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巴斯摇头：“当然不会，但，总有走投无路的人，来公爵这里借钱。”
“哦，您应该也猜得到，如果象牙湾港里，有什么人发了点小财，那么公爵大人就会主动逼得他走投无路，然后来银行里借钱。”
“久而久之，现在整个城市里，应该没有哪个家庭不欠公爵的钱了，而且大多利息奇高，一辈子都不可能还得起——哦，街上那些万念俱灰，在垃圾堆里等死的流浪汉穷光蛋们，曾经很多也都是有自己的家庭，每天辛勤工作的体面人。”
霍桑忍不住一声感叹。
得，这位“海狼”公爵的心思还真是单纯，当真是脱离了所有的高级趣味，一心一意就只想在自己的领地上竭泽而渔，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怪不得这儿明明还是一个不错的港口，来往的商船却寥寥无几。
毕竟大多数的小商户们并没有像霍桑这样通天的关系和惊人的实力，来这儿怕不是要被敲骨吸髓，压榨得渣都不剩。
就这情况，老公爵还没有反思自己，反而认为经济不景气，是国王的限制政策造成的。
若是能够跟从金龙的“自由贸易”步伐，自己就能一夜暴富。
只能说，贪得无厌的奴隶主子，永远不可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心中这样感慨着，但同样也意识到，就老公爵曾经的这个搞法，本地不可能找得出来有知识储备和卓越见识的历史学者，来帮助自己寻找法蒂玛故国的沙漠。
毕竟就老公爵这样的压榨法儿，稍微有点远见的人早就要跑光了，不可能留得下来。
这样想着，他随后扭头，看着赛巴斯：“那，其他的几个公爵们，有哪些是和蓝龙的关系比较好的？他们领地治理得怎么样？我们要研究一下这片大陆的历史，还是需要本地学者的帮助才行。”
闻言，赛巴斯顿时表情迟疑：“这……先生，我也不确定。灰狼的国度总共有七十九位公爵，而这些人里……”
霍桑眼睛骤然圆睁：“等等，多少？”
他记得，就算是土地幅员辽阔的塞因，似乎也就二十几位大公？
而这个土地面积可能总共还不到塞因十分之一的小国，有七十九个？
赛巴斯有些疑惑：“七十九位啊，怎么了？”
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这位老人突然明白了他在感慨什么：“哦，老国王在册封的时候，是一座城市册封一位贵族。而且因为不好评判各自的功劳谁更大，所以大家就都是公爵了。”
霍桑顿时扶额：“呃……好吧，所以这国家是没有侯、伯、子、男这几个等级，所有的贵族都是公爵？”
赛巴斯点头：“正是。”
霍桑低着头，一声叹息。
行吧，黑土大陆特色，看上去是在学各大封建王国的贵族制度，但实际上这特么学了个寂寞……
他这样想着，收敛表情，接着道：“那这，七十九位公爵，嗯……有哪些和蓝龙们关系不错么？”
他努力憋着笑，实在是他感觉“七十九”这个数量和“公爵”这个称呼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搞笑。
“嗯……”赛巴斯皱起自己的眉头，接着轻轻摇头，“这倒是很难判断，毕竟在半个月前，王都刚刚发生政变，而且可以预料，那一支佣兵团是亲近金龙的。”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无法预料这七十多位公爵真实的立场，毕竟在贵族的权力场上，背叛和转换立场这种事情，可真是太常见了。”
霍桑心中吐槽一句虽然来自新时代的我瞧不起所谓的封建贵族，但就这帮人的表现当真连封建贵族都算不上，妥妥一群最原始落后的奴隶主，换上了新衣服的大酋长。
但这些话他懒得说出口，点头，表示认可：“那……也行吧。”
叹了口气，他意识到，灰狼王国的国内短时间内应该是指望不上的。
他不死心，也不想现在就去联系蓝龙，让他再帮自己重新找一个，于是问道：“那邻国呢？凑得比较近的邻国里，有哪些可以指望的么？”
“我记得西边和南边还分别有一个不小的国家？它们都怎么样来着？”
灰狼王国的北面就是大海，没有国家。
所以找合作者，还得从西面和南边找。
巴掌大的小国他是不指望了，想要找一些有实力帮助他的，还是得从稍微大一点的国家里面找。
赛巴斯道：“恐怕也指望不上，西面的国家叫让努，他们和金龙们关系不错，和蓝龙不好。”
“但这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那个国家的国王认为，太多的人读书识字会为国家带来混乱和不幸，所以除了王室的成员，所有识字的国民都会被判处死刑。”
“所以那里，大概也是没有您需要的历史学者的。”
霍桑眼睛瞪大：“啊？不是……他们不是和金龙关系挺好的么？金龙就放任他们进行这么……残暴而且愚昧的统治？”
“这是他国内政，金龙无权干涉。”赛巴斯道，“金龙们尊重每个国家的自由选择。”
霍桑翻了个白眼，心说管制钻石和象牙的出口不也是灰狼之国的内政么。
哦对，推翻灰狼之国王室的是“黑手”佣兵团，和金龙们没有关系，金龙们只是单纯做生意，双手干干净净，国家冰清玉洁……
算了，不纠结这些，反正这国家更离谱，更指望不上。
霍桑皱起眉头，努力思索着：“我记得南边还有一个不小的国家，叫……什么来着？”
“它现在叫‘布尔纳法’，按照其本地人的语言，其意味‘冰霜女巫的国家’。”赛巴斯道，“这是一个宗教国家，他们现在的女王是一位强大的女巫，她兼职国家的大祭司，同时也是国家的信仰对象，国民们共同尊奉的女神。”
“这个国家应该也不怎么能指望得上，因为她上位之后，就将整个王都冻结，变成了一座冰城。无论按照金龙还是蓝龙们的定义，现在它都是一个邪教国家。”
“这个国家同时和两方关系都非常差，或者准确来说，因为它现在极端排外的政策，它和所有国家的关系都非常差，所以您恐怕也没办法和他们取得良好的合作关系。”
嘶，女巫，女王，大祭司，还是女神……
要素拉满了啊。
霍桑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诸多刻板印象，在历史上，不是没有类似的人这么干过。
正面的例子有莱拉·银手，她在塞因的北地建立了一个北地女巫之国，国教信仰魔法女神，自己兼任女王和大祭司，有时还会亲自上场扮演魔法女神，代替自己亲妈享受全国施法者们的供奉。
只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当女王的料，所以当这一代的塞因王室崛起时，她很痛快地便把权力让了出去，自己只当一个专门研究和教学魔法的法师。
也因此，全世界无论贵族还是法师们，对莱拉·银手的评价都很高，对她无私的行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但莱拉·银手能这么干，首先是因为她确实是魔法女神的亲女儿。
当年真要碰不见打不过的敌人，仰头对天大喊一声“妈”就真能让魔网的规则发生改变，以她为中心周围几十公里除她以外无人能够施法的究极关系户……
咳！
总之，她有这个实力。但除她之外，其他所谓的“巫师之国”、“法师之国”的，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反面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