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之下,璃月港的路灯都坏了不少。
南北码头逐渐亮起一盏盏临时更换的路灯,花瓶型灯笼散发的光芒之下,许多千岩军士兵和工人在码头上忙碌。
造船厂也是繁忙一片,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
就连玉京台,在那亭台楼阁之间,贵人家里也在诗气的清影灯重影周围,清理着雨后的落叶和打碎的盆栽。
绯云坡商业街和吃虎岩市井,因此都少了许多往日的人气。
三碗不过港酒楼。
荧和菲谢尔赤着足在房顶贴瓦,砖瓦被暴雨打碎了一些,也有本来就松动,被狂风掀走的。
本来可以白天贴,但是去买这种瓦片花了点时间。
奥兹叼着灯笼。
小派蒙来回飞递瓦片,气喘吁吁,忽然她眼角目光一撇,惊喜的道:“荧,~有鸟巢!”
“里面又没有蛋,大概被吹-走了。”
荧早发现了。
“那我明天再来看看。”
派蒙表示道。
“你把人家蛋掏了,人家就不要这个巢-了!”
荧瞪了小伙伴一眼,道:“要等多几个蛋再掏。”
“荧真聪明!”
派蒙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
今日酒楼的说书摊并不开业,说书人田铁嘴与钟离坐在一起,在取材。
一日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波及整个璃月港,这简直就是说书人们天然的素材。
“钟离先生,你当时居然就在绯云坡的空中通道,这可了不得啊,绝佳的观战地点,我怎么没想到呢?!”
田铁嘴十分懊恼。
一般人只能见到那天权凝光的群玉阁,迎上了深海的远古魔神。
声吼如雷,无数金色箭雨倾泻,魔神水玉翻天覆海。
电闪雷鸣之间,麒麟云跃,镇压邪魔。
这些是大众都能见到的东西,当做说本,可以一时精彩,但久会如同爵蜡。
田铁嘴作为上进的说书人,自然不会这样敷衍听众。
现在亡羊补牢尤还可及。
他道:“钟离先生,能跟我说说,当时海上发生了吗?”
钟离呷了一口茶,淡定的道:“群玉阁上设法阵,众仙以归终机应敌,愚人众登阁捣乱,被璃月七星与旅行者镇压。”
田铁嘴瞪大了眼睛,他认真想想,很快就有了灵感,抚掌道:“有了。”
他纸扇敲着桌面,吟道:“海中有魔神作乱,群玉阁上有敌兵阻拦,如此恰巧,这可谓阴疑重重!璃月仙人纵有那通天彻地之能,亦陷入了首尾难顾的困顿当中。”
“眼见众仙困顿,远古的恶意即将吞没璃月…只听“锵”的一声剑鸣出鞘,在狂风骤雨中亮起一道耀目的剑芒,那七星中的玉衡长剑出鞘,便是一抹血芒飞溅,身影如雷迅疾,那登阁的愚人众士兵应声而倒。”
“好啊,这一下可谓是力挽狂澜!挽的是局势,也是军心呐!真真是万般阴谋等闲视,一剑破开云现月!”
“此时千岩军士气大涨,连旅行者也加入战场,杀得敌兵节节败退!”
田铁嘴说书的气势一收,请教道:“钟离先生,你看这可以?”
“不错,如临其境。”
钟离赞许的道。
“钟离先生谬赞了,这还多得你提供的素材。”田铁嘴不敢自得,谦虚道:“那接下来还有吗?”
“嗯。”
钟离也怡然的摇了摇扇子,继续说道:“远古魔神狂性大发,最后旅行者挺身而出,镇压魔神。”
“什么?!”
田铁嘴大惊,“那麒麟神通,居然是旅行者施展的?”
他原先还以为那是仙家神通,是仙人们的手段。
钟离只是颔首。
“厉害啊!”
田铁嘴佩服道。
继而他面上一喜,可以预见,骤时他的说本一出,定要与别家迥异。
各家这争论间,他还有钟离先生作证,最终定然是自己胜出,名声大起。
心头一激动,灵感便源源而来。
他纸扇敲桌,继续吟道:“愚人众士兵节节败退,说时迟那时快,那远古魔神眼看大势将去,仰天一声怒吼贯穿雷云,忽然暴起发难,想要同归于尽!”
“众仙和璃月七星还未稍松口气,抬头一看,好家伙!漫天魔神水玉从天而降,跟流星雨似的,携带着煌煌凶危,整片天空都映成了蓝色,”
“就在这危难之际,群玉阁上,忽然又一人挺身而出,诸位道是谁,面临这等魔神凶危,心亦无惧?”
“嘿!那是又一个旅行者!”
“只听轰隆隆的雷滚之音,寰宇之内雷电尽来,旅行者施展了麒麟神通,顷刻间万物失色,海天寂静!再睁眼时,远古魔神已然消失,周围凶危尽去,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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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先生,这如何?”
田铁嘴又请教道。
“不错。”
钟离再次赞许道:“我也有些期待田先生正式上台之时了。”
“还要完善,还要完善…”
田铁嘴刚得佳作,心中也颇感自得,但嘴上还是十分谦虚。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的。
“钟离先生,这到底是实事,到时候客人问起来,这哪来的旅行者如此厉害,我又该怎么解释?”
田铁嘴请教道。
如果无法解释,就会变成虚构的了!
讲的再身临其境,也会差上几分。
总不能说——这是钟离先生告诉我的吧?
…………
钟离虽然很权威。
但这回答实际并不能解客人的疑惑。
这只会让客人把这个疑惑,转向钟离询问。
到时候钟离也是要解释的,那倒不如现在问出来,免得贵人还要受到叨扰。
“自然该解释。”
钟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这旅行者,你我都认识。”
“什么?!”
田铁嘴瞪大了眼睛。
他头一次觉得尊敬的钟离先生,是在开玩笑。
钟离认识就算了。
这么厉害的旅行者,自己居然也认识吗?
“喏,正好回来了。”
钟离坐在垂香木的圆凳上,捧着茶杯正要呷,随后又放了下来,侧首道:“江晨先生,看来事情很顺利。”
“托钟离先生之福,很顺利。”
江晨微笑着回应道。
他刚从吃虎岩广场落下,正在上自家酒楼的石阶。
钟离有些无言的摇头,道:“江晨先生做事果然干脆利落,不过如此大摇大摆的扛着昏迷的女人进屋,怕是会引来千岩军。”
江晨还扛着女士。
钟离一眼就看出来,这至冬国愚人众的第八执行官,被打晕了。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也没事的。”
江晨故作埋怨的道:“就是忽然被钟离先生叫住停了一会儿,怕是被许多人见到了。”
“呵呵。”
钟离不由失笑起来。
江晨这还能开玩笑,言语之间,显然无任何担心之意。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