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绒和傅邻英走过学校里的泡桐树林道,傅邻英跟她聊起了前几天的事:“那个,网上那些你别当真,他们都是三天热乎劲,过了三天就又议论别的了。”
周水绒没当真,如果不是怕自己太引人注目给司闻带来麻烦,她才懒得管他们的嘴,“没事。”
傅邻英突然走到她前面,转过身来,看着她,倒着走:“你喜欢古风吗?我觉得你穿汉服一定很好看,要不要尝试一下?”
周水绒没穿过:“算了。”
傅邻英也不尴尬,笑笑:“那好吧。”
两个人后边就没话说了,回教学楼要经过露天洗手池,有两个女生正在聊刚才看台上的事:“赵孤晴还为周水绒说话,那几个女的就是疯狗,你看吧,晚上就会有“周水绒和赵孤晴一对婊子”这种话出来了。赵孤晴真的太蠢了,好不容易被移除狙击目标了,她还上赶着去找骂。”
“没准儿她就是蹭周水绒热度呢,毕竟之前她是被议论的那个,现在没她的份儿了哈哈。”
“也对,有这个可能。”
周水绒听到自己名字,正要停下来看看说话的几个人是谁,跟赵孤晴吵起来的那两个女生走了过去,阴阳怪气地说:“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子,也不知道谁是疯狗。”
被说的两个人不乐意了:“你说谁?”
“谁搭茬说谁。”
“你不是疯狗是什么?跟陈馥郁那种混圈女天天说这个,说那个,说完赵孤晴,现在又说周水绒,你们敢造谣,还怕别人说你们了?”
傅邻英听着烦,提醒周水绒:“我们走吧。”
周水绒看了眼手表,还有八分钟才上课,就准备跟她们聊两句。
傅邻英伸了下手,抓了个空:“诶,你别去啊!诶!”
周水绒走到水池旁,把网球拍放在边上,扳动水龙头,平静地洗起手来。
旁边吵起来的几个女生注意到了她,声音都变小了。
她们摸透了赵孤晴是个软柿子,所以会回嘴,但还没摸透周水绒,她们不知道她听到她们说她会怎么样,未知让她们闭上了嘴。
周水绒洗完手,重新拿起网球拍,说:“你们说的周水绒,是我吗?”
这几个女的当中,有怕死的,上来就说:“我们没说别的,就说你是转学生。”
“那我怎么听到了一对婊子,这种话?”
怕死的那个脸红了,不敢说话了。
不怕死的直接就怼了:“跟你说话了吗?你装什么呢?”
周水绒慢慢走近,拿网球拍拍头戳在她脖子上,把她硬戳到了墙角:“你说什么?”
这女的手都抖了,眼也不敢眨,瞪着比她高半头的周水绒,还扯着脖子嘴硬:“怎么?你还要打人?你要是在学校动手,那你就等着记大过吧!”
周水绒无所谓,不等她话说完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得她左脸和耳朵通红,人也懵了。
她那个朋友被吓住了,立刻捂嘴。
旁边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偷笑了两声,有点幸灾乐祸。
傅邻英也傻眼了,这周水绒也太不把纪律当回事了,这肯定要被通报批评了,搞不好还会叫家长,停课。
现在在学校打架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她是真不怕处分啊。
周水绒扇完她巴掌,再薅住她头发,让她看着自己:“管好你的嘴,还有你敲键盘的手,不然陈馥郁现在怎么哭,你会比她哭的还要惨。”
被打的女的突然一阵尿急,当她有这种感觉时她裤子已经湿了,一直流到地上,啪嗒,啪嗒。
她那个朋友小跑上来,扶住她,对周水绒说:“我们以后不说了。”
周水绒这才松手,收回网球拍。
那两个看热闹的女的一看周水绒这么刚,就一个人都敢动手,也笑不出来了,趁她没注意到她们,赶紧走了。
周水绒扭头回班,傅邻英缓过神来,跟了上去。
靠在西南角、双手抄裤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沈听温,把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拿在了手上,回了班,什么反应都没有。
************
回到班上,傅邻英跟周水绒说:“这要让学校知道了,明天课间就是对你的通报批评了。”
周水绒把书拿出来,就像她打人时那么平静:“随便。”
傅邻英觉得周水绒跟以往那些被议论的女生不太一样,“以前也有人跟你一样被说三道四,但因为很多事都无从澄清,最后都选择了承受。当然,有的承受住了,有的心里得病了,退学了。像你这样直接动手的,我还没见过,她们可不是一两个人,她们是一个群体,我怕你会因此被骂得更惨。”
周水绒说:“我为什么要承受?”
傅邻英沉默了。
周水绒翻开题库开始看题:“她骂我可以,我打她不行?她很特殊?”
傅邻英觉得她的思想跟普通学生不一样:“被小人黏上以后有你受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刚转过来,没必要。他们人多,人多了就不怕事儿了,这要是变本加厉,你怎么办?”
周水绒写着题,淡淡地说:“只要我够暴力,校园暴力就暴力不到我头上。”
傅邻英一怔,这女的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