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缓缓地站起身,少女洁白的胴体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玉一样的光泽。
一个月来的牢狱生活,使她已经对在兽兵面前赤裸身体感到麻木了。
她顺从地让狱卒用拇指粗的绳子反捆住自己的双臂,然后,在狱卒的押送下,阮灵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牢房,向着漆黑的过道走去。
天还没有亮,长长的过道里只有一盏电灯投射出暗淡的光线,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阮灵赤裸的双脚踩在过道的青砖地面上,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冰冷。
由于下身受到的摧残,她不得不微微叉开双腿才能迈开步子,即使如此,每挪动一步,下身的刑伤还是会给她带来难言的痛苦。
阮灵紧紧地咬住下唇,艰难地向前走着。
走过楼梯口时,狱卒们没有像通常那样把她押往地下的刑讯室,而是押着她向走道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阮灵心头一紧,她明白,自己牺牲的日子到了。
在日寇占领富安县的两年来,阮灵耳闻目睹了无数残酷的杀戮,她知道,鬼子是不会让一个像她这样的年轻女俘那么容易地死去的。
什么拌豆腐、 活开膛、 点天灯,还有更可怕的割乳剖阴、 剜肛抽肠,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去年,鬼子当着全县父老的面,在旧县衙门口的空地上,将高岭村妇救会主任杨栖霞活活凌迟处死。
杨栖霞是阮灵参加抗日救国组织的介绍人,曾和阮灵以姐妹相称,那天行刑的时候,阮灵混在观刑的人群中,见了栖霞姐最后一面。
阮灵至今也无法忘记,栖霞姐被捆在刑柱上活剐时那绝望无助的眼神和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少妇,在临死前被敌人剥去了女性所有的尊严,那一身雪白的肉体,在屠刀下颤抖着、 痉挛着,在那一声声的惨叫中,阮灵唯一能听懂的,就是“疼啊”、 “快点让我死吧”这些支离破碎的词句。
自己难道也要像杨大姐那样屈辱而痛苦地死去吗?
刚才牢房中狱婆那狠毒的话语又回响在她耳边——“欲女封”——“欲女封”。
听老人说过,被用了欲女封的少女,会死得比凌迟还慢啊……阮灵不敢再想下去了。
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前面带头的伪军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阮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着苏明哥的名字,迈步走进了这个将宣布她命运的地方。
办公室里点着一盏电灯,县治安大队长王宝和他的一帮手下已经在里面边聊天边吸纸烟。
见阮灵被押了进来,王宝眯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好一朵出水芙蓉啊。阮小姐,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早把你请来吗?”阮灵垂着头,慢慢走到屋子中间,由于双手被反捆,此时姑娘连用手遮一下羞处的能力也没有。
她没有理会王宝的侮辱,只是默默地站着。
见阮灵不理自己,王宝脸一沉,喝道:“张文书,宣判!”
治安队文书张驼子,从一本卷宗里抽出一张纸,故作威严地读了起来:“犯人阮灵,女,十七岁。勾结富安县内不法之徒,向城外乱匪武装提供大量药品、 医用器械等违禁物资,并参与掩护制造东街爆炸事件的破坏分子潜逃,严重威胁全县治安。被抓捕归案后,态度顽固,拒不认罪,没有任何悔过表现,实属罪不容恕!经富安县宪兵大队核准,判处罪犯阮灵死刑!游街示众,以安乡里!”
听到对自己的死刑判决,阮灵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从被捕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
听完判决,她扬起头,望着王宝他们一干汉奸,投去了一丝鄙夷的冷笑。
“阮小姐,”王宝走上一步,凑到阮灵跟前,带着那一副无耻地笑容,继续说道,“虽然你是罪不容赦,但看在你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千金的份上,我们已请示皇军,对你法外开恩,给你留个全尸。怎么样,我王某够意思吧?”
听到“留个全尸”这四个字,阮灵的身体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抖了一下,她那清澈透亮的眸子,也瞬时被极端的恐惧所笼罩。
阮灵知道王宝说的“留个全尸”的真正含义,她绝望地看着张驼子手里的判决书,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全尸……全尸……”
王宝淫笑道:“看来阮小姐是个聪明人啊。像绞刑、 沉潭这样的方法,对于你这种犯了大逆罪的犯人,当然不适用。要留姑娘的全尸,我们只能给你用“欲女封”了。据王某所知,本县已经几十年没有人用过此刑了,姑娘你真是荣耀得很啊。”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阮灵腮边无声地滑落。
狱婆恶毒的话语,终于被无情地证实了。
对于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姑娘来讲,欲女封不仅意味着难言的痛楚和漫长的煎熬,而且,它还是一种专门用于惩治风化女子的私刑,用它来处死阮灵这样玉洁冰清的闺门少女,无异于是对少女人格最大的羞辱。
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从大人那里知道了欲女封的真相,知道那种酷刑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丧尽天良的毒刑,它将女孩的尿道生生地堵死,使她无法解出小便,最后让她受尽折磨和羞辱后活活地痛死。
阮灵还知道,这个惨绝人寰的酷刑分为三步,第一步叫“上栓”,施刑的时候,女孩被剥光衣服、 蒙住双眼押到密室,刽子手用一种名为“尿栓”的刑具,捅进女孩的尿道,封堵她的尿路。
第二步叫“熬床”,上了尿栓的女孩,会被逼着饮水,然后被仰面捆于床榻或长凳之上,让她在床上受尽尿涨之苦,活生生地受煎熬。
而熬床的时间,则由刽子手掌握,最短一天,长的可达两天,甚至三天,女孩在床上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如同堕入地狱一般。
欲女封的最后一步叫“爆瓜”,受刑的女孩被捆在祠堂内的柱子上,在族人的面前被当众羞辱后,刽子手用竹棍或木杵猛击女孩下腹,使她膀胱爆裂,在无穷无尽的剧痛中惨叫而死。
见到阮灵落泪,王宝得到了一阵变态的满足。
像他这种地痞出身的混混,如果不是因为在这混乱的时局中投靠鬼子,只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和阮灵这样的富家少女搭上一句话。
而现在,他不仅可以剥光这个天使般美丽的少女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发泄兽欲,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她娇嫩的身子上施刑,甚至可以使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让这个姑娘极尽痛苦和羞耻地死去。
这在过去简直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啊。
想到这里,他不无得意地问道:“阮灵小姐,一会儿就要送你去行刑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看在乡亲的份上,你有什么要求,王某可以帮你实现。”
阮灵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一个月来所受的各种折磨、 侮辱和各种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此时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少女,绝望而柔弱。
“苏明哥,你在哪儿啊?”阮灵心中默念着,“我好想让你抱着我,永远抱着我,不要离开我啊。”忽然,阮灵想到,刚才张驼子念的判决书里,不仅说要处死自己,还要游街示众。
想到这里,阮灵只觉得头轰地一下大了。
在日寇占领富安的这两年来,她已经亲眼见过很多次的游街示众。
那些即将被送往刑场的抗日志士,在游街的时候,无论男女,都会被扒光衣服,裸身示众。
不仅如此,如果他是男性,还会被鬼子用铁丝穿透阳具或锁骨,活活地牵着走,如果她是女性则更惨,不仅会被铁丝横穿双乳,还要被敌人在奶头上挂铃铛、 在穿透的阴唇上挂秤砣,当街羞辱。
阮灵无法想象,自己光着白花花的身子在全县乡亲面前受辱会是一种怎样的考验,对于一个视贞操如生命的少女来讲,这简直是比失去生命还要难以承受的炼狱折磨。
王宝见阮灵哭出了声,心中更加得意,他上前握住姑娘的一只乳房,淫邪地说道:“怎么样?阮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王某做的吗?”
“把你的脏手拿开。”阮灵止住了抽泣,她用最大的努力滤去声音的颤抖,对王宝说道:“我走的时候,让我穿件衣服,我要干干净净地去死。”
“哟。阮小姐,您还真是个贞洁烈女啊。”王宝猥亵地笑着,“这一个多月在这里,你身上哪里都长了什么,不是早被我们大家看光了?你伺候过的男人,少说也不下一个连了吧?怎么还怕被县里的乡亲们看啊?”说完,王宝和身边的汉奸们一齐哄笑起来。
阮灵气得嘴唇发抖,她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理会王宝的侮辱。
这时,张驼子过来轻轻拉了一下王宝的袖子,王宝知道他这个狗头军师肯定又有了什么新点子了。
张驼子附在王宝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只见王宝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情不自禁说道:“好!就按张文书说的办。”
说罢,王宝一转头,对阮灵说:“阮小姐,看在你是个大户千金的情面上,我就答应你。让你穿着衣服游街,给你留点面子。”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给你上欲女封的时候,你必须坦然受刑,明白不?”王宝眉飞色舞地说:“坦然受刑,就是你在整个行刑的过程中,从头到尾,不许挣扎,不许反抗,我们给你用什么刑,你就乖乖地受着。游街的时候,不许顶嘴,不许喊口号。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阮灵心中一阵酸楚,两滴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合上双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王宝这干人是绝对不会白白地放过侮辱自己的机会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必将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肉体和精神折磨,直到被这群恶魔夺去生命。
“把你答应我的事自己说一遍!”王宝得寸进尺,淫笑着说道,“要是说得不对,咱们这交易就不做了。”
“你————”阮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人还有这种无耻的手段,她怒视着王宝,停了好久,才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你们让我穿衣游街,我就坦然受刑,受刑时不挣扎、 不反抗,不呼口号。”
“如果你做不到呢?”王宝逼问道。
“如果我做不到,游街时任你们剥衣侮辱!”阮灵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无法滤掉声音中的颤抖。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押下去,行刑!”王宝一声吼叫,几个伪军扑过来,左右挟住阮灵,便向门口走去。
阮灵身子一挣,怒吼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宝宝一摆手,伪军们放开了阮灵,阮灵回头怒视了王宝一眼,强忍下身的疼痛,昂首大步走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