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湾港,霍桑的建设脚步还在继续。
当净化的白光覆盖整座小山,不仅老公爵的城堡,连带着周围数百万平方米的山地,都成了霍桑新一个修道院分基地的领土。
最中间的区域,也就是老“海狼”公爵的城堡,自然就成了他修道院的核心地段;而除此之外,小山靠近城区的山脚下,便成了修道院的慈善建筑“施粥处”的地点。
战斗修女们暂时地放下了武器,将老公爵家里的仓库打开,把里面的物资全部搬出。
而后,她们在这里支起大锅,将肉丁、鲜鱼、稻米等放在一起,熬煮成浓浓的一大锅粥,然后舀到碗里,装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然后再分发给前来领取的市民。
施粥处的制度,依然是霍桑原本总结出来的那些:这些粥要保证营养充足,同时要保证一定要足够难吃,这样那些才能够筛选出真正的穷人,让那些富裕的人不必来占便宜。
不过,在贫富差距巨大的黎贝尔港,这一招能够奏效。
但在这普遍贫穷的黑土大陆,筛选的效果似乎并不明显:大多数人都足够困苦饥饿,因而对他这带着浓重鱼腥味的肉粥并不排斥,拿到便是享受至极地大快朵颐。
对此,霍桑也没有进一步地降低食物的品质,任由市民们来领。毕竟本质上来说,他们暂时并不缺少食物和物资。
而究其原因,还得是依靠老海狼公爵那超乎寻常人的自信。
这个家伙大抵真的是被金龙们给忽悠瘸了,满脑子都是“自由贸易”那一套。
天真的他当真以为以自己的资金,可以撼动整个世界的市场,肆意操纵物价,攫取全世界的财富。
根据赛巴斯的介绍,两年半之前,老公爵趁着全球稻米的价格暴跌,狠狠地吃进了一大批的货物,然后储存在小山底下的冷库之中,准备等未来价格升上去之后再卖出去,狠狠地赚上一笔。
他认为粮食是人类的必需品,所以他如此大肆收购,价格迟早会重新涨上去,到时候他囤积粮食,哄抬价格,就能在最高点,狠狠地赚上一笔。
但显然,他投入的资金相比于庞大的全球市场,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稻米的价格在未来确实出现了些许波动,但却与他无关,总之价格一直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暴涨,这批稻米也就一直在冷库之中储藏着,没有动。
再后来,老公爵便把这事儿忘了,又打算去炒作咸鱼、玛瑙等市场,然后再将它们忘记在冷库深处。
整个公爵领地里,恐怕也就只剩下赛巴斯还记得这些物资,并为它们即将腐败的储存状态感到心疼。
而如今霍桑来了,知道这儿还有这些现成的物资,甚至还马上就要放坏了,便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这些物资还给了真正需要它们的本地居民。
当然,他要求达成的是真正的按需分配:也就是市民们可以不限量地领取这些肉粥,但每一碗都必须现场喝完,把碗还给修女们之后,才能再重新排队,去领取下一碗。
虽然这些东西不是霍桑的钱买来的,但他也完全不打算浪费,得物尽其用才行。
在这一制度之下,施粥处的外面排起长龙,穿着简陋粗布短衫,没有工作和收入的干瘦市民,还有城市周围村庄的农民们听说此处有免费的食物可以领取,便都纷纷赶来,在这里排队。
纵然霍桑考虑到工作量可能会极其麻烦,在山脚底下同时建造了十座施粥处,但看上去却还是有些供不应求,让修女们忙得满头大汗。
而这,也是霍桑留下那些港口的警卫,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
尽管这些家伙都是些痞子人渣,只会敲诈勒索过往的客商,但毕竟眼下人手不足,他尚且需要这些家伙的力量,去维持现场的秩序。
身穿链甲衫的警卫们手持长枪,态度凶神恶煞,口中吐着唾沫,连喷带骂,将那些妄图插队的,抢别人领好的粥的,偷盗财物的,和旁人打架的,随地大小便的人都一一制服,让他们不得不规规矩矩地老实排队。
毕竟,这里是黑土大陆,不是赛因,这里没有几千年的文化传承,由银龙和阿斯莫传递下来的美好品德基础。
更多的人还是行事乖张暴戾,无所顾忌,用某些大师的话来说,甚至可以是“他们的思想配得上他们的苦难”。
这是霍桑不得不面对的现状,而这种情况便只能恶人自有恶人磨,让更坏的警卫们用威吓和暴力,去维持基本的秩序。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长久。
所以,在每个施粥处的侧面,市民们端碗用餐的地方,也都分别安排了几位战斗修女,孜孜不倦地向在这里食用米粥的人,传递生命女神的教义,将他们发展成女神的信徒,甚至将那些虔诚的姑娘们收到修道院之中,让她们成为新的修女。
等到生于本土的战斗修女队伍发展壮大,他就可以将原本的警卫队伍一脚踢开,完全换上自己的队伍,来维持这里的秩序了。
虽然今天才是第一天,传教的收获颇为寥寥,但也已经有一些人开始对生命女神产生兴趣。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神的信仰在这里生根发芽,绝对不成问题。
施粥赈济的工作被完全交给了麾下的修女们,而这个时候,霍桑在干什么呢?
难得地,这一天,他并没有缩在书房或训练室里面埋头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是骑着马,和几个人一起越过山头,来到城市更西侧的位置。
他的胯下骑着一匹纯白的高头大马,那正是“海狼”公爵的小儿子,在他们登陆当天骑着,向霍桑发起冲锋的那一匹。
虽然这匹马当天便被战斗修女们打断了腿,正常来说已经可以宣告死刑,但神术的力量超越一切医疗技术,而且成本约等于零:于是在生命修女们的引导神力之下,这匹马儿成功站了起来,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霍桑的坐骑。
而此时,他便骑着这匹马,越过山丘,巡视着公爵的领土。
在他的身后,跟着薇洛、阿黛尔、卡莎,披着漆黑斗篷的法蒂玛,管家赛巴斯,还有那一日他在港口碰见的,好心提醒他尽快离开的斯文商人,他们分别骑着一匹杂毛的马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巡视着这片土地。
他的名字是夏洛克,是来自黑土大陆最南方一个国家的商人,平时便绕着这片大陆到处行商做生意,此次来象牙湾港,便是有一批肥皂想要在这里销售。
得知这个人拥有比较丰富的行商经验,而且对黑土大陆各国的情况都略有了解之后,霍桑便果断将他留下,请他暂时来做自己的顾问,为象牙湾港的发展提供建议。
虽然这片地实际上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建议——这里一穷二白,什么都缺,因此只要开始建设,几乎不可能出现什么错漏。
海蒂没有过来,毕竟她是所有人里面,唯一拥有比较充裕的施粥经验的修女,所以她便自告奋勇,到现场传教去了——当然,有她坐镇,就算发生再大规模的骚乱,最终也能稳稳平息。
有她在那儿,霍桑也比较放心,于是此刻可以安下心来,细数自己手头还有多少资源可以调用。
而此刻,太阳已经接近落山,落日悬挂在地平线边缘,为大地涂抹上了一层橘黄色。
霍桑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这一大片长满杂草的荒地,口中忍不住一阵咋舌:“这么大一块地,就这么荒着?怎么就没种点什么?”
他的身后,赛巴斯微微俯身,道:“先生,这块地本来是种着一些玉米的,但后来公爵征收了这片土地,把上面的玉米全部铲除了。”
“他本来打算在这里建造一座动物园,将世界各地的动物都抓来,以此吸引游客。”
“但后来,他发现这样做的成本太高,便放弃了。从那以后,他也没有想好这块地的新用途,又觉得继续种植农作物收益太低,于是便一直荒着,没有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