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约会吗……？
夏眠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谈霏玉，恰巧女人转头，浅色眸子直直撞向她。
“怎么了？”
“啊，没，我去取票。”夏眠说完小跑到不远处的取票机。
这是一家商场顶楼的电影院，周末下午人很多，有成双成对的情侣、结伴的友人，还有尖叫奔跑的儿童。
为了避开儿童，她们购票时特意选了部16禁的爱情片。
等夏眠取完票回来，发现女人已不在原地，她四处望了望，最终在贩卖爆米花的柜台前找到谈霏玉的身影。
“谢谢。”礼貌道谢后，谈霏玉的胳膊弯里多了桶巨大的爆米花，手上艰难提着两杯可乐。
夏眠匆匆替她接过可乐：“这么多我们两个吃得完吗？”
闻言谈霏玉表情闪过不自然的羞窘：“我也没想到它会有这么大。”
她不常同人一块来电影院看电影，即使有也不会特意购买爆米花，第一次订套餐，取餐才知道下单的是最大尺寸。
她只是看周围许多人手上都抱着有，觉得或许是看电影必备的道具之一。
广播响起检票通知，夏眠笑道：“没事，这部电影有两个多小时呢，进去吧。”
看这场电影的大多是情侣，因为她们票买的晚，中央最佳观影座位都卖完了，只好选择后排位置。
待灯光熄灭，厅内陷入一片黑暗，知道影片即将开始，方才还有些吵闹的空间骤然变得安静，身边人的呼吸声甚至都清晰可闻。
直到荧幕亮起影片，夏眠微不可闻松口气，她扭头看到谈霏玉专注的侧脸，温柔恬静。
厅内唯一的光线来自于荧幕，那点微弱的亮光只供她看清周围短暂距离，除了谈霏玉外，其他人皆是模模糊糊的人影。
夏眠不喜欢看爱情题材的电影，她只对灾难片感兴趣，没过多久便觉无聊昏昏欲睡，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谈霏玉，对方倒是看得认真，爆米花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
她强撑着眼皮，昨天一夜没怎么睡好，今天又一大早起来化妆试衣服，在电影院舒适的座椅里，电影的声音更像是催眠背景音。
正当眼睛快要合上，突然，女人圆润的指尖捏了颗爆米花送到她嘴边。
爆米花带着奶油的甜香味，夏眠犹如上课开小差被抓瞬间清醒，却见谈霏玉依旧看着屏幕，并未注意到她差点睡着。
送出去的爆米花迟迟没被接过，谈霏玉胳膊悬了半天，疑惑转头：“不吃吗？”
指腹一热，女生红唇微张，舌尖和牙齿配合，带着爆米花卷入口中，谈霏玉微楞默默收回手，耳根有些许发热，她不是故意打算喂夏眠的。
不过既然有了开头，那接下来都是顺理成章，她喂，夏眠吃，指腹不知不觉变得湿润，但很快谈霏玉就发现夏眠的心思根本没放在电影上。
再一次转头时，女生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她，昏暗的光线衬得她瞳孔尤为明亮，谈霏玉心跳漏了拍。
“不喜欢看这部吗？”
“嗯？”电影正播放到主角吵架的片段，女人声音淹没在音效下，夏眠没听清。
“我说……”谈霏玉凑近，声音几乎以贴着她耳朵的距离响起，“你不喜欢看这部电影吗？”
气息打在耳畔，酥酥麻麻。特意凑近的距离，夏眠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突然就明白了人们为什么会对电影院抱有暧昧的幻想。
昏暗的、只能看清身边人的光线，只有贴近才能听清楚的悄悄话，分明身处众多人的热闹场合之中，可全世界又仿佛只剩下彼此，这份亲密不需要刻意拉近，从两人一块坐下起就已建立。
夏眠忽略掉疯狂跳动的心脏，试图以同样方式凑到女人耳旁时，嘴唇不小心蹭过她脸颊：“没……我喜欢和你一块看电影。”
谈霏玉颤了颤长睫：“那就好好看电影，不要看……我。”
她说完咬唇坐回去。
怪异的氛围在两人间流淌，后半场夏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她困意因为插曲消散的一干二净，如女人所说认真看着荧幕，然而到结束也回想不起来电影到底讲了一个怎样的剧情。
从电影院出来将近晚饭时间，两人在商场里随便找了家人少的餐厅。
吃饭时夏眠也一句话没说，她从电影散场开始就是这样的状态。
饭后甜品是冰淇凌，看着女生用小勺将杯中冰淇凌舀的细碎，一副心不在焉的出神模样，谈霏玉抿唇，过了会开口：“我下个月去H市出差，估计要一周左右。”
夏眠抬眼，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脑筋稍稍转了圈，想通原因。
“好，姐姐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谈霏玉唇角刚扬到一半，又听女生接着道：“那几天我就不准备蛋糕了。”
“…………”
空气安静。
夏眠奇怪她怎么表情突然沉了下去，冰淇凌吃得无滋无味。
晚上谈霏玉送她回家，夏眠惴惴不安了一路，她不知道今天对谈霏玉来说算不算约会，如果算约会的话，那体验感好不好……？
她回想自己看电影昏昏欲睡，全程没在意剧情，结束连几句感想都讲不出来，回想自己说完话后女人沉下去的表情。
啊……
夏眠懊恼皱眉，她表现的太差劲了。
车稳稳停在楼下，这是谈霏玉第一次知道夏眠家地址。
小区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刚才进小区时，门卫问都没问一声便直接放行，安全不能得到保障。
她在心里记下，转头见女生已经将安全带解开，手按在车门上准备下车。
夏眠神色犹豫，斟酌着开口道：“谢谢姐姐送我回来，我先……”
“夏眠。”谈霏玉解开安全带，出声打断。
“怎么了？”她茫然停下推门动作。
女人眉眼在暖光下温和无奈：“过来。”
夏眠乖乖凑近，身子猝不及防被勾过去，嘴唇复上两片柔软，她怔怔睁大眼，谈霏玉亲完，唇微微分开，额头抵着她喘气道：“你真的以为我缺你天天做的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