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迟疑,俯瞰着阿黛尔的位置,霍桑接着加速,对着这个姑娘俯冲而下。
他张开双臂,宛若从天而降的雄鹰,在扑向幼嫩而又可口的羔羊。
听到身后传来的破风声,奔跑中的阿黛尔下意识扭头回望。
在看清霍桑的动作之后,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但却已经躲闪不及。
下一秒,她便被霍桑扑倒,整个身体都被他抱在怀中:“哎呀——!”
她惊叫一声,但现在已经晚了,她相比于霍桑而言显得颇为娇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抵挡这份冲击的力量,只能被他扑倒在地,而后由着惯性的力量,在这草原上一阵翻滚。
草原并非完全的平坦,起码就在这边,便有着一个颇为平缓的南向下坡。
和煦的日光照耀在干爽的青草地上,拇指大小的白色野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霍桑抱着阿黛尔的身体,顺着这下坡一路翻滚下去,一路上碾压过去这些茂盛花草,沾染上一身的香味。
阿黛尔在刚开始时还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她很快便放弃了。
连续不断的翻滚让她有些晕头转向,但作为德鲁伊的阿黛尔并不会因此感到难受,反而周围青草、花朵和泥土混合起来的芬芳,让她竟然颇为享受。
她的身心放松,享受着这被大自然包裹的气息,还有被心仪的男子拥抱着的温暖感觉。
这种绝妙的体验混合着刚才,她心中还尚未完全退走的愤怒和委屈,一时间让这个姑娘百感交集,心情复杂,根本无法言说。
她闭着眼睛,一滴眼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滑落,打湿了她漂亮的长长睫毛。
这处下坡的过程并不漫长,很快,两人一起在坡底停住。
霍桑抱着怀中的姑娘,将她压在自己身子底下,同时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随后又探出一根手指,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而这一个动作,顿时让阿黛尔情绪爆发。她睁开自己已经泪眼婆娑的美眸,眼神之中满是委屈。
接着,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好悲愤:“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去找海伦啊,她比我更有新鲜感,不是吗?你去找她啊,都已经轮到她了,反正也轮不到我……”
她这样说着,前言不搭后语,思绪混乱,却又越说越气,忍不住对着霍桑的肩膀和胸口一阵乱掐:“这里没有我的一份,你干嘛还要来找我……”
她哭喊着,声音委屈得像个失去了玩具的小女生。
这一刻,她已经再也顾不得矜持和伪装,也再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掩盖自己心底存在的,那炽烈而又直白的感情。
她喜欢他。
只不过在此之前,因为薇洛的这一层关系,即便她是一个崇尚自然的德鲁伊,没有被太多繁文缛节所束缚,但她依旧无法迈过这一道心灵上的障碍。
但她又渴求着这一切,于是,她的大脑开始发挥作用,自己欺骗自己,将霍桑幻想成一个每时每刻都饥渴到发狂的欲望怪兽,而年轻又美丽的自己肯定逃不过他的魔爪,因为各种原因和考量不得不委身于他,被迫余生都只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这是她此前的幻想,唯有这样,她才能在这段关系被发现时,坦然面对可能来自母亲的压力,将一切罪责归咎于霍桑,而她自己则可以放下顾虑,享受这段关系所能带来的一切美好。
如此自我欺骗、催眠了良久的时间之后,连她自己都把这件事情都给当真了,当成未来必然会按部就班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暂时而言,还有那些可能比自己更早碰见他的女孩子排在前面,他需要时间一一去下手,所以暂时还没有轮到自己而已——这是阿黛尔此前潜意识里的世界,她对此很有信心,因此并没有去嫉妒尤塔、卡莎她们,只是当她们比自己来得早罢了。
然而,当看到海伦堂而皇之地依偎在霍桑的怀抱之中,那个场面给了她当头棒喝,也让她心底升起无穷的怒气。
你和他才认识几天,怎么敢抢在我的面前和他这么亲昵?
这是她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后她便意识到,自己此前考虑的一切都不过是脑海之中的幻想,霍桑从来没有承诺过真的要和她在一起,或者做些其他的什么!
心底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与安排,自以为的先来后到的顺序被撕碎,于是在刚刚,阿黛尔情绪崩溃,转身只想逃离那个不按照她的心意发展的世界。
这才有了她这一次的逃跑。
而对此,霍桑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低头,凑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抱歉,阿黛尔,我不清楚那小小的动作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他语气诚恳,先安抚她的情绪,而后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会很讨厌我,所以我才一直不敢特别地接近你。”
他如此诉说着,一句话便勾起了阿黛尔许多久远的回忆,关于两人才刚刚互相认识不久时,她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
一想到曾经的种种过往,阿黛尔心中的委屈和怒气顿时散掉了大半。
仔细想想,霍桑似乎说的在理,被自己那样对待,他怀疑自己对他没感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抿了抿嘴唇,情绪已经稳定,低垂着眼帘,好看的睫毛根根向下,随后轻启朱唇,柔柔说道:“我没有……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
她嘴唇嗫喏,回忆着曾经的过往,越说越没有底气。
霍桑也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顺着那纯白宛若绵羊毛的发丝一路向下,揉了揉她软趴趴垂下来的耳朵,轻声道:“那么,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阿黛尔。”
阿黛尔身子一僵,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哄得一片空白,霎时间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来摆布。
而霍桑更不耽搁,乘胜追击,低头,凑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那么漂亮,又那么强大,谁能不喜欢你?当我看到你弹指之间,就能引出大地的愤怒,将蒙波特轻松捆绑成一团,固定在那里——亲爱的,在那一刻,我就已经为你的风采折服。”
“你那么有魅力,谁能不喜欢你?我也是人,我又怎么可能免俗——只是我时刻告诫自己,不可以狂妄自大和太过贪心,我怎么能够奢求,再去获取你的垂青……”
他凑在她的耳畔,一边呼吸着热气,一边说着自己心中的情感。
他知道,没能及时处理好阿黛尔的情感,这是他的错误,所以此刻,他必须竭尽所能,进行补救。
于是现在,这热量和话语共同构成一波波攻势,接连不断地冲击着阿黛尔的心扉,挑战着她的意志。
而她自然无法抵挡这份攻势,本来心中就同样怀揣着热烈情感的她,在这些语言的打动之下,顿时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升温,发烫。
身为高等级德鲁伊的她本来已经不会生病,然而这一刻,她却仿佛发了高烧一般,脸蛋儿通红,眼神迷离,脑袋晕晕乎乎的,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羞涩地垂下眼帘,扭头别向另一边去,不敢看霍桑的眼睛,却又期待他过来强行和自己对视:“怎么可能,我……我觉得你也很好啊……”
她低着头,良久之后,才用带着欣喜的哭腔,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只这一句,又把她自己羞得无以复加,脑袋低得越来越低,仿佛一只鸵鸟,要将自己的脸埋到沙子里去。
霍桑看着她羞怯却又掩盖不住欣喜的模样,知道这个姑娘的心扉已经彻底为他打开。
他一刻不停,压着她的身子,接着道:“那么,亲爱的阿黛尔,你愿意将余生的一切都交给我,和我一起度过么?”
“往后的时光之中,我们会在同一个家庭之中,一起面对命运降临在我们面前的困难,并且享受彼此给对方带来的快乐,馨享用之不竭的无尽幸福。”
他把脸凑过去,几乎和她的脸贴在一起。
阿黛尔慌乱地想要躲开,却发现根本躲避不了。
她几乎和他紧贴着,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让她的身体激动得都在发抖。
“你……”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但她的两个小手,却忍不住环绕上了霍桑的腰,“你其实,根本就不会放过我,对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期待,虽然这姑娘依旧不敢看霍桑的眼睛,但单从她此刻的声音,霍桑都可以想象得到,她现在该是一个怎么样雀跃的眼神。
她渴望着肯定的答案,这样她便可以全心全意地放松自己,彻底被他征服。
于是霍桑点头,应道:“嗯。”
满足的笑容在阿黛尔的嘴角绽放,这一刻,长久以来的幻想被霍桑亲口证实,那渴求的回答得到他的满足,这个半羊人姑娘只感觉仿佛有一口清爽的气流涌上脑海,按摩着她的脑袋,让她爽得整个大脑都在发抖。
她终于扭回头,直视着霍桑的眼睛,虽然还在微笑着,但激动的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眼角两侧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