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月的夜晚,远离城市的寂静原野上,手持强光照明灯的保安正在巡逻。
在他们背后是用带刺铁丝和金属网构建成的围栏,将一座巨大的天坑从草原上分割出来——这是露天采矿留下的痕迹,如同大地上溃烂的创伤,即使矿场关闭多年也始终无法愈合。
如果自天空俯瞰,广袤的草原在这里被生生挖去一块,只留下裸露的灰白色基岩。
废弃的矿坑距离最近一处城镇也有上百公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烟稀少之地。
自从失去矿业活动的支持以后,小镇经济也一落千丈,大量原住民选择去往更繁华的大城市谋生,只有少量牧民守着羊群留在这里。
但即便全天都很难见到一条人影,执勤的哨兵还是兢兢业业地守卫着岗位,手中的24式冲锋枪提供了远超必要限度的火力威慑。
在把守严密的防线中央,面积达到数百公顷的废弃矿坑沉积着夜幕下最浓稠的黑暗,仿佛神话中的深渊裂口。
在粗糙切削的岩壁上,无数微弱的暗红光点此起彼伏、星罗棋布,从地表一直延伸到深处,那是由大量热红外监视器组成的闭路警戒网络。
这样滴水不漏的严密保护下,在矿坑底部某一块几乎完美融入周边岩架的地面,裸露的砂岩被合金龙骨支撑的玻璃板所替代。
如果有人肯伏在玻璃上凝神张望,可以看到下方似乎影影绰绰、别有洞天。
在这个与往常别无二致的寂静深夜,这套从未遭遇过挑战的安保系统迎来了它的第一批访客。
沉积在玻璃顶板上方的黑暗忽然泛起透明的涟漪,几道虚幻的人影随之飞快从空气中勾勒出来。
为首的是一道不算高大的身影,有着男性特有的硬朗线条,但连同五官在内的细节都隐藏在一件黑色雨衣之下。
他背着硕大的露营用双肩包,穿有橡胶皮靴的鞋底看似踩在透明的玻璃板上,实际则距离穹顶还有寸许的距离,就这样平稳地悬浮在空中。
另外几道人影明显要更加纤细娇小,宛如跟随着亲鸟的幼雏般簇拥在男人身后,虽然也披着同样的黑色雨衣,但大小更接近于儿童款式。
只见男人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警报响起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他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明显稚嫩的清脆嗓音从背后响起。
“爸爸,人家是不是很厉害呀?”
随着嗤啦一声拉链滑开的声音,一个小脑袋从男人背后的旅行包里探了出来,凌乱的发丝粘在那张布满得意笑容的小脸上,带着咬回飞盘后小狗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着他的夸奖。
“确实。这么巧妙的隐形也只有你能做到了,真是了不起。”
这并非虚言,一行人想要穿过重重的警戒和监控封锁潜入这里,仅靠着浮空移动和夜幕掩护是做不到的,多亏幼女的念力屏障扭曲了包括可见光和近红外等多个波段光线,才是潜入计划得以成立的根本原因。
“诶嘿嘿~”
女孩开心地笑着,随着头顶被男人,邹祈,的手掌抚摸而微微摇晃着,然后乖巧地继续钻回到帆布包里。
“好了,继续吧——小满,还是拜托你先确定监控器的位置。”
邹祈对漂浮在自己身后的一名黑衣女孩说道,他没有受到过任何侦查和反侦查的训练,能够如此娴熟的发号施令,单纯是因为吸取了足够的教训,加上在脑内进行过数百上千遍的模拟演练。
反过来说,像他这样的外行人,如果不做到这种地步是不可能策划潜入这样一座大型基地的。
被点到名字的身影哆嗦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怯怯地答道:“好像……每间隔二十公分,有通电的金属丝……大概就是这样,我没有发现其他的了。”
“嗯,辛苦了。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寒露。千万小心不要触发警报。”
另一道影子无声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小手虚按在厚重的钢化玻璃穹顶上。
下一秒,所有人的视野都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仿佛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波纹荡开。
构成透明顶板的多层复合玻璃瞬间化为无数晶莹的水晶碎片,被念力托举着漂浮在半空中反射出剔透的微光,宛如夜幕中漫天繁星投影于凡尘。
而原本的穹顶只剩下无数根细如发丝的银丝交织而成的警报网还留于原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寒意。
小满、寒露以及另外两名协助他潜入的女孩都是他之前破坏脑开发研究设施时解救出来的实验体之中的佼佼者。
这些从小在收容所长大的女孩子们大多没有名字或者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了,现在称呼她们所使用的代号都是出自邹祈的手笔——他的文化水平也只能做到从传统二十四节气中找到几个念起来顺耳的而已。
在了解他的理念后,她们自愿加入了这次计划,寒露还主动告诉了他关于这座地下设施的情报。
避开那些通电导线组成的网络,从缝隙里缓缓沉入设施内部,直到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邹祈才总算让紧绷的精神略微放松一些。
既然第一阶段的潜入已经成功,剩下的就只是在被发现和阻止前尽可能多找到几个实验体,然后带她们逃离这里了。
环顾四周,穹顶之下是一座宽敞的玻璃温室——精心打理的草坪上种植有苏铁、棕榈以及许多常人难以辨认的稀有乔木,茂密的藤蔓攀附在支撑顶棚的钢骨上形成一道碧绿幕帘垂落。
“即使再精致,也只是一座牢笼而已……”
他自言自语道,只要想到这些开发设施是如何将一个个含苞待放的幼小生命改造成失去自我的灵能肉段,最后在发电站被压榨出最后一丝价值,他就忍不住对这些看似精美的人造景观嗤之以鼻。
“到此为止了。”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温室里昏暗的沉寂,位于众人行进路线前方的钢铁闸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名扎着黑色长马尾的少女踏着走廊上的昏暗灯光走了进来。
与大多数灵能者和“燃料”相仿,药物将她的肉体永久性地凝固在了十四岁之前。
少女的面容清秀而稚嫩,不难看出是一个美人坯子,却笼罩着一层与表观年龄不符的寒霜。
她脖子上佩戴着一条白色颈环,身穿剪裁合体的深紫色制服和皮革短靴,其款式在邹祈此前数次摆脱追捕的过程中早已记忆深刻,那是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灵能特工的制式军服。
“涉嫌偷盗国家重要资产,并于逃亡过程中策划了多起针对脑开发研究所的袭击事件,安全局『折矛』级通缉犯,邹祈,我追踪你已经很久了。你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
少女没有继续逼近,但也没有让开通路的打算,冷声质问道。
从温室入口出现的只有她一人,并没有邹祈想象中大量荷枪实弹的士兵鱼贯而入。
虽然知道安全局绝对不可能只派出一名普通特工追捕自己,但仅凭她一人想要控制住己方复数灵能者未免有些异想天开,邹祈一面组织语言,一面让大脑飞速运转着、尝试分析对方的意图。
“……目的吗?我只是想让这些被改造成实验体的女孩们,不要再遭遇那么残酷的命运。”
男人摘下雨衣的兜帽,露出一张略显沧桑的坚毅面庞,但眼神却保留着少年的朝气蓬勃。
他苦笑着摊摊手,似乎在反问——你不也正是那些女孩中的一员吗?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少女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了,剩下的话留给做笔录的人听吧。”
说完,她抬起右手举过头顶,然后大幅度地向下一划。
“呜——”
“呃啊?!”
由四道不同声线混合而成的惊呼从邹祈身后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他诧异地回过头,看到站在自己侧后方的四名女孩纷纷瘫倒在地,纤细的手脚还在撑着地板拼命挣扎,但身体却诡异地纹丝不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按住了她们的脊背。
被寒露悬空的玻璃碎片失去了支撑,顿时如暴雨般坠落,在地面上噼啪弹跳不绝,仿佛降下了一场密密麻麻的冰雹。
尽管这些少女都是从邹祈从脑开发受试者中选出的最优秀个体,但与安全局的灵能特工仍然存在天渊之别,此刻她们瞳孔中银芒闪烁,却依旧无法摆脱来自上位者的力量压制。
而站在他对面的慕影则面色愈发凝重冰冷,她心中的惊讶不亚于邹祈,方才的重力场连同为灵能者的四名实验体都无法抵抗,眼前这个普通男人却站在力场中心丝毫未动——她释放出的精神能量在靠近他的瞬间消弭无形,宛若被巨大的黑洞所吞噬一般。
被灵能所抵消了?
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答案,但男性是无法成为灵能者的,被束缚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的实验体也不是她的对手,意味着还有潜伏在附近的灵能者吗。
慕影没有思考的习惯,灵能者之间的战斗往往在电光火石间便分出了胜负,而机关算计带来的些许优劣改变根本无法逾越灵能者等级差距的天堑。
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解放自己最强的状态,面对很可能是同等级的灵能者,已经不是顾虑杀伤和损害的时候了。
抬手捏住脖子上的颈环一扯,结实的人造织物就轻而易举地断裂了——那是安全局针对灵能者打造的抑制装置,会实时监测佩戴者的活性化程度并自动注射强效镇静剂。
想要运用全部的灵能力量,就必须先解除这道保险措施。
璀璨而纯净的银光覆盖了她瞳孔原本的颜色,甚至连身体表面的血管也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色,犹如细小的冰裂纹般在少女的肌肤上飞速蔓延。
纤细的五指向前平伸,掌心对准男人的位置遥遥轻压——少女运用灵能并不需要任何额外引导,这个习惯性的肢体动作只是她切换战斗技巧的一种自我暗示,类似热血漫画里主角必须喊出招式名称那样。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数百倍于地球引力的重力场笼罩了邹祈,连空气都在强大的压力下被排开成四溢的气浪,温室里大理石铺就的地砖以男人脚下为中心寸寸碎裂,崩裂出一圈圈细密的纹理。
然而,足以将人类血肉之躯化为齑粉的恐怖力场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首当其冲的男子,甚至连他脚边动惮不得的四名实验体也没有受到波及。
少女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她探出的小手顺势虚握,汹涌而出的灵能瞬间化为层层摧枯拉朽的怒涛向邹祈席卷而去,原本无形的力场在此刻也染上了毁灭的颜色,所及之处的泥土、地板、树木甚至是浇筑在混凝土里的钢筋都被剥离,只露出光秃秃的灰白色基岩。
作为回应,她终于捕获到一道柔和的念力波动从男人身边荡开——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灵能力场撞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
裹挟着无数建筑碎片的罡风在接触到那道涟漪的刹那便不受控制地溃散成纷乱的紊流。
即便只是抵消后溢出的微弱气流,也能够将男人身上的衣衫和背包切出无数细碎的裂口。
风中高速抛飞的瓦砾粉碎成漫天飘飞的晶莹粉末,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将他的肩膀和头发都染成了白色。
“啪嗒。”
有一段白生生的东西从变得千疮百孔的旅行包里掉出来,在满目疮痍的地面上笨拙地扭动了几下。
——不要看!
慕影的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尖叫着警告,难以言喻的丧失感几乎冻结了她的心脏跳动,但她却无法移开视线哪怕一寸。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准确的说,是女孩子身体的残余部分。
小巧的躯干保留着萝莉的稚嫩,胸口隆起两团堪堪一握的椒乳,平坦小腹下露出光溜溜的阴户,但乳晕和阴唇却呈现出成熟的玫红色,点缀在这具青涩的女体上显得格外妖艳。
她的四肢从肩膀和胯骨处干净利落地截断,只留下看不出愈合痕迹的圆润断口。
——不要看!不要看!!
事先调查过男人的卷宗后,慕影已经知道他盗窃的国家资产是灵能发电厂的燃料,自然也清楚那些所谓的“燃料”究竟是什么。
但她总是刻意地回避了这个事实——那些燃料曾经也是与她一样鲜活的少女。
为了维持社会正常的运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说服自己认同了现实,甚至成为了维护它的兵器,因为不这么做就无法活下去。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她着魔似的凝视着那截蠕动的肉段,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个曾经是少女的东西也缓缓向她扭过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慕影在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灰眸里看到了自己倒映出的扭曲面孔。
“……小影?”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阔别数年的问候,连语调都未曾改变,但记忆却恍如前世般的朦胧。
明明已经决定埋藏过去的回忆,连同亲手把药剂注入姐姐体内的罪恶一起,像行尸走肉般麻木地活着,但在此刻一切的自欺欺人都灰飞烟灭,她极力逃避的过往毫无征兆地血淋淋呈现在她面前。
否定——事实确凿;
逃避——无处可逃;
拒绝——不容抗拒。
早已经被认为封冻的心脏疯狂地鼓动起来,血液撞击着慕影的耳膜,无数在一次次自我暗示中遗忘的画面如同井喷般于她的脑海中闪现,最终与眼前这具少女的残躯叠加在一起,反复提醒着她曾经对自己深爱的姐姐做出过何等残酷的举动。
“呃啊啊啊啊——!!!”
无尽的愧疚与悔恨形成了黑色旋涡,旋转着在慕影眼前不断扩大,直到将她的意识吞噬殆尽。
随着少女的失控,磅礴的灵能犹如无穷无尽般在空中激荡起波纹,所过之处玉石俱焚,设计性能足以抵挡重型航弹的混凝土楼板像是酥脆的饼干般被掰出裂缝,连支撑起整座地下基地的粗大钢构都在刺耳的呻吟中扭曲变形,犹如被缓缓捏皱的纸团。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精神崩溃的少女悬浮在风暴的中心,制服早已被狂暴的乱流撕碎,露出覆盖了全身肌肤的银色纹路,眼底毛细血管破裂后渗出的鲜血一滴滴沿着脸颊淌落,如同诉说绝望的殷红泪滴。
短短数十秒,这座深埋于地底的庞大设施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和结构,甚至被压缩到了只有原本三分之二的体积。
在它彻底被重力场揉成一个钢球以前,少女的灵能暴走却戛然而止了,她接近赤裸的身体摔在地面上,持续地无意识抽动着。
——否。
只是单纯被更加强大的力量所压制了。
失去四肢的幼女仍然保持着望向慕影的姿势躺在原地,只是灰瞳深处不知何时凝结出了铂金般流转不息的精纯银芒。
控制住一名顶级灵能者的失控对她来说也是极为沉重的负担,她的小脸因痛苦而扭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次呼吸都会令肌肤表面渗出一层汗水和血珠混合的粉红色体液。
因为慕影的自灭,原本被她制服的小满和寒露等人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除了身上被四溢的乱流刮出不少细小伤口以外没有什么大碍。
邹祈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迈开大步奔跑过去,抄起还在抽搐不已的慕影。
幸好,为了避免被卷入到灵能对抗的余波里,基地原本的保卫部队和其他弱一些的灵能者都被配置在基地其他区域待命,而四处坍塌和变形的通道则极大延缓了他们赶来的速度。
在其他武装人员抵达现场之前,邹祈两手各抱着一名无法行动的女孩子,借助灵能浮空从彻底破碎的天窗逃离了这座实质毁灭的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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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在颠簸,胸口似乎压着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垫在腰后的粗糙织物又硌得脊背生疼——总之作为唤醒方式而言真是最糟糕不过了。
少女悠悠睁开眼睛,刚好对上一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灰色瞳孔,但记忆里澄澈如水的眸子如今烟波笼罩,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光溜溜的身体趴在慕影胸前,瀑布般的黑发如毯子般裹住了她的腰背,垂落的发丝随着她前后晃动而不住摇曳;那张熟悉的面孔写满了不堪承受的欢愉,双颊遍染红晕,小嘴微张,从中吐出半截丁香小舌。
而在她身后站着一名似曾相识的男人,赤裸着精壮的上身,长裤褪到脚边,双手箍住小肉段的纤腰正激烈地挺动腰胯,由此产生的冲击带动娇小轻盈的女体在慕影胸口上反复磨蹭着。
一时间恍然不知道自己是从昏睡中醒来还是坠入了梦境,慕影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海中支离破碎的画面重新聚合,拼凑成昏迷前的经历。
“……姐、姐?你在干什么!放开她!”
那是盗取了国家财产的窃贼——原来被偷走的就是姐姐吗——为了自己的贪婪和淫欲而做出这种残忍的行径。
慕影的瞳孔猛然一紧,本能地想要驱动灵能彻底抹去男人的存在,然而除了颅骨深处传来有如刀劈般的剧痛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暴走。
我居然失控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与过去的自己不同,姐姐没有舍弃陷入疯狂状态的她,而是又一次将她从毁灭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但大脑的剧痛表明,现在的她也只是依靠姐姐的力量强行封闭了暴走的灵能,只要没有镇静剂等精神干涉手段,失控情况就不会好转。
越是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她就越是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感到愧疚,迫切地想要为姐姐做些什么。
她刚才已经观察过目前的处境,他们应该是置身于一辆货车的车篷里,除了她身下的一张折叠行军床以外别无他物,昏暗的微光透过车顶毡布的空隙渗透进来,老式电动引擎运转声和车身轻微的颠簸感表明车辆正行驶在一条还算平坦的道路上,大概是为了躲避安全局的追查而进行长途转移。
实际上,这种奔逃属于杞人忧天。
慕影非常清楚,在折损了一名精英特工之后,安全局接下来的行动会极为谨慎,包括收集解析情报、重新评估通缉犯的威胁等级、从其他军区抽调精英干员组成小队,每一个步骤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如今,她能依靠的脱困手段只有自己。
话虽如此,超负荷运转的神经系统已经彻底干涸,曾经如臂使指的灵能便无从谈起,少女只能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在姐姐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
邹祈本来想耐着性子仔细解释一番来龙去脉,但被慕影的不善语气挑起了脾气,忍不住想要吓唬一下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两岁的小女孩,便一巴掌在面前的小肉段屁股上拍出一声脆响,沉声吓唬道: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处境。你姐姐现在是代替你受罚……不想让她再多吃苦头的话,就最好乖乖听话。”
“噫……嗯,哦哦……呃啊,哦……”
翻着白眼挨操的女孩自然无暇反驳他,早就被开发完毕的小穴根本无法抵挡肉棒侵入的快感,敏感的宫颈软肉仿佛是浸透了爱液的海绵,每次龟头撞击上去都会榨出一股淫水。
一番疾风骤雨似的抽插下来,她就像是被插漏了的充水娃娃一般,在咿咿呀呀的呻吟声中迷乱地扭着腰肢,喷得自己胯下和慕影的大腿上到处是淅淅沥沥的水痕。
落在慕影眼里,姐姐的态度显然是默认了男人的说法。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姐姐,被活生生切断四肢、炮制成肉玩具的幼女——但仍然可以使用灵能,这个男人肯定是利用某种手段控制住了姐姐,使得她失去了反抗意识。
“你……别再折磨她了,有什么想做的可、可以对着我来。”
慕影苦涩地抿了抿嘴,夹紧的膝盖好像失去力气似的放松下来,冷着脸故作镇静地说道,但双颊一直蔓延到锁骨的红晕出卖了她此时的慌乱。
“……唔嗯,小影。”
姐姐的躯干俯卧在慕影身上,被来自后方的一次次冲撞顶得不住向前挪动,顺势把小脸埋在她的肩头,凉丝丝的丁香小舌贪婪地在她柔颈的肌肤上扫动,唇间呼出缕缕娇媚的吐息撩拨着少女的耳廓。
慕影也爱怜地抱住姐姐残缺的身体,一度以为永远分离的两人再次相聚,过往犯下的错误也有机会得以弥补,哪怕姐姐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将她搂在怀里,现在轮到她来为姐姐遮挡风雨了。
“哈啊,啊……小影的、气味……呼,嗯……很柔软、好怀念啊……”
少女感觉到埋在自己肩窝里的小脑袋亲昵地拱了拱,一边被操得呻吟不断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呓语着,溜滑的触感沿着下颌线一路爬到腮边,在小巧的耳垂上流连了片刻,最后游到嘴角边缘轻轻打转。
恍惚间,慕影仿佛又回到了基地宿舍里那个与姐姐肌肤相亲的深夜,小腹升腾起一股躁动的火苗,她情不自禁地主动偏过头吮住了那条凑到唇边的小舌头——对方立刻如同鱼儿入水般欢快地钻进了她的口腔,两人的舌头如胶似漆地缠作一团。
“呃,呜——”
然而,正当她沉溺于重温旧时耳鬓厮磨的美好臆想时,那幻梦被轻而易举地打碎了,一只大手伸过来粗暴地揪住了姐姐的头发,迫使她喘息着仰起头,脊背向后反弓呈新月般的弧度。
姐姐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悲鸣,被强行扯起的小脸上描绘出了人类承受痛苦和极致愉悦时的生动表情,五官都因为忍耐濒临溢出的快感而变得扭曲,尤其在狰狞肉棒长驱直入、碾过花径层层媚肉的时候,那咬紧的银牙之间就会漏出呜咽似的浑浊啼鸣。
“这母狗,还会在过去的朋友面前害羞吗?啧,给我把腰扭起来!叫出声让她听听啊!”
男人强壮的手臂固定住了小肉段中间纤细的腰臀,娇小的女体像是飞机杯一样被男人握在手中,稚嫩的蜜穴在成人肉棒一次次毫不怜惜的撞击下痉挛着,慕影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姐姐小腹上浮现出的凸起轮廓。
由此迸发出的充实、酸胀、酥麻调和成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让少女残缺不全的单薄躯干凄惨地哆嗦起来,即使是没有经验的慕影也能轻易察觉到姐姐正在无可逃避地被推上高潮的绝顶——她的每次抽搐都会让躺在下方的慕影感到有清凉的液体喷溅在自己的小腹上。
“哦呃、呃——哦、啊啊哈、呃啊——啊——嗯,哦啊——”
很快,姐姐就中止了忍耐,自暴自弃地发出近乎雌兽般的呻吟,伏在自己童年的玩伴身上被男人强行灌入销魂蚀骨的堕落快感,如同青涩的果实被人为催熟,绽放出属于雌性的甘甜芬芳。
慕影呆呆地注视着姐姐涕泗横流的崩坏面容,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狡黠目光和开朗笑容的形象仿佛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被原始欲望所驱使、套在男人性器上的肉便器。
“停下,你这样会把她弄坏的!你要是想做的话,我、我可以奉陪……”
少女在一旁看得口干舌燥,颅骨下涌动的剧痛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味,耳边回响着姐姐不受控制的娇啼婉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会那么快,也不明白为什么小腹会那么热,但之前忐忑的心情得到了抚平,而原本难以接受的与男人接触似乎也不再那么令她感到抗拒了。
——这是为了保护姐姐而做的必要牺牲。
她对自己说道。
但她的觉悟并没有换来预想中的结果,从刚才起男人似乎就对她失去了兴趣,连看她一眼的意图都没有,只是按住姐姐的屁股,十指都陷入到雪白的臀肉之中,酣畅淋漓地大肆蹂躏着那团瘫软的美肉。
“咕、呃……爸爸……不行了,哦嗯……脑子要烧掉了……呃、呜,小影……救救我……”
姐姐的媚叫又一次地攀向高亢尖锐的顶点,她上翻的瞳孔已经彻底涣散,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流而出,理智被快感灼烧殆尽的少女无法用语言表达出自己被给予的快感,只能在哭泣般的淫声间隙里吐出支离破碎的词语,向近在咫尺的密友求助。
——再这样下去姐姐会被操死的。
慕影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腿缠上姐姐的腰肢,将不设防的处女小穴向男人抬高。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必须确实有效地让男人的注意力从姐姐身上转移过来,那就要表现得比姐姐更魅惑、更有吸引力才行——她对此毫无信心,但她知道自己还拥有一项姐姐无法比拟的优势。
“叔叔……别管姐姐了,来操人家啊~。人家的小、小穴还是处女呢。”
这已经是慕影所能想出最放荡的言辞了,声音微弱而僵硬,就求欢的诱惑力而言完全不合格,但配合上她此刻眉眼间含羞忍怯的神情,恰到好处地烹制出一道让任何男性都难以拒绝的人间美味。
邹祈自然也不例外,少女的屈辱在忐忑不安中发酵出诱人的醇香,尤其是回想起她昨晚散发出如同死神化身般压迫力的冰冷形象,再对比她现在不情不愿又竭力诱惑异性的模样,他的心里就像被轻瘙到了痒处一样舒爽。
“啵。”
男人从肉玩具汁水淋漓的蜜穴里拔出了阳具,紫红色的硕大龟头上沾满了少女淫液和阴精搅打而成的白沫,宛如一条昂首吐信的黑蟒反射着妖异的光泽。
——那就是,让姐姐堕落的罪魁祸首。
从未近距离观察过异性特征的少女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尤其是从下方仰视的角度使得肉棒看起来更加具有压迫力,仅靠她腿心的那个连插入手指都费力的小肉洞是不可能容纳的吧?
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处女小穴被这根狰狞异物贯穿时自己死去活来的场景,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但小腹深处的火焰却跳动得更加炽热了。
然而,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宏伟阳具上的她,没有发现肉棒被拔出时,姐姐脸上转瞬即逝的一抹幽怨。
在她晃神的时候,一根火烫的硬物已经抵住了她柔嫩的花瓣,瑟缩在花萼重重保护下的蛤口顶多算是泛起潮气,还远远称不上湿润。
男人倒是也并不急于插入,转而用肉菇蘸着姐姐的爱液,在那道紧闭的肉缝上反复挑逗磨蹭。
未曾感受过的热量激得她本能地扭了一下腰肢,恰好令男人性器的棱沟擦过
阴户上方微微探头的小珍珠,酥麻的火花在脑海中毫无征兆地迸发——
“呀~~”
既然发出了可爱的叫声,少女就再也没法继续维持冷淡沉默的面具了,不过在肉棒无情地掠夺下,屈服也只是迟早的问题——毕竟那是连姐姐都无法抵抗的力量——目睹了姐姐在肉棒冲击下崩溃求饶的模样后,她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自己不可能赢过男人的事实。
“嗯……呃嗯……嗯……”
慕影懊恼地咬了咬下唇,放弃了克制喉咙里滚动的喘息声,从起初羞涩的鼻音,到最后轻柔的浅吟,她闭着眼睛不敢看男人和姐姐的表情,身体却越来越发软发烫,像是一只精巧可爱的肉娃娃般任由男人摆弄。
失控遗留的疼痛还在搅动着她的神经,但基本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花心渗出的蜜汁打湿了肉棒,得到充分润滑的龟头不再犹豫,以霸道的征服者之姿缓缓挤入了那片从未被人踏足过的净土。
守护少女贞洁的薄薄屏障结束了它的使命,谦卑地退让到一旁,少女预料中的剧痛如期而至,但却一闪而逝,转眼间就被花心与龟头之间热情接触所迸发的舒爽冲洗得无影无踪。
对于她而言,破身的疼痛与从小折磨着她的药物反应、甚至是此刻在她脑袋里翻涌的失控后遗症相比,微弱到根本不值一提。
但被插入的快感却在长期浸淫的致幻剂放大之下,掀起了官能层面的滔天巨浪,已经在方才接触中被充分唤醒的花径黏膜敏感至极,龟头刮过就仿佛要融化一般痉挛起来。
“咦……怎么这样,哈啊……嗯……先、让我、呜啊啊……”
理智还来不及适应就已经被悦乐所淹没,蜜穴无视主人的意志、自顾自地裹缠住阴茎表面,卑微地向入侵者奉献出蜜液。
超乎预料的意外情况,以少女目前被快感塞满的大脑而言无法处理,两只夹在姐姐腰间的小脚绷直又翘起,循环之间就又泄身了一次。
“嘶,哦哦哦……好难过……嗯……已经不想再喷了……放过我吧……咿啊,哦哦哦又要高潮了……”
被强行榨出的高潮带走了慕影本就为数不多的体力,她拼命地大口吸气,飘飞到云端的意识已经彻底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天堂还是地狱全在肉棒的一念之间——认知到这点的少女发出了服从的哀求。
啪、啪、啪。
耻骨与臀肉不间断的撞击声,混杂着一连串肉棒搅拌蓄满淫液的膣壁所发出的粘稠水声,在幽暗的车篷里回响不绝。
什么顶级灵能者的骄傲,什么人形核弹头的威压,都在肉棒的后退和前进之间撕得粉碎,只剩下作为一个淌水的小穴被使用的用途。
“喷了,又要喷了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呼……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
自幼摄入的脑开发药剂大幅提升了女体的敏感程度,即使想要逃走,高潮多次后绵软无力的手脚也提不起半点力气,连支离破碎的哭叫都是拼命在喘息的间隙里挤出来的。
“但不操你的话就要操你姐姐了,也无所谓吗?”
邹祈稳住呼吸,故意调侃道。实际上,连续高频率的挺腰摆胯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运动量,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晶亮的汗水。
“没关系……呃哦,所以停下来……呼,哦……不对,那个不行……求你了呜啊啊啊嗯……”
挣扎在连续高潮的地狱里,少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但因为快感而钝化的大脑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放弃的执念,又哭着摇头恳求道。
“小影,好贪心……居然要独占爸爸的肉棒……”
趁着慕影被肉棒操得欲仙欲死的空隙,姐姐已经从激烈性爱的失神中缓过了一口气,慵懒地眯着眼睛半是羡慕半是不甘地嘟囔道。
还没等慕影钝化的脑子反应过来,就被姐姐再次封堵住了小嘴,处于缺氧状态的她本能地吸吮着、吞咽着,向姐姐索求着更多空气——但回应她的不是一贯温柔缠绵的湿吻,而是舌尖和唇瓣上混杂着些微刺痛的轻啮,像是被抢走了心爱宝物的小孩子在闹别扭一般。
可惜慕影压根没有留意这些细节的余裕了,她的上下两张小嘴都宣告沦陷,姐姐柔软的舌头和男人粗硬的肉棒同时在她的体内暴动,彻底粉碎了少女抵御情欲的防线。
“嘶……哈啊……明明被姐姐吻着……哦嗯,呀……但为什么小穴,咿,更舒服啊啊啊……”
好在男人也已经在两个女孩身上得到了满足,而慕影不堪采折的痴态则为这场逃亡中的淫宴画上了完美的休止符——在她高亢悠长的娇啼声中,龟头抵住幼嫩的宫口媚肉,肆无忌惮地在那团只为他绽开的花蕊中尽情喷射出来。
“呃哦哦哦哦哦哦被灌满了……呜……哈啊,终于……呼嗯……”
女孩几乎与小腿绷成直线的脚丫向上猛地一踢,手臂紧抱住姐姐身体,哆哆嗦嗦地承受了男人精液对子宫壁的冲刷。
绝顶的余韵漫开,意识宛如消融在一池温水中,强烈的困倦感缠住了她的四肢百骸,拖着她沉入一个幽深的梦境。
但是她知道,那肯定不会是噩梦的。比过去的两年里的任何一天都感到安心,她坠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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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影姐姐后来是怎么治好病的呀?”
听到故事最后,两只萝莉之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然,其中少儿不宜的部分已经被慕影修改或者略去了。
实际上,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她也做过很多猜测。
激烈性爱带来的快感冲击可以代替镇静剂,安抚处于半失控状态下的灵能者——这是慕影通过亲身经历和后续观察结合后所提出的最合理解释。
“……也许,这就是奇迹吧。”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翘,露出柔和的笑意。过去种种的阴霾,终究化为了记忆中的和风细雨,透过和煦的阳光照进生命之中。
望着两张眉眼神似的小脸,慕影心中微微一动,灵能者的寿命往往不会太长,所以她也很少思考未来。
但那个男人确实做到了,为她们这些本该迷失在旧时代的残影开辟出了一线黎明,假如她这样的人也能够拥有自己可以选择的未来,少女也曾想象过像姐姐那样与喜欢的人生育一个孩子。
只不过,过去的她是希望有人能代替她看到新时代到来;
而现在,她期待着当新时代到来时,能有喜欢的人陪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