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监控怎么就突然坏掉了?”
“肯定是故意有人为之,但是就是找不到证据,也不能空口乱说。”
“那岂不是完了,受害者在被群殴之后,家里人帮他都把澡洗了一个遍,身上也已经提取不到DNA;关于那家烧烤店的周边监控也全都突然坏掉,被害人现在又昏迷不醒。这下线索全都断了呀。”
“没事,我们刑警队的不就是专门寻找蛛丝马迹的?施暴方一定会露出马脚的,能将怎么一大片区域的监控统统删得一干二净,那只能是我们内部出了内鬼。”
“6…10夜市特大伤人事件进一步发酵,被害人至今昏迷不醒;围观群众纷纷站出来指认凶手,却因为证据不足当庭释放!”电视大声地播报着。
“6…10事件出现后,媒体报道了相关事宜,导致现在我们公安局接到大量不明真相的投诉信,我们正在进一步核实信中内容。”廖局长的秘书在公安局的会议室上说。
“不仅仅是扶阳市的电视台随时播报,全国上下的媒体都在跟进此事。已经十多天了,取证就这么难吗?”廖局长在会议室上大发雷霆,“不管我们系统里面有没有内鬼!这次这个案子一定要给我抓死!现在开始!这个案子全权由我负责!我点名的人!在跟进这个案子的时候不需要其他人的获批!出了事我负责!一定要把这个事件背后的保护伞给我统统连根拔起!”
“谢浩!马上联系省公安厅!全省联动!”廖局长很是生气地对着扶阳市公安局副局长说。
“好,马上安排人去完成。”谢浩说完便离开会场去拨打电话。
“谭晓!”廖局长大声地喊。
“到!”谭晓应声接道。
“你是我们市领导班子最看重的一员!希望你在这个案件中,做出你该做的!”
“是!”
“蒋天青!”
“到!”
“你是辅警队员里面最出色的成员,之后出警若是和这起案件有关的,直接和我汇报,我全力安排派出所协助你!”
“是!”
“姜涛!”
“到!”
“刑警队里面你是最老的姜,你给我盯好了这个案子!”
“是!”
“好了,现在国家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我希望你们大家,共同协助我刚刚所点名的几位同事,尽心尽力地破案!废话不多说!散会!”
(2023年9月21日,凌晨4点,扶阳市法院街派出所)
“芊芊,谭哥那里你打电话了吗?”黄钊问。
“打了。他说马上到我们这个法院派出所。”芊芊说。
“老爹到了你们才过来的吧?”黄钊问。
“是的,老爹赶到医院了,我和林萌才过来的。”芊芊说。
“好,现在对方就一个人在现场,态度还很差。只能看谭哥来了怎么办了。这里的民警似乎和他们认识,你们看,还在那有说有笑的。”黄钊坐在法院街派出所里面冰冷的铁皮椅上。
“等谭哥来吧。”芊芊说,“里面的事我们也不懂。”
黄钊芊芊还在说话之时,林萌已经跑上前去,用质问的口吻,询问值班民警。
“现在人已经住院了,请问现在可以立案了吗?这个就是将人打住院的人,你居然在这里和犯罪嫌疑人有说有笑的?”林萌生气地问。
“人都没到齐,我怎么立案?”值班民警不屑地说。
“你的意思是要犯罪嫌疑人捉到了才能立案是吗?也就是说现在不能立案是吗?”林萌问。
“可以这样理解。”值班民警不想理林萌,林萌还在不依不饶地问话。
“那请您开一个不予立案通知书。”林萌说。
“我们又不是不给你们立案,我怎么开这个不予立案通知书?”值班民警开始变得不耐烦。
“我们报警人已经到了现场,施害方也在,你凭什么说要等全部人都到了才能立案?”林萌生气地说。
“爱立不立!”值班民警很是嚣张。
“这是‘故意伤害’!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吗?”林萌说。
“这明明是‘互殴’,哪里来的‘故意伤害’一说。”值班民警给林萌看了看刚刚的监控,更加猖狂地大声说,“你这个都还手了!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就是‘互殴’!你们当事人在医院,如何证明自己是被故意伤害的?”
“你?”林萌被说得接不上话。
“‘互殴’?给我看看监控。”谭晓急匆匆地进入派出所。
“婺源在医院的是吧?”谭哥问芊芊。
“嗯,哥哥在医院,老爹在他身边。”芊芊哭腔着回答。
“还在昏迷吗?”谭哥又问。
“是的,呜!”芊芊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芊芊,别哭,我来想办法。”谭哥安慰了一下芊芊,回头就开始质问值班民警,“你们就是这样安抚的人民群众的?”
“为什么不给他们立案?”谭哥问。
“我们所长还没回来,我不敢。”值班民警说。
“你是辅警吗?立案都不敢你还做什么警察?”谭哥质问。
“我们所长叫我等他来了,再做定夺。”值班民警说。
“王齐圣王所长?我马上打电话给他,现在我接管了。”谭哥说。
“这不合适吧?”值班民警说。
“犯事的是谁?”谭晓问。
“谢勇。”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谭晓心中一震,谢勇便是上次6…10事件的重大嫌疑人。
“谢勇?”
“是的,谭所长,你应该也知道,他的堂哥就是公安局副局长谢浩吧,我们不敢招惹他。”值班民警小声地对谭晓说。
“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兄弟,连线一下廖局长,给他知会一下,现在这个案子我接手了。”谭晓说了一句,便安排其他警员,将黄钊、谢勇一群人,带回了可口街道派出所。
到了可口街道办事处,谭晓也才放下心来,只有在这个派出所才都是自己熟悉的人,有了这个事情的铺垫,谭晓和手下长期铺的一张大网也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了。
“小蒋,让谢勇准备来审讯室,再通知一下刑警队姜涛,叫他迅速前来。一会你安排一下,带那几个当事人做一下笔录。”谭晓说。
“收到!”蒋天青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迅速开始谭晓安排的任务。
凌晨五点,姜涛赶到了可口街道派出所。
“老姜,这就是谢勇。”谭晓在审讯室看着刚刚赶到的姜涛,指了指谢勇。
“熟客,熟客,我认识的。”姜涛满脸嬉皮笑脸地说。
“你们不会不知道,我哥是你们领导吧?”谢勇嚣张地在审讯椅上说。
“老姜,我先把今天他犯的事问了,再问问以前的事。”谭晓说。
“没问题。”姜涛皮笑肉不笑地说,还一直盯着谢勇看。
“谢勇,扶阳人,就职于扶阳市人民法院保卫处,职位为派遣,派遣单位是扶阳市雄风保安有限公司。资料没错吧?”谭晓问。
“对对对。”谢勇不屑地看着谭晓。
“高婺源你认识吗?”
“不认识。”谢勇的头歪来歪去地说。
“那你为何殴打他人。”谭晓问。
“我没有殴打他啊,我看见他在殴打我弟弟,我是‘正当防卫’呀!”谢勇死皮赖脸地说。
“你弟弟是谁?”
“和你们无关。”
“你弟弟和高婺源为什么起了冲突?”
“不知道。”谢勇极度嚣张。
“好了,老姜,我问完了。到你了。”谭晓知道这样的问询没有作用,笔录只需要黄钊、芊芊他们的就够了,接下来问的事情才是这次带他过来的重中之重,谭晓只是默默地在笔录上面写下了当事人极度不配合进行问询。
“好了,谢勇,老面孔了,自我介绍我也不多做了。”姜涛说。
“老姜啊老姜,听说你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你最好是小心一点。”谢勇一上来就开始撂下狠话。
“哟,威胁人民警察。一上来就给自己多加了两个月徒刑,哈哈哈哈。好了,别多说话了。6…10还有印象吧?”姜涛笑了笑说。
“不知道。”谢勇满不在乎地回答。
“现在呢?”姜涛走到谢勇面前,将谭晓的手机带到了谢勇面前,打开了其中一个监控录像。谢勇看了之后,冷汗不由得往外冒。
“你们怎么?”谢勇不可思议地问。
“很惊讶是吧?觉得我们拿不到是吧?这只是其中一段。现在全省都在重点调查你哥谢浩,要不我们来做一个交易?你帮我们检举你哥,我帮你争取减刑和获得家属原谅?你看行吗?”姜涛笑着说。
“不可能啊。”谢勇还没缓过神来。
“不相信?我还有。”姜涛翻了翻手机,“来看这个,5…20情人节群殴事件,重伤一个啊,还是个女人,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没有引起轰动哟。”
谢勇顿时眼前一黑,看着自己之前犯的事一件件地被翻出来。伸手准备抢夺手机。
“你想干嘛!!”谭晓死死地盯着谢勇,“我们现在在给一个机会!你现在是想丢掉吗!捕捉你哥的这个大网已经张开了!你只需要指认他!”
“当然,你指不指认,这次谢浩也是在劫难逃。你就看看,是你先开始,还是谢浩先开始。你把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供出来,就是谢浩开始。你不供,那只能是你开刀了。”姜涛说。
谢勇从茫然中慢慢恢复。
“我的工作,是花了十万块钱买的。”谢勇慢慢低下头。
“扶阳市雄风保安有限公司,法人赵利英,系扶阳市公安局副局长谢浩妻子。十万的现金都给了谁?”
“给了谢浩。”
“之前你参与的5…20情人节群殴事件,还有6…10夜市伤人事件,都是你所为?”谭晓问。
“是我所为。”
“证据的销毁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谭晓问。
“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负责周边区域监控销毁的是公安局天眼部门的刘安,还有派出辅警张谦韦。”
“销毁证据,花了多少?”
“十万。给得我们老板赵利英。”
“啧啧啧,十万给一个女生买一个重伤。你们这些人呀!哎!”谭晓叹口气。
“想知道我这些视频怎么来的吗?”谭晓问。
“怎么来的?”
“谨言慎行,手机里面就自己会有。”谭晓开玩笑地说。
“好了,继续说细说你们干的事。”姜涛说着,回到了座位上。
“这次法院打人这个监控,可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地就给你们删掉了。还是先把现在犯的事弄清楚吧。”
“是的是的。另外一个人叫什么名字?”谭晓问。
“谢嘉。”谢勇说。
“你和他什么关系?”
“堂兄弟。”
“他的住址在哪?和谢浩什么关系?”姜涛问,转头将谢嘉的名字写下来递给了谭晓。
谭晓看了看,马上命蒋天青前去人口库中进行名字和视频中截取到的人脸进行对比。
很快便得知了谢嘉的家庭住址和活动轨迹。
“都是堂兄弟,他家在哪我不清楚。”
“说句实在话,我也没想到你会招这么快。”姜涛说,“我的预想,今天的这场谈话,起码会持续12个小时,没想到,短短两个小时你就认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谢勇看了看姜涛。
“作为直接调查这起案件的刑警,我猜是能猜到,但是我还是想听见你亲口说出来。”姜涛说着,给谢勇递过去一瓶水。
“谢浩前几日在KTV认识了一个女人,非要上了别人。在强上别人的时候,失手把别人弄死了。他来找过我,想我背锅,但不是来找我商量的,是来通知我叫我背锅的。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杀人这种事,我还真做不出来。”谢勇打开水,喝了一口,视线看向了门口。
姜涛知会了谢勇的意思,走向门口,看了看是否有其他人在偷听。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谭晓问,同时安排蒋天青查一查近日报警的失踪人口。
“不认识,但是她老公我认识,是我小学同学,现在在送外卖。”谢勇说。
“叫什么名字?”谭晓问。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是我小学同学,但是什么名字真不记得了。”谢勇说。
“关于这个事情你还有其他说得吗?”谭晓问。
“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他们准备怎么让我背锅,我完全不知道,所以我这才全盘说出来。在法院上班的时候,问了许多人员关于我所犯下的事,最多就是十几年。但是杀人,可就活不了了。”谢勇说。
“所以说,高婺源的电话,也是在法院上班的人的手里获取到的对吗?”姜涛问。
“是的。”谢勇说。
“你弟和高婺源是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人打成那个样子?”谭晓问。
“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倒地上了,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身体不行。”谢勇说。
“不是别人身体不好,是你们下手没轻没重,像你这样的人,虽然没有杀人之心,但绝对会发生杀人之举。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谭晓叹了一口气说。
“他们之间是因为什么事?”
“具体还是等你们把他捉到了问他吧,我只知道这个姓高的差点让谢嘉毁了容。”谢勇说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全部说完,还请你们叫一个你们放心的人保护一下我,现在我是你们的污点证人。”
“行。”谭晓说着,“王岳我们信得过吗?老姜。”
“信不过。”姜涛说,“老子前几天刚刚才查到他妈的上个月有一笔五万块钱的进账,现金存入的。不知道哪来的,还在查,但我猜测,多半是谢浩那帮人给的。”
“小蒋的日程被排得满满的,已经忙不过来了,现在他已经出警去找谢嘉了。”谭晓说。
“叫廖局安排吧,我带着他直接回局里,派出所有太多眼线。”姜涛说。
“好,马上打电话给廖局。”谭晓说。
(早上七点,可口街道派出所门口)
“芊芊林萌,回家吗?”黄钊把车子启动。
“我们去医院吧。”
“那好,我送你们过去,然后回去给胖哥带点要用的东西过来,你们两个注意休息。”
“钊哥,你回去也先好好休息。”芊芊说。
黄钊将她们送到了医院,便开着车回了家,去拿些用得上的东西过来。
(2023年9月22日,晚上十点)
通过多方联动执法,最终在扶阳市一座山中的破旧屋子中,逮捕了谢嘉。
被发现时,谢嘉在袖子里面藏了一把小匕首,辅警蒋天青在近身准备说服谢嘉时,被谢嘉连捅三刀。
幸好刀子比较短,刀刀避开要害,蒋天青并没有生命危险。
谢嘉被带回了可口街道派出所。
“就是你小子,还袭警啊,胆子不小。”姜涛看着现在被戴着手铐脚铐的谢嘉。
“真是垃圾。”谢嘉嚣张地说,“能拿我怎么办!我可是未成年!”
“呵呵。未成年?”谭晓笑了笑,“那可就更好了。”
“我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谢嘉说。
“他几岁?”谭晓看了看谢嘉的身份信息问姜涛。
“你自己不会算吗?我看看。十五岁零十一个月。哟?不错嘛,刚好卡在这个时间节点。看来还是懂一点法律的。”姜涛说。
“可惜啊,只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不知道还有一个《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吗?2021年6月实施的。14岁以上就可以承担刑事责任了。你是没有更新一下你的、这个大脑吗?”谭晓轻蔑地说。
“就你这样的未成年,值得动用《未成年人保护法》吗?《未成年人保护法》只保护未成年人,可不保护未成年的畜生。”姜涛说。
“针对你这种社会的未成年败类,有专门的《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来教训你。你需要说什么吗?”谭晓说。
“呸,滚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才不怕你们!”谢嘉依旧如此,甚是嚣张。
就这样,我继续昏迷了十几天,中间发生的事都是我醒了以后,黄钊给我转述的。
其他打人的人,也陆陆续续被捉住,送到派出所。
在这六天时间里,我的案子因为牵扯进了一桩黑恶势力保护伞的案子里面,并且凭借着老爹和黄叔的关系,施害方光速被捉,同时也以很快的速度进行了在法院进行了判决。
(九月二十六日,早上,法院)
“被告人谢浩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聚众斗殴罪、寻衅滋事罪、包庇罪、寻衅滋事罪、强迫卖淫罪、强奸罪、猥亵儿童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并且性质极其恶劣!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深远!处被告人谢浩死刑立即执行!!!”随着法院大声地宣读,笼罩在扶阳市多年的阴霾似乎被这场宣告吹散了。
台下一大群办案民警和人民群众鼓掌示意,这起案件拔掉了扶阳市黑恶势力的最大的保护伞,处分体制内人员三十多名,被起诉的体制内人员也有惊人的十多个,各路媒体争相报道,扶阳市人民政府正式宣告6…10打击黑恶势力保护伞专项行动圆满成功。
在一片欢呼声中,关于我的案子的被告人,也被进行了判决。
“被告人谢勇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情节严重,但有检举之功,处谢勇八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
“被告人谢嘉由于年满十六岁未满十八岁,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应当从轻处理,但被告人谢嘉拒不认错、袭击警员!造成了严重后果!判谢嘉六年有期徒刑,即刻生效!”
在大声的判决声中,时间也来到了午间闭庭的时候。
“多亏了谭哥您,胖哥这案子才会这么快就结案了。”黄钊在法庭上对着谭晓说。
“我们正愁抓不到谢浩的把柄呢。对了,高婺源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医院吗?”谭哥问。
“哎,芊芊和林萌看着他,还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黄钊叹口气说,“这次高叔叔、高芊芊很伤心呀。”
“应该要不了多久就醒了,之前我看了看他的头部CT,没有什么损伤,估计是挨这一棍的时候,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啊,这种小混混少惹,全扶阳最大的保护伞被拔掉了,这些小混混也该消停一段时间了,都是些做事没轻没重的无知小儿。对了,之前庙会的咬人致死案,有人进行上诉了,下午三点开庭。到时候,高芊芊和他的朋友们要过来旁听吗?”谭哥说。
“庙会?那家人怎么惨,还有人来上述?”黄钊很惊讶,“我就说胖哥昏迷之前那个电话里面的人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这个案子胖哥作为第一嫌疑人,卷宗上面应该有他的名字,再加上那个谢勇在法院又有关系,这才知道胖哥的名字电话的呀?”
“估计是。不管他们了,你得去通知一下高芊芊他们,下午三点,还是来一趟,我怕作出的判决不利于婺源。”谭哥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
“知道了,慢走啊,谭哥。”黄钊送走了谭晓,便迅速往医院里面赶。
黄钊离开法院,来到市医院。
扶阳市医院的住院楼共有20层,每两层为一个科室,一二楼是脑外科,我在这2楼的病房里面趟了差不多一个多月。
黄钊到达了病房时,芊芊还在边上哭,林萌正在安慰芊芊。
“芊芊林萌,止住泪,听我说。”黄钊说。
芊芊抽了一下,便强忍着不哭,听黄钊说,“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明天我来看胖哥,叫高叔叔别太担心,医生说应该快醒了。明天你们可能得去一趟法院。”
“案子不是已经判完了吗?我们还去干嘛?”林萌问。
“不是胖哥的事了,是庙会的那件事。”芊芊听到庙会两个字,又突然地哭起来了。
“庙会??柳惠都走了,怎么还有人要告她呀!”芊芊哭着问。
“好像是柳玉墨的外婆,上诉柳慧父母,要求赔款,大概是这样。”黄钊说。
“这就人真是够了,柳慧都还尸骨未寒,这家人就开始告柳慧杀人了!这家人死透了才是真的活该!”林萌非常生气地说。
“回去好好地睡个午觉,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朋友,把他也叫上一起去吧。”黄钊说。
“好吧钊哥,我们这就去叫上他们。”芊芊和林萌站了起来,正准备走,芊芊突然问,“对了,林萌,你帮我一起照看我哥,你家里面怎么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呀?”
“不担心他们,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呢。”林萌说。
“林萌,还是叫把你家人叫过来,我是真的感觉这次事件还没完,而且有加重的趋势。”黄钊沉重地说,“胖哥这时候出事了,我们一个军师都没有,我现在很害怕,怕你们再有个三长两短,等胖哥醒来我不好交差啊!”
“没事的,钊哥你看好胖哥,我先回去看看老爹。”芊芊抽泣着说,“现在哥哥这样了,我还得把老爹照顾好。不然我也没法给哥哥交差。”
(九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
林萌芊芊赶在开庭前来到了观众席到,王馨也慢慢的赶到了现场,因为他们几个人是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法官和律师在庭上随便问了她们几个问题,她们也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被告人:柳金雄,系被告人柳玉慧父亲、系受害人柳金洪兄弟。”
“被告人:许世莲,系被告人柳玉慧母亲。”
“经多部门联动查实,柳玉慧在九月十五日庙会上,攻击受害人柳金洪、汪永泉,致使他们二人失血过多而死。”
“活该!”王馨大声地在法庭上叫着。
“安静!安静!”法官敲了敲法槌,“那名女生,我不知道你和被害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请在法庭保持肃静,这里我只警告一次,再犯我就叫法警把你带出去了。”
“原告:赵梅花,系被害人汪永泉母亲。”
“前提起立!”
“本院宣判!”
“被告方应当向原告方承担后事料理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费用合计180万元。犯罪嫌疑人柳慧虽具有完全民事承担责任,但其暂无经济收入来源,且犯罪嫌疑人已经因自责而自杀,无偿还能力。本院认为,应当由其法定监护人柳金洪、许世莲进行代为赔款。”
“柳玉墨到了没?柳玉墨?”
“到。”柳玉墨悠悠地站了起来。
“被害人直系亲属签署,签在底部就行了。未满十八岁的话,这钱得由现监护人进行保管。赵梅花,在监护人一栏签字。”审判长秘书将判决书递到了柳玉墨跟前。
“柳玉墨看起来有点精神萎靡呀!怎么回事他?”林萌对芊芊说。
“可以拿到这么多赔款,真的这一家人把柳慧一家人榨干了,名副其实的吸血鬼!”芊芊说。
“这家人,都是奇葩,全都是奇葩。”王馨说,“再怎么说,现在赔钱的人,也是他们的亲人呀。”
在法庭上,双方的律师来来回回地忙活了近两个小时,芊芊、林萌和王馨在散场后叫住了柳玉墨。
“柳玉墨,你外婆可真会玩,把柳慧他妈妈都告了啊。”王馨问。
“那是我舅舅告的,再说了,你以为她父母是好人吗?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总算是对他父母出了口恶气啊。”柳玉墨说。
“那些钱是你得?”芊芊问。
“肯定不是我,我还未成年,能得到这些钱吗你觉得,我外婆会全都给我舅舅的。”柳玉墨说。
“你们家的人可真是奇葩。一个比一个奇葩。”林萌说。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柳玉墨说。
“家里面的人多了,败类肯定也就多了。对了,芊芊,你哥呢?他今天怎么没来。”王馨说。
“他………”芊芊又开始准备哭,“他被人打住院了,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哥只是昏迷,又没死,别弄得跟死了一样。”林萌说。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柳玉墨说。
“慌什么,一起去医院看一看芊芊的老大哥。”王馨说,“那天不是芊芊他哥,可能现在来这里要赔款的可不止柳玉墨他们一家的人了。”
“别阴阳怪气好吗?那个胖哥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我怎么地也得去一趟。”柳玉墨说。
说着一行四人便打车到了市医院。
“钊哥,你回去休息吧,我们来看着哥哥。”芊芊看着病床边上憔悴不堪的黄钊。
黄钊缓缓睁开眼睛,一看这么多小姐姐,瞬间来了精神。
“哟这么多小姐姐来啊?注意输液瓶,完了记得叫护士来换药,现在都输的是营养液。”黄钊说着,便开始收拾东西。
“柳玉墨,这一百八十万,你可得看紧了。别让你舅舅给私吞了。”王馨对着柳玉墨说。
“你瞎操什么心,死的又不是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这个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是刻薄。而且我猜到我姐父母根本没这个钱,给他们两家人制造矛盾罢了。”柳玉墨说。
“嘿?我?”王馨正要骂人,林萌把他打断了。
“别闹了,这里是病房。安静点。”林萌悄悄地对王馨说。
“我给你说,你要遭报应的,你姐当时这么崩溃,你都没有去解释一下,你当时要去解释了,你姐就不会自杀,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窝囊个什么劲?”王馨还是大声的对着柳玉墨说了出来。
“…”柳玉墨若有所思,眼眶里面出现了一点眼泪,“你以为我想窝囊,你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着就直接夺门而逃,林萌上前去拉都没拉住。
“王馨,这次你真过分了,再怎么说,死的是他的双亲和他表姐,我们现在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理解他?能表现出这个样子,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在忍耐了。”林萌对着王馨说。
“过分就过分,再说了,他父母就是该死。我们四个人里面,你和芊芊关系好一点,我和柳惠好一点。有些事只有柳惠给我说过!只有我理解柳惠!”王馨大声说。
“但是他父母是他父母,柳玉墨是柳玉墨呀,柳玉墨只是胆小,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柳慧的事。你这次真得有点过分了。”芊芊也跟着说了两句。
“我知道柳惠和你关系好一些,但是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柳惠也没了,你不能把气都无缘无故洒在柳玉墨身上呀!”
“我说林萌,你又在这和我对着干,什么意思啊?”王馨看着林萌。
“我在这还能干嘛?我只知道我在这是看着胖哥的,肯定不是来这吵架的。”林萌说的话没王馨那么的刺耳,但是也很难听。
“什么意思啊?”王馨突然站起来对着林萌说。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林萌也不甘示弱。
“你们别吵了行不行!!!”芊芊用了他最大声,“我哥还在这躺着呢。要吵,你们出去吵。”
“听见没有,要吵出去。”林萌对着王馨说。
“出去就出去,妈的,老子还不想在这待着呢。”王馨非常生气地走出了病房。
柳玉墨从医院出来,就看见一群人在医院门口围观。
他本来想直接走掉,没想到,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猛地把他扑倒,那人张开嘴巴正准备咬他时,那个人被另一个人给推开了,柳玉墨瘫软在地上,被吓得一点点爬到了柱子后面躲着。
而那个如同发疯的人,正是感染了新型狂犬病准备被送往疾控中心进行隔离的人。
只见那个人满脸地血迹,一直在大声喊叫,四肢不停地抽搐,两只眼睛瞪得很大,还不停地冒着血丝。
当柳玉墨慢慢擡头看时,那个人正用这双眼,盯着他看。
柳玉墨还没被扑倒缓过神来,现在又被这双眼睛吓得不轻。
医院保安见其分心,一把用根短绳将其控制住。
感染者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根普通的小短绳哪里禁得住他折腾。
突然间,感染者挣脱了医院保安的束缚,在被感染前应该是一个练家子。
保安们、围观群众们见状一哄而散。
突然间,疯子回了头,看见了柳玉墨,柳玉墨已经无力站起来,只得慢慢地往后爬。
疯子的进攻性好像没有刚才高了,但依旧慢慢地走向柳玉墨,周围的路人保安都被刚刚的疯子吓到了,没人敢站出来。
就当疯子马上走到柳玉墨面前时,王馨从医院里跑出来。
只见王馨拿了一把共享雨伞,双手握着,跑着向疯子的头部猛地一击,那疯子应声倒地。
“废物。”王馨扔了这个直戳柳玉墨内心的两个字,只留下柳玉墨呆呆坐在原地。
“快来按住,快来,嘴套拿过来!”医院保安见状,向王馨道了声谢,便将躺在地上,缓缓移动的疯子套上了嘴套,送上了开往疾控中心的车。
柳玉墨还在原地呆呆地站着,没一会,警车拉着警笛便停到了他的跟前。从警车里面下来了两名警员,一左一右地将柳玉墨押进了警车。
王馨惊讶地看着,不知所措,也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