个慈祥嗓音的主人了,魏中廉浑身乱颤,震得背后的长剑发出一丝细细的吟叫,耳听着梵妙霓冷声道:“哼……素允那死丫头的眼光就这么差,你便是她看中的那个人?”
禹盘翠站在末尾撇了撇小嘴,暗道:“魏师兄怎么差了呀,天下像他这样的男子,可是……可是不多见的呢。”
其实她也没见过多少江湖豪杰,她从未出过山,只是在海边见到不少误闯进来的海客,那些人与魏中廉比起来,真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魏中廉讷讷的张了张嘴,竟然不敢出声反驳,他素来的心高气傲,在梵妙霓的面前竟然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梵妙霓皱着眉头道:“我问你话呢,你便是让素允痴心不悔的那个人?”
魏中廉双拳紧握,想起洛素允那绝美无限的身影,不由得胸口气血翻涌,他大叫一声,嘶哑的声音迸出来道:“是,我就是!”
大殿内一时静谧无比,只能听到魏中廉粗重的喘气声,梵妙霓紧盯着魏中廉急剧起伏的胸口,半晌默然不语,她身后的女子轻轻拉了一下她,低声唤道:“师姐……师姐……”
梵妙霓这才回过神来,回头问道:“怎么,玉莹?”
玉莹微笑道:“你过去说,不许允儿那丫头出山,除非那人能找上门来,现下人家真的找来了,你该怎么办?”
梵妙霓不屑的瞥着魏中廉,嗤声道:“就凭他……”
魏中廉在堂下听得胸口一震,他是铁剑卓天凡的弟子,任何人侮辱他,也不能侮辱他师父的名头,梵妙霓的言语中,充满了对玉剑门的不屑,魏中廉登时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红着脸大叫道:“就是我……就是我,怎么样。”
梵妙霓咯咯娇笑一声,颔首道:“好,我曾经在所有弟子面前宣布过,只要你敢找上门来,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便让素允跟着你离去,决不留难,你敢是不敢?”
魏中廉听得心头一呆,那句“我便让素允跟着你离去”让他如痴如狂,恨不得立刻拍着胸口什么都答应了,但是转念想想,梵妙霓又岂是那么好说话之人,她说两个条件,只怕都是让自己掏心挖肺的,绝不会让自己轻易过关。
魏中廉愣住道:“哪……哪两个条件?”
梵妙霓斜眼看着他,咯咯嗤声道:“第二个先不用提,你能过得了第一关再说,嗯……”
她稍稍沉吟片刻,对魏中廉说道:“既然咱们都是习武之人,门当户对当然要看人品和武艺,你的师父是江湖第一剑客卓天凡,想来你的武艺总也不凡吧。”
魏中廉傲然的拍了拍身后的长剑,剑鞘中嗡的一声长吟,响彻殿内,他嘿嘿一笑便要说话,忽然又愕住道:“尊者可是……可是要考较小侄的武艺,不过小侄乃是后辈,绝不敢与尊者比试长短,除非我师父……我师父……”
梵妙霓咯咯大笑道:“你想和我动手,便有这个资格了么?”
魏中廉听得心头一喜,抱拳道:“那么但凭尊者安排……”
他自心想:“神玉山上,唯有梵妙霓,是定然不敢攥其锋芒的,其余的碌碌人,我又有何惧怕?”
方才上山之前,他曾经亲眼见到禹盘翠出手教训晁家五兄弟,禹盘翠的招式虽然精妙,但是看在魏中廉的眼中,却是并不足惧的,他心知自己打起精神,必能战而胜之。
梵妙霓笑道:“你说是我的后辈,那我也挑一个后辈弟子与你比试,在神玉山的后山中,有一个我刚刚收进师门的弟子,她修炼我凤舞池绝艺不过短短四五个月,你要是能在她修炼的山洞中打赢了她,我便让你听听第二个条件。”
魏中廉更是心头狂喜,方才见到禹盘翠出手,显然招式圆润熟练,是多年刻苦清修的结果,再听到这女弟子不过练武四五个月,那……岂不是连禹盘翠都比不过的,魏中廉坚定的朝梵妙霓看了一眼,豪气抱拳道:“小侄答应。”
梵妙霓微笑道:“那好,祝怜儿,你带魏公子去后山吧。”
跟着魏中廉和禹盘翠一同上山的祝怜儿点头应是,淡紫色的手臂向外一挥,轻声道:“魏公子请。”
魏中廉用力的点了点头,跟着她大步而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梵妙霓身后的玉莹蹙眉道:“师姐,你……你这是作甚么,那小丫头恐怕不是魏公子的对手吧?”
梵妙霓冷然一笑,挺胸道:“她是我看中的下代传人,素允如此的不争气,哎,我对素允实在是不再有任何幻想啦,这几个月来,日教导那小丫头速成之法,她的进境可快得你我都想不到的,那小丫头是个天资出众的好妮子。”
玉莹愕然道:“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小心呵护才对啊。”
梵妙霓娇哼道:“小心呵护?我对素允是不是百般小心呵护?可她最后是怎么对我的,我的心冷了,那小丫头若经过我这般操劳淬炼,还打不过魏中廉的话,那她……也不配作我神玉山的下一代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