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俩玩意还是人吗?喝激素了吧。”
半山腰上,一身白的少女用力撑着登山杖,早已没有了害羞恬淡的模样,她半躬着腰背,两腿抖得就像是安了马达,离远看,还以为是不服老的老太太在登山。
有被她俊俏模样吸引到的路人,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个‘滚’字喝开。仅仅用了半天时间,那个说话都害羞的林又熙已经死了。
眼看要到了中间休息的地方,她连忙寻了个座位坐好,周围有想蹭到她身边的异性,都被她龇着牙瞪跑。
“哎呦,这山在山底下看着不高,怎么那么难爬勒。指示牌上说才走了一半不到。”
“嗨,看到那边那条土路没有,以前没开发的时候都是走那上山的,一条线,近道,现在为了吸引游客,土路不让走了,专门开发了个旅游用的环山路线,那可不就远了嘛。”
正休息着,身旁突然传来嘀嘀咕咕的动静,林又熙转头打量,看到有两个一看就是登山爱好者类型的阿姨式人物,正对着不远处的山道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很有经验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出了一条古早的隐秘。
顺着阿姨指的路线,林又熙看向了那没有一个人影的土路,纯真的大眼睛又咕噜噜转动了起来。
少女再次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好像是天工有意劝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不是那种暴雨的类型,却要更麻烦,绵绵密密的一看就要下好久才停。
土路得到雨水的滋润,逐渐变得泥泞起来。变化被看在眼里,林又熙当即起身,还是选择了那条土路。
难走是可以预见的,她只希望提前出发能让她稍微轻松一些。
另一边雨水滴落在深蓝色的发梢,周舒亚半靠在马豪的背包上,又伸手等了几滴。
“下雨了诶。”
“啊,不用你说也感觉到了,明明天气预报说的晴朗呢。”
马豪抬头看看发暗的天空,心情微微有些苦闷。要是一直下的话,看星星的主要目的可就达不成了。
“你看的是首尔的天气吧,注意力是不是全被报道姐姐的黑丝美腿吸引走了?”
伸手戳了戳马豪的脸颊,舒亚把脸凑过来嘿嘿坏笑着质问。一上午的摩擦加上独处,这丫头暂时把待在家里时的别扭完全抛开了。
“屁大点地方,天气还要分开来报道?”
马豪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完全不上对方的套,舒亚只得‘嘁’一声,撇开脑袋。
但身体还半挂在马豪身后的背包上,持续的追逐打闹,她确实有些吃不住。
“喂,下雨了啊。”
沉闷地又走了几分钟,舒亚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提了一嘴。
马豪好奇地回头看向她,静待对方下文。
周舒亚眨巴着淡蓝色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和他对视。
“为什么不走了?”
“我在等你的指示啊?说话说一半很烦人啊!”
“嘿嘿嘿,没有说一半呀,就是下雨了嘛?”
抬手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雨水,周舒亚将其递到马豪眼前,语气狡诈又无辜。
“我知道啊,下雨了,所以我们得走快一点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对方下意识撒娇的亲昵举动,马豪为这可爱模样耐住性子柔声询问了一遍。
听完对方解释,周舒亚眼睛眯起,轻轻点点脑袋,又语气娇软的继续开口:
“可是,人家走不动了。”
合着闹了半天,就是想要咱背你上山呗?
终于搞清楚原因,豪哥偷偷翻了个白眼,随后胳膊一荡,把周舒亚抛了起来,在对方猝不及防的尖叫声里,马豪将其稳稳接好,放在自己背上。
不过由于背包的原因。
与其说是背着的,倒不如说是直接坐在肩膀上的,两条白净的大腿夹在他脸颊两侧,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好刺激!没想到你还蛮壮的嘛!”
心脏剧烈跳动着,周舒亚终于稳住了身体,她两手抱在马豪额前,兴奋地摇晃起小腿,全砸到马豪胸口上了。
作为回礼,豪哥狠狠用后脑勺向后顶了几下。
一下把肩上的少女弄得不说话了。
“坐稳了?坐稳我可就要加速了!”
用力按住大腿,马豪仰头想要看看舒亚的表情,却被两个突起的弧度遮挡住视线。
舒亚感觉到两腿间的动静,伸手在对方脸颊上用力掐了掐,同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臭流氓。”
流氓在魅魔耳朵里可是褒义的词汇,马豪没在乎对方的嘀咕,终于行动起来。
现在的雨虽然密,但还不算大,等会要是下大了,可真就麻烦了。
不但山路会变得难走,潮湿的衣服也会有感冒的风险。
他们很早之前已经走过了观音寺,前面还有好大一截距离才有人为的建筑。
环境所迫,俩人都安静地闷头赶路,舒亚知道马豪辛苦,当下也不再忸怩,直接像个球一样团在马豪头顶,尽量减少他的风阻,那身前的两大团就这么在马豪头顶上一蹦一跳的。
除了温暖还有无限的遐想之力,腿一下动的更起劲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老天像是有意要苛待一次今天上山的人,雨势以出乎预料的速度变大,很快就下得又密又急,将赶路人的衣服完全润湿。
“你这么大个包,没考虑带个伞或者雨衣之类的吗?”
坐在上方,周舒亚几乎替马豪挡完了来自上方的雨水,只是她自己就遭了殃,偏偏身上还是刚换的毛衣,湿透之后,寒意更重。
感觉到头上两团不正常的抖动频率,那已经不是运动的起伏,完全就是身体在打寒颤的感觉。
山上本来就冷,加上雨水,马豪知道,舒亚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心情也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他伸手将其横抱在身前,用公主抱的姿势带着她继续向山上跑。没办法,这种鬼天气,下山比上山还困难。
周舒亚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马豪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顾不得去看什么告示牌,哪里有路就向哪里冲,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踏错了路径,走到一条土路偏多的小道。
不过小路也有小路的好处,又跑了一小会,马豪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狭窄的洞口,看样子像是人为开凿的,只是有些积灰。
来不及多想,马豪立刻带着舒亚冲了进去。
视线陡然暗下来,马豪微微适应一会,便来回打量起来。
洞口狭窄,洞内也不算大,左右大概俩人宽,高度也只有一人高。
倒是深度深了些,大概有个两三米的样子,而且胜在地势高,这么大的雨,里面也还是干燥的。
迅速把舒亚放下,马豪就着手机的亮光观察起她的面色。只见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抱成一团,两眼紧闭,脸蛋已经有些发青。
“舒亚,还清醒吗?”
“唔,呃。”
轻轻拍拍对方的脸颊,马豪只得到两声模糊的回应。为了防止情况恶化,他只能立即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宽大的睡袋。将舒亚安置了进去。
……
“这就是我冷的不太清醒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吗?”
山洞里,周舒亚面无表情地坐在睡袋中,耐心听完马豪的解释,幽幽发问道。豪哥一脸‘就是如此’的肯定表情,贴坐在周舒亚身后。
“两件事情,第一,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身上没有衣服?”
“那衣服都湿透了,穿着湿衣服进睡袋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内裤也湿了吗?!”
周舒亚立即抓狂地扯了扯头发,大声质问起来。
“当然,我可是反复确认过的。”
马豪一副没脸没皮的做派,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立刻就遭到了舒亚的小拳头殴打。
象征性地抵挡了一阵,俩人的睡袋躺倒在地,周舒亚气喘吁吁地趴在马豪胸口,继续气呼呼地发问:
“第二件事,为什么你和我在一个袋子里?!”
“诶,我也不想啊,可是当时把你一个人丢在里面,你还是冻得直哆嗦,迟迟捂不热身体。我只能牺牲一下我自己,用我的体温给你带来温暖了。”
深沉地叹息一声,马豪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就像是做了多么大的牺牲似的。让周舒亚气得牙痒痒。
她来回扫视着包裹身体的睡袋以及马豪的表情,心里一阵阵的古怪。
好家伙,爬个山不带伞和雨衣预防着,倒是把睡袋带上了,这是一开始就打算过夜了?
睡袋也就算了,还不是单人的,是个双人睡袋,阴谋啊,阴谋,浓浓的阴谋气味环绕在鼻尖。
“你不会以为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你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吧?”
想到羞处,周舒亚用力把脸蛋埋在马豪赤裸的胸膛上,沉闷的声音从睡袋里传出。
正享受着舒亚贴合在身体上的肌肤的豪哥,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一下子就急眼了。
“什么话?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我从来不会强迫女陔子的好吧?”
瞪着质疑的视线,舒亚微微抬头,把下巴搁在胸口。
然后伸手用力捧着马豪的脸颊两侧,逼迫他只能看自己的表情,等到视线对上,舒亚立即翻了个生平最大的白眼。
“你能不能让你下面那个东西安稳下来再说这话?”
由于有一段不清晰的时间,舒亚不知道已经和马豪贴贴多久了,加上她心里的好感度,她其实也不反感和马豪肌肤相亲。
但是当那根少女从没接触过,见识过,只存在于教科书上的东西真实挺在她两股之间时。
她还是有些顶不住。
“哈、哈,不好意思啊,这玩意生理反应吗,它没办法的,那么漂亮的女孩在我怀里,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没反应才不正常,而且,这可是我全身上下温度最高的地方!”
讪笑两声,马豪向着奇怪的方向解释起来,周舒亚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突然狡诈地提问,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漂亮的女孩?比我姐姐还漂亮吗?”
看似随意,实则半真半假的发问一下把马豪噎住,他低头和舒亚对视了几秒,默默把头扭向一边。
要是舒亚和薇亚没有血缘关系,要是她们俩人不熟悉,那马豪立刻就能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但棘手的地方就在于舒亚知道他和她姐姐的关系,所以他反而不能回答。
毕竟他的目标是姐妹双飞,绝能在这种问题上用贬低一方的方式来抬高另一人。
紧紧盯着马豪的表情,眼看对方没有为了迎合她而说出渣男语录,周舒亚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比马豪还要担心,要是刚刚对方胆敢说出什么背叛的话。
那她不介意在大家坦诚相对的时候给予某个弱点致命一击。只是这样不愿意放弃,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让她也有点割舍不下来。
“你真的不会对我乱来吧?”
“你想我怎么做?”
有点烦躁,马豪用力搂紧舒亚的后背。后者顺从地趴在他胸口,用规模相当可观的弹球轻轻蹭了蹭。
“我其实已经满足了,能和你这么单独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就让它止步在美好的回忆好不好?不要给它任何破坏的可能性,这次的约会我很开心哦。”
讲到最后,虽然声音有些哽咽,但周舒亚还是竭力做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在马豪的侧脸上印下一吻。随后便缩回马豪怀里,不再给任何回应。
“诶——”
无奈的叹息一声,心知温水煮青蛙,不能用急火,马豪也没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只是单手环住舒亚的细腰。
隔了一阵,好像是要打破沉默的环境,马豪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
山洞外的雨声依然清脆,配合着他低沉的嗓音,将接下来的故事衬托的非常有氛围。
“你知不知道汉拏山的雨天有一个传说。相传观音寺曾经是一个风水不佳、邪气重重、闹鬼频繁的地方,后来才建立了观音寺来化解。但是,在这里仍然有人遇到过白衣女鬼的灵异事件。”
虽然没有说话,但当马豪讲到这里时,舒亚的身子还是轻微地颤了颤,显然是把故事听了进去。
不过,好像是感受到了马豪的怨念,她也没有开口阻拦,算是给对方的一点小补偿。
“有一位开出租车的司机,也曾经在深夜的时候,在汉拏山脚附近接到了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女子上车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指着上山的方向。司机开着车,发现女子指的地方是观音寺。他觉得很奇怪,就问女子为什么要去那里。女子却突然说:“你不要回头看我。”
音调陡然提高,吓得舒亚身体猛地抖了几下,用力搂住了马豪的脖子。后者感受着怀里女孩的反应,无声的笑了笑,接着补充:
“司机一惊,忍不住回头一看,却发现后座上空无一人。”
“他当即吓得大叫!”
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演绎,就在舒亚期待着后续时,突然听见马豪发出了一声从没有过的尖锐暴鸣:
“鬼、鬼、女鬼啊啊啊!!!!”
舒亚当即佩服起来,这讲故事的共情能力未免也太好了吧,声音叫的就像是真的看见鬼了似的。不愧是能写出如此畅销的小说的男人。
她还在崇拜着,突然感觉马豪身体颤抖的频率有些不太对,立刻抬头看向对方。
这才看清,马豪的脸已经变得煞白。
好奇心油然而生,舒亚顺着他已经僵住的视线探头望去。
也发出了暴鸣声:
“我的妈,怎么来真的啊?!!!”
洞外,林又熙脸色铁青,连衣裙已经狼狈的沾满了泥点,更是有几处已经被树枝勾破。
再加上披头散发的造型,活脱脱一个刚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但她已经没有余力去管山洞里的动静了,冒着大雨一路走来,她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
“噗通”一声应声倒地,洞里尖叫的俩人才止住了嗓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