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寐中良人落红妆

吴少陵少有如今这么头大的时候。

原本高高兴兴带着新结交的小兄弟回山,引见了从小钦慕爱戴的大师兄,心想怎么不得摆上两盅一醉方休。

没成想刚一见面,两人就当场撕巴起来。

掌刑堂外头守门的弟子听见院中说话声音突然拔了高,忍不住探头来看,吴少陵心说家丑不可外扬,抢先一步扑过去,脸上嘻嘻哈哈嘴上道着“没事没事”,赶紧把院门关了。

再一回头,宁尘已薅住了许长风的脖领子。

吴少陵打小看着大师兄长起来的,深知他不求衣着光鲜,却极重仪容仪表,万万容不得旁人有失礼数,顿时吓得跳脚,连忙过去拉架。

更令他十分意外,许长风被人拽得衣服都差点儿呲了,却依旧眉目低垂,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另一边宁尘却横鼻子竖眼,腰杆儿挺的笔直,俨然一副金刚不坏大债主的模样。

“哎哎哎哎!这都自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你先放开、先放开……”

吴少陵满脸堆笑,用手去扳宁尘的指头。奈何他筑基期修为,宁尘那手跟老虎钳子一样,纹丝儿不带动的。

可眼前二人好歹未动真气,不然许长风须臾间便能挣开。

他口中叹道:“少陵,你莫要劝了。十三兄弟,那日实是我们行事草率,害了你们。你若一意报仇,我许长风自当将这条命奉上,绝不皱一下眉头。”

吴少陵听见这话可急了,在后头一个劲儿跺脚。

宁尘咬了半天牙,呸地一声吐口唾沫在许长风前襟,将手松开了。

“我要你这条命干什么!跟我在这儿玩乾坤大挪移呢?你甭想给那小娘皮打掩护!说!景水遥在哪儿呢?!”

吴少陵赶忙先拿手巾七抹八抹给许长风擦了擦衣服:“十三,你们这是闹得什么?消消气!咱有话坐下来慢慢说,总有个云开雾散的时候,一时冲动伤了哥们义气可不值当的!”

宁尘哼了一声:“老吴,看你的面子!许长风,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许长风苍白着一张脸,苦笑道:“天理循环因果有报,一朝亏心夙夜难眠……十三,你能活着出来,我很是松了一口气。霍姑娘还好吗?”

宁尘脑门直冒黑气:“我犯不着跟你说!那时候背后下黑手的又不是你,少他妈往身上揽?你把景水遥叫来!我们两个的事儿我们俩自己解决!”

许长风垂目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十三,阿遥虽把你们陷在那处,但她与我说你当时心有杀机,是要对我们不利,所以才出此下策。阿遥身负观人气象的异禀天赋,洞察人心向来未有错失。你与我讲实话,你那时为何生出杀意?”

要是宁尘脖子一梗,硬说景水遥观人失察,许长风也没得办法。

可他毕竟不是来碰瓷儿的,只能铁着脸把话说明:“七娘叮嘱我要看你们所取何物,如果取走了皇寂宗震慑邪物的琉璃盏,只怕会祸及苍生。谁知那臭娘们儿一言不合就下死手,我还好说,你知道霍醉吃了多少苦头?!”

许长风没了落脚处,只能不停摇头叹息:“阴差阳错……阴差阳错……十三,阿遥非是有意害你,你毕竟也与霍醉逃出生天,就不要为难阿遥了!”

“我为难她?他妈的,你要不来这套也就罢了!跟我臭来劲?我非得难为难为她!她还欠我八万灵石的债,把债主害死逃债是吧?我他妈不拎她回潇湘楼接上一年客,也算我白来一场!”

宁尘知道许长风看重景水遥,一时之间火气上来,口不择言专拣那戳心窝子的话说。

吴少陵眼见许长风肩膀也绷紧了,拳头也捏起了,额角那青筋直跳,赶忙一步跨在两人中间,用力搡了宁尘一把。

“行了!!”

他连拖带拽给宁尘扯到一边去,低低焦声道:“你怎地非要与他过这个口舌!你是来办事儿的还是来寻仇的?!你把他惹得急了,把事儿给你搅黄才高兴?!”

宁尘哼了一声,站在那不再言语。

吴少陵好歹松了口气,继续好声道:“这边先交给我。等我跟他解了心腻,也好替你认认真真打听事儿。等事情问妥,回头寻不寻景水遥的晦气,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宁尘只好点点头:“老吴,那你得有分寸。”

一路上,宁尘已将自己那档子事儿跟吴少陵说了。饶是他心知吴少陵办事老道,还是忍不住要叮嘱一句,怕他泄了不该泄的隐秘。

吴少陵郑重点头:“总不会叫你落空就是。”

宁尘不再纠缠,转身行出门去。他自己闷声闷气走了一会儿,没行到一半,吴少陵又重新追了上来。

“怎么这么快?”

吴少陵摇摇头:“麻烦着呢。我先给许师兄安抚下,要了他的令牌,好接你们到内门住下。他要和我们往来,出入知客堂太惹外门注意,住在里头方便。”

“呵呵,恐怕是为了方便监视我吧。”宁尘发了两句牢骚,也不好朝吴少陵使劲儿,转了话题问道:“我看他刚才都快气炸了,你怎么哄得他令牌出来的?”

“我只告诉他,你这人狡诈油滑,要真想对付景水遥,保准是口蜜腹剑,先把他们哄得没了提防才好。你方才大大方方和他吵架斗嘴,那就是没真正动心思。”

宁尘被他说得直打哏儿,虽说用词儿有点刺耳,道理却是这个道理。

自己哪一次要动真格的,不是笑眯眯处心积虑一番。

如今跟人叽叽歪歪吵了一顿,倒是已经发泄了七七八八。

他斜眼往吴少陵处一瞥:“吴大少,你真是观人观得通透,声色不动就做稳了和事佬,厉害,厉害。”

吴少陵苦笑:“你俩针尖儿对麦芒,我只能当个冤大头,站在中间被你们扎得嗷嗷叫。”

用心了,自然为难,宁尘领吴少陵的好,也不再拿言语揶揄他。

接苏血翎楚妃墨二人进了内门,吴少陵七拐八拐给他们领到了一处半山崖。

那崖边立了一座小楼,距宗门屋宇密集处尚有一段路程,乃是宗门接待贵客的所在。

外面风荡雪飘,楼中却被法阵护得花团锦簇,一如山下平常殿阁,绝不叫半点寒气侵入。

宁尘苏血翎修为深厚,本也不惧寒暑,楚妃墨虽然微微提气便能御寒,时间长了毕竟疲惫。

如今入住了这奢华住所,自然是要高兴些的。

宁尘却没心思放在这处,他将这两层小楼上下用神念扫了个遍,确认暗中并无什么机巧猫腻,便开始动起了心思。

“阿翎,这山上禁制如何?”

苏血翎静静道:“庸常处宽减,关要处森严,张弛有度,井井有条。”

宁尘点点头:“待入夜了,你去将内门布局探个分明,尤其是顶上的寒溟璃水宫周遭,画得个地图给我。记得,那宫主可是羽化期,切记不要靠那宫殿太近,只小心弄清周围一应状况即可。”

“急么?”

“不急,你步步为营小心为上,一定不要被人发觉。”

苏血翎将头微微一点,自顾去找了个房间调息。宁尘坐在正厅中冥思,直等到入夜时分,亲自送了阿翎出门。

苏血翎暗暗运功,施展影遁绝技,融入一片黑暗。宁尘不放心,特意拿神念去捉了捉,没有察觉丝毫痕迹,这才重新折回楼内。

小楼下面的院子不大,后院中一张石桌之外别无他物。

宁尘满腹心事,在桌边坐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

他挪至崖边,将身子支在栏杆上放目远眺,眼前横空山雪脉连绵,利崖险峰犬牙交错,栏杆外万丈悬崖黑黝黝深不见底,只有冰风呼啸。

好在小楼四周被阵法护得周全,一片雪花也飘不进来。

楚妃墨凑到身边:“小……主君……可有什么心事?”

宁尘失笑:“小贼就小贼吧,从心所欲,听着比假模假式的叫法顺耳。”

“我不敢……翎姐听见,要瞪我了。”

宁尘心不在焉笑了笑:“她不在的时候,你偷偷叫。”

楚妃墨见他待自己毫无倨傲,心中欢喜,倒是也不能就这么顺杆子往上爬:“十三,你发愁呢?”

宁尘望着山渊下滚滚风雪,沉吟道:“寒溟璃水宫这边人生地疏,该提防谁、该钻营谁,我是两眼一抹黑,全然施展不开手脚,只能看人脸色,在这处干等,唉……”

他难得发上两句牢骚,却听楚妃墨在旁边道:“我已把寒溟璃水宫的各堂各院打听清楚了,你要听吗?”

宁尘眉头一挑:“嗯?你如何打听的?”

楚妃墨抿了抿嘴:“诛界门的习惯……每到一处做活都要把地面摸清。我见你来这边要做正事,今天就去外门那边找了个舌头,把他们宗门上下的情况都勾出来问了。”

宁尘喜出望外:“好好好!你快一一写下!”

若是五宗法盟其他宗门,元婴以上甭管什么长老护法,在修士之间那都是耳熟能详。

但凡有个什么新破境的人物,宗门为了彰显实力,都会大排筵宴热闹一番。

可寒溟璃水宫偏安一隅,既懒于同其他宗门交好,修行又走的是淡薄心性的路子,门内的情况难免云山雾罩。

可宗门弟子总不会不清楚自个头顶有几个长老。

若宁尘去胡乱打听,难免遭人生疑,楚妃墨身为女子顾忌却少,正好踩平了挡在宁尘面前的门坎。

本来吴少陵拍着胸脯子来帮忙,宁尘全没在意这些情况。

可现如今中间竟然不得不隔了一个许长风,宁尘心说这哥们不给自己下绊子就不错了,老吴帮自己办事肯定是上心的,就怕给他也弄得麻烦上身,还是得自己先张罗明白。

楚妃墨从戒指里取了白纸铺在石桌上,又捏了一支短毫细笔出来。

那笔是专给修士用的,笔管中灌有墨石,只需点滴真气将墨石催成墨汁便能书写不辍。

宁尘附在她旁边站着观瞧,只见她将寒溟璃水宫中一应构架排班整齐、各个堂舵罗列有序,一个个人名之后还用小字标了特征,当真事无巨细——就是那笔字儿多少有点寒酸。

虽然也算横平竖直,凑到一起却变成了笨木匠打得歪椅子。

宁尘自己一笔臭字儿也没脸说人家,当初龙雅歌笑话他时,他也只能暗暗腹诽手中没有一杆顺手的圆珠笔。

眼看着纸上落下了一排排人名,宁尘也聚精会神仔细记诵起来。

待楚妃墨列完了诸位长老真传,继续写旁系灵觉期的时候,宁尘已将关要信息背了个八九不离十。

五宗法盟这种大宗派,灵觉期没有八十也有五十,真传之外也没有多少实权,无需全都记背。

宁尘看着楚妃墨认认真真给自己做事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暖,揽了她的腰挤上石凳,叫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这些日子一路跋涉,楚妃墨和他未有片刻亲近。现在突然被他抱在怀中,心砰砰跳起来,口中却嗔道:“还没写完呢……”

“你继续写呗。”

便宜话说着,宁尘已捏住了楚妃墨的乳儿。

比起苏血翎,她这对乳儿可不算小,隔着衣服也掂得出几分分量。

两只手捧住她双乳转着圈揉弄,不多一会儿就弄得楚妃墨口中发干指尖发麻,写出来的字更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一个晃神的功夫,宁尘已经掀开她衣襟摸到了小腹,又轻轻亲她耳朵背儿,叫楚妃墨身子不住一颤。

“小贼……你手热热的……噢!”

那热腾腾的手捋着耻毛探至腿间,紧接着一根手指毫不客气长驱直入,挤开蜜缝奸入了小穴。

楚妃墨穴里又暖又紧,只是仍显干涩。宁尘另一只手也挪到她小腹揉住,在她耳边邪声道:“一会儿把你这里射满……”

话音刚落,他就把舌头伸在楚妃墨耳中一顿乱舔。楚妃墨叫他撩拨得心神鼓荡把持不住,啊呀一声娇叫,淫水也流了出来。

不等她反应,宁尘接着那股润劲儿指头发力,在楚妃墨穴里又勾又搅。

楚妃墨手肘抵在桌上身子都绷紧了,哪还能写出一个字来,差点没把笔捏断了。

“啊啊啊——小贼、啊啊啊……等我、呜呜啊、等我收拾了……再、再陪你……哦哦!!”

脸前几张纸都抓得皱了,可宁尘只一个劲攻她敏感处,楚妃墨想收拾也收拾不了,半个身子逐渐趴在了桌子上,口中只剩下不停呻吟。

臀缝里那根硬物也支棱了起来,隔着两层布直戳在楚妃墨身上。

楚妃墨通红着脸,忍不住拿屁股蹭了蹭那根叫人记恨的东西,哀求道:“小贼……你怎么还不来……”

宁尘笑道:“急得什么,阿翎不在,一整夜功夫呢。”

楚妃墨早盼着能和他好好独处一次,听他这样说心中大悦,刚想说几句好听话迎合他,却被宁尘拨了脸颊过来,一口吻在唇上。

喉中“嗯”的一声,楚妃墨连忙松了笔,抬手捧住宁尘脑袋,痴缠缠和他亲在一起。

自己舌头被他吸得啧啧有声,胯下又给他指奸得水声四溢,舒不舒服还在其次,心里搔得不住发痒,一来二去,楚妃墨便被宁尘先送了小小一次。

一波小高潮过去,楚妃墨唇齿流丝,摸着宁尘脸蛋腻声道:“小贼,你插进来,我也要你舒服……”

宁尘将她搂在怀里,伸手剥她衣衫。

楚妃墨虽然满心羞意,却也笨手笨脚替宁尘解了裤腰带去。

两人很快赤条条叠在一起,楚妃墨背朝宁尘抬起屁股,拨开自己穴眼就去吞他鸡巴。

前些日子已被宁尘戳了个通透,这一回又早早湿了,楚妃墨憋足一口气将那白玉老虎吞进了肚,虽然吃力,却好歹没露怯。

她微微得意,扭过头邀功似的去看宁尘,却被宁尘站起身一把推在桌上,按住后脖子开了操。

那物事满满当当撑在穴里,来来回回一用功,把初识肉味的楚妃墨美美操了个舒服。

这一次没有苏血翎在旁边,楚妃墨伏在桌上撅好了屁股,一心一意受着小贼的欺负,心儿没多久就给他操化了。

“啊……小贼、小贼……叫我转过来……啊……从后面……唔!太深了……”

虽然已有馥杀决镇护阴宫,八脉的关口又怎敢去阻拦命君索求。

宁尘一手按着她脖子一手擒着腰,棍棍往她花心去凿,楚妃墨子宫颈被撞得痛中带酸酸中带爽,下腹一阵猛坠。

修得馥杀决之后,楚妃墨已重塑内视之法,被顶得晕晕乎乎之间,隐隐察觉自己体内阴元汇聚,正是要泄身的前兆。

如此大泄亏败被他采补,定会修为有损,一时间也慌起来。

“小贼……你要弄坏我了……啊啊……”

宁尘笑她不谙合欢真诀之妙,只逗她道:“那你给不给我弄?”

那股激烈快感已在宫内积蓄了大半,楚妃墨喉咙都梗了起来,勉强道:“你坏了我修为……噢……我怎么帮你做事……啊啊……我、我都……快要金丹了……”

“到了金丹,可就不听我话了。不如把修为操废,叫你一生一世走不脱。”

楚妃墨知道他是戏谑,只是那句一生一世又引得她小穴忍不住一阵抽搐,意乱情迷之间忍不住道:“那……那就……随你……”

宁尘闻言兴致大起,运起真诀把那全活儿的鸡巴狠狠轰在楚妃墨阴关上。

命君叩门门扉自开,楚妃墨脑袋一扬长吟一声,阴元破关而出,一股清泉喷在宁尘卵蛋上。

“呜——!!去了!!去了!!”

那龟头就跟吸在宫颈上似的,宁尘运功不停,楚妃墨那淫水就泄得止不下来,身子不住在石桌上扭动。

直将气海泄出去十之三四,这才堪堪从高潮上跌下来。

换做旁人,此举便是为饮窖中美酒,拿锤砸了酒罐,女子的身子必然大伤。

然楚妃墨已是法纲一脉,真元被命君取了也不过是溪流入海全无阻碍,身子虽淘的虚弱,底子却不受损伤。

她那点真元,于宁尘而言九牛一毛,宁尘自不会贪这嘴。

只不过是楚妃墨金丹在即,前些日子双修给她推的修为太快,只怕结丹之后境界不稳,宁尘这才取她真元过来替之温养。

于此之后三五日,便可再合阴阳助她破境。

阴元泄体最是高潮激烈,楚妃墨一个强于锻体的暗修,硬是高潮的腿都站不住了,待回过神来,只见桌上的纸张已被不经意流出的口水湿透。

楚妃墨试到那根硬物依旧牢牢杵在自己腹中,她偷偷擦了擦嘴角,红着脸回头去望宁尘:“拔、拔出来吧……”

宁尘提腰又操了她一下,弄得楚妃墨娇声一哼,这才伏过去在她身上道:“楚楚,你这样趴着,好看的紧。”

听见宁尘夸她,楚妃墨自然欢喜,可仍是讨饶道:“你还要从后面来啊……我吃不住了……”

“我这次轻些。”

“嗯……”

宁尘捏着她一对儿白嫩嫩的屁股,轻推慢送起来,尽去细细享用那穴儿里一层层褶皱裹缠。

楚妃墨身子仍是软的,老老实实趴在桌上,随着他的抽插轻轻迎合,倒也滋润快活。

正眯着眼睛享受,楚妃墨却试到屁股蛋儿上微微一凉。回头一看,那小贼竟拿了自己那杆尖毫小笔,往自己臀儿上写了起来。

“你做什么……”楚妃墨口中嗔着,想支起身来,却被宁尘伸手又按倒。

“哈哈,给你留个字儿——”

楚妃墨虽看不见后面,却能试到他如何走笔,她定神一察,竟是叫宁尘在屁股写上了“母狗”二字。

雪白的屁股上横了这么一句污言秽语,宁尘看着来劲儿,鸡巴在穴里止不住跳了两下。

楚妃墨识出那字之后顿觉委屈,身子叫他顶得来回晃着,眼睛里可蓄上泪了。

“你……你作践我……”

她那夜被恶人轮奸,落着一块心病,在宁尘那里总是难抑自卑,生怕他将自己看低。如今宁尘这一笔正戳在她痛处,楚妃墨心里可受不住了。

宁尘却是有意为之,他在楚妃墨肚子里猛挺几下,从后面搂着她身子坏笑道:“你这般傲气,非得折一折你不可。”

楚妃墨勉强把泪含住:“我哪里傲来着……你分明当我是残花败柳,便作践欺辱……”

“说反啦!船上那时候,见你临江而望,木秀于林,可把我魂儿勾走了。如今总算叫我脱个精光,不得好好欺负一下才痛快。”

楚妃墨似是听出他并无看低自己,稍稍放下心来,闷声道:“那,你不是嫌我被人碰过?”

“你若不是被人操了,那样的心高气傲,我这小贼哪里有机会趁虚而入?因祸得福,我嫌你作甚,我只嫌你叫的不够大声——”

宁尘说着便用力在她穴里撞了几下,楚妃墨哎呀呀叫起来,倒是再没矜着喉咙。

“啊啊啊——小贼……我叫。你爱听……我就……啊啊……叫给你听……”

这当儿,宁尘又在她另一边屁股上写了“贱货”二字:“我爱听你就叫,说是贱货没错吧?”

那淫词艳语听在耳中,把楚妃墨羞臊得浑身发烫,胯下更是淫水长流,口中只连声道:“别……别写了……万一被别人看去……”

宁尘一巴掌将她屁股扇得颤了两颤:“还要脱光了给别人看?!”

“不……不是……只给你看……唔!!!到、又到了——轻点……呀……”

楚妃墨大声叫着,腿间被日的淫水乱涌,宁尘也不收着,板着肩膀将她翻转过来正面躺下,连根塞入穴里硬磨两下,先射了一泡给她。

夹含了她本命真元的阳精回转入体,浇灌得楚妃墨通体舒泰,躺在石桌上长长一声娇吟,馥杀决即刻运转,将主君精水尽吸在阴宫之内纳住,自行炼化起来。

宁尘见她被操的媚态横生,忍住不住吸了她舌头一阵热吻。

楚妃墨从云端落下,叫他拿舌头兜住了心,略一清醒便与他舌头交缠起来,足足吻了小一盏茶。

两人唇分,宁尘低头望着楚妃墨满面春色,笑道:“小贱婢!”

楚妃墨不堪示弱,搂着他脖子气喘吁吁道:“小淫贼!”

她高潮三次,身子一时软得动弹不得,无可奈何被宁尘拿笔在大腿内侧记了半个正字,小腹子宫处写了一行“精盆”,又被在乳儿间涂了“淫妇”二字,将白玉无瑕的身子糟蹋的不堪入目。

楚妃墨看见自己身上污言秽语,心缝儿里一分骚动带着三分羞恼,有气无力地怨起来:“只会欺负我……翎姐比我还冷还傲,却不见你这般作践她……”

“都道家花不如野花香,你这小野花若是不能放开了陪我玩,又香在哪儿了?”

楚妃墨心念颤动,勾着宁尘脖子,小声道:“你叫我放开陪你玩,我也不会呀……”

“不会我教你,早晚将你调教成我的淫娃荡妇,叫阿翎想比也比不了。”

楚妃墨明白,自己修为不高,性子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在宁尘心上终归占不到什么重位。

诛界门内一共一名灵觉期掌门外加五个金丹教头,如她一般的女修若是修到头金丹无望,凭借姿色找个诸如辰州南元朱门那样的世家做个妾也就是了。

她从没想过,能遇到宁尘这么一个小淫贼。

不光给自己传了神功提了修为,又是个知情知趣会哄人开心的主儿,那闺中神技更是叫人欲仙欲死,如此这般还有什么能多求的?

楚妃墨终于凿下一颗心来,决意跟定了宁尘。

“小贼,那你给我句准话……”

“什么?”

“我今后唯你是瞻……可你不能将我当成器物,逢难便丢、用完就扔……”

宁尘也不接茬,笑着问:“不要那诛界门了?”

楚妃墨叹气:“诛界门再冷,也是我唯一归去之处……你非要把我吃干抹净,连自己宗门都要丢了才行吗……”

“那,若有一日,我仇家叫诛界门尽起而杀我,我不得不屠你宗门,你是帮我还是帮他们?”

楚妃墨轻轻一颤。

她依稀看出宁尘身负隐秘,真要有仇家出钱请诛界门做活儿也不是不可能。

她思前想后,宗门里终究利多情少,左右比不过这恋奸情热的小姘头。

既然都是被当作一把刀,那自然还是要挑个爱刀的依顺。

想到这儿,楚妃墨也只能松口道:“你要杀,我拦不了,你只别叫我上阵动手……”

宁尘伸手捧起她脸蛋:“既然楚楚把宗门丢了,那我只能当仁不让金屋藏娇了。”

楚妃墨本也不指望什么名分,听他亲口点出自己的义无反顾,便知他是在表明心意了,于是轻声道:“你这样说,我可要当真的听了……你别骗我。”

宁尘在她粉颊亲了一下:“今后啊,有我一口干的,就有你一口稀的,总不叫楚楚饿肚子就是。”

楚妃墨暗暗欢喜,却先白了他一眼:“哼……诛界门从筑基就练得辟谷,才不要你那口稀的。”

“呦呵,敢白我?看我一会儿不把你操得翻白眼!”

宁尘猛把鸡巴往外一拔,连精液带淫水噗嗤一棍就操进了楚妃墨的屁眼。

“啊啊啊啊呀!!痛!!好痛!!小贼你轻点!!轻点!!”

后庭虽然被宁苏一起开了好几次,到底还是娇嫩非常。

宁尘这般凶猛进入,痛得楚妃墨一下跌在桌上不住发抖,连忙大大打开双腿,好叫鸡巴进的顺些。

宁尘却停也不停,猛抽猛插十几下,手腕粗的鸡巴直操得楚妃墨肛肉外翻。

“痛?那前面的穴儿怎么还湿成这样呢?”

痛不是假的,可楚妃墨前些日子回回都是被主仆二人双穴齐开,屁眼一被日前面就出水,已是成了惯常。

她伸手往穴口一摸,除了头前两次干涸的痕迹,可不是又泌出水儿了,顿时羞得不敢向宁尘直视。

宁尘抓着她左边奶子,叫那雪白乳肉从指缝里腻出来:“小贱婢,给你个信物,要不要?”

“给我?好……”楚妃墨忍着后庭胀痛,用力点头。

宁尘拿出一枚银环亮在楚妃墨面前。

楚妃墨只当是个戒指,高兴着伸手想去接,却被宁尘手腕一扭闪开了去。

他擎着银环往楚妃墨乳尖上比了比,问道:“左乳还是右乳?”

楚妃墨初时没听懂他意思,可身为暗修终究也是见过些世面,片刻间意识到是要给自己穿乳环,女孩顿时花容失色,连声道:“不行、不行……”

宁尘也不强逼,只把银环纳回掌心,悠悠道:“不要也罢,只当你依旧是我雇来的。咱们今后只算账,不讲别的。”

楚妃墨见他要把信物收了,一时间天人交战,连忙先抓住他胳膊,咬着嘴唇急道:“不是、我……我只觉……此物太过淫荡,若被人瞧见,我可没法做人了!”

宁尘见她动摇,便凑到她耳边轻声往心火上浇油:“你这小贱婢不淫荡,我要你作甚?”

楚妃墨心叫他牵着,奶子叫他捏着,屁眼里还塞着他的鸡巴,这架势放在过往的自己看来早已淫荡的没边儿了,实在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可这乳头穿了环,疼死人不说,那可是再回不去了,她一个刚学会给男人“洗脚”的姑娘,如何能这么简单横下心来应他。

她面色挣扎不定,宁尘可不惯着她:“我做主,就给你穿在左乳上,不碍使剑。”

“呜……你……我……”楚妃墨被他逼得心焦,一时说不出话来。

宁尘并不是冷血摧花,他要楚妃墨坐稳八脉之位,总得拿东西给她栓结实了才行,否则害人害己。

楚妃墨为自己留下这道情疤,自是会更加一心一意跟着自己,不会轻生歪念卖主求荣。

他耐下性子,分别摸了摸楚妃墨两只乳儿:“右边,是我清纯无暇的楚楚;左边,是我淫乱风骚的贱婢。人前能拿剑,人后能吹箫,你说,这叫我以后怎么割舍?”

此话入耳,楚妃墨再抵挡不住,朦胧间想起自己小穴失贞被数人凌辱,可后庭落红却是宁尘取的。

一边淫贱一边贞纯,正应着宁尘所言,一时间仿若有所感召,肩膀忽地一松。

“好……反正已跟了你,这身子也都卖给你吧。你要怎样就怎样,我不后悔了……”

宁尘朝她赞许一笑,托起她左乳,放在口中吸啜起来。

那娇红奶头玲珑剔透,艳若樱珠,被他嘬的高高胀起。

楚妃墨望着自己那娇嫩乳尖被他含在嘴里,后背不住酸痒,她向来以自己体貌自负,嫩乳更是呵护的小心,可说是完美无瑕,一想到即将被打上穿孔,不禁悲意丛生,忍不住滴了泪珠儿下来。

“你还不弄!等什么啊!”

宁尘拿脸轻轻蹭着她左乳,柔声道:“叫我好好记一记她本来的模样。”

楚妃墨闻言心神飘荡,可恨曾经最优雅最干净的自己,小贼却没有见过,认识他时早已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可他没有嫌弃自己,反倒与自己有了缘分。

如今这句话,可不正像是两人的相遇?

那个完美无缺的自己,是碰不见小贼的,还提什么本来模样,他既然喜欢自己床上淫荡,那从今往后便依他就他,再不用流连那些过往。

思虑恍惚之间,乳头突然一阵剧痛。楚妃墨闷哼一声强自忍了下来,低头再看,小贼手中一根冰蓝色细针,已穿破了红彤彤的樱珠。

宁尘手如疾风,嗖嗖两下便将银环穿入楚妃墨乳尖。两滴鲜血流出,被他又轻轻含了,不住舔着给她止疼。

或许是被那刺痛戳了心,楚妃墨只觉得又与宁尘亲近了许多,口中忍不住道:“小贼……我身上有你的印儿了……”

楚妃墨毕竟有锻体之功,等宁尘送开口,乳尖的伤已然愈合。

宁尘轻轻在那乳环上一拨,乳头便像被电了一下似的,叫楚妃墨一阵酸麻,屁眼忍不住猛缩起来。

宁尘叫她一挤,也耐不住重新开始抽插。

颠荡之下,那银环随着雪白乳房前后甩着,莹莹闪光。

“楚楚戴上乳环,更是好看了。”

楚妃墨被他一夸,只觉得没白受这一回罪,自己低头去看那乳环,倒也有了一丝异样的喜欢,不禁问宁尘道:“你别的女人……也有戴上环儿的吗?”

宁尘拿手指去捏楚妃墨阴蒂:“哈,我那替我经营山门的妾奴,不光两乳有环,这里还打了一长串儿阴环阴链。操起来的时候金链银环彼此相碰,叮铃铃作响犹如天籁……你若想要,我也在这儿给你穿个环。”

他这么一说,吓的楚妃墨连连摇头。乳头上一个环已经磨得她暗暗动情,阴蒂若穿个环,怕不是走个路都要淫水湿了裤子。

“我不要!我不要!”

“瞧你吓的,我还要你替我跑前跑后,自不会逆你意思,平添这些绊手绊脚的物事。”

楚妃墨放下心来,又问:“我刚才没听错吗?你有自己的山门?”

“是啊。此时不便多讲,但也叫楚楚知道,舍了诛界门,你一样有地方可去,哈哈。”

楚妃墨摸着他胸膛道:“我猜到你藏着自己的厉害呢,却没猜到这么厉害……你真的是一宗之主?”

宁尘在她乳环上一勾:“打了我的印儿,做了我的女人,我还骗你干什么?要骗,也应该是上床之前骗啊。”

楚妃墨被他逗笑,红霞横飞,片刻后嗫嗫道:“小贼,你把我屁股都戳麻了……你弄我前面好不好……”

宁尘板着脸,手虚掐在她脖子上:“小贱婢装腔拿调,用什么弄你什么,说明白了!”

楚妃墨被他一凶,虽知道是假也软了半截,借着穿乳环的那股子淫性,喘着气道:“拿、拿鸡巴插我穴……”

宁尘展颜而笑:“这不就教会了?我爱听你说。”

楚妃墨淫语出口,自己也腹中一阵酸爽,再被宁尘一鼓励,索性丢了矜持。

“小贼……你的鸡巴……撑得我好酸……屁眼……受不了了……你说要射满我肚子的,不插我穴儿,你怎么射满我……”

宁尘调教得力性致昂扬,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抬起来,转身三两步来到崖边往石栏上一放,挺腰猛操起来。

可不是只攻一处,白玉老虎拔出后庭冲入花穴,又脱开花穴顶入后庭,宁尘腰腹用上真力,速度快如浪蜂振翅,带得汁水四射,啪啪声响如密雷,一根鸡巴可结结实实操足了两个穴。

女子最外面最为娇嫩也最是敏感,这般攻杀,龟头每一次都要重新破开穴口肛口往里强冲,又是前后两穴齐齐被操,楚妃墨立时就给干的几近崩溃。

“小贼!!哇啊啊啊!小贼!!我要疯了!!我要疯了!!!呀啊啊啊!!!小穴要烂了!屁眼也要烂了!!呜噫噫噫——啊啊啊啊!!”

宁尘两手早已松开,抓住楚妃墨两侧石栏直往她身子里撞。

楚妃墨背后便是万丈悬崖,面前少年又撞得用力,眼看就要被他操落山崖,只好拼劲全力用手搂住他脖子,双腿紧紧箍住他腰,使劲儿将自己缠在他身上。

这一来,那欺负前后两穴的鸡巴可更是棍棍到底。

楚妃墨身子使劲儿,阴穴屁穴自然收紧,可没把宁尘嘬得爽上天去。

只可怜那穴肉肛肉禁不起如此粗物,一顿乱操之下都给刮了出来,红彤彤摊出穴口,又被鸡巴重新顶回腹内。

狂风暴雨之下楚妃墨身子都快操散架了,勾着腰的大腿几次失力险些跌下去。

虽说有御风之术不至于摔死,可在人家宗门里运使功法必然引来守卫,自己这副淫荡模样怎么藏得住。

可爽是真爽,一条凶龙肆虐两处,屁眼的麻痒骚穴的酸爽齐齐爆开,操的楚妃墨坐在栏杆上连喷数次,石栏杆从上到下都浇湿了。

“噢!噢!噢——小贼……饶我、饶我……要死了……泄死我了……屁穴、都合不上了……噢噢噢噢!!”

宁尘酣畅下来也粗气直喘,最后一插狠狠撞破她阴关抵在子宫口,:“运功接好了!”

“嗯……嗯……呜!!烫……小贼的精液好烫……射进来了……呀!为什么拔出去……噢!!”

宁尘雨露均沾,射满她子宫,又连汤带水拔出来操进她屁眼射了半天。

楚妃墨前后两处腔穴都是一片火热,烫得她浑身发抖,紧紧抱着宁尘挺了挺屁股,叫屁眼狠狠嘬了两口鸡巴才罢休。

等楚妃墨喘过气来再抬头,望着宁尘的眼神儿都拉了丝:“小贼……你欺负的我……好舒服……”

“等回去床上,还有百八十个姿势教你。”宁尘笑着,搂了楚妃墨腰叫她从石栏上滑下来。

楚妃墨脚一沾地,才发觉腿上已没了九分九的气力,腿一软摔跪下去,慌忙勾住宁尘脖子才没磕在地上。

宁尘将她抱起,那屁眼被操的合不拢,射在肠中的浓浊顺着楚妃墨大腿内侧倒流而出,一直淌到脚背上。

楚妃墨羞得嘤了一声,挂在宁尘身上不敢动了。

宁尘勾了她膝弯将她横抱而起,带入暖阁,没过一会儿,楚妃墨欢愉疲惫之音便又从楼里传出,泼洒在了外面的风雪中。

……………………

寒溟璃水宫与凡俗城镇相隔甚远,外门弟子却没那么高心气儿断下俗念,故此风吟山山脚的外门仍是铺开了一小片闹市,大多是由放弃修行的练气筑基经营,也算能叫外门的修士有个花销放松的去处。

如此一看,寒溟璃水宫说是出尘脱俗,宗门之内反倒是有不少烟火气。

卖早点的刚收摊,街口顶头的那家饭馆里已坐上了两个外来户。

“香烤岩羊肋排——客官您慢用——”

宁尘脸上笑开了花,直接上手撕了两条黄澄澄油亮亮的肋条送去嘴边。

那酥皮下面的羊肉烤得又软又烂,嘴巴一吸就脱骨而下,滋溜溜滑进口中,给宁尘吃得好不快活。

楚妃墨在旁边挨宁尘坐着,用手肘轻轻撞他:“大上午就跑来吃烤羊,店家都要笑话你了!”

宁尘斜她一眼:“你那田耕不坏,我这牛可受不了。一晚上躺在那挺尸,我吭哧吭哧累得跟王八蛋一样,还不让吃东西了!?”

楚妃墨急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四下去看。

好在这一大早的饭馆哪有什么人,总算没被听去。

昨天上得床去,哪怕楚妃墨全力运转馥杀决抵御,泄了两次之后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一边被他操着一边昏睡过去。

宁尘可没闲着,把这四五天的欢儿全都撒了,等到天亮时楚妃墨转醒过来,还被他在那儿顶得奶子乱晃呢。

可等她细细一品,却发现自己识海清澈气海氤氲,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竟是宁尘趁她睡着的功夫行功将她经络好好洗刷了一番,又借双修功力帮她蓄好了结丹用的真元。

知道男人在她身上用了心,楚妃墨更是对宁尘种了情丝。

唯独就是一条叫她又羞又气,低头一看,大腿里已被记了四个正字。

竟是昏过去之后失了抵抗,叫他多操了十几次高潮。

一想到此节,楚妃墨就浑身发热脸颊发烫。

临出门时还叫他将亵裤肚兜都抢了去,只给穿了一身齐膝长的袍子。

若是店小二凑到近前弯腰去捡东西,顺着袍底就能看见那一腿的正字和湿起来的小穴缝儿。

楚妃墨被宁尘一顿调教下来,已是压不住性子。因店中无人,她忍不住大着胆子缠在了宁尘胳膊上,贪恋一份厮磨。

“小贼,你修为这么高,为何不修辟谷之法?”

“原先想修来着,可又贪这一口儿便拖下了,后来阴差阳错,想断也断不了咯。”宁尘血肉凝躯体质有异,需要大吃特吃,无论如何禁不了饮食。

事关机要,却不好现在就说给楚妃墨听。

等到她金丹大成无法被搜魂术拿捏,再和盘托出不迟。

他清楚,楚妃墨这种暗修定然长于洞察。

哪怕比不上吴少陵那般机谋巧算,却也不是寻常手段能糊弄的。

虽然现在她不知晓阿翎全名,可早晚也会联系到合欢宗堪破自己身份。

好在如今已将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乳环也打了馥杀决也练了,已是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收楚妃墨于麾下虽然仓促,却不草率,宁尘也是看中她于法纲相合,且有烈血侯于上位辖制,才敞开门叫她走了进来。

宁尘吃香喝辣,楚妃墨索性也陪他喝了两杯茶吃了一碟点心。两人用罢了饭正准备回,却见吴少陵风风火火从外头迈入店中。

“诶,老吴!”

吴少陵扫见宁尘,大步朝他走过来,一看那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

“你怎么跑这儿大吃大喝来了!叫我这顿打听!我现在还没纳归宗门,陪笑脸打听了一圈,你知道人家给我甩了多少脸子!”

宁尘笑道:“少来吧你!你可是吴苍擎亲儿砸!谁敢给你甩脸子?”

先前楚妃墨都替他打听明白了,掌刑长老这名头听着好像混在十个八个长老里头不起眼,实则在寒溟璃水宫却捏着通天权柄。

寒溟璃水自宫主之下有两位分神期大修。

宫主首席真传明水薇为其一,掌刑长老吴苍擎为其二。

分神真传明水薇一直是被当做宗门继承人培养的,修为养得高了,脾性也养得与宫主差不许多,大多时候只代宗主做个出面说话的角色。

这一代宫主的功法都是女子修行法门,宗主之位是没有旁人份儿的,这也就使得下面几个派系的长老无心争权一心夺利,反正宫主管的也少,人人便都把劲儿使在天材地宝修行耗材上,能多捞一口是一口,除非是那脑子一根筋八匹马拉不回的铁脖子犟种。

可吴少陵老爹吴苍擎,还真就是这么个犟种。

什么公器私用吃里扒外,叫他看见那就算是完了蛋了,哪个长老的情面也不讲。

偌大一本宫规刑律拍在面前,老头子倒背如流,非得一桩桩一件件审得明明白白儿不可。

寒溟璃水宫上下被他管教的大气儿不敢出,跟他自己家娃娃似的。

吴苍擎修行到四百年上,机缘凑巧撬动了些许俗性,这才有了吴少陵,被他视若掌上明珠,管得那肯定也是比旁人更严。

可自打吴少陵犯了事儿,虽然他铁面无私把自个儿子办了,毕竟却也落得个教子无方的罪过,一直以来监察宗门的底气着实泄了不少。

分神期寿数极长,就算四百多岁看着也不过中年俊才模样,可吴少陵被逐出宗门十年,白头发也难免多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苍擎就是再失势,那也是宗内唯二的分神期大修。

不说别的,宗内一应运作,宫主和真传还是得依仗他。

如今还吴少陵清白的风声已刮到了宗内,谁不得掂量掂量吴大少以后的位子。

吴少陵一屁股在他俩对面坐了,抓着茶壶先灌两口,这才道:“真不知道你是来办事儿的还是来撒欢儿的!刚才小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应,闯进去一看,哎呦,可长了针眼儿了!!那个味儿我就不说啥了,你俩玩完了能不能收拾收拾,回头我爹要是过来见你,还以为我跟什么混世淫魔搁这儿论把兄弟呢!”

昨天晚上宁尘确实是有点儿没节没制了,把楚妃墨干的淫水喷了满地,床上更是一片的凌乱腌臜,叫外人进来看见,可不是有点没羞没臊了。

楚妃墨闻言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在吴少陵那边儿的形象算是全毁干净了,一时间恨不得一头撞死,脸红的跟炸了的炉膛一样,浑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尘反应快,揽着她肩膀一把搂过来先把关系挑明不再遮掩,又故意拿着腔调道:“脸红什么,吴老大已是我结拜的大哥,自个儿兄弟不是外人,不会往外说的。他刚才嘴上没有把门儿的,还得跟咱陪不是呢。”

吴少陵顿时愣了,只因那句“你俩”指的本就不是楚妃墨。

他原先以为那楼中是宁尘和苏血翎一夜荒唐搅得乱局,方才见苏血翎不在,这才耍了两句嘴皮子。

虽说他先前看着楚妃墨与宁尘之间似有些暧昧之气,浑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就能把人家姑娘摆弄成这副模样。

“哎呦,楚楚姑娘,你看我这没遮没拦的嘴,孟浪了,孟浪了。十三,许师兄那边我可帮你安抚好了。我刚才发了讯符,待会儿他就过来。不过这一回你可得耐住了性子,别再与他逞口舌之快。”

立时就看出吴少陵这当铺老板的圆滑,一句致歉之后立马就把话题往正事儿上引,全没再给楚妃墨尴尬羞恼的机会。

宁尘和他对了个眼神儿,心领神会,也一本正经坐直了开始叙话。

两人这副模样倒是把楚妃墨晾了出去,她好歹舒了一口气,不用死捏着拳头了。

宁尘摸摸她后背以示安抚,对吴少陵道:“你如何与他说的?他能好好给我办事吗?”

吴少陵沉吟道:“我与他说,若是想平息这场争执,还是得出出力跟你卖个好。师兄他心思耿直,不似你我有弯弯绕,自然点头称是。可他再耿直也不是傻瓜蛋,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是一个劲儿拿景水遥这柄刀去扎他,他也是要给你下阴招的。”

宁尘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儿,昨天那是叫他气得上了头,今天等他过来,我好好给他来一出舌灿莲花!”

说着话,店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人多耳杂,三人便起身去了外面门口,只等许长风过来便好寻个僻静地方叙话。

没成想刚站了一会儿,许长风没来,头顶倒是突然刮起一阵清风。

远远天边隐约出现一名女修身影,那御风术使得煞是惊人,瞬息间已飞到了三人这边。

敢在宗内肆无忌惮御风而行的没有几个,周围外门弟子见状纷纷避让。那女修乘风而落,一把将吴少陵拽到怀里紧紧抱住。

“小陵回山啦!怎么不去找姐姐!”

那女修身着长袖丝袍,轻薄剔透,浑身上下打扮素净得很,只在头戴一根寒玉发簪。

然而要是把眼落在人上,那却是烨烨生辉娇娆多姿。

她腿长腰细身量高挑,面容可人笑容可卿,尤是那酥胸高耸,比之慕容嘉童怜晴不遑多让。

女修将吴少陵抱在胸口,一对豪乳差点儿没把他活活夹死。

吴少陵自觉在兄弟面前丢人现眼,狼狈不堪,只能拿双手乱推:“薇姐!放开,你先放开!!”

宁尘眼珠子差点儿没瞪掉了。

他先前见过明水薇一次。

那日万法宗上,五宗法盟各派了人来,寒溟璃水宫遣的便是这位分神期真传明水薇。

那日宁尘仔细瞧过,明水薇在那场局中疏离淡薄,全然没将这些俗务放在心上;而且楚妃墨给他写情报时,明水薇名字后头分明跟着一句“清冷穆静,不苟言笑”。

还什么不苟言笑,面前这分神期大修脸上都乐出花儿了。

明水薇被吴少陵胡乱挣开来,嘴巴一噘:“好几年不回山一趟,回来也不跟我说,现在又推人!”

吴少陵苦笑道:“我的好姐姐,你那雪厝峰一万个禁制,叫我怎么往上爬呀!”

明水薇个头儿可真够高的,足比吴少陵还高出半寸,论修为更是高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看她对吴少陵满眼宠溺,竟是全然没把这些条条框框当成一回事。

说到底,吴苍擎和宫主是一辈儿的,明水薇和吴少陵姐弟相称,旁人却是挑不出毛病来。

宁尘心说,闹了半天不光是有个老爹在下面垫着,宗内俩分神都和老吴关系匪浅,怕是将来少不了当个铁帽子王

明水薇伸手使劲儿摸了摸吴少陵的脑袋:“要不是长风跟我说了一声,你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来看我!”

“我这不是有正事儿要干嘛。薇姐,来认识下,这是我山下结拜的好兄弟,辰州独孤十三。”

要是能搭上这条线恐怕比许长风好使,宁尘连忙躬身作揖:“明师姐有礼了,我乃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明水薇已对吴少陵开了口,愣是让宁尘后半句话断在了肚子里。

“走,小陵跟姐姐回雪厝峰说话去,别在这儿杵着了。”

吴少陵赶忙道:“薇姐,我这还要陪朋友在宗内办事呢。”

明水薇目不斜视,人家分神期修士根本不把宁尘楚妃墨放在眼里:“小陵,酒肉朋友交上几个也没什么,但山下人心险恶,不能轻易与人交心,小心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

明水薇声音清冷的吓人,一改方才的热乎劲儿。宁尘心说这应该才是明水薇本来面目,恐怕也就见着吴少陵才一展笑颜。

她说着话,拉吴少陵就要走。

吴少陵筑基期哪争得过她,一时间也是急了:“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我自个儿的兄弟好坏我能不清楚?!要不是十三兄弟舍命陪君子,我吴少陵哪有活命一条重回山门!薇姐你连个礼都不给人家回一下,也太下我面子了!”

明水薇闻言忙回过头来,一脸担心问道:“怎么回事?小陵在山下遇险了?”

吴少陵摆摆手:“说来话长……等今天晚上我去陪薇姐聊个通宵,现如今却得帮我好兄弟把该办的事情办妥了。做人就得知恩图报,不然我吴少陵怎么在世间立足!”

听他说得越来越上劲儿,明水薇赶忙摸着他肩膀安抚道:“好好好,姐姐想的不周全,小陵别怪姐姐啦。”

紧接着便又转向宁尘去,细细行了个礼,这就算给足面子了。

“你救过小陵,那寒溟璃水宫也当你是朋友,旁的不多说了。”

宁尘朝她一笑,全不在意方才的言语冲撞。人家可是分神期啊,若不是吴少陵的关系,能正经看你一眼就算不错了。

只是从刚才明水薇的反应揣度,她似是对吴少陵的案子并无所知。

以他俩展现出的关系来看,恐怕当年吴少陵犯事儿明水薇第一个就得替他徇私枉法。

看见宁尘眼中疑惑,吴少陵搂着宁尘脖子把他揪到一边,传音道:“我这水薇姐姐和宫主一样,向来双耳不闻窗外事。把我逐出宗门那件案子,我爹从头到尾没敢跟她说,就怕她做出什么事坏了宗门法纪,只告诉她我是去了山下历练修行。如今事情平了,我自去跟她一五一十解释,你可别说漏了嘴,她要是执拗起来问个不停,你的事儿今天可不用办了。”

宁尘点头称是,只是忍不住问:“可你最当初为什么不自己与她讲呢?有她相助,事情不是水落石出的更快?”

“水薇她不通那些计谋巧算,必然也是被人一顿搪塞拿捏,找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到最后为了我她只能来硬的。我断不能叫她声名有损,坏了她在宗主那里的位子。”

“嘿嘿,怕是你也一心想凭一己之力,在她面前做出个顶天立地的样子,好叫自己能与她般配些。”

宁尘这狗鼻子一闻就知道两人肚子里有事儿,还真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吴少陵脸色发红,讪笑两声:“慢慢努力,慢慢努力……”

宁尘摇头晃脑暗自想着,看明水薇这副模样,定也是欢喜吴大少的。

以吴大少为人,断做不出厚着脸皮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吹牛逼的事。

看来还是得自己找个机会,跟她细细讲述一番,吴大少是如何舍生忘死一往无前,手持双刀单闯敌营,怕不是当场就能给她讲湿了。

“这许长风磨蹭什么呢,现在还不来。独孤十三,要不你自己在这儿等他吧,我要带小陵回去了。”明水薇看他俩一个劲儿咬耳朵,话里话外也毛躁起来。

吴少陵伸手去推她后腰:“哎呀!薇姐,你先回去,给我炖个雪莲盅喝。待会儿把禁制打开我自己过去!”

“好小子,敢使唤我?下山十年,精神见长啊?”

两人正斗着嘴,众人耳边忽然遥遥响起一声罄音。

声音自风吟山顶那座真正的寒溟璃水宫传来,尖锐犀利,直刺耳膜。

罄音中裹含一股强大真气,遍传风吟山方圆百里,宁尘感受到那股真气抚体,不禁猛打了一个哆嗦。

周围外门弟子听闻罄声响起,一个个如临大敌,热热闹闹的街面仿佛变成了掀了盖儿的老鼠窝,四下一顿乱窜,须臾间满大街的弟子都躲入了旁边房屋之内,紧跟着严丝合缝关门闭窗,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站了宁尘他们四个人。

吴少陵也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往楚妃墨肩膀上一按:“打坐运功!十三给楚楚灌输真气!”

他自己已是立刻在地上盘膝而坐净神运功,宁尘楚妃墨不明所以,被他吼了一嗓子也不敢怠慢,都学他样子做了。

不料明水薇却望着寒溟璃水宫目不斜视,只轻描淡写地说:“灵觉期不需如此这般,金丹以上都扛得住,你护好那个诛界门的就是。”

传言里说是寒溟璃水宫最上头两位有些闭目塞听,如今一看却是洞若观火,一眼就能瞧出楚妃墨跟脚。

宁尘遵她所言,手掌抵在楚妃墨肩贞穴上帮她运气,忍不住问:“明师姐,这到底是……”

明水薇淡淡道:“师尊从不将就旁人,提前给一声罄响已是恩典了。”

话音刚落,一抹苍白身影已从宫内显现。

就在这一刹那,宁尘头顶飘的雪花忽然停滞在了空中,天地为之凝固,就连时间仿佛也被冻结。

风吟山下层层叠叠的屋宇,眨眼间已蒙上一层白霜。

万籁皆静,无风声,无雪声,无人声,无呼吸声,宁尘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虚空,连思绪都僵硬在了脑海之中。

身旁楚妃墨冷得发抖,拼命运转功力抵御,然而面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片青白。

宁尘连忙将热腾腾真气输入她体内,这才缓解她的状况。

另一侧的吴少陵修为更低,却被明水薇罩在翼下,比楚妃墨却是轻松多了。

羽化期……这就是羽化期……宁尘浑身发抖。

无需任何神通,步履所及之处已是改天换地。

明水薇方才说,师尊不将就旁人……羽化期只这么一站,方圆几十里内的凡人都要死上一回。

她呼吸之间便能夺千万人的性命,方才那声罄响何止是恩典,已是天大的怜悯。

于羽化期来看,元婴之下恐怕都已算不得人了。

亦可知,风吟山这些屋宇,怕是早已镌刻了抵御宫主气息的法阵,所以这些弟子才能躲进屋里不受损伤。

仔细一想,这又要耗费多大一笔资材,只为了叫羽化期宫主不必委屈自己收敛气息。

宁尘从来没想到,羽化期威势竟能强至这般地步。

他曾经比对过元婴与分神的实力差距,四五名元婴后期若足够默契,联手硬抗分神修士可勉强立于不败。

本想着羽化期亦是相差不会太远,可如今看来,哪怕世间二十名分神期一同出手,也逼不出寒溟璃水宫宫主的真本事。

若是如此,那自己又该如何对付那浩天宗的老怪、断剑城的剑奴?

原先还天真的以为,依仗那离尘谷百多名元婴卫教使,穷途末路之际拼起命来,与浩天宗搞个同归于尽总是行的。

如今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恐怕破钧天尊虚空挥手几个神通,离尘谷便只剩下一片血海了。

幸好自己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没有在人前托大。只要人还在,卧薪尝胆便是,总有一天能够大仇得报。

寒溟璃水宫宫主只在空中凝成一蓬白影,宁尘拼命去瞧却也看不到她真实模样。

她一点点压近,铺天盖地的寒意便砸下来,旁边酒店那随风飘荡的幡子,凌空被冻成了一块硬皮。

宁尘已是支撑不住,不禁单膝跪倒在地;旁边明水薇虽然无碍,却也敬跪下去,朗声唤道:“师尊!”

宫主白影似是微微动了一下,旁边吴少陵好像溺水之人突然喘上了一口气,寒意不再入骨。

他身子一松,说话也有了力气,俯身向白影叩首:“少陵拜见宫主……”

“你在黎州闹得有些大,倒是全须全尾回来了。此番红尘历练,应该学了不少东西,今后别叫你父亲再为难。”白影中女声听起来冷冽刺骨,话里却是难得有着一丝亲近。

吴少陵闻言全身一震,宫主刚才两句话,已是表明一切尽在其指掌之中,恐怕连自己被冤枉之事也没有逃过其眼目。

若顺着这条蔓子往深去琢磨,事情已远远超过自己想象。

吴少陵现在不敢胡乱揣度,只能连声称是。

白影亦不多言,只见其身形微转,开口道:“宁尘,随我来寒溟璃水宫。”

明水薇听见宁尘二字,瞪大眼睛扭头看去;吴少陵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说些什么才能替好兄弟挡一挡灾;身后楚妃墨心中恍然明悟,却因寒气侵入,张不得口对宁尘说半句话。

宁尘在宫主现身的时候便暗道不妙,如今被一语道破身份亦在他心理准备之内。

好在周围的外门弟子早被宫主逼得深藏屋内运功御寒,不至于蜚语广传。

不等宁尘开口应声,一股寒气已从头到脚将他裹住,朝寒溟璃水宫挟风而去。

宁尘在寒气中拼了老命运使真元抵御,才堪堪没受损伤。

宫主此举无异于金刚力士捻摘虫蚁,若是力道微微一颤,宁尘可就给她捏碎了。

眼前一晃,人已到了寒溟璃水宫之前。

只见风吟山顶峰削平,千丈方圆的一块平地,中间落着一座大殿。

这宫殿修得晶莹剔透,近前来看仿若一整块生长在黑石座上的玉山雕琢而成,当真鬼斧神工。

片刻间,两扇大门自发而开,迎得宫主回还。

这会儿功夫,宁尘已经给冻得神智模糊,弗一卷入宫内,周身却忽然间变得暖融融起来,再无寒气来逼。

宁尘双脚落地,重新抖了抖精神,仔细一查探,原来宫中布有大禁制,进入者全身修为被制,自己气海已经给压成了指头尖大的一点儿,比之凡人亦是不如。

他抬头往前去看,寒溟璃水宫主也从白影中现出本相。

原来这宫内阵法能压制得旁人修为全尽,却只能堪堪削弱宫主至分神期。

于是乎那通天彻地的威能没了,宫主的容貌也再无遮掩。

白衣白袍,没有丝毫出挑之处。

宁尘站在她斜后方,只能管中窥豹,却也看出宫主相貌端的有些过于普通了。

修士锻塑躯体,总是会往精致怡人的方向去走,可宫主肤色虽白,五官似也只是稍有姿色,哪怕于楚妃墨都相较远矣。

然而那一身的威压却不是任何人能比的,就算是压制大半修为下去,宁尘也觉得自己现在如同被巨龙叼含在口,不敢有半分异动。

有大恐惧,也有小小暗喜。她能说破自己身份,要么是与合欢宗有脉络相连,要么是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告知,又或者……

“不需猜了。”

宫主缓步向宫内行走,扬声对宁尘抛了一句话在身后。

宁尘暗暗咬牙。

这羽化期大修已是全然不与自己玩什么勾心斗角,直接点明了自己心中疑惑。

既然灵觉期景水遥能察觉人心异动,那宫主岂能比她弱了?

不光是洞察情绪,宫主已然是将自己所思所想读了个清清楚楚。

在她面前,自己不过白纸一张。

宫主若是不亮这张牌,偷偷去读自己心思,等自己动了歪脑筋再将计就计一番反制,自己就会作茧自缚。

可是杀鸡焉用牛刀,对方已全然不屑如此,读人心之能,绝天地之威,还有什么能阻绊寒溟璃水宫主的手脚?

宁尘讪笑一声,反倒落得个轻松。打又打不过,算计又能被看得通透,既然无力反抗,不如闭上眼好好享受。

“宫主几时知道我来风吟山的?”宁尘一心摆烂,嘴上也没了原先十二分的恭敬,说起话来跟拉家常似的。

宫主依旧没有回头:“抓到你影卫苏血翎的时候。”

宁尘暗暗嘶了一口冷气。

他再三叮嘱阿翎小心行事不要靠近宫殿,阿翎经验老道自也不会擅作主张,只是他们仍是没有真正见过羽化期的底色,再如何防范谨慎,也不过是宫主眼皮下的小把戏。

“唉,宫主你能看透人心,我说些诡辩赔礼的话也没甚用处;赌咒发誓再不敢冒犯什么的,也都是些废话。我就直接问了,你能放阿翎回来吗?”

“不能。”

“为什么?”

“为了叫她活着。”

“我不懂。”

“很快就会懂。”

再追再问已是没什么意义。

这寒溟璃水宫比扎伽寺本殿还要宏大,宁尘跟在宫主身后走了半天,脑子里转了一万个问题,转到最后,却是忍不住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宫主,你本名是什么?”

只见宫主步伐忽然一顿,她踟蹰片刻,回过头来看了宁尘一眼。

淡眉细眼,小巧鼻子,脸蛋瘦削,虽也算得上好看,却当真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只是那眼瞳之中似有万丈深渊,宁尘不禁一个哆嗦。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套了一具皮囊的神明——或者妖魔。

可是那张面孔上闪现的一丝细微尴尬,让宫主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成为了人。

“我……忘了……”

“额……哦……哈哈,忘、忘就忘了吧,我有时候也老忘事儿呢。”宁尘强压住大不敬的腹诽,笑着打了个圆场。

宫主并未因此展现出什么其他情绪,她继续向前走着,仿佛无事发生。

可是宁尘胆子却大了些,快走两步,蹭到宫主身后不到三步的地方:“宫主,宫主,你叫我来,是要做什么?”

宫主没有半个虚字,出口之言至纯至简,落地却是重若千钧。

“助我飞升。”

“宫主快要飞升了?”

“差的还很远。但或许你能帮我寻得一条路。”

“他妈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反正在肚里骂也一样被听去,还不如说出口来痛快点,宁尘眉头皱了半天,又道:“哦!你是从阿翎那里读心读到的!”

“我认识你们的合欢老祖,也与他探讨过飞升之法。他的路,走通了,我的却还没有。你和你师祖一样,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魂魄与此间大有不同。拿你的魂魄炼一颗丹药,应该可以助我飞升。”

宁尘闻言如坠冰窖,登时僵在原地。

宫主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和你开玩笑。”

宁尘差点儿没尿了:“宫主!这种事儿也能拿出来胡乱开玩笑?!你冰冷冷一张脸说出这种话,有一万条命也吓死了!”

宫主也不理他,放任他自己在身后跳脚聒噪。

吵闹几句,宁尘忽地脑中现出一丝明悟:“宫主,你的功法是因为化去了七情六欲,大脱凡俗禁锢,于是才有洞察人心之能,更是因为这样才忘却了姓名,我猜的对吗?”

“对。”

“那你这功法,和大日轮寺的和尚吃斋念经有什么区别?”

“他们斩断俗欲努力求一个“放下”,我却是顺其果然。我的路,是成为天地的一部分。天高地厚,什么放之不下?”

宫主简简单单几句,已是毫无保留向宁尘展开了自己的“道”。她这样开诚布公,即是希望宁尘这个外世之人能够帮助自己检视一二。

宁尘沉吟片刻:“可是,你成为了天地,“你”,还在吗?”

宫主赞许地点点头:“你很不错,一句话便能落在关键之处。这即是阻在我飞升之道上的心劫。”

“那怎么办呢?你都想不出来,我又能帮你啥?我这才灵觉期呢!”

“我教下三名真传,明水薇、晏水彤、景水遥,即是我为了尝试不同的拓道之法而收的徒儿。”

宁尘隐隐也大概能够猜到这个路数,只不过听到景水遥的名字,他肚子里又闹起火儿来。

“宫主,不是我告状,你那真传景水遥,之前可把我坑惨了!”

宫主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不管?那我可揍她啦!”

宁尘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结果宫主根本不与他接话。

他臊眉耷眼落了个没趣,老老实实把嘴闭了。

他原想借着宫主现在的倚重,好好罚一下景水遥,给自己解解气也成,可回头一琢磨,欠宫主个人情自己又能讨得什么好?

只能先这么作罢了。

走了两盏茶功夫,这偌大的宫里愣是连点儿装饰摆设都没有,宁尘走都走的烦了:“宫主,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这就到了,有东西给你看。”

说着话,宫主拐去了另一道行廊,再行几步,开了一座宫室大门,宫主胳膊一抬,示意宁尘进去。

宁尘乖乖听话,一步踏进门内。

宽敞挑高的大殿别无旁物,只在正中央立着一座七八丈方圆的透明罩子。看材质,似是某种玄冰铸成,里面隐隐能看到一道如梦如幻的影子。

宁尘隔着玄冰看不真切,向前几步靠过去。只见那影子若有实物,是一个女孩形貌,轻生生浮在玄冰之中,漫无目的,柔柔飘荡。

“宫主,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仔细。”

宁尘大着胆子贴到玄冰跟前,拧眉瞪眼往里看去。那女孩身影似是也感受到什么,幽幽飘过来,隔着一道玄冰,与宁尘四目相对。

待宁尘看清她面目,脑子轰得炸了,一拳砸在寒冰之上,咚得一声闷响。

“龙姐姐!!”

不是龙雅歌又是谁?她一身火袍红衣已是不在,只留一缕残魂在此。

宁尘隔着玄冰撕着嗓子大叫不休,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而龙雅歌的残魂只隔着一道玄冰墙静静望着他,如一团勉强凝聚的烟雾,无论他如何嘶吼怒号,也没有半分回应。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可自己就是触之不得。

宁尘疯了半天,一时想起什么,连滚带爬扑至宫主身前,急声道:“宫主,我龙姐姐是如何落在这里的?!”

宫主依旧面若冰雕,娓娓道:“她分神期元婴化得三魂分逃。飞经怒州时,幽精因兵解受创遁得慢了,被我收在此处。”

三魂七魄中的三魂——胎光、爽灵、幽精。

胎光应接肉身塑其本能、爽灵司管本体灵智神识、幽精则用以连通外世,与外间世界的一切记忆缘法乃至本源灵力俱在其中。

“我以玄冰还护温养,龙雅歌幽精本已在慢慢修复。然两月之前,那幽精忽然强行激发了残余灵力,摇摇欲坠,现如今只留下这些许残魂,若是离了玄冰即刻便会消散。”

那是自己在离尘谷与通天佛主识海死斗之时,龙姐姐拼力送出的一击。宁尘心神激荡,

转身跑回去,隔着玄冰痴痴望着龙雅歌残魂。

龙雅歌一缕幽精虽无灵智,却也似乎与宁尘亲近,只在他这边飘荡也不离去。

这抹幽影与那扎在心头的面目几乎一样,只是更加年幼。

宁尘分明记得,那是自己与龙姐姐心神交融之时,神念中那个还未踏入修行的少女。

好,三魂寻得一魂,总算与你近了。

宁尘将手轻轻放在玄冰之上,那少女也伸出烟渺渺的手来,与他贴在一起。

玄冰刺骨,宁尘却有一片火热燃在胸中。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从宫室之外远远传来。那脚步又急又快,一会儿功夫就近了过来。

宁尘连忙回头去看,却见是景水遥快步进了大殿。

寻得龙雅歌残魂叫他心中大畅,自己原本那些怨怒竟再提不起来。

算了,看在宫主面子上,先不与她问罪……

景水遥一眼看到宁尘,并没露出意外。她眉头紧皱,先来到宫主面前施下一礼。

“师尊!弟子本命玉蝉已祭炼近乎圆满,今日即可行功!您先前已经许给我的东西,莫不成要再赠他人?”

宁尘远远听得她话,心中暗觉不妙。还不等他细想,却见宫主朝他挥了挥手:“宁尘,过来近前,我有话说。”

宁尘带着满心忐忑站了过去,细细看了看景水遥表情。

女孩只一心瞪着宫主,全然不去看他。

于是宁尘便知她已知晓自己真名,现在火急火燎跑到这儿来,只有一种可能——明水薇将自己的事情与她说了。

宫主待宁尘站在一旁,才缓声开口道:“阿遥,赐给你的便是你的。一言既出,断无更改之理。”

景水遥不待宫主说完,竟主动犯上打断:“好!师父!那你赶他出去!”

宁尘眉头大皱,只强忍先不发难,毕竟宫主有其断决,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阿遥,龙雅歌幽精既赐于你了,我不会出尔反尔;你吸纳灵源,分神便指日可期。但你一味只求修为进境,于机缘却是大大的浪费。宁尘来此,即是你的因果命数。我只有一条要求,你等上一炷香时间,听他说话。时间一到,入玄冰炼化元神也好,将幽精转增与他也罢,随你如何,我不再置喙。”

宫主说罢转身离去:“宁尘,事情罢后,来大殿见我。”

宁尘听着她的话,已是全身发颤,他哆哆嗦嗦看向景水遥:“你、你要炼化龙姐姐幽精?”

景水遥面无表情,走到玄冰前面盘膝坐下:“师尊说给你一炷香时间,你想说什么便说,我听着。”

宁尘头皮发麻,赶忙凑到她身前,运起了十二分急智:“阿遥!阿遥……咱们两个之前的误会,许师兄与你说了吧?说了吧?”

景水遥垂目点头:“说了。我不与你计较。”

她把自己和霍醉陷了,竟然还说不和自己计较。

虽然怒火中烧,宁尘此时却已难向她兴师问罪,只能讨好道:“你欠我那八万灵石不用还了,我再拿出五百万……不,两千万灵石给你!换你不动龙姐姐幽精,你说可好?”

景水遥目不斜视:“钱买不来分神期修为,也做不到分神期能做到的事。你不必说了。”

宁尘试探了两句,深觉景水遥不是轻易能说动的,顿时急得双腿夹紧,冷汗直冒。

他强行让自己声音保持冷静,耐心劝道:“你修得分神期要做什么?我答应你,无论你有何所求,我宁尘赴汤蹈火,定与你办成!”

景水遥淡淡道:“妖墟时你一路和我们相交甚欢,一转脸说变也就变了。我现在又该如何信你?你是不是觉得霍姑娘受难,还要归罪于我?若不是你心怀有异,一心也对我们防备甚多,那时我已把霍姑娘叫走了,是你拉她回去的。”

宁尘软声道:“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我不怨你!以后也不找你的麻烦了!只要你不动龙姐姐的魂魄,我以后任你驱使!若有违背,叫我这辈子不得元婴!行在路上被天雷劈死!”

景水遥轻叹一声:“若赌咒发誓有用,这世上还有什么尔虞我诈。宁尘,你一个人在五宗法盟通缉下披荆斩棘硬闯出一条活路,我敬你是一介枭雄。只是,这世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宁尘使劲儿扯了扯头发,换了一副狰狞面孔,红着眼睛道:“你若伤了龙姐姐魂魄,我这辈子也不干别的!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我必挡在你路前!你睡觉但凡闭上一只眼,我就从床底下钻出来将你杀了!!”

景水遥冷冷一笑:“你看,这便是修为高的好处。待我入了分神期,你又如何杀我?”

“只有你能分神?!我他妈的合欢真诀举世无双!两个月从炼气到灵觉,你猜我分神期要用多久?!宫主护不了你一辈子!”

“那好。分神之后,我先杀你。”

“你他妈油盐不进是吧!!”

宁尘放出狠话,也不过是为了吓阻景水遥。结果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软硬不吃,把宁尘挤兑地毫无办法,只能急得满地乱走。

景水遥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你我一样,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我们力不所及时,就只能这般盘桓绝望。宁尘,别怪我,这份绝望我不想再尝了。不,你尽可以怪我,但我不在乎,这世上我已经再没什么在乎的了。”

宁尘被她几句话戳到心窝,腿一软跪倒在她面前,再不顾什么廉耻,嘭嘭嘭几个头狠狠磕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别动龙姐姐,我求你了……她若是回不来,我、我……”

景水遥与宁尘同行那段时间,知道他是何等样的人物。

嬉笑怒骂,风轻云淡,当真倜傥。

如今那喉中悲愤绝望倾泻而出,哪怕景水遥冰雕的一颗心也动摇起来。

她紧紧咬牙,站起身让去一步,硬顶着嗓子哑哑道:“龙雅歌幽精已伤,存日不多,我纳受炼化之后,也算对得起她一世修为。你再去寻她胎光爽灵便是,有其二者,重塑肉身亦不是不行……”

她以为这样说能劝服宁尘一二,却万万没想到这是宁尘最怕的。

他捏紧拳头狠狠在地上砸了两下,大叫道:“若她胎光爽灵已经没了,可怎么再活过来!?”

幽精乃是神魂与外间交互积累所蓄一切因果造化,藏着她与宁尘的所有记忆,宁尘又如何放的开手。

“我也没有办法。自己的路,只能自己面对。”

景水遥话毕,一炷香时间已然到了,她转身就要向玄冰走去,被宁尘跳起来一把抓住了胳膊。

“慢!慢着!阿遥!龙姐姐法力宏大,你直接炼化入体只会大伤根基,你等些日子!等些日子!”

宁尘一双手死死扣入景水遥手臂,大力之下已是将她抓出血来。他目眦尽裂,生怕她踏入玄冰再无寰转之机。

景水遥摇摇头:“我在皇寂宗祖陵拿的玉蝉,便是调和炼魂之法的宝物。再大的法力……”

她话还没说完,宁尘已翻手取了锟铻刀来,二话不说照头就劈。

可修士神念何其机敏,寒溟璃水宫压了修为,宁尘没有真力加持,挥刀动作尽落在景水遥眼中。

况且她自出山之后就再没放下一丝一毫警惕,立刻抬手格住宁尘手腕,一脚踹在他心口之上。

宁尘手死也不放,这一脚自然吃了个实的,肋骨噼啪断了三根。

他恍若未觉,身子歪倒却犹自如丧心病狂的一条恶狗,扑过去欲抓景水遥双腿,又被在脑袋上狠狠踢了一脚,头晕目眩栽在地上。

待一瞬间缓过神,景水遥已挣开他手,向前一步融入玄冰。

宁尘大喊着那个无法割舍的名字,踉跄一步扑撞在坚冰之上。他头脸贴在一片冰冷之中往里去挤,又哪里能融得进去。

玄冰粘连了他脸上的血肉,在挣扎间胡乱撕扯下来,血淋淋向地面流淌,染得玄冰一片凄红。

景水遥咬紧牙关不再看他,狠狠冷了心下去。她祭出玉蝉,运功行法。

那抹灰白色的残魂,在宁尘面前轻轻晃了晃,看了他最后一眼。

然后在玉蝉灵光之下,她化作一束流荧,贯入景水遥心口。

宁尘呆呆看着残魂消失之处,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他泪流满面坐倒在地,眼中却多了两团熄不灭的黑火。

玄冰碎裂,宁尘望着从中步出的女孩,缓缓开口:“景水遥,今日起你我切骨之仇,你小心了。”

景水遥轻声道:“嗯,我知道。”

(待续)

勉强把这章写完了,可能会是之后很久一段时间内的最后一章。

简而言之:先不写了。

如我回复骂我的人一样,要交代几句。

写这个,除了一些放松和快乐,于我没有别的好处。

写东西,并不简单,精神、心力、时间……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或许有读者能看出,我,是“会写的”。

以我的笔力,用来写不会为我创造任何价值的作品,甚至会让我有负罪感——对一个需要养家的成年人而言,这么做任性而奢侈。

当收获的负面情绪大于正面情绪,我不认为应该继续。

对于读者来说,我写了不爱看的,当然有权骂。但是同理,我也有权不写了。

我要照顾自己,世界上只有自己的情绪和心情才是最优先的。每个人都如此,没人有资格指责我的选择。

当我写的很吃力的时候,处于快乐与痛苦的边缘上的时候,看到骂声,我忽然明了了——对我来说,不再值得。

并没有感到沮丧,毕竟年龄不小了,写了很多东西,经历了很多骂。

只是这个小说不同,它是我心灵解脱的工具,是我休养用的绿洲。

当它变成了负担的时候,我就需要离开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要过多久,还是会回来继续。

或许明年,或许一两个月之后手痒了,又会捉笔。我也说不准,一切随心。

故事还有很多,来日方长。

最后,请喜欢本文的朋友们以成年人的方式尊重我的意愿,不要留言劝我,也不要为了鼓励我而说好话。因为上面的内容并不是撒娇。

更不要去骂骂我的人,那只是这个现实世界必然存在的一部分。

请评论和讨论剧情本身,这是最好的让我继续本文创作欲望的方法。

感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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