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美-琴?”郑旭安反复沉吟这三字。
他肯定自己从未认识一个叫孟美琴的女子。
可是,这三字却有如附有魔力似的令他隐隐觉得它们的主人将会和他有纠缠不清的宿命。
郑旭安从来不相信人有前生来世,更不相信前生的因会铸成今世的果这说法。可是……为什么……
此时,日已上三竿,一道阳光从雕有牡丹花的扇窗透了进来,把花影映照到对面淡黄色的墙上。
“那是什么!?”郑旭安猛然一怔!
墙上的牡丹花倒影旁的东西令人浑身一震!
是一只蝴蝶!
那蝴蝶呈折翘状,花的倒影恰好落在蝴蝶之旁,活像正在被这折翅蝶探采着花蕊。
花影也可引蝶?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蝴蝶是以深红色的颜料勾勒出来的。
红得有点发黑!
不!不是颜料,是血!
郑旭安凭经验知道这是由于血已在空气中曝露了一些时候,已开始渐渐变黑了。
血蝴蝶!
郑旭安眉头深蹙。
显然被这景像震撼着了。
-淑芬也酷爱蝴蝶。
“头儿,是属下疏忽,先前没有留意到……”宋平满脸歉意。
郑旭安摆摆手,着他先不要说下去。
这也怪不得宋平。
方才光线不足,蝴蝶虽是红色但并非十分显眼,如果不是与牡丹花倒影连成如此诡异的图案,郑旭安可能也不会轻易察觉到。
这时,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这血蝴蝶吸引着。
很明显,这是凶手留下的『名帖』,杀人还留下名帖,肯定不是偶发的奸杀,一就是复仇,一就是连环采花贼,先奸后杀,再留下名帖夸耀他又一次『征服』新的猎物。
郑旭安再仔细察看,眉头蹙得更深了。
“头儿发现了什么?”
“这蝶不是用手指勾出来的,你看,这分明是以笔蘸血画上的。快,去看看书案上的笔有没有笔头沾上血污的!”
“是,头儿。”
郑旭安仍留在墙前在细看那只在墙上的血蝴蝶。
宋平急步走向在房间另一端的书桌,很快就持着一杆狼毫笔回来。
“头儿,真的有。”
郑旭安接过了笔,马上看到笔端已近干了的血。
这笔笔端不幼。也不太粗,不合书写小楷,是那种适易书写隶书的那种。
“书案上有多少杆笔?”郑旭安问。
“六杆,幼小笔杆的搁在笔架上,另外五杆插在象牙笔筒中,这杆是那五之一。”这次宋平细心多了。
“奇怪……”
“头儿看出什么了?”
“凶手既留下名帖,照理应提起最就手的,却不用那搁在笔架上适合更能勾勒出细致的,反而从笔筒中取了这一杆……”
“会不会凶手太匆忙,没有想清楚就随手挑了一杆?”宋平问。
“应该不会。你看这蝶呈折翅状,如果时间紧迫,画一只展翅的不是更方便吗?这当中应有些蹊跷。”
宋平似懂非懂,只好点点头。
郑旭安转向宋平,问:“以前,有没有听过有用蝴蝶为记的采花贼?”
宋平想了想,突然脸上亮起来。
“有!大约七、八年前,京城和附近数个县确有一用蝴蝶为记的采花贼出现过,前后死了不下十人,都是长得秀丽的女子,有些先奸后杀,有些更有奸尸的痕迹,受害人当中有富商的女儿,亦有普通人家的妻妾。这人始终没有落网,成了悬案。有人说这凶手见官府追查得紧,就收手不敢再干了,也有说他可能已被人杀了,弃尸郊野被豺狼吃了。这人犯案后都会留下蝴蝶标记,有时是在尸体上或附近画上了一只蝴蝶,但在记忆中,死者都没有被割喉的,多是死于他独特的暗器下。”
“是什么暗器?”
“蝴蝶镖。”
“原来如此。你的记忆倒好得很。”郑旭安是五年前来到京师的。
宋平和他年纪相若,却已当差十年有多了。
虽然资历不少了,就是脑子除了记忆力好之外不够灵活,始终升不上捕头的位置。
郑旭安初来时,宋平很不服气。
后来见到郑旭安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就彻底心服口服了。
“谢谢头儿夸奖,头儿怀疑这蝴蝶凶手重新出来作案?”
“未敢肯定。先着人把这血蝴蝶图抄下来。”
“是,头儿。”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有人急步走进来。
是一名原守在王府门外的衙役。
“张三,什么事?”宋平问。
那张三拱手道:“头儿,平哥儿,外面有一女子带同一名婢女哭哭啼啼地死命要进来,说是要见见郡主什么的……无论我们如何阻拦也不离去。据王府下人说这女子是郡主的闺中好友……”
郑旭安眼睁得大大的。“她是否叫孟美琴?”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