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林若溪仍在香甜的梦乡中,她修长的胴体蜷缩成一团死死的贴着我,如同婴儿眷恋母亲一般。
似乎和过往甜蜜的同居生活没有任何出入,也没有发生我醒来或发现枕边人消失不见出现在了客房这种狗血的剧情,可我真不知道如何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是卑微的庆幸?
是屈辱的感激?
但终归不是我曾经那平淡且幸福的二人生活,若溪的柳腰上还搭着一个女人的手。
我轻手轻脚的起身唯恐打扰到若溪,草草洗漱后换上衣服来到客房。
与温馨恬静的主卧不同,客房里充斥着刺鼻的异味,腥臭的男女体液干涸痕迹床上地板上三人的身上随处可见,屋内浓郁的男女欢好的情欲味道让我分外不适。
与我们三不同的还有一点,胖子是睡在中间一边揽着一个女人,他在床上确实如同帝王一般霸气侧漏,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
周雅睡的很轻,我刚推门进来走了几步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是我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扯过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漏在外面充满淤青掐痕的嫩乳。
她还没说话我就摇了摇头:“你继续睡吧,把胖子叫起来送我去医院。”
“啊?啊。”
周雅下意识的迷糊了一瞬便一副了然反应过来的模样,可能在她心里觉得我是怕留下来的胖子起床后会骚扰林若溪吧。
我没有过多解释,看着她不耐烦的摇醒打鼾打的贼响的胖子:“死胖子,起来!给我起来,还睡!起来,送小年去医院!”
“……mlgb的让我再睡会,要死了你。”
胖子声音含糊不清,胖手还一挥粗暴的捣了周雅一记。
我也顾不得吵醒圆圆了:“胖子,起来!开车送我一趟!”
“卧槽,小年!小年你搞毛啊!我tm刚睡着,昨天累死我了!”
我的声音终于让胖子睁开了眼,他的大圆脸上充满了倦容,看着这狼藉斑斑的大床便知晓昨天回房后他和圆圆周雅的后续大战有多激烈,他就算天赋异禀终究也不是铁打的。
但我的话终究比周雅好使,胖子嘟囔中还是起床洗了把脸,哈欠连天的从车库里开出了车。
“年哥啊,你也真心大,让我这样开车你都不怕出事,去公司吗?阿欠~”
“去光华大学附属医院。”我坐在后排淡淡的说道,仿佛驾驶位上的人不是我的好兄弟,就是一个司机。
“啊?小年,你咋了?你没事吧?”
听到目的地后的胖子瞬间精神了,扭动着肥硕的身子艰难的转头看着我,胖脸上的担忧和关心情真意切。
不知怎么我却闭上了眼,像是我于心有愧一般。
“没事,周雅给我安排的体检,难得今天有空。”
“卧槽,吓死我了。不过小年你确实该体检下了,最近几次加你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说话做事动不动就发呆,魂都没了。比你以前写代码时精神状态还差。我和你说,你们两口子的钱几辈子都用不完了,你还忙成这样干嘛? 你学学长腿妹多好,她天梯都已经传奇三了…….”我在胖子罗嗦的唠叨中闭上了眼,我很想直接吼他心里没点逼数,我这么憔悴精神状态不好还能真是因为单纯的工作压力过大吗?
可我又莫名的觉得好像真的不能全甩锅于他,给我带来无尽负担与烦扰的罪魁祸首终究是给了我无尽幸福与财富的那一位……
胖子可能在后视镜里看到我闭上了眼,便安安静静的开着车,还刻意开的平稳无比,路上没变过道,几次都由一些他如今无比鄙夷的国产车超过了我们这辆劳斯莱斯。
到了医院我停止了假寐,随口问道:“你要不要也做个体检?”
“不用了,年哥。雅儿姐上段时间才给我安排过。嘿嘿,年哥我就不陪你了,我在车里睡觉等你哈!”
胖子熄了火就在方向盘上趴了起来。
我很想和他说要不你回去睡吧,反正公司那么多车,我随便打个电话叫人过来接我就行,但总觉得万一他回去后真骚扰了林若溪,我不就是给自己挖坑的煞笔吗?
我本以为周雅会给我安排在专为富豪服务的高端私人医院,我人过去后什么都不用说就有热情的员工安排好一切,没想到她给我安排的是魔都最大也是平民眼中最好的光华大学附属医院。
平民?
我又自嘲的笑了笑,这才几个月,我都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已经是和平民有着天壤之别的富豪资本家了吗?
周雅办事还没那么不靠谱,不会真的让我拿身份证去办就诊卡排在一个又一个科室门口坐着检查。
我上车的时候她就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她已经托关系安排好了,让我直接去心内科找刘主任,先做个初诊,后续需不需要转诊都听刘主任的医嘱。
心内科?
周雅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直接一步到位后续都不需要转诊了。
这医某某附属医院不如什么魔都第一人民医院听起来高大上,但它确实是国内最顶尖的医院之一,在魔都就读了六年的我很清楚光华大学医学院的水准,不会怀疑这儿的医生都检查不出来我近期越来越频繁的晕厥根源。我刚走到心内科科室的门口,一个翘首以盼的年轻女医生就凑了上来:“齐小年先生是吧?
我是刘主任的学生,刘主任特意安排我过来接您。”财富真的是个好东西,公立医院又如何,教授级主任医生又如何,这么多病人拥挤在狭小的等候区,我直接跟着年轻女医生进了刘主任的就诊室。刘主任也是位女医生,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相貌身材都一般,气质却和我大学里接触的那些教授们一样儒雅。
刘主任根本没有和我寒暄,和风细雨的详细谘询了我的状况。
在医生面前我肯定不会有任何隐瞒,甚至连记得不怎么清楚的家族病史都说了出来。
她点了点头,没有下任何诊断,开了几个单子让她的学生带我去做检查。
在心内科刘主任可以直接让我插队,但在检查室她就没那么大的面子了,光华大学附属医院的病人太多了。
年轻女医生一直在打电话沟通,抽血和心电图倒是直接就插了队,可彩超和核磁共振我还是等了很久。
期间女医生还歉意的帮我解释,说门诊病人若是约彩超和核磁共振起码要排一个星期,生怕我这个“富豪”不理解大众的医院一般。
我觉得有些好笑,就算的心态逐渐往所谓的人上人靠拢了,我也不会傻逼的在这种地方摆架子发脾气啊。
我能看出年轻女医生很想多和我聊聊天套套近乎,可我着实悲哀的发现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更何况我还有接连不断的电话。
快十点的时候若溪还打来了一个,她从周雅口中得知我来医院体检了,问我在哪个医院要过来陪我。
我连忙安稳住她,周雅愿意帮我瞒着她我都觉得很侥幸了,又怎么敢让她知道我在心内科检查心脏这一人体内最重要的器官。
刘主任给我开了很多检查项目,要是以前我还是普通小市民的时候肯定会觉得这医生太心黑了,刻意坑钱,如今却觉得人家谨慎稳重。
我们回心内科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大多数就诊室都已经关门医生午休了,早上熙熙攘攘的候诊室也空荡荡的。
唯有刘主任的就诊室里还有两个老人,一位老爷爷坐在轮椅上,银发梳的极为认真没有一丝凌乱,衣着如头发一般整齐,连丝折皱都没有,在我老家我见过最孝顺的儿女对待年迈的父母也难以做到如此用心。
只是老爷爷的目光呆滞,架在轮椅扶手上枯瘦的大手一直在颤抖。
“刘主任,真的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必须要做手术吗?”
和刘主任在对话的是一位元老奶奶,略微有些驼背,本该看起来很慈祥和善的面容如今写满了失望与焦虑。
“吴阿婆,您的身体一向很硬朗,如今心脏搭桥手术也十分成熟,手术几乎不会有任何风险,这确实是最好也是最治本的治疗方法,光靠吃药是难以长久的。”
刘主任冲我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耐心的和老奶奶讲解着。
老奶奶有几分意动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又退缩了几分,最终坚定的冲刘主任摇了摇头:
“还是麻烦刘主任您先给我开些药吧。耽误您下班的时间了,不好意思。”
刘主任叹了叹口气欲言又止,可听她之前的称呼想必是对这对老夫妇的情况极为了解,最终飞快的开了处方,列印出来盖章后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亲自送到老奶奶身边,并把她们送到了门口。
我注意到老奶奶推着老爷爷出门后停了下来,先从轮椅下面的小箱子里取出围巾轻柔缓慢的帮老爷爷围上,围上后还拽了两下边角检查一番,然后才慢慢的推着他远去。
我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触动,刘主任连喊了我第三遍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刘主任,有些走神了。”
我略微有些羞惭,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也太容易走神并被触动了吧,我就算心脏有问题遗传的也是心脏病,不是二愣子病啊。
刘主任接过学生手中部分已经出来了的检查报告看了看,神色略微严肃了起来,只是声音还是那么轻柔的说道:“齐先生,结合目前的报告以及您的病况,您的家族遗产史来看,您几度眩晕昏厥应该是心律不齐引起的。可能是您近期过度疲劳精神紧张心情大起大落诱发了先天性遗传的病症。轻微的心律不齐并不影响工作和日常生活,但您所说您近期已经出现过几次昏厥状况,必须开始治疗了。”
“要手术吗?”
听到这个病我倒没有太过于惊慌,我之前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知晓很多人熬个夜都可能熬出心律不齐,我这么大的反应应该是与先天性遗传有关。
但我立马摇了摇头,恒林还没彻底整合,投资医疗大布局刚刚起步,亚龙天涯事务也未踏上正轨,我现在怎么能抽身,心律不齐又不是什么大病。
而且,一旦手术肯定瞒不住若溪,我不担心她不会不要我这个病秧子,而是怕她不想我再操劳,重新接管刚刚转移给我的所有事务,一如过去般忙碌。
“等其他报告出来吧。如果严重的话是需要手术的,手术可以根治。不过您这么年轻,即使有先天性因素在内,应该也不会太严重。我先给您开些药吧。其实您更需要在生活中注重调节,戒烟戒酒,规范作息,注重情绪,切忌怒忌郁结。”
刘主任见我摇了摇头了然的笑了笑,她在心内科行医这么多年,见惯了人生百态,甚至大多都是人生中最真实的各色,肯定知晓手术不是我这种年轻富豪的最优选。
“好,那等后续报告出来后劳烦刘主任了,我会让我秘书跟进的。”
我接过处方单本该告辞了,却不知怎么又想到刚刚那位元老奶奶听到需要做手术后的复杂反应,莫非是心脏搭桥手术太贵了,再加上老爷爷又是明显的老年痴呆,家中负担不起高额的医药费吗?
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刘主任,现在心脏搭桥手术很贵吗?”
“嗯,前前后后要几十万吧。一直有学者向国家建议将其纳入医保降低费用,可呼声响了几年仍未有回应。”刘主任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惆怅。
“那刚刚那对老夫妻的医药费由我来垫付吧。”
我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我不是穷人乍富的骚包觉得钱多的没处花,我心态本就偏圣母,更是被方才两位老人相濡以沫的状态莫名的触动了,而且触动的很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围围巾的动作却让我想起了倘若我老了心脏病严重了需要坐在轮椅上,若溪会不会弓起高贵的腰数年如一日的推着我?
她应该会请保姆的吧?
她什么都不懂,可我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会,她会那样的推着我,甚至连看护都不会请。
她会在我的身下时看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大鸡巴咽口水,也会和我白头偕老互相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那么能让我再度相信爱情与美好的未来,能让我多给大宝贝说一个美好的晚安故事,些许几十万算的了什么呢?
可我发现刘主任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想笑又笑不出来的那种。
得,不会闹出什么乌龙了吧!
“那个,齐先生,您误会了。吴阿婆和李阿公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是贫寒之家,手术费还是能出的起的。”
操,我看着刘主任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心中无比羞耻。
可能出的起手术费干嘛不做手术?
对面的刘主任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解释了起来:“而且吴阿婆和李阿公也不是您想像的夫妻,吴阿婆是李阿公的妻妹。两位老人和我住在同一个社区,所以我对他们很是了解。李阿公曾遭遇了一场车祸,妻子当场丧生,他的下半身也瘫痪了,一直仰慕姐夫的吴阿婆不顾家人反对与世俗偏见,悉心照料了李阿公几十年。李阿公五年前患了阿尔兹海默症,除了吴阿婆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认识了,吴阿婆年纪越来越大力不从心,可也不同意晚辈请保姆的提议,一如既往的照顾着李阿公。直到今年她查出了心脏病,她的身体是很硬朗,可手术后也是需要长期静养的。她一直不愿做手术的原因不是担心高额的医药费,而是怕她躺下了便没法再照顾李阿公了…….”
这是何等的“愚笨”啊,请保姆不就行了?可我却被吴阿婆的“愚笨“震撼的说不出话,甚至问自己,假若几十年后若溪先躺在了病床上,我的心脏病也发了,我是会做手术还是拖着身体能多照料若溪几年便照料几年?呸呸呸,若溪身体那么棒,怎么会躺在病床上呢,我们俩肯定是会健健康康的携手走过这一生,更何况到时还有子女呀…….
我都不记得我和刘主任打没打招呼就告辞了,我一直想着几十年后出现的各种情形机械麻木的走到了停车场。
昨夜里被若溪的放浪撕开一条裂缝的心今天无来由的被两位路人老人慢慢的要黏合了。
吴阿婆还不是李阿公的妻子,只是他的妻妹,她都能不顾世俗目光以及家人反对为爱付出了自己美好的一生,那么我能不能为了若溪放下所谓的坚守呢?
我和若溪晚年会像两位老人这样温馨吗?
胖子的呼噜声都穿越了劳斯莱斯的车玻璃进入了我的耳朵,我敲了两下车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无奈的笑了笑,给他发个微信留言然后打了辆计程车来到了公司。
我本想开始工作,脑海中却始终回荡着吴阿婆和李阿公的故事,直至突然萌生创立专门为心脏病老人服务的医疗慈善基金的想法。
操,我是真圣母还是真穷人乍富非要得瑟?
想花几十万不成上头了要花几亿了是吧?
但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几亿过分了,但花个几千万既做了善事,又能让我心情舒畅,这不算多吧?
刘主任都说另外要保持好心情呢!
想到这里我便往秦婉如的办公室走去,我只知晓有慈善基金的存在却还不知道具体的运作流程,那就问问无所不知的秦姐好了。
结果秦婉如的办公室门锁了,她不在公司内。
我也没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就让Lisa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秦婉如的办公室比林若溪的小了一些,但整体布局差不多,甚至休息室的大小都是相同的。
我转了一圈本来有些好奇想找找一些小秘密,但发现她的办公柜以及休息室里的保险柜都是密码加指纹锁。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她不可能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堂而皇之的放在办公室内,哪怕Lisa是她的心腹。
不对,还是有点不正常,林若溪的办公室内不就是啥锁都没有,档柜都是无锁的呢。
恒林的重要文件不保管在总裁手里却保管在秦婉如这,这正常才怪!
我悻悻的撇了撇嘴,看到她休息室里的懒人沙发,眼睛一亮拖到了外面打开窗户美滋滋的躺在上面晒着珍惜罕见的冬日暖阳,掏出手机连上秦婉如办公桌上看似小巧袖珍实则贵的吓人的音箱,再次忙里偷闲起来,期间周雅倒是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体检完没,得知我在公司之后要过来被我拦着了,贴心的给昨天一样劳累的她放了个假。
我都快睡着的时候秦婉如回来了,看到我躺在她专属的懒人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听着歌,气的狠狠的踢了我一脚。
啧,真粗鲁,要不说男人都是贱骨头,我开始怀念当初任何时候都要见缝插针的勾引我色诱我的她了,曾经觉得恶心麻烦的诱惑现在想起来真香!
真香!
我的鼻子中突然钻进幽幽的香气,香草雪松浓浓的木质梅子味,成熟独立女性的优雅大方香。
啧,秦婉如和林若溪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尽管Si也挺好闻的,但是林若溪不会用阿玛尼这么便宜的商业香。
“找我有什么事?”
秦婉如的声音懒懒的,她也躺了下来,和我头顶着头。
“我想创立一个医疗慈善基金,专门为心脏病患者提供援助的。”
我隐瞒了我本身的问题以及吴阿婆李阿公感人的故事,只说了自己的想法。
“恒林有慈善基金,你干嘛还要专门搞一个,加个这个项目不就行了。”
秦婉如说完停顿了一会,接着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想呼应恒林在医疗产业的投资布局?那也可以,这个钱直接入帐都行。”
我哭笑不得的咳了起来,我自己觉得匪夷所思的疯狂想法在秦婉如眼里却是深谋熟虑的商业动作,她在肯定了之后无需我开口提问便悉心的给我讲解了慈善基金的创立与运营事宜,只是声音懒懒的,我们俩不像是在讨论上亿的慈善基金,反而像是两个无所事事喜欢晒太阳的懒汉有一遭无一遭的在闲聊一样。
聊的差不多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微信视频,还是马心妍打过来的。我玩味的笑了起来,接通后立马把我这边的摄像头改成了外摄像头。
“小年,若溪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马心妍的声音格外的亲热,毕竟昨夜也算是和我突破了单纯的上司下属的关系,更是在若溪的身上突破的,以她的性格,不恃宠而骄才怪。
“有什么事吗?”我的头被秦婉如顶的有些疼,知晓她是故意的,笑的更开心起来了。“若溪呢,她在干嘛?”
“若溪在和周雅一起做小蛋糕,揉面揉的不亦乐乎呢!喏,来给你看看她穿的围裙,哎呀,你抹我干嘛,奶油那么难洗。嘻嘻,你故意只穿一个围裙扮演赤裸主妇还骂我小骚蹄子……..哎呀,小年,救命,手机糊了……嘟!”
马心妍那边直接挂掉了,但挂掉前她和若溪的嬉闹秦婉如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呐,假如这是玄幻世界,秦婉如是那种绝世高手,这空气中弥漫的无尽杀意都能化为实质了吧!
然而氛围僵硬归僵硬,秦婉如却一言不发。
我在懒人沙发上打了个滚,滚到秦婉如的侧方躺着,带着笑意的说道:“你真要弄死马心妍?教教我怎么做,我也学一下?商业贪污罪?”
“我哪有什么好教你的,你回家请教你家的赤裸主妇去,她手段多着呢。”
秦婉如冷笑了起来:“商业贪污算什么,不过进去蹲个几年。你家那位喜欢只穿着一个围裙的还喜欢把人送进精神病院,喏,魔都脑康医院里的恒林前股东都够随时开一桌麻将的了。”
啧,即使我知晓林若溪在商场中心狠手辣,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秦婉如说的进去蹲几年对于有钱有势的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死刑都能改无期,无期改缓刑,缓刑改保外就医,可把人送进精神病院,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林若溪不松口,她能压人家一世!
我是真的难以把我见到的各式各样的林若溪融合在一起,一个喜欢在爱人面前撒娇傲娇,喜欢做爱喜欢出轨刺激喜欢被凌辱的女人换个场合则是心狠手辣的女王,怎么融合怎么诡异,莫非真的是我心底的执念太深了?
不是林若溪分裂,是我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视野了。
“先放过马心妍吧。”我收起对林若溪的复杂心情,淡淡的说了一句。秦婉如没有回我,即使我刻意的用了“先放过“这个词。我笑了笑,翻身趴在了秦婉如的身上,姿势无比暧昧亲密,仿佛和以前逆转了一般,我变得主动了起来。
我半笑半说着:“你呀,我都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吃醋的。你知道我今天在你办公室呆了这一会有了什么发现吗?我发现若溪办公室一个保险柜都没有,你办公室里上锁的柜子好几个。这说明什么,恒林最核心的一切她都交给了你保管,她和一个女秘书走的近点了你吃哪门子醋?你还劝我对她玩男人看开点,那你对她玩个女人怎么反应那么大?”
“我反应大?那她玩男人你看开了吗?”秦婉如不屑的撇了撇嘴,直接反击我,然而却没有推开压在她身上脸和脸都快碰到一起的我。
“那我要是说我现在看开了呢?”
秦婉如愣住了,呆呆的看了我很久然后猛的一下把我推开,我又滚回到了懒人沙发上,头朝上看着天花板幽幽的道:“先留着马心妍吧,若溪还是很喜欢这个玩具的。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陪她身边的人能多一个是一个。”
“你怎么了?是听到精神病院脑子瓦特了还是想着医疗基金心脏病想犯了?”
秦婉如的吐槽很犀利,犀利到直接戳穿了一个现实。
我不想解释,顿了一会再次笑了起来,假装没听见她的讽刺一样:“别那么小气,你看,若溪身边流水的男人,铁打的秦婉如,你把马心妍当成男人不就看的开了吗!”
“你真是齐小年?”
秦婉如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却没有看着我,依然以最初的姿势躺着。
没过多久她嗤笑了两声:“我是真的忙傻了,对。不怪你,我不也和你一样。人总是喜欢劝别人大度,但轮到自己头上怎么都想不通。”
“你也喜欢听郭德纲啊?上次去帝都,我还真想带若溪去听唱老郭的相声呢!”
秦婉如压根没有接我这故意插科打诨的俏皮话,叹了口气后依然老神在在的躺着,房间内再次沉默了起来,直到我的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微信视频,只是打过来的变成了林若溪。
“怎么?大宝贝穿好衣服了才给我看?”
视频里若溪依然穿着一条沾了面粉和奶油的围裙,但是内里已经穿上一件圆领卫衣。
听到我的调笑后若溪脸色一红,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说道:“小年你怎么回公司了?体检结果怎么样?死胖子真是个废物,送你去医院还能在车上睡着!”
“卧槽,我太累了啊!不是,长腿妹你也别光怪我,年哥不叫醒我自己打车走了我能怎么办。”
虽然看不到胖子的身影,但手机里传出来了胖子的声音,他已经回家了。
所以现在家里还是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
可我并不是多想回去,我并没有周雅想像的那般要对胖子严防死守,更并没有我一直预想的那般要对胖子严防死守。
当林若溪主动邀请胖子进入我和她的爱巢,哪怕有游戏这个幌子,那么我的任何防守都失去了意义。
“体检结果哪有当天能出的。再说了,只是体检,没什么问题的。”
我笑着回道,刚想问若溪她的小蛋糕糊了没,秦婉如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
“好了,大宝贝,你先加油做你的小蛋糕吧,我这还有些事,等晚上回家再尝你的小蛋糕。”
我刚挂断电话秦婉如带着讽刺的声音就响起:“你再不回家尝她的小蛋糕,你的大宝贝就要被别人尝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劝我大度,没想到你还真大度起来了。”
要是以前面对这样的讽刺我怎么都会和秦婉如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可我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不就是你以前希望我变成的模样吗?”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之前响了三下的敲门声也识趣的不敢再叨扰,我手撑地支起了半个身子,可以看到秦婉如的表情,她似乎并没有高兴,反而一脸的躁郁与难以言说的复杂。
“你的检查报告出来后主动交给我一份,别让老娘自己去找!”
过了良久打破寂静氛围的居然是这一句话。
秦婉如终究是秦婉如,她不仅有着狐狸精的妩媚相貌,更有着野兽般的敏锐直觉。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但她并不在意,她有能力得到这个世界上任何她想要的东西,除非是林若溪的。
“进来吧。”
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
这次门响两声后便直接开了,Lisa对于我和她躺在懒人沙发上还躺的那么亲昵完全熟视无睹,这一点她比周雅做的都好,遑论没有一点逼数的马心妍。
“您要的门票。”Lisa将门票放在桌上便悄然离去带上了门,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谁的演唱会?”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阿fa。”秦婉如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晚上陪你去看演唱会吧。”我笑了笑,在懒人沙发上撑着太累了,还是躺着最舒服,难怪叫懒人沙发。
“呵呵,你不回去吃小蛋糕了?”
秦婉如的声音依然很讽刺,听不出任何变化。
“晚上回去再吃。毕竟你都买了两张门票。”
我幽幽的说道,我没有看Lisa放在桌上的门票一眼,可我知晓那一定是两张叠在一起的门票。
“你都肯买两张门票了,我又怎么会贪恋一晚上的小蛋糕。”
“齐小年。”
“嗯?”
“唱首阿fa的歌给我听吧。”
“怎么?不嫌弃我的塑胶粤语了?你想听哪一首。”“姊妹。”
“听过你太多心事
但已经不再重要
眼见你快做新娘
做蜜友的真想撒娇
……
我总太爱人 逼到爱人 变做朋友再变生疏
若我说我愿意谁在乎过 你知道那答案快提示我分半点福气给我 不准留低我一个……
情感可错赠 婚纱照不敢拍错
唯求好姊妹 抱我一抱
唯有我听过你对我哭诉
蜜运后又离又合 苦心得好报
我都有听你劝告 不要计数
他错了要故意扮成糊涂
终于你守得到怎么我和我的他 忍不到
……”
“齐小年,你回去吃小蛋糕吧!”
我还没唱完的时候秦婉如突然关上了音响。
我从懒人沙发上彻底站了起来看着她,“可是,你买了两张票。”
“你都肯为我唱歌了,我又怎么会贪恋一晚上的音乐会。”
秦婉如笑了起来,迎着冬天最后的一缕倔强阳光,狐媚的眼睛明明沾染了些许雾气却无比清澈,我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竟有一丝目眩。
她轻轻拿起了Lisa放在桌上的门票,果然是两张,但她撕掉了上面那一张,笑道:
“现在是一张了。”
********************
我还是陪秦婉如看了演唱会,有几张门票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只不过是借口,并不会影响到我越来越偏向某个多变女魔头的心意。
更何况,喜欢阿fa的人不是她,还是我。
演唱会时我们一直手拉着手,在阿fa唱《处处吻》的时候更是激情的相拥热吻起来,这并不过分,整个会场激动的情侣多的是,我们就是万千普普通通热恋中情侣的一对。
演唱会一直过了十二点才结束,我和她跟唱了一晚上都有些累,又找了家店随便吃点夜宵才让她送我回去。
在汤臣一品门口的时候我笑着问了她一句:“不上去坐坐?”
“你是想让我上去做做吧?借你一千个胆子都不敢。”
秦婉如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都没解开安全带。
“今晚老娘很开心,你的活周末我给你包了。你想想怎么哄你家大宝贝,怎么吃凉了的小蛋糕吧!”
秦婉如都掉头走了我还站在大门苦笑不已,从喧扰的演唱会出来我就在担忧我回家后看到的是不是群魔乱舞的场面,昨夜没有得偿所愿的若溪会不会今天趁着我不在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反正等我回家看到已经发生的一切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我邀请秦婉如上去坐坐何尝不是想拖延时间不敢回家,回我的家。
可男人终究还是要回家,不管是老婆的家还是自己的家。
我不缓不慢的走进了楼内,我的心理素质终究不是以前动不动便要死要活的屌丝水准了,等电梯的时候我便已经调整的差不多,甚至在门口挤出了一个从容的笑意才开了门。
然而进门后并没有我想像的群魔乱舞的画面,几百平的大房子所有的灯都开着,屋内仿若白昼,若溪都没褪下身上的围裙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只是在熟睡中她的脸上依然带着本不应该出现的愁容与哀怨。
我轻手轻脚的走去看到了茶几上的几个小蛋糕,形状各异,有的甚至都裂开了,由想而知主人的手艺并不是多好。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配她素手调羹呢!
房间内静悄悄的,我不用去主卧和次卧一看就知晓昨夜还在这狂欢的人都不见了。
我慢慢的走向林若溪,心中突然一痛,因为我发现即使她趴下后头仍对着从玄关出来的方向。
她是等我等累了才睡着的,在这之前她一直看着玄关,想等待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下班回家。
可她为什么没有催我给我打电话呢?
LISA!
我一下反应了过来这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无奈的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纵横多年的商界大佬嘛,和她与秦婉如比起来我真的像是螨跚学步的孩子。
我并没有什么好惊恐的,甚至觉得可笑,林若溪和秦婉如本就好似一体,那么谁是谁的心腹又有什么关切,就算是如今的周雅,倘若秦婉如主动询问她我的行踪,她敢不告诉秦婉如吗!
我真是个人渣。我头一次生出想要逃离的冲动,甚至是主动逃离,因为我发现我如今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比五岳都要沉重的美人情恩。
我轻轻的揽起林若溪想要把她抱回卧室,可我刚碰她她就醒了,她睡的极浅。
她看到抱着她的男人是我,揉揉眼睛笑道:“小年,你回来了!”
“唔,你怎么才回来,小蛋糕都凉了。小年我和你说,别看它们不好看,但可好吃了,圆圆都吃了四五个才走。”
若溪笑着伸手拿起茶几上一个小蛋糕摸了摸,失望的摇了摇头。
可我依然没有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小年,我再去给你烤一…….”她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完便咽了回去,同样静静的看着我,眼神中雾气越来越重,脸上浮现着失望懊悔自责等等复杂的情绪。
“你还是生我的气了!齐小年,你个混蛋!你还是生我的气了!呜呜,你说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呜呜,可是我,我真的……忍…..我,我……”若溪突然抱住我头架在我的肩膀上失声痛苦起来,短短两句话便哭的差点断气,嘴中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嚎啕大哭,仿佛小女孩弄丢了她最心爱的洋娃娃再也找不回来了一般。
“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也不知道为谁道歉。
她手中的小蛋糕在我后背拍碎,可她顾不着脏仍然死死的搂着我,想要把我揉进她的身体再也拿不出一般。
我不知何时眼睛也被水雾笼绕。
我一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单调的三个字,却头一次在她抱我的时候没有抬起我那曾经彻底拥有过她的双臂。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