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现实的映照,精神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界,一边是沉沦,一边是解脱,起起落落,模糊不清。张口无声,眼前空无一人。
灰蒙蒙的云层笼罩着天空,闷雷断断续续地在远方敲响。细细绵长的小雨随着阴郁的心思落下,冲刷着整座陷入苍白的城市。
我睁开了眼,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双腿更是如同灌铅了一般,扭动一下都会带来强烈的胀痛感让我呲牙咧嘴的嘶声,几度伸展都只能忍受神经的抽搐,尽量将身体摊开。
殷如宁那个恶女人,净给自己添事。
现在这个样子,等温姨醒了提刀过来我跑都懒得跑。
想到温姨我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虽然凭着一时的性欲在温兰的身上不断发泄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可我并把握不住她的脾气。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意义。
休息了一会儿,肚子的饥饿感逼我起身下床。今天没有温姨来敲门,走出卧室,客厅没人开灯昏暗得如同凌晨。
本就阴郁的天气,屋内空气显得更加湿冷而滞重,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阴影。
只有厕所浴室的门映出白光,灰白的光线落在外面的地板上颇为醒目,里面不断传来水流淅淅沥沥冲刷的声响,压抑而沉闷。
我走到浴室门口,雾气弥漫模糊了本就粗糙的房门玻璃,我只能隐约看见温姨的身影,孤立地坐在地上任由莲蓬淋下清水,与此同时我发现房门并没有紧锁,雾气不断从房门缝隙钻了出来。
至少在用热水,人也在动,没有像在自杀的痕迹,我紧绷的心思放松了下来,刚准备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浴室的门把手,房门直接敞开,暴露了尴尬站在门外的我。
浴室的情景展露在我的眼前,察觉到我的出现,温兰娇躯明显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朝我看过来,水从她手臂上滑落皮肤被烫得微微泛红,她仿佛对疼痛毫无所知,只是不停低头地冲洗着自己的白皙肌肤,动作机械而僵硬。
那是一种让人心底发凉的执拗,好像要将皮肤上的什么污点彻底抹去似的。
没有生气,没有歇斯底里,往日温柔娇媚的温姨,此刻更像是失去了意识的躯壳,不曾朝我这边看上一眼,仿佛我的存在如同这一地流水,毫无意义。
水从她那丰腴娇嫩的肉体上滑落,在地面上聚成冰凉的水泊,迅速无声地流向下水道,明明温热,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冷意。
“温姨……”我喉咙发干,想开口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张不开口。
我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从容,看见温姨露出往日不曾见过的情绪,心里也会惶恐也会慌乱不安,毕竟始作俑者就是我。
她没有回应,继续重复着那自我剥离般的动作,往日温柔不复。
我走上前,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臂,温兰的身子微微一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却没有反抗。
“够了,温姨……”我低声说着。
将水关掉取来毛巾盖在她头上,热水带来的温暖迅速消退,她没有挣扎,目光落在模糊的水渍上,眼底死寂一片,仿佛所有温情都被无声带走,只剩下让人窒息的阴郁。
我给她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洗手台上放置的发圈熟练地扎了个大丸子,露出光洁纤细的脖颈,发型格外滑稽,只是气氛这么压抑我也没能笑出来,尽心尽力地服侍着陷入崩溃情绪的温兰,裹上浴巾想将她带离了冰冷的浴室。
“唔!”
温姨停下了脚步黛眉微蹙,我停了下来看见她脸上的痛楚立马反应过来。
“抱歉。”不管温兰有没有回应,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次温姨总算有了反应,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环上我的脖子,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抹复杂。
回到熟悉的主卧,我温柔地放下了温姨,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开口,眉眼低垂,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被冷风一吹,白皙的脸蛋浮现一抹病态的红润。
我将几个枕头堆叠在一起,让温兰可以倚靠在床头替她盖上被褥。
她垂下眼帘,鬓角湿润的发丝贴在脸侧,冷冷目视着我的所作所为。
“滚出去。”温姨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沙哑,简短的话能让我轻易感受到怒火和怨气。
突然开口的话让我一愣,平静地看向她。
温姨跟我对视,声音冷得彻骨,“滚出去。”
“你现在状态不好,需要我来照顾你,你饿了吗?我给你出去接杯水……”
“啪!”
温兰垂下了眼帘,鼻息沉重,听到我絮絮叨叨的话突然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没有闪躲,一声不吭接下了这一巴掌,昨夜打了她今天被打回来,有来有回很讲武德,这一巴掌力气很大,我的脸上瞬间便出现一道掌印,温兰往日那温婉贤淑的气质此刻荡然无存,眉眼满是怒火,看我如同看着一个仇人。
“你满意了!?”温兰声音沙哑,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
我看着她,缓缓摇头。
“啪!”又是一巴掌挥来,温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没满意?没满意那你再来啊!在这里装什么!你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吗!你们一家人不是都喜欢欺负我吗!”
看着情绪崩溃嚎啕大哭的温姨,我的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没有后悔,因为我不想让她离开这个家,对我来说昨夜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没有忍住欲望胔得太过尽兴,刚才清洗的时候还能看见温兰大腿斑驳凝固的浊液,渗出的暗红,原本娇嫩的阴阜满是红肿。
我再度伸出手想要将她抱紧怀里,温兰用力将我的手甩开,红彤彤的眼眶带着仇恨,倒映着我平静的脸。
“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这是她最后的倔强,我也生不起气来,“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再进来。”说完我将被掀翻的被褥扯了回来,这次温兰没有再反抗只是低着头掩面痛哭,而我只能离开房间关闭房门,给她留一个安静的空间。
这次身后的房门没有传来闷响,温兰没有再次砸来东西,我走到厨房打开灯打开冰箱,独自忙碌起来。
等我再度推开门,卧室里已经安静下来,我没有说话,只是将煮好的粥放在床头的矮柜上,还有水,还有药,做完一切我就走了出去,直到晚上再送一份。
还好,温姨至少还愿意吃东西,虽然总是在睡觉,但从最开始神色苍白脆弱逐渐变得安定下来,气色也好上不少。
毕竟被我毫不温柔地拿走了初夜,加上淋浴,没有感冒生病还算不错。
时间推移两天,临海市一直是雾蒙蒙的天气,而家里也始终是没有人气的冰冷。
我初中就有独自生活的经验,温兰的摆烂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由于在她身上得到足够的满足,我反而能安心学习起来,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出门,这两天买菜都是直接网上超市送达。
温兰也不是总是在床上,在我休息的时候时常听见客厅和浴室传来声响,在我的观察下,温兰这两天不断会去洗澡,偶尔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客厅的落地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至于厨房和阳台,我早就上锁了。
冷战还在持续,却又突然被打破。
站在厨房的我正在切菜,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居然是许久不曾联系的父亲。
“喂?陈树?”浑厚沉重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竟然有些陌生。
我刚洗完手接起电话,吸了口气,“是我。”
“你阿姨呢?她不在家吗?”
打来电话只是为了询问温姨的状况?我有些意外,“在家睡觉,这几天温姨生病了。”
“嗯,好吧。”他似乎又不是我想的那么关心温姨的状况,只是简单询问也没有说让我好好照顾之类的关心话,立马就转移了话题。
他转口沉声道:“你母亲给我发来消息,说你把她拉黑了?”
“是的,她天天都给我发消息,我不想看,影响学习。”我平淡回答道,估计母亲又闹到父亲那里去了。
听我这么说电话对面传来一阵沉默,片刻他开口道:“但你这样的行为是对你母亲的冒犯,她是生育你的人,你不应该这么做——”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解开黑名单的。”我回答道。
他停下了话题,再度问了一些前几日宴会的细节,听到我说殷如宁的事情,他的语气多了几分不悦。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用劳烦您操心。”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但并没有用。
“嗯。”他只是淡淡回答一句,没有表态,但我知道他肯定会安排人警告一下殷如宁的父母,说不定我也不用再见到那个暴力的女教练。
“还有几天你就要回到学校,如果有演讲活动,你记得推掉。”
“我知道。”
再吩咐几句很快他就挂断了电话,而我刚放下手机,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外的温兰,白色的低领长袖外披着一条暗色毛衣,黑色的阔腿裤将双腿藏匿。
神色间的忧虑更重,此刻她正冷冷地看着我。
“饿了吗?等一会儿就好了。”我的声音比面对父亲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
我没有多看几秒,移过视线再度拿起菜刀,规律的切菜声响起,温兰也没有出言打扰。
这样安静的气氛随着灶台炉火多了几分温度,我很享受现在的气氛,仿佛冰雪得到一丝消融,我也可以不用再继续这么麻烦,只是身后传来的冷漠打破了我的期待。
“你父亲问了什么?”温姨冷冷问道。
我叹了口气,直接打开刚才的通话录音,这是我的习惯,不管面对谁都会记录下来,不重要的删掉,有必要的留下存进电脑。
两人干瘪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让她听了个干脆,直到我那句“她生病了。”温兰的眼里表露出一抹嘲讽。
温兰露出嘲弄,冷声道:“你不是很得意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玩了他的女人?不敢?”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当面拨通了电话,持续的拨通音响起,打在两人的心头,她的眼里逐渐浮现一抹慌乱,却依旧强撑着冷视着我,直到——
“怎么了?”
“喂,父亲,我——”
一阵香风扑面,温兰再次离我不过寸许,娇艳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破坏了那股忧郁美人的气质。
她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电话,面上突然挂起一丝甜笑,“是我,陈锋,刚才小树说你在找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我的手机理直气壮离开了厨房。
我耸耸肩,没有搭理这个情绪多变的女人,继续在灶台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