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霍桑的房间里,霍桑正坐在窗户边上阅读法术书。此时时间已经中午,但他一直手不释卷,一直没停。
后面,房间门被悄然打开,安诺端着两杯牛奶走进房间里。她悄悄关上门,走到霍桑身旁,把盘子放下,于是后者微微回神,抬头看向她。
见他的学习还是被中断了,安诺于是伸出手指,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歇一会儿吧,亲爱的,不差这点时间。”
霍桑露出一个微笑,不再读书,搂住安诺的小腰,并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小腹上,笑道:“行,听你的。”
说着,他并没有去动她端来的那两杯牛奶,而是闭上眼睛,很娴熟地开始解开她的衣扣:“让我吸一吸亲爱的……”
安诺面色微红,知道他想干什么,有些心惊胆战地瞄了一眼房间门,心脏怦怦直跳。
她很害怕被发现,伸手推搡着他,然而根本没有用力,仿佛她其实根本是在欲拒还迎。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门外,传来了席琳的声音:“霍桑神父,王杜来了,而且他……还带了一个塞因人老太太过来。”
闻此,正在亲热的两人赶忙分开。安诺红着脸,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然后看他的眼神满是埋怨。
霍桑心中暗道一声这象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但也没有太多当真糟糕的情绪,起身,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着,他长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身旁的安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看,我就说吧,他来了!”
安诺略显惊讶地看着他,随后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当然,我一直相信亲爱的判断!”
霍桑笑着伸手,轻轻挠了挠她的头发,随后道:“让厨师多准备一些餐饭,咱们留他吃个午餐。”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马上就是饭点了。估计王杜是发现他不在这儿之后,马上加急穿越过城市废墟,才堪堪在这个时间点抵达他的船上。
对此,霍桑大概能够猜到,但也没有介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向外走出。
席琳说是他们两个已经来了,但其实她是用自己的光线魔法,远远地遥望到了对方的踪迹,王杜实际上还没有抵达此处——甚至说,他和船还有挺远的距离。
等霍桑收拾好自己,来到甲板上等他,就发现这个象人现在也刚到船下。
他的身后跟着一队卫兵,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丝绒大衣的人类老太太。
霍桑的眼眸忍不住便落在那老人身上,虽然这老太太看上去年龄也得有七八十岁,脸上布满皱纹,然而眼眸却不显得浑浊,反而腰背挺直,看上去精神矍铄。
她站在那里,自然有一种冰寒一般的贵气蕴藏在身体之中,仿佛她天生便是这世界的统治者,是屹立于雪山之巅,统治世界的冰寒女王,让人在看到她的同时,忍不住便自矮一头。
霍桑目光微虚,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这份情绪,让自己能够以平等的心态对待对方。
同时,他心底也忍不住暗暗感叹,好奇这老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会拥有这样的气质。
同样的压迫感,他只在莱拉·银手和拉赫曼的身上感觉到过,瓦婕拉这样的传奇施法者,都没有给他过这么强的压迫感。
他心中暗暗好奇,但脸上还是挂上例行的灿烂笑容,下船,主动对走过来的象人迎接道:“真是稀客,王杜将军,没想到您竟然来了。”
“恰好,船上的午餐也做好了。这临别之际,我们便共饮一杯,您觉得如何?”
闻此,王杜张张嘴巴,接着一声苦笑:“霍桑先生,您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现在婆罗国几亿生灵都在等待着您的力量,您作为生命女神的骄傲,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呢?”
他开始疯狂给霍桑戴高帽,后者心中好笑,接着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走,王杜将军,然而,有人不愿意我在这里,抢他的功劳,我又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王杜赶忙道:“霍桑先生说笑,哪里有人会不欢迎您呢?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个误会,夏尔马他专注军阵,说话不过脑子,是常有的事情,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实际上,来自塞因帝国内陆的支援也早就到了,而且他们在这儿,都得到了极高的礼遇,昨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夫人,您也说两句,您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着,随后竟然主动后退半个身位,把主要的位置让了出来,似乎是要奉这位老太太为先。
霍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白发的塞因人老太太,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在普遍敌视塞因人的婆罗国里,得到一个象人的如此尊崇。
而面对着他,这老太太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姓冯,名瓦德吉特,就来自塞因内陆。这次就是我带队,来支援婆罗的。”
“王杜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后生,回去吧,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别管那些家伙怎么说,自有象神在上,一并注视着这个地方。”
她和蔼地笑着,霍桑表情微微惊讶,冯这个姓是当今塞因王室的姓,加上她这次代表塞因带队来婆罗国支援,所以……
这老太太应当是现如今塞因王都里,地位比较高的王族成员?
他这样想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老人,然而越是探知,他越感觉一股强大而且冰寒的力量在她的周身游荡。
然而,这冰寒却并不让人感到阴森病态。
非要说的话,就仿佛夏日里,突然吹一下冷风、咬一口雪糕那样的,令人感到愉悦舒适、生机焕发的凉爽。
这让霍桑很确定,她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类。她不仅有着尊崇的姓氏和血统,而且大约也掌握着强大的力量。
甚至她都敢直接说“象神注视着这里”……
只不过,该怎么探明呢?
他不清楚,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此刻自然借坡下驴,点头,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讲了,那我也就不坚持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面色放松。
时间不早,霍桑随后又邀请几人上船共进午餐,这一次,王杜总算没有拒绝,很愉快地答应,然后便进入船舱之中。
在午餐之时,霍桑顺带也将船的补给,以及返航的需求都讲了一遍,王杜自然也一一答应,表示很快就可以将必要的粮食物资等送过来,供他们返航使用。
随后,他几乎所有的时间,便都用于和那老太太交谈。
只不过毕竟他并非真正的塞因贵族,对塞因的许多贵族历史,也并没有进行系统性地学习过,此时突然谈起,难免露怯。
于是,他便把安诺也一起叫上,让她作为主力,和这老太太交谈,自己则在旁边旁敲侧击,打听她拥有哪些方面的能力。
安诺对此兴致很高,虽然她并没有多少套话的经验,但这不妨碍她兴致勃勃地和对方聊天,然后被这老太太绕进去,随后把自己的情况抖落个一干二净。
霍桑在旁边旁敲侧击,然而,这老太太总是保持着和蔼的微笑,仿佛亲近力极强,说起话来却滴水不漏,对自己的身份来历直言不讳,说出来的内容却让霍桑等人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查探考证。
而至于她所做到的事情,比如怎样带着那么多人几乎零损耗地翻越屋脊高原、来到此处等等,她又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功劳、成果等等都推给了别人,仿佛她只是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将大家组织在一起,许多伟业便都完成了。
对此,霍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在最起码,在交流之中,他能够确定,这老人的信仰还是蛮虔诚的,最不济,以最坏的方向去考量,在这场对亡灵的战斗中,她都是可以依靠的坚实后盾。
总之,见证了老太太的话术之后,霍桑便暂时放弃的打听的念头。
午餐之后,他们收拾好东西,带着众人欣然返回象人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