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毕,林若若随着魏郡王到了郡王府转转,他领着她到了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红木构造,桌凳床椅子都是细细的精致,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然而时光还是在这里留下了旧痕,菱花镶宝石镜黯淡无光,黄莺贴纸孤零零泛着黄。
林若若指尖掠过桌面,闭上眼努力想回忆起一点点那时的记忆,突然耳畔一声“吱呀”,她睁开美目,房内光线黯下几分,她转头一看,大门是关着的,魏郡王站在门边儿,神色不明。
她语气疑惑,“魏郡王。”
他步履沉重向她走来,擦过她的肩,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润润,我们好好说说话。”
“嗯。”她坐在他对面,“魏郡王有话请讲。”
他干涩的唇动了动,环视了圈儿整个房间,眼神灰败,“润润,这些年我盼的都是寻你,寻不到难受,寻到了更难受。”
她温顺垂眸,手里绞着一方青色丝巾,笑意浅浅,“寻到了高兴才是,您何出此言?”
“啪”,清脆的声响让她愕然抬头。
魏郡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清晰的印着鲜红的指印,林若若腾地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您别这样,何必如此?过去的……”
他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干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润润,你受苦了。”
“没有,没有的……”
“锦图都告诉我了,都告诉你了,什么都告诉我了。”
林若若脸色变了变,嘴角一点点收敛起,程锦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跟魏郡王提?到底提了多少?他们之间的事毫无保留吗?
见她神色低落,魏郡王急忙安慰道,“润润,你别担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会替你安排好的,一切都替你安排好,润润,你不要怕。”
林若若点点头,自是知道他的好意,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
魏郡王拉她起来,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安静了片刻,微妙的空气凝滞,他长长叹了口气,“润润,你知道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她十分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圣上心狠手辣,喜怒无常。”
她道,“有所耳闻。”
魏郡王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林若若倒是笑了,“您有话直说。”
“润润,你不能嫁给景千岁。”
林若若稍稍一想,便知道其中关节,魏郡王既然已经从程锦图口中得知她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她先前是个什么身份,如何能与景千岁相配?
若是圣上知道了她以妓子之身嫁与罗霁,如此亵渎皇室,她还能逃了一死不成?
魏郡王是担心东窗事发,替她担忧呢!
但是与罗霁相处的这段时日,他虽没有彻底透露,但言谈间她也听出了他对皇位的自信与势在必得,她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再怎么样,罗霁都是会护她周全的。
于是,她安抚性轻笑,“您别担心,景千岁有安排,上头断然不会知晓。”
魏郡王摇头,“润润,我不是杞人忧天,我这么说就是因为了有苗头了。”
林若若被震得神思恍惚,“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会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