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现场整理好后,我又在外面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去,在出云山庄后,远远看见角落里,主仆俩相互搀扶着从侧门进去,我凝目望去,二人衣衫不整,满面泪痕,孙筱的左颊还显出红肿,这让我心中更加激怒,连初次杀人的惊惶都褪去不少。
在外面默默看着,直到俩人都偷偷的回到了闺楼,我又绕到出云山庄大门,刚到门口,几个守在大门的下人就欣喜的奔去报信。
“贤侄……贤侄何在?”
内房传出蕴含欣喜的高声召唤,很快,孙岳满脸喜色,风风火火的大步迎了出来。
孙岳平时威严沉稳,而现在的脸上,笑容中有着难掩的疲惫,就连衣衫都没有整齐,张着手臂,三步并两的走来。
“孙伯伯。”
我躬身拜倒,对于孙岳,我向来是十分的敬重。
孙岳一把扶住我,朗声大笑:“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让贤侄你平安回来,要是你真出事了,我怎么对得起你爹阿!”
“这几日让伯伯担忧了。”
“唉,平安就好,能回来就好啊,哈哈哈,快进来,给伯伯讲讲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在大厅里坐定,只有我们三人,我就将失踪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当然必须略去的地方就隐而未言,但是我和灵儿两情相悦的事情没有隐瞒。
听到如此乌龙奇异的事情,两位老人的脸色都精彩极了,当我透露要求娶灵儿后,二老的神色却令我一头雾水。
宽伯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听到灵儿的事,笑意更浓,满脸褶子赛菊花。
孙岳听完,也丝毫没有不悦为难的神色,笑容满面,和宽伯对视一眼道:“龙家啊…贤侄,龙家可不是简单的。”
“哦?”
“龙浩麟此人是江湖的传奇人物,如彗星般崛起于二十余年前,文韬武略,侠肝义胆,是不择不扣的大英雄。”
孙岳说话时,神色间满是佩服。
“他是青云帝国的三大宗师之一,还是当今太子的老师。九年前北方一战,出力最大的是燕云李家,但龙浩麟孤身深入敌腹,追击千里,手刃元突国师,迫敌退兵,后被册封为二品将军,现在还担任龙川城城守,属文职三品,帝国开国来可只有他有这种殊荣,如果不是有人争议,恐怕早被册封异姓王了。”
孙岳喝了一口茶后又继续讲道:“唉,龙浩麟不仅是慷慨大侠,也是至情的好男儿,自从妻子去世后,就没有再娶,只有龙灵秀一个宝贝女儿,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就算是太子的求亲,都被龙浩麟推脱数次。”
听孙岳讲的,我也心生遥想,没想到灵儿看着傻不咙咚,她的父亲却是如此惊才绝艳的英雄人物。
对于龙家的势力,也不由咂舌,当初龙家的商队遇袭,还要半路请人帮忙护卫,让我不由看低几分,毕竟据我所知,五大世家已经远不如几十年前辉煌。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五大世家的家主都是宗师级的人物,后来才知,五大世家几十年来渐渐衰落,整个江湖也只有三大宗师罢了,龙浩麟是世家里唯一的『搜神』宗师,还一位是普真寺的上任住持,也不知道圆寂了没,而另一位则是皇家自己的护卫。
嗯,龙浩麟这样的人物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土着英雄了。
唉,老岳父是如此的牛叉人物,我感到压力很大。
宽伯从刚才一直就是笑呵呵的,不过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丝毫没有被龙浩麟的名头吓住,我只能苦笑:不知者无畏啊。
我们碧冥山庄只能算得上是小暴发户,如果我能娶到灵儿,那可是一步登天了,宽伯还把他家少爷想成世家公子不成?
不过我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我是身负宿命的穿越人士,未来会是个谁都仰视的绿帽达人,且走且算吧。
孙岳说完这些打击人的话后,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苦笑:“伯伯,您的话还真让人丧气啊。”
“哈哈哈……贤侄啊,我可没有那意思。”
孙岳大笑两声,身子靠向我,面色古怪,压低声音道:“龙家虽然势力庞大,但……我敢说,贤侄不仅能配得起龙家千金,还是江湖中最适合她的人……”
孙岳的这番话又让我摸不着头脑,这些话的意思,前后矛盾啊。
我赶紧追问:“哦?伯父此话何意?”
“以后自然有人为贤侄分解……”
说完了这句,任我如何再问孙岳皆笑而不语。
今天的谜团从他人到自己,一个接一个,弄的我迷迷糊糊。
唉,能在阴谋遍地的异界混的风生水起、遍地开花,我现在无比敬佩那些穿越的前辈们。
与二人聊了许久,一个下人从后厅出来,对孙岳耳语几句,让他眉头一下皱起,低头貌似沉吟什么。
我隐约猜到,但见孙岳没有动静,就跟宽伯互望一眼,准备告辞。
“哦?哦,贤侄稍等,我还有些事……不如留下一起用餐吧。”
孙岳回神后稍一犹豫。
“那老奴回去给少爷收拾房间。”
宽伯走后,我跟着孙岳向后厅走去,夜晚的走廊,点点烛火,摇曳闪烁。
孙岳突然步子慢了下来,声带萧索的说:“青阳,筱儿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出意料,果然是孙筱的事情,只是不晓得孙岳知道多少,我含糊的闷声答道:“嗯。”
“唉,你与筱儿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羡煞旁人,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是吴云堡的金童玉女……”
孙岳声音悠远,我也被带着回忆起那遗失的美好。
“呵呵呵……”
孙岳苦笑几声:“可此时偏偏横生变故,本来我并没在意,只认为是小孩子的游戏,可是越来越多的疑点却让我寝食难安。”
“哦?”
我擡起头,孙岳似乎要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孙岳隐带惭愧道:“董方明刚来求亲后,我就收到几位同僚的信件,全是为二人做媒,我一笑置之,但为了推脱,就回信许诺说自己绝不会参与其中,让你二人公平竞争,一切以筱儿的意愿为准。其实筱儿从懂事时就知道以后要嫁你为妻,这事情根本没有悬念。”
孙岳一顿,皱眉远望,继续说:“开始时,董方明随口一激就让你外出数月……唉,青阳没经历过勾心斗角,那时的行为虽然冲动也能显出一片赤诚。”
孙岳的话让我老脸一红,当时心中穿越的美好愿景崩塌,正在彷徨的时候,大悲大喜下做了些小白之事。
“可偏偏几件巧事都凑在了那里,我接到命令,去巡视长江提防,等回来后……当时我真想手刃了那个不孝女。”
孙岳句句悲切、字字痛惜。
听完此话,我也不由伤感,这一切都是董方明设计的无疑了。
“那时我虽然怀疑,但也没往董方明身上想,可是筱儿后来性情大变,不知羞耻,尽日行些苟且之事……我…”
孙岳平复下心绪,缓声道:“因此我也对董家偷偷的探查,无意发现,董方明此人好像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根本不是普通的商贾,而且在吴云堡也没有尽力的置办产业,好像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娶到筱儿。”
孙岳的分析几乎和我探到的事情是一样的,原来每个人都没有闲着,惭愧,以前对他腹诽了好久的。
孙岳面色一整,四面观察一番,低声道:“娶到筱儿就是我的女婿,如果能够左右我,那吴云堡……吴云堡虽然只是个小镇,但却在长江畔,是江南洲、川州、秦洲、中州的交汇处,是川州和秦州交通咽喉,必争之地……”
我俩眼圆瞪,脑袋当机,这……这是啥意思?
难道会有人要起义咋滴?
作为两世小白的我,对于诸侯争霸、江湖动乱啥的只是憧憬而已,可完全不想卷入其中啊。
看到我傻愣的神色,孙岳没什么表情,他也知道对我这样的公子哥说些这东西没啥用,好像也只是为了提点一下,待我消化消化后,孙岳又语重心长道:“这些事情青阳心中有数就行,伯伯只希望,你和筱儿不要做了阴谋的牺牲品,你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筱儿的事情必有隐情,青阳你要帮助她……唉,若不是你二人情深意重,他们的阴谋恐怕早就得逞,就不会有那么多枝节,暴露如此多破绽。”
我暗暗摇头,我也想帮她啊,可是她这样乐在其中,需要我帮吗?
“那……那为何伯父从来没有管束过筱儿?”
孙岳叹口气道:“青阳,你前二十年生活顺风顺水,从没遇过挫折和什么挑战,但是……你未来的成就可能是无可限量,雄鹰总是要展翅的,对于这件事,我希望靠你自己。”
孙岳神色黯然,喃喃着:“虽然对筱儿和你不公平,但我希望你能真的成长起来……可是”孙岳的面色渐渐严厉起来,一幅怒其不争的语气。
“你一直是筱儿不二的夫君,可是从一开始你就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的位置,而且一直是被动,在旁人看来,你就像不相干的人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筱儿投入他人怀抱……”
这话说的我有些茫然,自从知道戴绿帽的命运后,我就只能默默的接受,再者还有王动那不能改变命运的警告萦绕耳侧,这些都无法对人言的,而且看到筱儿灵儿被人蹂躏时的变态刺激感,更不能与人诉说。
不过!
孙岳的话也如当头棒喝,我一直竭力的在顺应命运,可是我这样的行为在他人眼中已经变得反常,难道因为害怕改变命运而变得凄惨,连正常的情节发展也要畏首畏脚吗?
我退让的太过了,如果一直这样,那我只能永远窝在吴云堡被羞辱到死。
“我……我要去找筱儿。”
孙岳面现欣慰,柔声道:“筱儿晚饭都没有吃,青阳端些膳食去吧。”
看着孙岳淡然慈爱的脸庞,我心中触动,以前觉得这位只是个不管事的盒饭大爷,原来想的比我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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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筱闺楼前,看着窗上的人影,我心中一叹,缓缓上去敲响了房门。
“我说过不饿,不要来吵我!”
这妮子,脾气还是那么大。
我没有理会,直接推门而入,房中,楚儿躺在床上,小脸委屈,已然睡着。
孙筱双臂支首,趴在桌上看着烛火,面带忧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这么大胆……”
孙筱正发怒斥责,一眼看到我,整个人呆住了,小嘴一扁,泪水在眼眶打转。
“怎么?还不让我进了?”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忍不住怜惜感大生。
“哼,不让进还不是乱进,说你都没听过……”
孙筱还要习惯的噎我几句,可是泪珠莹莹落下,话终于说不出口,嘟着嘴,哽咽的唤了一声:“青哥,你可回来了……”
唉,到底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我不心疼谁心疼?
看着孙筱的样子,我实在狠不下心去苛责,经过今天的变故,希望她已经悔过了。
“别哭别哭,这不回来了吗?看你想我想的,都哭成望夫石了,来,哥哥抱抱。”
“讨厌,谁想你啦。”
孙筱又哭又笑的扑进了我怀抱,整个身子绵软无力的缠着我,小脑袋在我胸口不住的磨蹭,把泪水全涂在上面。
小楚儿正在熟睡,我和孙筱只能到外面去谈话,拍了拍猫一样蜷着的女孩,可是看她瘫在我怀里丝毫不愿动弹的样子,只好一把将她抱起,向门外走去。
孙筱嘤咛一声,紧搂着我的脖子,娇躯蛇一般轻轻扭动,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一脸幸福的神色。
青春美少女真的是勾死人了,触摸着弹力十足的火热肉体,我的心也蠢蠢欲动,感受到大腿上怪手的作弄,孙筱面色羞红,飞我一个白眼。
靠在花园的亭中,孙筱坐在我腿上,嘟着小嘴玩弄我的一缕头发,身子不住扭动以调整最舒服的位置,只是我小弟在孙筱粉臀的压迫下,渐欲擡头,我也毫不客气,大手敷上她翘臀,细细揉摸。
“讨厌啊,一回来就作怪,啊……”
孙筱情动下突然一声痛吟,脸色难看许多。
我也如冷水浇顶,刚刚不小心触到孙筱腿间蜜肉,才想起她白日被数个粗野的壮汉凌辱过,唉,这个清纯少女实际上已经被数人灌溉无数次,身子熟的不能再熟了,我猛然感觉意兴阑珊,二人刚刚的蜜意浓情变得尴尬许多。
看到我变得冷淡的面色,孙筱脸色渐渐泛白,泪珠如泉般涌出,闪晶晶的在目眶打转。
唉,无奈的苦笑,我现在是李青阳,是孙筱近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情深似海,孙筱已经受到了伤害,我怎么忍心去撒盐呢?
默默搂住孙筱纤腰,我叹口气,轻道:“筱儿,我给你讲讲我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吧。”
孙筱泪珠止不住掉落,伏在我怀中,蚊呐般嗯了一声。
将事情重复一遍,提到灵儿时,孙筱擡起头来,小脸一点点又苍白起来,我微微一叹,没有理会,这些就来小小满足下我的报复心吧。
“青哥,你……你不要筱儿了吗?”
孙筱声音惶恐凄楚。
我怜爱的给孙筱擦去泪珠,柔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李青阳的妻子,我们可是五岁时就约定好的哦,难道你敢反悔?”
“呜呜呜,青哥,筱儿错了,筱儿对不起你……呜呜呜。”
孙筱情感一下子爆发,伏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大哭起来。
“唉,都过去了,不用说了。”
我轻抚她的肩背安慰着。
“不,筱儿要说,这都是我的错,可……可以前筱儿还对青哥发脾气,呜呜呜,那时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像在做梦一般,等回过神来就看见青哥在门口,我……我却和那混蛋搂在一起……呜呜呜。”
唔?这话的意思是?
“呜呜呜,我对你吼是……是因为筱儿好怕,好怕青哥会怪我,可是,青哥不仅没怪我,还安慰我,筱儿那时候都感觉内疚的快死了。”
孙筱把事情都给说开,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反正那段时间我就好像鬼迷了心窍,总……就……就连那吓人的黑奴都,最后还害了楚儿……呜呜呜,青哥你打我吧,筱儿错了。”
讲到悲伤处,孙筱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些事情我都知晓了,看着孙筱的悲痛,想到楚儿的遭遇,我也不由想,会不会是身负宿命的我改变了这一切呢?
如果不是因为有绿帽使命的我代替了真正的李青阳,那这些悲惨的遭遇会不会降临到这对花儿一般的女孩身上呢?
孙筱哽咽着将这些事情一一述来,话语里充满悔恨,而每次提起到那不堪的行为时,孙筱也满是疑惑,那些时候她的身子总是不受控制一般,极度的渴望着得到抚慰,现在她还在羞愧,认定自己天生就是淫娃。
不过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就是不知道董方明是靠什么让一个活泼少女变成不知羞荡妇的。
孙筱泪眼朦胧的看着我,怯嚅道:“青哥,你真的不怪筱儿吗?”
现在孙筱和董方明的事情内有隐情,而且她一颗芳心仍是紧紧系于我身,现在又一副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背叛的苦闷减弱许多,我如何还能在怪责这个可怜的女孩?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怪你吗?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快别哭了,母老虎都变成大花猫了。”
“讨厌啊,呜……青哥,你真好。”
搂着孙筱,我心中忧虑,董方明这棘手的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对了,筱儿,董方明不是一般的商贾,他的底细你知道吗?”
“唔?青哥你……你要对付董方明?”
孙筱一下子明白我的心意。
“嗯。”
“可……这个人有好几个厉害的手下,爹爹都招惹不起,青哥你现在……”
“没事的,我心中有计较,没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你受的伤害,我必将十倍讨还。”
“嗯,青哥,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唔。”
我们偎在一起温存了一会,我准备去看看楚儿,孙筱对我耳语几句,软语糯糯,我苦笑下看着怀里撒娇的女孩,只好又把她抱起来向闺楼走去……
楚儿清丽忠贞,天真可爱,白天那些简单的话语让我感动心痛,看她不时撅着小嘴皱起眉头,我轻拭去她雪嫩小脸上的湿痕,心中怜惜:楚儿,伤害过你的坏人,少爷一个都不会放过。
回到碧冥山庄,我感到全身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累,今天经历了许多,奔波数日归来,见到宽伯的感动,看到惨景的心痛,初次杀人的惶恐,重重谜团的疑惑,青梅竹马的怜惜……
娘的,穿越穿的如此纠结,我该是第一个吧。
罢了罢了,多想无益,既然已经来了,就安心的生存,抛开这些无用的心思,忘掉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里毕竟是真实的世界……
唉,只是可惜我是个小白,不是项少龙,不是林晚荣,诶?
要是这两位穿越达人的世界也变成了绿帽江湖,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