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蜜饯、果脯、点心、雪糕等,摆在案几上,可谓应有尽有,刘远、崔敬、程老魔王、尉迟敬德、李靖、秦琼、牛进达一共七人,在刘远的书房内围坐成一圈,而门外,私卫和仆人都站在十步之外守着。
没有里面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里面进行的,是涉及到数以百万计的大项目,自然是要谨慎行事了。
“岳父大人、这么多位伯父,请用。”都坐下后,刘远对众人作了一个请用手势。
崔敬挑了一块蜜饯扔进嘴里,巴嗒二下,然后笑着说:“嗯,不错,上等野生蜂蜜泡制的。”
“是啊,小远弄的东西,都是非常美味,李某最近没少厚着脸皮来蹭饭呢。”李靖也拿了一块杏仁饼扔在嘴里,自嘲地说。
牛进也笑着说:“老实说,俺老牛对崔尚书的目光非常敬佩,也不怕你听了生气,当时听到崔尚书把女儿许配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士子,俺老牛还大笑不己,说崔兄有眼无珠,把女儿推下火炕,当时很多人都当成笑话,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日那个无名小子,屡立奇功,深得皇上器重,今时今日,就连我等老家伙,也得倚仗他了,崔尚书目光如炬,慧眼识英才,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牛将军真是太抬举了,刘远这小子,只是区区五品小官,有什么值赞扬的,当心把他夸得尾巴都翘起来了。”崔敬笑脸如花,连忙谦虚道。
牛进达是有名的老实人,平素很少赞人,现在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非常难得,要是别人嘴里说出来,崔敬只当客套之词,但牛进达嘴里说出,那就不同了,可信度极高,乐得眉开眼笑,别提多长面子了。
当时他气得想把刘远给叉死了,也就是误会女儿崔梦瑶珠胎暗结,咬着牙促成的婚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误打误撞弄出的姻缘,幸好崔氏祖坟风水好,丑事变美事、误会成佳话,现在崔敬也因“慧眼识宝”而受到了一众同僚的敬重,连李二也表示对他的远见表示欣赏,上个月还有二个老朋友选婿,特地把他拉去把把眼。
好像再扯一块旗,上面写着“崔大仙”就可以出街挣钱一般。
刘远也忙谦虚地说:“牛伯伯过奖了,其实也是这么多位伯父照顾和爱护才有今天,小子还要感谢这么多位伯父呢。”
尉迟敬德笑着说:“嗯,的确不错,才子遇佳人,美女配英雄,刘远,再努力努力,再添几段佳话,就热闹了。”
“他说了不算”程老魔王眯着眼睛说:“此事还得崔尚书首肯方可,若不然,崔尚书大手一挥,小远贤侄可就惨了。”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清取笑道:“崔尚书,这样才不行,自个风流,却不让女婿自在,这可不公允啊,哈哈……”
崔敬老脸一红,连忙摇摇头说:“说笑了,说笑了,娶妻纳妾,那是他自个的事,崔某不是不开明之人,小女也绝非善妒之妇。”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崔敬特意举例道:“不瞒诸位,刘远娶了小女,也会顺便把他那相识于微时的两位红颜知己一并迎娶,崔某并无二话,不信可以问他。”
脸面很重要,崔敬可不想落一个以强凌弱,欺压女婿的骂名,特别是在自身不正的情况下。
“那是,那是……”
程老魔王呵呵一笑,笑着对崔敬说:“清河崔氏,果然深明大义,这番胸襟,俺老程佩服,崔尚书,来,在下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好,难得程将军这么赏面,干。”
崔敬也是一酒场高手,搞活气氛之事也很熟络,两个就以水代酒,就这样干了一杯。
看着老丈人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刘远心中暗暗纳闷了:这程老魔王,一个劲在捧崔敬那老小子,要干什么啊?
哦,对了,莫非想要在谈判中多谋点好处?
嗯,想想也有可能,此次修路,工程甚大,所需工程极多,这程老魔王,这边出银子,那边己经在计算怎么赚银子了,还真够瞧狡猾,不过这样也好,崔敬那老小子说了那样的话,以后把黛绮丝纳进门,谅他也无话可说。
嘻,无意中捡了一个大便宜。
明明是谈一个大项目,可是一个个都不着急,都在说着、笑着,都在等别人开口一般,又是不咸不谈的聊了一会,刘远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干咳二声,待众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后,这才笑着说:“好了,今晚晚辈把诸位请来,就是商谈一下建设长安到洛州这一段高速公路的事宜,各项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而建路所有用之水泥,在场子的都见识过了,在正式合作之前,诸位有什么问题,请畅所欲言。”
一个个都不开口,作为主人家兼组织策划者,刘远把话题引到正题上。
听到刘远说正事,一个个不自觉把腰挺了挺,变得认真了起来。
“这水泥真是神奇,明明就是几堆不同物料,一结合起来,竟然如些坚固、神奇”李靖赞叹道:“李某想问一下,这水泥怎么来的?不要紧张,老夫不是想套水泥的秘密,只是想问一下,这是原来就有的物料,还是用秘方配出来的?”
刘远很老实地说:“用秘方配出来的,不过天下间,这个秘方只有小侄知道。”
“这样好,如果是挖出来的,还怕有挖完之日呢,我让人试过,水浸不坏、火烧不损,用二石的强弓攒射,也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李某就啄磨着,这水泥在凝固之前,可以塑任何形状,不光可以用来修路,就是用来守城之用,也是非常妥当。”李靖一脸睿智地说。
战神就是战神,观察入微,给他一块小小的水泥板,这么快就想到用于建筑当中,善于开动脑筋,真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大将军。
秦琼也点点头说:“的确很坚固,当时不是还把横刀插进去吗?那水泥咬得真紧,把刀弄断了,还拉不出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小远,你这水泥是不错,做用来铺路,所耗费的也不少吧,你程伯父问你,这么神奇的水泥,成本高吗?”程老魔王最关心的,就是价钱的问题,忍不住小声地问了出来。
刘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因为成本问题,关系到商业机密,请恕小侄卖个关子,只能说,成本不高,那售价,也绝对诸位的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众人点点头,这也能理解,因为刘远说过,让他们考虑过,到时刘远是用技术入股还是用钱款入股,如果些用技术入股,那相当于众人购买了这个秘方,然后共同开发,如果选择让刘远用银钱入股,那刘远手中的秘方,自然是自己开发,生产出来的水泥卖给众人,那是另一种关系,到时要谈的,只是价格的问题。
至于成本问题,那自然是秘密了。
在商言商,这个很正常,谁会无端把自己的老底掏给别人看呢。
沉默了一下,尉迟敬德沉声地说:“都说到这份上了,都开门见山吧,小远,估计你也作了评估和计算,把建这条路的预算说一下,有了估算,这样也好商议,若不然,在这里泛泛而谈,也没什么结果。”
“对,说正事吧。”程老魔王也一脸严肃地说。
刘远站了起来,先向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诸位伯父,此事涉及的机密甚多,到最后也不知你们参不参与,请恕小侄无礼,请在场每一位先作一个保证,无论最后参与此项目与否,这里所说的一言一词,绝不处传。”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彼此点点头:这个要求很合理,你可以不参与,但也不能泄密,以免产生不良的效果。
崔敬第一个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本人崔敬,以崔氏祖先的名誉宣布,绝不把这里的内容外传,赤子之言,天地可鉴。”
作为老丈人,自然要支持自己的女婿,再说了,清河崔氏一早就作了全力支持刘远的决定。
有了崔敬的带头,在场之人,也一一做了保证。
“本人程知节,以程氏祖先的名誉宣布,绝不把这里的内容外传,赤子之言,天地可鉴。”
“本人秦琼,以秦氏祖先的名誉宣布,绝不把这里的内容外传,赤子之言,天地可鉴。”
“本人牛进达,以牛氏祖先的名誉宣布,绝不把这里的内容外传,赤子之言,天地可鉴。”
……
等众人都作了保证,刘远松了一口气,笑着拿出几份数据,开始耐心地讲解起来:
“根据初步的测量和估算,因为前朝取道有误,现在的官道路程加起来实则有近九百里,并不是先前相传的七百多里,而我们的新路,可以缩短近三分之一,大约六百多里,所过的地方,有水田、旱田、有河、有山坡、有荒地、不同的地,地价也不尽相同,这样一来,光是征地,就得上百万两银子,平基、开山、铺路架桥的银子少说也得上百万两银子,然后就沙子、碎石等物料,所需甚巨,少说也昨三四十万两银子,至于水泥,我不知诸们是购买成品还是购买技术,如购买技术,那得还得开设水泥厂、购买原料、组建车队运输等”
“这样来说吧,小侄这水泥技术,可以说是无价的,应用甚广,可用到建筑、修路补桥、修补城墙等,看在诸位叔父的面上,折价一百万两,估算了一下,如果只是购买水泥,费用大约要三百万两银子,如果连技术也一起购买,那得高达三百五十万两银子。”
三百万两?
书房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地声音,饶是一个个身家丰厚,有田有地有商铺,也大吃一惊,可是那可是三百多万两银子啊,不是三百多万铜钱,一个月钱二两的店小二,己经可以凭月钱养活四口之家,三百多万两,这笔银子拿出来,都可以组建一支上万人的精锐之师了。
牛进达忍不住惊叫起来:“小远,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虽说现在四境稳定,田地的价格上张得厉害,上好的水田,也才十五两左右一亩,而荒地、河滩这些,也就五两一亩,几百里的路,需要上百万两吗?”
刘远解释道:“这次幸运,得到皇上的特许,所需土地,均按市价,不怕有人故意刁难,但是修筑新路,不仅仅只是从长安到洛州,在人多的地方,还要修路口接入,路的两边需要封闭,此外,几百里的路,还得自设逆舍(古代旅馆),供客人休息、马匹解乏、供料、维护马车等等,这些都需要土地,既是配置也是赚钱的项目,一年到头,这些都是巨额的利润,那买地费用,也包括在这里来,大约三五十里就得建逆舍一间,这样一来,光逆舍也得二十间左右。”
秦琼敲了敲案几说:“贤侄,那水泥技术开价一百万两,会不会叫价太高了?”
刘远笑着说:“相反,小侄还觉得开得开低了,别的不说,长安至洛州高速公路一开,大家都见识到水泥的妙用,自会争相竞购,这是独门生意,利润可以说非常可观,再说了,要是诸位叔父觉得不值,那只购买水泥好了,小侄拿钱银入股,也可帮轻很多,那售价,保证比卖给别人的便宜三成以上。”
众人一阵沉默,主要是这预算己经大大超过了众人的心里承受压力,特别是那水泥技术,众人都见识了水泥的神奇和魔力,不怕水浸、不怕火烧,一旦凝固,硬如坚石,实则非常神奇,不过,这一百万两的价值,也太高了。
“诸位不用看崔某,我与刘远是翁婿关系,这次保持中立,哪种方案都可以接受,咳咳,如果诸位觉得没前景,清河崔氏,也愿一力承担。”崔敬面无表情地说。
果然是财大气粗。
程老魔王盯着刘远,一脸严肃地说:“小远,程伯父只问一句,这么多银子投进去,能收得回成本吗?什么时候方可羸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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