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阳你觉得呢？”
男人一直含笑不语，小朋友还在乱唱着歌，女人却还在问，是一定要他表态的模样。
车子奔向了前方，位置渐渐偏僻，霓虹灯光渐渐的稀疏了。
是回家的路。
“宁宁唱歌倒是好听，”小家伙蹦哒着，灯光落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抱着女儿避而不答，只是笑，“下次有机会，让她上台去表演表演——”
“表演什么？”女人的注意力移开了，又皱眉轻声反对，“她唱歌都走调的。”
他好像对宁宁另有规划似的。
“走调的走调的！”小家伙踢着腿大喊。
“走调也很好听，”男人微笑着，低头和小朋友说话，“爸爸让叔叔安排宁宁去唱歌好不好？”
“不好。”妈咪在回答。
“不好不好！”小家伙俨然就是妈妈的小留声机。
“宁宁就是个学话精。”被女人拒绝了，男人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起来，又故意逗女儿。
“学话精学话精！！”小家伙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可是却觉得很新奇，又大声喊。
这下子连女人都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男人也难得的忍俊不禁，低头去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亲了一口——他又抓住了她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慢慢看着手指。
“宁宁真可爱。”看完了手指，他只是笑，“手指也漂亮，”他看看旁边的女人，月光如华，透过车窗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勾勒出起伏的影，“就和连月你一样。”
是一样的。
这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他的小果儿。
“爸爸真可爱。”小果儿踢着腿说，“妈妈真可爱，爹地真可爱。”
男人微笑了起来，捏了捏女儿的小手，微垂着眸，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让宁宁去献献花什么的。”车子开过一段，他突然又低声笑。
“献什么花？”是旁边的女人在问。
“什么花啊什么花啊？”学话精也在学。
男人只是微笑不答。
“还是别了。”她想了想，感觉不妙，又低声说。
虽然不知道他想安排宁宁献什么花，可是这个人在想的事，总觉得不会是“小事”。
宁宁越来越大了，她再怎么避免，似乎也总有很多观点要和他交流。
可他日益繁忙，日理万机——一旦做了决定，又很难更改。
所以更要抓住每一次交流的机会。
就像是每次和部长说话一样，抓住时机，斟酌再斟酌，慎重再慎重。
“这个以后再说。”他却说着话，笑意吟吟的伸手来牵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握，其实是他不会再说了。
回到了房间，玩了一天的小朋友揉着眼睛被人抱走了，女人站在客厅，目送着小周抱着小家伙出去了。
咔擦一声，门关上了。
月光已经撒了进来，和灯光混在了一起。
女人转过身，看见了书房里男人的身影。
她走了过去，看见了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她下午的书翻看。
J语汇编。
他拿着书，似乎也在看着前面几页。
连月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连老师好。”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书，倒是看着她笑。
“戴老师才是J语专家，”她笑，“我只是蹭了她的光，算不得什么。”
这个人，观察能力太强。
他却只是看着她微笑。
“我刚刚才想起来，最近Z省的好几个大学，也正想邀请一些政府部门去学校开展一些讲座，”他放下了书，手指轻点，笑意吟吟，“今天看了连科长的书，我倒是想起来，我们也可以邀请一些外交部的专家，来我省开展讲座，讲解一下外交专业知识，普及一下相关政策。”
他只是笑，“不知道连科长可否帮忙协办？”
——这个事儿，可真找不着她。
“这个事儿，连科长可搞不定。”女人抱着胳膊笑着，又觉得心酸。
这个人的职级如今已经比她高了不知道哪里去，谈工作是谈不了的。
恐怕再过个十年，正常途径已经见不着他了。
男人合上书，笑了起来。
“上次老五过来，带了一些酒。”他站起身来，“也没人陪我喝，一直放着。”
“难得今晚月色这么好，”走到了身边，男人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背上。
看着面前明媚动人的脸，他微笑，“不如我们打开试试，正好品品味道，也算不辜负老五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