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漏的声音一点一滴重重落在成怀恩心头,溅起漫天水花。

他瞬间冷静下来,心念百转间已慢慢收敛脸上神情,沉声道:“齐先生此言──可是大逆不道的妄论!我成怀恩深受皇恩,焉敢作此狂想!只此一念,便是灭门之祸!你难道不知!”

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齐成玉面不改色,只微微一笑,手一抖,从怀中夹出一粒指尖大小的白色药丸轻轻放在桌上,“成公公,此丹名曰回天。需置于女子阴中,以阴水浸泡,吸其至阴之气,待其色朱红,方可服用。”

说罢悠然起身。

成怀恩冷冷盯着他的背影,待齐成玉走到门边,突然板着脸低喝一句:“且慢!”

齐成玉胸有成竹地停住脚步,回身笑道:“公公请坐,且听在下细叙秘法。”

成怀恩脸上无惊无喜,淡淡说:“先生今日已醉,诸般言辞在下一无所知。但在下敬仰先生乃有道之士,愿请先生居于别馆,朝夕从学──如何。”

齐成玉微一错愕,没想到这个小黄门能这般坚忍,旋即笑道:“敢不从命?”

成怀恩拱手出门,叫来身材瘦小的郑全,命他安排一处别院“供齐先生居住,诸事听其吩咐。”

别不多言。

待郑全带齐成玉离开,成怀恩才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

他深深吸了口气,端坐椅中,让冰冷的潮气紧紧包裹着身体。

他有些后悔自己起初的失态。

那个齐成玉的话象烧得通红的铁条,一字一字深深烙在心底。

他慢慢拿起桌上的白色药丸,“回天,果能回天?”

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回天丸内涌出,顺着手指点燃了成怀恩体内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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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成怀恩单人独骑来到尚方院。

王镇早已睡下,一听少主星夜来此,连忙起身。

“我见着阮滢了。”

成怀恩劈头便说。

王镇一愣,接着欣喜若狂。

他与阮滢同龄,对那个骄傲的小公主一向心存爱慕,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

但成怀恩脸上的表情,使他有些不安,半晌才期期艾艾问:“公主……公主在什么地方?”

“洪大将军府。”

王镇还想再问,成怀恩已经转身离开,“你想办法,三天内接她出来──她在柴房。记得带条暖和些的毯子。”

说着成怀恩已在门外。不多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王镇看着地上几点碎碎的水痕,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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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怀恩这一夜没有休息,等他回到宁所,举止木讷,从不多言的陈芜已经找来了他要的烟花女子。

虽然长官未曾交待有何用处,但细心的陈芜特意挑选了一个过了时的艳妓红杏,取其经验丰富,而且还可避人耳目。

陈芜掩上房门悄然退下,一直枯坐的红杏娇笑一声,袅袅起身,媚眼如丝地环在成怀恩颈中,媚声说:“少爷好忙啊,这时辰还在外奔波……”

她年纪已近三十,体态丰腴,眉枝如画,风韵正足,此刻见这位小相公身边竟有太监侍奉,恐怕是王府的龙子凤孙,更是加倍巴结。

成怀恩见过荣妃的风情万种,对红杏的卖弄风姿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第一次接触成熟女人丰满的肉体,也不由心中一荡。

红杏正待投怀送抱尽展媚态,却被成怀恩伸手推开,“脱。”

红杏就势斜在榻上,眼角含情地睨着床头一幅童男相的成怀恩,慢慢除去衣物。

她对自己的双乳最为得意,滑腻圆润,宛如白玉。

但成怀恩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探到她身下。

红杏见他如此急色,便放开两乳,迎合着张开双腿,玉户高举,露出接纳过无数男人的肉穴。

一粒硬硬的圆珠塞进体内,其凉无比,红杏立刻打了个哆嗦,心下犹疑不停。

成怀恩只脱了下裳,挽起红杏的后颈把她按到胯下。

红杏刚张开嘴不由呆住了──本来该是剑拔弩张的中军要害,却是一片白地。

腹下只有一点红色的疤痕,新生的嫩肉微微突起指尖大小,平整的断面上一个黑色的小洞分外扎眼。

她没想到今天的主顾居然是个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吸。”

那个小太监说。

红杏喉中乾涩,嚥了口吐沫,强笑一下,分开红唇,叼着微小的突起,用力吸吮。

柔软的嘴唇碰到残具,成怀恩小腹内那股火焰顿时炽热起来,盘旋升腾,在体内鼓荡不已。

早已癒合的疮口隐隐发胀。

他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红杏听说姐妹们也有接客接过太监的,传言那些不男不女的傢伙下手又狠又重,甚至有个小妹妹被石块塞住肛门,取也取不出来,活活憋死……想到这里,红杏心里一寒,更卖力吸吮那个还没有自己奶头大的肉丁。

不知过了多久,红杏已经双唇发麻,嘴巴酸疼,正苦恼间,那个太监突然坐起身子,掰开她的圆臀,把她已经忘了的那粒东西掏了出来。

取出回天丹,成怀恩一怔,白色的药丸乃一如旧状。

默想片刻,他又把回天丹放回原处,吩咐红杏,“把它弄湿。”

红杏不敢不从,只好一边继续吸吮,一边揉搓花蒂。

丹药埋在花径中,冰块般又硬又冷,勉强渗出的蜜液象被它吸乾似的,没有一滴流到体外。

成怀恩虽然有耐性,但这一夜还是忍不住把丹药取出来几次,看着它由白而黄,由黄而红,直到天色发白,回天丹才渐渐变成朱红,体形大了一倍有余,沉甸甸重了许多,隐隐有股异香。

“看来齐成玉还真些道行。”

成怀恩凝视片刻,把回天丹吞了下去。

一股温和醇厚的清凉之意从腹内升起,像是细雨洒落,平息了不停翻滚的火热。

红杏此时早已疲不能兴,尤其是回天丹的阴寒之气,更使她腹内如被冰封,但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还是强撑出一脸媚笑。

但成怀恩一句话,她的笑脸就垮了下来,“你是叫红杏?嗯。我给你赎身,不用再回青楼,就伺候我好了。”

他看到红杏不自然的神色,“怎么?不愿意?”

红杏连忙嘤咛一声,娇羞地低声说:“伺候大爷是奴婢的福份,奴婢怎么不愿意呢?只是妾身相貌丑陋,手脚又笨,怕大爷生气……”

“不用你伺候别的,只用每晚象方纔那样两个时辰。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他的口气又冷又硬,毫无商量余地,见多识广的艳妓只有哑口无言,无奈地听凭命运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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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怀恩职份既低,又是内侍身份,并不参与朝会,只于每日散朝之后在内宫觐见齐帝。

齐帝面色阴沉,忿忿不满的抚着便便大腹。

本来他这些天心情极好,淮南一役洪涣大获全胜,重创陈国,尽有淮南江北之地。

陈国既失淮南,仅余长江这一道屏障,再无力与大齐争锋。

来年铁蹄南下,荡平南朝只在朝夕之间!

想到轻盈可做掌上舞的陈后郑佩华,艳名远播的陈宫诸姬,齐帝就喜不自胜,只恨洪涣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直破建康,非说己军伤亡颇重,需停兵休养。

更可恨的是礼部酸丁叶书刚,居然在朝会上说朕穷兵黩武,屡次南征,以至北方不宁!

哼,以朕之英明神武,北灭乌桓,南平陈朝,一统天下,建万世不拔之基业尚有何难!

北方诸部不过是疥癣之疾!

成怀恩石头般跪在地上,耐心等候,忽然齐帝大骂一声:“叶书刚!这个匹夫!混蛋!”

说罢呼呼喘气。

成怀恩对这句话莫名其妙,但他想也不想,便重重磕了个头,不慌不忙地说:“陛下息怒。叶书刚素来以帝师自居,不臣之心人所共见。”

齐帝拍案而起,“他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敢对朕指手划脚!如今平定南朝指日可待,叶书刚竟然要朕收兵北上,先平定漠北!”

成怀恩这时才知道朝会纷争的是这回事,“陛下,臣并不知兵,但我军既然屯兵江南,何必再回师北上?如此奔波──圣上明鉴,臣听闻朝中有人与陈国勾结……”

“嗯?说!”

成怀恩深恨叶书刚提议北伐,眼都不眨地说:“臣听闻:叶书刚多与求和的南朝使节相互往来。”

叶书刚身为礼部尚书,与来使交往本属平常。

他秉性刚直,屡次慷慨陈辞,面折君是。

齐帝对他早已梗梗于怀,碍着叶书刚是前朝旧臣,隐忍多时。

此刻成怀恩无中生有的一说,顿时激起怒火,当即下旨将其收监严审。

成怀恩只一句无中生有的话便葬送了叶书刚性命,面上却平静如常。

告退之后他来到齐成玉的住处。

经过昨夜之事,齐成玉发现这个小太监并不是很容易对付的角色,就像今天这样,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无论自己有意说得怎样高深艰涩,成怀恩都像早己知晓一般,什么都不问。

一个时辰的时间对齐成玉这样的说客来说本来是很短暂的时间,可面对墙壁说话的感觉,使他顾不上故弄玄虚,匆匆讲完。

成怀恩仍是沉默不语,齐成玉满心想找话题,往日的滔滔言辞,此刻却飞到了九霄云上。

成怀恩静等了一柱香工夫,将所听所闻默记于心,然后起身,命人奉上一盘银子,这才慢慢开腔,“请先生在此安心炼制丹药,所需物品尽可吩咐郑全置备。这里是百两纹银,求先生赐丹药一颗。”

齐成玉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沦为成怀恩的炼僮,不由心下苦笑。

有心摆起架子,却又暗自忐忑,只好装出大度的样子,“成公公这是何必?小人能为公公效力,正是求之不得。所谓佛渡有心人,若非成公公如此才质,纵然黄金万两……”

成怀恩等他吹嘘完,微微一笑,躬身下拜,说道:“齐先生不必多虑,这些银两乃是奉送先生每日开销。弟子明日此时再来求教。”

齐成玉又是一愣,没想到成怀恩这会儿突然会自称弟子,忽惊忽喜,心里乱糟糟品不出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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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镇现在是尚方院副卿,自有官邸。

成怀恩一走进院子,就听到尖细的叫骂夹着物品破碎的声音。

王镇双目血红,拎着腰刀冲出房门,梁永神色仓皇地跟在后面。

他刚刚接到阮滢的消息,不由急怒攻心,当下就要找洪涣报仇。

成怀恩眼光冷冷一扫,王镇手里的腰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都退下去吧。梁永,你也出去。”

梁永不知道王镇怎么会为洪府的一个贱奴发这么大的火,闻言连忙退出。

王镇心头一酸,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还有两天时间。”

成怀恩淡淡说,“小心些,别露了马脚,让人疑心到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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