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了吧,”正当我处于绝望之际,老杜却令我意想不到地和缓起来,他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和和气气地坐了下来。
“算了吧,老弟,小连桥,来,喝酒!”说着,老杜若无其事地举起了酒杯。
我战战兢兢地端起了酒杯:“大哥,喝酒!”
“小连桥,干了这杯!”
“是!干--,”
“老弟,小连桥,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可别往心里啊,这是我处人的习惯,对于每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我必须保持百分之千、哦,不,百分之万的警惕性,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像防备狼一样防备他。刚才,我一通发作,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你不是狼!所以,咱们继续喝酒!”
“呵呵呵,大哥,”听完老杜的话,我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狼呐?难道你是孙悟空,长着一对火眼金睛?”
“嘿嘿,我虽然没有什么火眼金睛,可是,凭着我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我的眼睛完全可以穿透对方的心理,你眨眨眼、呶呶嘴,我都能猜测出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
“好厉害!”
“小老弟,”老杜以哲学家的口吻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什么他妈的朋友、朋友的,全都是他妈的瞎扯!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一个朋友也没有!”
哼哼,我心里暗暗嘀咕道:就你这个喜怒无常的样子,就你这幅十足的无赖的作派,谁敢跟你交朋友啊?
套用你老杜那句话: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跟你交朋友!
“不论什么人,大家都是在互相利用,你用我,我用你。如果你要玩我,我他妈的也玩你!你想他妈的吃掉我,我他妈的先下手,先把你吃掉!一个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并且好好地活着、舒舒服服地活着,他就必须学会怎样做个出色的猎人,我们要把所有的人当成自己猎物,反过来,我们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千万别让自己变成别人的猎物!”
呵呵,精彩,真是彻头彻尾的狼的生存哲学啊,这使我想起《悲惨世界》里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像狼一样地生活,有人要进攻,而有的人便要自卫!
“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绝对没有!”
老杜反复地强调着:“除了妈妈,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更没有任何可以爱的人,我只信任妈妈,我只爱妈妈,这是发自内的爱!老弟,你爱妈妈吗?”
“爱,大哥,”我由衷地向老杜伸出双手:“大哥,来,握握手吧,别的先不说,在这一点上,咱俩完全达成了共识!我爱妈妈,妈妈好!”
“啊--,”老杜草草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从他的小皮包里掏出一张焦糊的、严重泛黄的老照片,他将照片推到我的面前:“老弟,这,就是我的妈妈!”
我真诚地接过老旧的照片,在照片的中央,有一位慈祥的、面容呈着病态的老妇人,比老莽牛还要健壮的老杜笑吟吟地搂着老妇人的脖胫,那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目光让我无法相信,这就是身旁的老杜,一个脾气暴燥,玩世不恭、仇视一切的江湖老油条。
“唉,”老杜突然痛苦地长叹一声:“唉--,可是,我的妈妈却早早地死了,这张照片是她癌症后期时照的,我永远带在身边,每当想起妈妈的时候,我便拿出来看看,唉,真是越看越想啊!喔--,”说着说着,老杜抹了抹眼睛,豁--,他也会哭,这是真的吗?
一个信奉狼的哲学的人也会哭吗?
他还会哭,说明他还有救!
嘻嘻!
不,不对,《动物世界》里介绍过:狼也是爱妈妈的!
“妈妈,”老杜扬起大脸庞:“小时候,我他妈的总是跟人打架,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回到家里,爸爸没好气地骂我,可是,妈妈却心痛地给我擦洗,有时,洗着洗着,妈妈就哭了,妈妈一哭,我也哭。我这个人,打架的时候,就是被打个半死,别说哭,连哼哼都不哼哼一声。可是,一看到妈妈哭,当妈妈的泪珠滚到我的脖子上时,我再也受不了啦,竟然哇--的哭出了声,妈妈,我爱妈妈,……”
“可是,大哥,你为什么要与人打架呢,难道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哼,”老杜脸色一沉,再出闪现出狼的目光:“小老弟,你不懂,作人,就得硬气点,否则,谁都敢欺侮你,拿你不理虚,小老弟,你知道么,一个人的威信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吗?”
“怎么建立起来的?”
“这个,”老杜咬牙切齿地挥舞着硕大的拳头:“这个,只有这个,别的,都是他妈的瞎扯!”
“呵呵,”我笑道:“大哥,看来,毛主席的着作你是彻底的读懂啦!”
“怎么讲?小老弟,小连桥?”
“毛主席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而你呢,相信拳头可以建立威信,独霸一方!真是不谋而合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想立棍,就得这个,小老弟,我在学校时,打架都打出了名!”
“这事,我听尹姐介绍过!”
“老尹,别提她!”
“怎么?”
提起女人,老杜的脸色更加凶悍起来,“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话怎讲!”我弄不明白老杜为何如此仇视女人。
“哼,女人,”老杜不屑地撇了撇嘴:
“女人,就是他妈的让男人玩的东西!除了对来操屄、生孩子,别有用一点也没有。什么他妈的夫妻、两口子,全都是扯鸡巴蛋,不是这么说吗:夫妻好似同林鸟,大限来时各分散!”
“大哥,不相信有爱情吗?”
“爱情,见他的鬼去吧,那都是骗少男少女的鬼把戏,哪有爱情,男女之间相互利用而已,我没有爱情,……”
老杜越说越激动,禁不住挥起了双拳:“我恨女人,我恨女人,我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为什么,大哥,女人哪里得罪了你,把你恨得咬牙切齿!”
“我恨女人,”老杜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我恨女人,我恨女人,老弟啊,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身体,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你的,钱、房子,活着的时候可以是你的,死后你拿不走一分钱、搬不去一块砖。同样,女人,也是如此,活着的时候,是你的老婆,死了以后,是谁的还不没准呢?就说老尹吧,当年,她老爷们死的时候,你看她哭得啊,啊,真是哭得死去活来,眼睛肿得差点都看不见人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有了情人,并且越来越多,老的、少的,什么都有,可真全豁啊,男人的鸡巴她是没少偿啊,这个贱屄!哼,女人们都是这样,在老爷们的遗像前一边哭着,心里一边想着,”老杜非常可笑地学着女人的哭相,两只手不停地抹着面颊:“这边哭着,那边则悄悄地想着:我,我还得找人啊,我,我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生活所迫,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我替尹姐开脱道。
“生活所迫,说得多好听啊,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老杜狠狠地说道:“我在学校处了一个女朋友,她长得相当漂亮,是公认的校花,可是,下乡后,为了能够调回城里,她就不要我啦,无情无义地把我给踹了,跟他妈的书记睡觉去了。临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生活所迫,啊,生活所迫,多么好听的解释啊!”
“哦,大哥,你下过乡?”
“听我说,别插嘴!”
老杜不耐烦地打断我:“女人最他妈的贱,我恨她们,我第一个对像为了能够早点回城,毫不要脸地跟村长睡觉,一点不念旧情地跟我分了手,当时,我那个难过啊,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我在集体户里又处了一个对象,是个高干家庭的千金小姐,说句实在的话,她一点也不爱我,嫌我粗野,爱打人,我心里也很明白,她所以跟我,无非就是不受别的男人的欺侮,我的拳头可以保护她啊,实际上,她从来没也把我这个穷小子放在眼里。尤其是调回城后,她勉勉强强地跟我结了婚,说句良心话,我借了她不少光,人家有背景啊。可是,她,她,她,她竟然不要脸地养小白脸子,就像老尹养你一样,……”老杜指着我的鼻尖,嘴角泛脏乎乎的白沫。
“她,她,她养你这种小白脸子!”
“那,你为什么不揍她呐?”我心里很是不悦,挑衅似地问道。
“我,我,”老杜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我,我,我有点惹不起她,我离不开她,没有她,我啥也不是,并且,我有不少把柄抓在她的手上,我,我真的不敢惹她,”老杜突然像个蔫叭耗子垂下了脑袋:“我,我,我不敢惹她,她家是高干,如果把她逼急啦,她的一句话,就能要我脑袋!”
哼哼,我心里嘀咕道:好家伙,你这个臭无赖也知道怕个人啊!我终于弄明白老杜为什么如此的痛恨女人。
“她养小白脸子,我,我就玩别的女人,大家就算摆平了!”
老杜好阴险地说道:“我不太喜欢去嫖,我最喜欢操良家妇女,就是,有家、有丈夫的那种,每当想起自己的老婆被小白脸子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我就想操别的男人的女人,只有这样,我的心理才能多少得到一点平衡!”
“呵呵!”我微微一笑:“可是,尹姐并没有丈夫啊!你为什么喜欢操她啊?”
“我并没有操过她几次,偶尔碰到了,随便扯扯,可能是缘份,该着咱俩认识,当我听到你为老尹办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开始,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我看完那份回迁协议书后,我终于认为这是真的,所以,我很羡慕老尹,她没白混!唉,”说着说着,老杜又叹息起来:“同样是养小白脸子,我们家那口子可没法跟老尹相比,她,倒贴,只要那个挨千刀的小白脸子说一声:姐啊,这件衣服真好看!于是,我那不要脸的口子皱头都不皱,掏钱便买。姐啊,这双皮鞋真漂亮,正宗的意大利货。嘻嘻,漂亮吗?买!--,你看看人家老尹,到真张的时候,到最关键的时刻,真有人出面帮助她啊,同样是养小白脸子,老尹的小白脸可没白养!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我那口子花过小白脸子一分钱!”
“大哥,”我故意岔开了话题:“大哥,下乡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吧!”
“哦,”老杜停顿下来,点燃一根香烟:“有趣,小老弟,你太小,你太嫩,你没有下过乡,你根本没有体验过下乡的滋味,唉,那是一种什么生活啊,现在回想起什么,我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啊!”
“有那么可怕吗?”
“老弟,我下乡时,身上没有一分钱!是妈妈,她给我打完行李后,背着爸爸,把家里仅有的钱都给我了,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到了集体户,我打开行李才看的,我一下便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多少钱啊?让你这么激动,大哥,……”
“壹毛参分!”老杜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壹毛三分钱,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妈妈,”
一提起妈妈,老杜再次感慨起来:“孩子可以没爹,却不能没妈,没有妈妈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我下乡的时候才十五岁,我深深的体验到没有母爱是如何的可怜、可悲。没有人给我洗衣服、洗被子,头痛感冒没有人来管我,你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吃饭的时候,大家就跟监狱里的囚犯似的,哄的一声,拚命地往前冲啊、挤啊,那情景,就跟猪崽子抢食一样,去晚了,就抢不上槽了,就只能喝一喝没有一根菜叶的白菜汤了!所以,要想吃得饱,就必须靠这个!”
老杜又无比自豪地挥起了大拳头:“这个,这个,老弟,懂吗?吃饭的时候,你不让我挤,我就揍你,你他妈的敢挤我,我还揍你,揍,揍,就他妈的拳头好使,嘿嘿!”
“嘿嘿,”
“你笑个啥,老弟,想不想学几手,我来教你!”
说着,老杜果然煞有介事地比划起大拳头来:“我教你几招,既能把对方打痛,又不打坏他的筋骨,这样,这样,这样!”
“嘿嘿,大哥,我不想学,我不想打架!”
“哼,”老杜不屑地哼哼道:“不会打架,就没法在社会上混,告诉你吧,老弟,打架不但能吃饱饭,还能摊着好事呐!”
“哇,打架也能摊上好事?大哥,什么好事啊!”
“老弟,不瞒你说,通过打架,我成了集体户的小霸王,立起了棍棒,公社成立民兵组织的时候,我便被大伙推举为民兵小队长!呵呵呵!”
老杜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骸骨,“服不服?当上民兵小队长,不但不用干活,吃得不谁都好,并且,还管着不少人呢。每当训练的时候,我在队伍前一站,长枪一拎,那个威风劲,谁不眼热啊!老弟,别的民兵都是假枪,大木杆子,只有小队长以上的级别才发真家伙呢!嘿嘿!”
老杜越说越自豪:“自从当上了民兵小队,好事越来越多,部队来我们公社招兵,第一个就把我选中啦,于是,我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大哥,你当的是什么兵种啊!”
“坦克兵!”
老杜的脸上扬溢着骄傲的神色,手里端着酒杯,趾高气扬地望着我,我不由得惊呼起来:“哇--,大哥,你真牛屄啊,你真神气啊!”
“怎么?”老杜不解地瞅瞅我,然后喝了一口酒。
“大哥,你不知道哇,我最喜欢坦克啦,一看到二战时的影片,一看到那排山倒海般的坦克大阵,我就激动不已啊!一想起库尔斯克数千辆坦克聚在一起的大会战,我就热血沸腾,……”
“哦!”老杜一边往嘴里灌着酒水,一边美滋滋地望着我。我突然唉息起来:“唉,完了,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开坦克啦!”
“老弟,我,是主驾驶手!”
于是,老杜滔滔不绝地对我讲述起如何驾驶坦克车,坦克里面的构造、重量、口径,……
直听得我不住地咽口水,并且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句:“大哥,你真幸福啊!”
“唉,”老杜又咽下一口酒,唉息道:“得了吧,幸福个啥啊,”
“为什么不幸福啊,开坦克多爽啊,轰轰隆隆的!”
“算了吧,遭罪的时候你没看到哇!”
“遭什么罪啊?”
“老弟,珍宝岛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当时,中苏两国的关系相当紧张,到处挖地道,我们宿舍楼也挖地道,院子里的土堆成了山,我在土堆上玩,一不小心,掉进了深坑里,结果,把鼻子给摔破了,大哥,你看,”我指着鼻子下面:“就是这个地方,摔破了,缝了三针,可痛死我啦!”
“嗨,你这算什么啊!”
老杜不以为然:“珍宝岛打起来以后,全国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我们的坦克都开进了掩体里,随时准备应战,唉,大家不分昼夜地守在坦克里,没有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可是,拉屎撒尿怎么办啊?”
“全都在车里解决啊,坦克下面是活动的,屎尿都拉在地上啦,时间一长,那个臭啊,大家都借着臭味啃压缩饼干。老弟,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啊!那是什么生活,简直是原始社会的生活啊,战备命令解除后,当我们爬出掩体时,身上的衣服都长绿毛啦,用手轻轻一拽,哗啦,袖子就掉下来了!”
“哎哟,”我与老杜聊得正欢,尹姐乐合合地走进屋来,身后跟着两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尹姐对两个男孩说道:“快,快,快叫叔叔!”
“叔叔好!”
“叔叔好!”
“小朋友们好!”我应承道。
“老杜,来,我陪你喝一杯!”尹姐拿过一只玻璃杯。
老杜似乎还在生尹姐的气:“不喝了!”
“大哥,咱们聊得正高兴,咋不喝啦!”
“没劲,”一分钟以前还热情扬溢地给我讲述部队生活的老杜,突然又沉下了面孔,又变出另一幅可怕的面孔:“老弟,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口口声声地说要报答我,可是,你报答我什么了?你给我什么了?嗯,你连顿饭也没请我吃啊!尽玩虚的,就会耍嘴皮子!”
“大哥,”面对这个多少有些神经质的人,我真是毫无办法,我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徐姐给我的、留作活动经费的一千块钱,于是,我毫无保留地掏了出来:“大哥,这一千块钱是徐同志给我的,说是给他弟弟办工作的活动经费,大哥,这些钱就送给你吧!”
“哼,我不要!”
“大哥,请别客气,你办成了这件事,这钱应该是你的!”
“是吗?”
老杜拿起厚厚的钞票,嘴角夹着烟卷,漫不经心地数点着,末了,他又把钞票推到我的眼前:“不,我已经说过了,免费为你办这件事,我不能食言啊!”
“大哥,收下吧!”
“不能收,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一再坚持让老杜收下这笔钱,老杜突然眼睛一亮:“老弟,咱俩玩一会吧?”
“玩什么?”
“扑克!”
“赌博!”
“谈不上是赌博,随便乐合乐合!老尹,去,给我们买幅扑克来!”
“大哥,我不想跟你赌!”
“为什么?”
“有数的:酒越喝越厚,钱越耍越薄!”
“呵呵,老弟,咱们这不是赌博,不论谁赢了钱,一分也不准往兜里揣,都得花掉,怎么样?”
“可以,大哥,我真的不愿意玩!”
“老弟,就算陪我玩吧,我愿意玩!”
啪--,老杜将扑克牌推到我的眼前,我心里暗暗思忖着,这家伙的赌技如何?
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老杜的赌技一定很高明的。
我突然想起眼镜师傅的话,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千万不能随便做手脚,一旦让老杜有所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我谨小慎微地与老杜交锋几番,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一个如此精明的家伙,一个自称无所不能的老社会、老江湖,他的赌技却糟糕透顶,简直不堪一击,看到他笨拙地摆弄着扑克牌,我心中暗想:这个家伙虽然精于人情世故,可是,赌博方面,他什么也不懂,或者说是:一窃不通。
想到此,我的胆量渐渐地胀大起来,开始偿试着做点手脚,当发觉老杜毫无察觉后,我更为变本加厉,频频出老千,把老杜赢得一塌糊涂。
“大哥,”我把赢来的钞票如数推回到老杜的眼前:“大哥,这是你的钱,别玩了,你今天的手气不太好,改天再说吧!”
“呵呵!”老杜把烟蒂扔到地下:“老弟,你挺讲究啊!”
“大哥,走,我请你!”我握着徐姐的钞票对老杜说道。
老杜将自己的钞票塞回到小皮包里,顿时喜形于色,他翻身抓过皮鞋:“好啊,那,大哥就不客气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