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考场就在本校,四周的道路早就被拦住。
出门前检查完文具和准考证,他锁上门准备提前去考场等待。
屋外有人将他喊住,陈富国穿了件朴素的条纹Polo衫,身边停的终于不是他得意炫耀的豪车,而是一辆略显滑稽的粉色电动车。
他搓了搓手,神色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挤出别扭的笑容:“小燃,这不是知道今天高考了嘛。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影响你的情绪的。爸爸相信你一定能考出好成绩,不过就算没考好,也无所谓,你以后做什么决定爸爸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你说完了吗?”陈燃表情木然。
陈国富神情苦涩,肩膀一垮,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他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就是想来给你加个油,有空回趟家吧。”
他推着车缓缓往远处走,陈燃看到父亲弓着背影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他就是这样送自己上学又走远。
他被困在了栅栏里,父亲越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过头。陈燃张了张嘴,堵在喉咙中的那声“爸爸”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白天考完试,班主任怕他们浪费晚上的时间便组织本班同学到实验楼复习。
教室里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开始对数学填空题的答案。
争论一番过后,坐在陈燃后面的女同学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脊背,他不耐烦地转过身。
“陈燃,你第四题答案是还是啊?”
“忘了。”
他转回身,竖起课本趴在桌子上补眠,脑海中兜兜转转着陈富国故作可怜的姿态。
又想到之前还有那张被他丢掉的银行卡,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江芜离开自己会不会是陈富国从中作梗,可是那个男人是谁,祁嘉玥也是在骗自己吗?
他不甘心,打定主意高考完就去找江芜。
江芜也在算着时间,今天高考,特地一大早跟着江奶奶去寺庙祈福。
为孩子学业祈福的香火恨不得都烧到山下了,江芜多叠了两张红票子塞进纸箱子里,双手合十暗自在心里祈愿:我们家陈燃不但成绩好而且还长得帅,佛祖一定要多多关照。
江奶奶看到她虔诚磕头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
江灏远那孩子从来不信这些,还劝她不要迷信上山下山伤身体。
幸好江芜这娃娃没被他荼毒,下山的时候老人家拉着她的手一路讲经念佛,江灏远看到苦巴着脸还得连连点头应和奶奶的江芜忍俊不禁。
对上女人求助的可怜眼神,赶紧把她从奶奶身边拉了过来,手搭着她的肩膀亲昵地咬耳朵低语:“先想想要怎么谢我。”
然后扭头跟老太太打太极:“奶奶,你就放过阿芜吧。要是再念下去她想不通要去出家,您孙子该怎么办啊?”
“呸,就你嘴贫。算了算了,我累了要先回去,你帮我叫辆车,等下你带江芜到附近走走,我老胳膊老腿的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行吧。”
江灏远怕出意外,先把老太太送回了家。江芜原本想借口补眠,江灏远先开口问道:“北圩的荷花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到男人期待的目光,她下意识点头:“好啊,肯定很漂亮吧。”
工作日,北圩有属于度假区人很少,一大片湖畔荷叶连连,今天有风,水波涟漪荡漾,荷花才刚刚含苞,仅有几朵迫不及待展露身姿。
一大片的绿映入眼帘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只是江芜忍不住取笑道:“哎,看来你也有情报不准的时候啊。”
江灏远不以为意,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然后让江芜站在湖畔,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这花最娇。”
老男人说起情话一点都不脸红,江芜忍不住锤了下他的胸口,江灏远假意装痛顺势把她搂入怀中,附在耳畔低语:“真想就这样一辈子。”
江芜愣怔了一下,遂及搂紧了他的腰身。
晚上回去,江老太太早就睡了,家里很安静,十指紧扣的两人恋恋不舍,江芜主动想要松开回房,江灏远一个巧力把她又扣紧怀中,手危险地扣在她的腰臀间,低沉的声音暧昧诱惑:“再吻一下,嗯?”
她仰头眼神羞涩,脸颊发烫,男人深邃的黑眸像深不见底的幽潭,像要把人困进去。她飞快地眨了眨眼,手抵着他的胸膛,腰往后仰。
“我,我……”喉咙干涩,她舔了舔唇,男人的目光更加灼热。
要接吻吗?
只是接吻吗?
他的眼神像狩猎的豹子,伺机将她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