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贼心不死

一轮圆月高悬夜空,照耀着断崖前凸的悬空石台,每当月圆之时从这里欣赏明月,便会有种触手可及,身临其境之感。

望月台,青云山小竹峰的两大奇景之一,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英雄豪杰曾在此赋诗饮酒、对月当歌,而如今历经沧桑浩劫虽然风景依稀,却早已物是人非尽付流年。

明月下,一身白衣如雪的陆雪琪孤单伫立在石台之上,十年来,每当她被心事所扰便会来此对月舞剑,而此时此刻绝美的面容上略带忧愁的她显然又暗怀心事。

前几日在通天峰上的祖师祠堂外,虽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夺去自己清白的淫贼,但每每想起他那副猥琐的嘴脸,内心仍是恨的咬牙切齿。

自己想要报仇,又怕丑事败露被人耻笑;想要忍气吞声,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最可恨的是,那个浑蛋淫贼知道自己投鼠忌器,竟然明目张胆的借此威胁,真是可恶至极!

“呛啷……”

一声剑啸划破夜空,陆雪琪已旋转而起,白衣飘飘,剑光闪闪,满腔愁绪化作怒火,在望月台上开始了不可一世的剑舞。

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手中婉转腾挪,在黑夜里欢畅奔流。

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眷恋那绝世容颜;时而又散做漫天繁星,闪闪发亮。

那曼妙的丽影仿佛随风飘荡,如飘絮,如冷花,舞出了这世间最凄美的身姿。

她舞着,夜色里那道身影,幽幽而美丽,化作白色浮光,仿佛只有用尽所有气力,才能忘却一切忧愁……

“叮!”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一声脆响,天琊神剑缓缓的从手中落了下来,那锋锐的剑锋根本无视坚硬的岩石,如刺雪一般,无声无息地刺进了石头之中。

灿烂而美丽的白色身影,渐渐低伏,谁在明月下低低啜泣?

有水珠,轻轻滴下,落在石头上,许是伤心的泪水,更似无声的宣泄……

这深夜之中,后山断崖,那个绝世出尘的清丽女子,在徐徐的微风中黯然神伤,独自彷徨,久久不肯离去。

清晨时分,小竹峰。

绿荫荫的竹林内,一条石头小路曲折的通往幽深之处,而它的尽头,一所小小的庭院慢慢的出现在阳光之下。

屋外的嬉笑声突然传来,沉浸于往事的陆雪琪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所住的这间小院一向清幽宁静,平时为了勤修苦练更是与其她女弟子的住处远远分开,此时听有人声倒还真有几分好奇。

“陆师姐,你在屋里吗?”

屋外,稚嫩的童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陆雪琪缓缓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小竹峰上年纪最小的师妹正天真烂漫的站在外面,而她身后还有两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姐妹相陪。

“怎么了?小诗。”陆雪琪面无表情,淡淡的问道。

小诗吐了吐舌头,道:“师姐,师父找你,叫我来传信。”

陆雪琪擡头看了看其她二人,轻轻笑道:“这么兴师动众,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小诗笑道:“你这里太僻静了,我自己不敢来。”

陆雪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小丫头,大白天还这么胆小。”

小诗做了个鬼脸,道:“师姐,你自己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陆雪琪笑了笑,悠悠的道:“有什么好怕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有些事怕是没用的。”

小诗天真的道:“可我听文敏师姐说,你小时候,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胆子也小的很啊,打雷下雨什么的,都要大师姐抱着你睡才行的。”

陆雪琪玉面一红,不由怔了一下,片刻后笑骂道:“小鬼,知道你还问,讨打吗?”

小诗和其她二女都是一阵娇笑,陆雪琪心情也好了不少,道:“好了,我们走吧,别让师父久等。”

小诗嗯了一声,道:“好!话说曾师兄也很着急着想要见你呢。”

陆雪琪一楞,停下脚步,问道:“曾师兄?哪个曾师兄?”

小诗道:“就是风回峰的曾书书师兄啊!”

陆雪琪惊道:“你是说,曾书书来我们小竹峰了?”

小诗点了点头,道:“嗯,不但曾师兄来了,连风回峰的首座曾师叔他老人家也来了。”

“什么?”陆雪琪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道:“曾叔常也来了?”

小诗道:“是啊,他们两个一起来的。而且曾师兄一见到我就问陆师姐你在哪里,还带了很多礼物给你呢,呵呵。”

陆雪琪面色惨白,一时间手足无措,断断续续的道:“你……可知……师父找我……所谓何事?”

小诗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们进去没多久,师父便让我来寻你。”

陆雪琪顿时心灰意冷,暗道:“一定是了!一定是了!曾书书这狗贼,居然真的来提亲了吗?浑蛋,如果是真的,那我被他玷污的事,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师姐,你怎么了?”一旁的小诗见她沉默不语,有些好奇的问道。

陆雪琪忙定了定神,道:“我没事。小诗,你们先回去,告诉师父,我一会就来。”

小诗眨了几下眼睛,道:“噢,好吧。师姐,那我们先走了。”说完跟二女一起对陆雪琪施了个礼,便慢慢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一提起曾师兄,陆师姐反应怎么这么大?”

“谁知道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瞎说!被陆师姐听到可就惨了!”

“谁瞎说了,我最近真的有听到传言,说陆师姐为了救曾师兄,不惜为他用嘴吸毒……呃,具体我也不知道!”

小诗听她们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由好奇的问道:“两位师姐,你们说什么呢?”

二女对望了一眼,忙笑道:“没什么,快走吧。”

小诗一头雾水,小小年纪的她自然搞不懂大人之间的心思,当下也不在多言,跟着她们交头接耳的缓缓而去。

屋内,陆雪琪彻底傻了,呆若木鸡的她坐在桌旁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结果她虽然也曾想到过,但到了眼前才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怎么办?逃?去哪?离开小竹峰,离开师父和师姐妹们又能去哪?去找鬼厉?不行!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已是不洁之躯,那他还会喜欢我吗?更何况他是那么的深爱着碧瑶!”

陆雪琪心烦意乱,渐渐有了种天下之大,竟没有容身之处的感觉。

“算了,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想到此,不由抓起了身旁的天琊剑。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师父和师姐一定会很难过吧!鬼厉……也许也会难过!曾书书……这个狗贼!不行,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就算他向我提亲又怎样?大不了身败名裂,也不能让他得逞,到时候就算被人嘲笑唾弃,也要杀了他这个卑鄙小人。”

一想到此,陆雪琪也不在害怕,打定主意的她拿起长剑便破门而出,杀气腾腾的走向静竹轩,准备跟那个狗贼拼个鱼死网破。

而静竹轩外,曾书书正翘首以盼的东张西望,这几日他没少梦到陆雪琪,只要一想起她的名字,胯下之物便恬不知耻的就有了反应。

“小诗师妹,你说陆师姐怎么还不来啊?”曾书书有些着急的问道。

小诗翻了个白眼,道:“曾师兄,你这一会功夫都问我八遍了!师姐说她一会就到,我怎么知道她会这么慢啊!”

曾书书忙笑道:“嘿嘿,也对,也对。我就是问问,小师妹可别生气。怎么样,我送你的这只三条腿的兔子还不错吧?”

小诗看了看抱在怀里的怪兔子,道:“我还是觉得四条腿的比较好看。”

曾书书一楞,道:“啊?不是吧?那我下次送你只没壳的乌龟。”

小诗顿时来了兴致,叫道:“好啊,好啊,没壳的乌龟,又是什么样子?”

曾书书道:“这没壳的乌龟啊……”

话未说完,只听身后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响起:“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不等他回头,小诗已叫道:“文敏师姐,你看,曾师兄送我的三条腿的兔子,可爱吧?”

文敏笑着摇了摇头,道:“小丫头,你怎么不问问他,兔子的那条腿是怎么丢的呢?”

小诗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扭头怒道:“曾师兄,小兔子少的那条腿,该不会是你弄坏的吧?”

曾书书忙道:“当然不是,它天生就是这样,我怎么会这么残忍。”

小诗不信,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抱着自以为可怜兮兮的小兔子向远处走去。

文敏一阵娇笑,曾书书道:“文敏师姐,多日不见,你又变的漂亮了!”

文敏笑道:“哎呦,你这小鬼,见到女孩子都这么搭讪的吗?”

曾书书谄媚的道:“此乃肺腑之言,怎么能算搭讪之语!文敏师姐气质出尘,美艳无双,小弟自从上次一见,便铭记于心日思夜念,只恨自己……”

说到此故意打了个迟钝,文敏果然上当,忙问道:“只恨什么?”

曾书书嘿嘿一笑,道:“只恨自己艳福薄浅,不能好好的一睹师姐的妆容,真是可惜!”

文敏闻言一阵娇笑,对此颇带挑逗的话语不仅不恼不怒,反而很是受用,道:“哎呦,嘴巴这么甜,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你们这些男弟子,平日里一个个不好好修炼,只会围着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打转转。”

曾书书道:“师姐,你可不能一棒子全打死,我可不是那种人!再说了,就算是打转转,也得围着敏儿师姐转,那些小丫头片子又有什么好转的。”

文敏笑的花枝乱颤,道:“好了好了,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小心被师长们听到了,再挨板子。”

曾书书笑道:“怎么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被长辈们知道了,也会顺水推舟的撮合我们不是?”

无巧不巧,他的话音刚落,陆雪琪便正好走到近前,对他说的话虽不太清楚,但是最后几句却听的明明白白。

“浑蛋!”陆雪琪暗骂一声,心想这家伙果然是来提亲的,但当着师姐的面又不好动手,当下怒道:“你来干什么?”

曾书书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直直的楞在了那里,那绝美的面容,冷冰冰的眼神,还有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居然同时出现在了这个白衣御姐的身上。

“呵呵。”文敏娇笑一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喂,醒醒。”

曾书书一哆嗦,忙缓过神来,干笑道:“啊?噢噢,不好意思,我变态了!啊不是不是,失态了,失态了!”说完忙擦了擦口水,尴尬的直笑。

文敏抿嘴偷笑也不说话,陆雪琪哼了一声,道:“面目可憎!”

曾书书自知出丑,忙道:“陆师姐,好久不见,你又……”

不等他说完,陆雪琪便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很久吗?也对,脸上的伤都好了呢!”

被她这么一说,曾书书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老脸,想想前几日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心里也是阵阵发毛。

“怎么回事?”一旁文敏看他们二人话中有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陆雪琪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曾书书尴尬的笑道:“噢,是这么回事,上次从南疆回来惹了一身毛病,浑身上下酸痒的难受,正好前几天碰到陆师姐,我就让她帮忙给我松了松筋骨,还别说,那小脚踢的我还真是舒服,就是最后不小心把脸给蹭了一下,嘿嘿。”

“住口!”陆雪琪长剑一指,怒道:“我警告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曾书书忙把她的剑尖轻轻推到一边,笑道:“放心,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文敏来回看了看他们二人,总觉得有什么蹊跷,道:“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师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雪琪恨恨的收回长剑,扭过身去,片刻后淡淡的道:“没有。”

文敏又看了她几眼,道:“哎呀,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快点把剑收起来,师父还在里面等着你呢。”说完拍了拍陆雪琪的肩膀,往前推了推她。

陆雪琪又横了曾书书一眼,接着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的向静竹轩内走去。

“你到底怎么惹她了?”看着陆雪琪的背影,文敏有些不满的向曾书书问道。

曾书书笑道:“文敏师姐,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文敏面色不善,冷冷的道:“少嬉皮笑脸的,快说。”

曾书书道:“真没什么啊!就刚才我说的那些。”

文敏哼了一声,道:“少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人说,上次你在南疆中了毒,是雪琪帮你吸毒救得你,对不对?”

曾书书一阵好笑,这件胡诌的事此时已经传遍了青云门,自己也成了众多师兄弟们羡慕的对象,闻言忙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文敏道:“伤口在哪里?”

曾书书一楞,笑道:“师姐,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地方你就不要看了吧?”

文敏脸红了一下,接着又冷声道:“雪琪不拘小节好心救你,虽然出于同门之谊,但你也不能在外面胡言乱语,惹她生气,知道吗?”

曾书书道:“放心吧师姐,我怎么会招惹她呢?”

文敏道:“那她上次打你又是怎么回事?今天还要跟你动手来着。”

曾书书被她问的心烦,但又不敢不说,忙道:“我真的是被南疆的气候给弄的浑身酸痒,你要是不信,现在小弟就趴下请敏儿师姐赏我几脚。”说着装腔作势,便向文敏的脚边倒去。

文敏忙后退几步,道:“哎呀,你这是干嘛?”

曾书书道:“小弟现在难受很,还请师姐高擡贵脚踢我几下,一来证明我所言非虚,二来也好替陆师姐出气。”

文敏转怒为笑道:“你快起来,在这里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曾书书起身道:“你相信了吧?要是还生气的话,咱们就换个地方。”

文敏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师妹没受委屈就好。”说完看着静竹轩怔怔出神。

曾书书心里一阵躁动,虽然此时他心中只有陆雪琪,但不可否认的是,文敏绝对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她的美不似陆雪琪那般冰冷朦胧,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就连谈笑之间都会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奇妙之感。

“跟这个大美人说话还真是舒服!”曾书书暗道:“要是能把她也搞上床……嘿嘿,到时候让她姐妹二人一起伺候老子,那该有多爽啊!”想到妙处,不由笑出声来。

文敏一怔,奇道:“臭小子,傻笑什么呢?”

曾书书道:“没……没什么。敏儿师姐,初到贵宝地,难道你这个做师姐的,就不打算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师弟到处转转?”

文敏笑道:“有什么好转的?说的好像你不是青云门弟子似得。”

曾书书苦着脸道:“可小竹峰我是第一次来啊!”

文敏笑了笑,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好吧,我就带着你四处走走,不过有些地方可是不允许男弟子去的哦。”

曾书书忙笑道:“那是自然,不该去的地方绝对不去,我们只往人少的地方就行了。”

文敏哪知他打什么鬼主意,当下笑吟吟的说了句“走吧”,便带着他往那些风景优美的后山走去。

过不多时,寂静的后山小道上便响起了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

“敏儿师姐,你真美!”

“呵呵,油嘴滑舌的。”

“我说的是真的!哇,你的衣服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布料的?”

“哎呀,你不要乱摸……”

“嘿嘿,看看嘛!”

“岂有此理,再敢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教训你……”

“不敢了,不敢了,嘿嘿……”

“哼,最好老实点……”

“一定一定,敏儿师姐……”

“干什么?”

“这个……常言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要不今晚咱们……”

“我对比我年纪小的小鬼没兴趣。”

“啊?不是吧……”

静竹轩内,水月和曾叔常正在议论着什么,陆雪琪走到门外,施礼道:“师父,弟子奉命前来,在外等候指示。”

“进来吧!”

水月真人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慵懒甜腻,没有丝毫的波动情绪。

“是。”

陆雪琪深呼了口气,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她此时不自觉的心虚起来,虽然已经抱有了最坏的打算,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始害怕紧张。

“见过曾师叔。”走进屋内的陆雪琪先对曾叔常施了一礼,接着低着头道:“师父,不知唤徒儿前来有何吩咐?”

“哼,你做的好事!”

水月一声冷斥,吓的陆雪琪险些瘫倒,忙跪下小声道:“师父,您都知道了?”

水月冷声道:“何止我知道?现在整个青云门有谁不知?”

陆雪琪如遭五雷轰顶,瞬间眼泪扑簌簌滑落,抽噎着道:“师父,其实……我是被……”

不等她说完,一旁的曾叔常忙道:“哎,陆师侄,快快起来,这可怪不得你!”说着起身想把陆雪琪扶起,但一想到男女有别,她还是个后辈,忙又收住了动作,但当他看到陆雪琪流下了眼泪,一时间竟也弄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尴尬的道:“这……这……水月师姐……这怎么还哭了呢?”

水月闻言也是一怔,擡头看去果然见心爱的徒儿眼泪汪汪哭的梨花带雨,似是受了无限的委屈,当下有些不悦的道:“怎么了琪儿?为师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么?”

陆雪琪眼泪成线,断断续续的道:“不是的师父……我只是……只是……”

水月道:“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为了救人帮你曾师兄吸出毒物又有何不可?外面的流言蜚语理会他们又做什么?只要问心无愧,何惧他人指指点点。”

陆雪琪本已抱必死之心,决定像师父澄明一切后便挥剑自刎,闻言不由一怔,暗道:“吸毒?难道不是提亲?”

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如何也不敢开口去问,曾叔常忙接口道:“是啊陆师侄,你救了犬子一命,老夫上次在通天峰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便让你蒙受这绯闻之辱,实在是惭愧至极!今日特与我那不肖子登门拜访,一来谢你救命之恩,二来更为那些流言蜚语向你请罪。”说完向陆雪琪作揖施礼,其意甚诚。

陆雪琪暗舒口气,心道:“原来他父子前来是为了近日的流言。该死的曾书书,真是吓死我了!既然怕损我名誉,那日为何还在通天峰上大喊大叫,弄的现在这无中生有的事情人尽皆知。”

她跪在地上胡思乱想的不言不语,曾叔常还以为她不肯谅解,弄的他给一个后辈施礼还得弯腰作揖,此时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伫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水月一向护短,自己的爱徒救了同门还要遭受非议,她自然心情不爽,好在曾叔常不是田不易,能放下脸来登门道谢不说,居然还能放下一脉首座的身份向后辈施礼,这份诚意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当下见陆雪琪没有反应,她忙上前道:“曾师兄快起,救死扶伤本就是我派宗旨,更何况还是同门手足,你这样对她一个后辈施礼,真是折煞了琪儿,更是让我这个做师父的羞愧难当。琪儿,还不快起来谢过你曾师叔。”

如释重负的陆雪琪也已反应了过来,忙道:“曾师叔,弟子愧不敢当!”心里却道:“你那个浑蛋儿子所犯的过错,就算你在怎么道歉也不可饶恕。”

曾叔常老脸一阵苦笑,道:“我那个混账儿子要是有陆师侄一半的通情达理,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水月笑道:“曾师兄言重了,令郎天纵奇才,又岂是池中之物?他日勤加苦修,毕是一脉人杰,传承我青云门,还得靠他们这些后辈才是。”

曾叔常叹了口气,道:“唉!逆子难成器,朽木不可雕!有些话我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水月道:“曾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曾叔常看了陆雪琪一眼,道:“实不相瞒,自从上次陆师侄救了犬子之后,那小子就一直嚷嚷着要我来小竹峰为他提亲,非要我求你把陆师侄许配给他。你说,他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话刚说完,陆雪琪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只听师父水月说道:“曾师兄,此言差矣!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郎若真的要是与琪儿情投意合,这门亲事我不会反对。”

陆雪琪一听更是如遭雷击,她自然知道师父的用意,自从张小凡入魔开始,水月便一直不同意她们二人藕断丝连的模糊感情,说什么正魔不两立,在一起只会害了彼此,但试问世间,什么是正?

什么又是魔?

先是焚香谷的李洵提亲被自己在玉清殿上一口回绝,如今又换成曾书书……师父为什么就不帮自己拒绝呢!

她心里暗暗叫苦,曾叔常却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叹道:“情投意合固然是好,但怎奈是我那不肖子一厢情愿。唉,罢了!既然陆师侄不计前嫌,那我也就放心了!水月师姐,叨扰半日还请见谅,老弟这就告辞了。对了陆师侄,这是犬子为你准备的一些薄礼,还望你能收下。”说着一指桌上几个包裹,对水月又拱了拱手便向门外走去。

水月也不挽留,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道:“琪儿,替我送送你曾师叔。”

陆雪琪不敢有违,忙跟着曾叔常走了出去。

大门外,文敏和曾书书不知何时已经转了回来,看着一前一后的二人,曾书书道:“爹,陆师姐,你们这是?”

陆雪琪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也不理他,曾叔常道:“走吧。”说着便向前大步而去。

一旁的文敏身为小竹峰的大弟子自然不能少了礼数,忙道:“恭送曾师叔。”

曾书书在后面磨磨蹭蹭,但见陆雪琪眼有泪痕,不由上前小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陆雪琪横了他一眼,冷道:“要你管。”

曾书书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被吓哭了吧?”说完趁前面走着的曾叔常和文敏不注意,伸手在陆雪琪性感的翘臀上捏了一下。

陆雪琪顿时像受惊的小鹿,忙闪躲又不敢声张的小声骂道:“滚开。”

曾书书猥琐的笑道:“嘿嘿,今晚后山,不见不散,如若不来,后果自负。哦对了,我送你的东西,可别忘了拿。”说完不理会陆雪琪杀人的目光,快步的走到文敏身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敏儿师姐,我走了,后会有期。”

文敏无奈的笑了笑,目送着他们父子二人御剑远去,才转过身来对陆雪琪道:“这个家伙真是色的厉害!师妹,你以后若是再跟他一起下山,千万要小心提防。”

陆雪琪闻言一阵伤感,悠悠的道:“知道了,师姐。”

文敏点了点,突然发现了什么,又道:“你哭过?”

陆雪琪鼻头一酸,被她关怀的话语弄的差点又掉下眼泪,忙强行忍住道:“被师父训斥了两句,现在已经没事了。”

文敏皱眉道:“师父也真是的,那些流言蜚语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她干嘛要责怪你!”说着玉手轻轻擦了擦陆雪琪的眼角,又道:“好了,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今日他们父子来向你致谢,明天整个青云门都会知道,到时候看谁还敢胡言乱语。”

陆雪琪勉强笑了笑也不说话,扑倒在文敏怀里久久不肯离开,姐妹二人在一起抱了许久,直到有话语声传来,她们才依依不舍的往静竹轩走去。

中午过后,陪师父和师姐用膳完毕的陆雪琪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起曾书书临走时所说的话语,她心里一时间竟有说不出的苦涩。

“这个浑蛋,居然敢威胁我。”

看着带回的几个包裹,陆雪琪更是怒不可遏,当下气急败坏的把曾书书送来的东西给打翻在地,顿时果子蜜饯,衣裙首饰散落了一片。

“禽兽,狗贼,谁稀罕这些东西么。”陆雪琪在放有衣服的包裹上用力踩着,白色的锦靴又踢又跺,真恨不得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一阵疯狂之后,情绪慢慢平复的她突然发现脚下的包裹里有信封一样的东西,当下犹豫了一会,接着慢慢捡起打开,只见上面写道:“雪琪师姐亲启:

匆匆一别已有数日,甚是想念!

这几日来,流言四起,深知对师姐多有困扰,小弟在此先谢罪了。

遥想他日,师姐不惜以冰清玉洁之躯,温润无双之口为小弟吸吮解毒,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没齿难忘!

前日在通天峰上多有得罪,只因我太想感谢师姐恩情,所以才多有冒犯,好在师姐宽宏大量,不计我唐突之处,还特意脚踩靴磨为我疗伤爱抚,如此大恩大德,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今冒昧前来,多有打扰,特备薄礼,还望笑纳。

弟,曾书书拜上。”

一纸书信写的洋洋洒洒,尽是语带双关的胡诌之言,陆雪琪不看还好,看完更是怒火中烧,一把将信撕的粉碎,拔出天琊神剑对着地上的衣服就是一阵乱砍,什么吸毒解毒,分明是戏弄自己的调侃之语。

“浑蛋,狗贼!杀了你!砍死你!”

陆雪琪把送来的礼物当成是曾书书,边砍边骂的道:“我帮你吸毒?你也配!披着人皮的畜生,道貌岸然的禽兽,我早晚杀了你!”

回想那晚,曾书书确实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为了能让陆雪琪含住自己的肉棒,他可没少费功夫,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对着她敏感的白袜美脚是又舔又咬,最后在她难忍的呻吟中,强行把坚硬之物插进了那樱桃小嘴里,而且还十分享受的咬着那香软的玉足,舒舒服服的射了她个深喉口爆。

如今张嘴闭嘴都是吸毒什么的,也难怪陆雪琪会想起他那晚的粗鲁之举。

地上凌乱不堪,而施暴者也累的娇喘连连,坐在桌旁的陆雪琪目露凶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冷冷的自语道:“好,今晚后山之约我一定去!狗贼,到时看你怎么死!”

一阵疾风吹过,门窗发出吱吱声响,而小屋内,一个女子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笑声也随之传来,响彻在整个幽深的竹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处,正在玩耍的小诗打了个激灵,道:“小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左右看了看的她又侧耳仔细聆听了一会,惊道:“啊?!好可怕的笑声!快跑,太恐怖了!”说完一把抱起地上正在吃草的兔子,慌慌张张的撒腿就跑。

“哎呦!撞死我了!什么东西?啊?小诗?不好意思啊师妹,我没看到是你。”刚走出拐角的文敏被撞了个满怀,在看到是小师妹后,忙把她拉了起来。

“师姐,竹林里有鬼!”小诗一脸惊恐,用手指着后面害怕的道。

文敏笑道:“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呢?”

小诗道:“真的有啊!师姐,你没听到,刚才那笑声真的是太吓人了!”

文敏见她不像撒谎,不由向她指着的方向看了几眼,道:“一定是你听错了,那是你陆师姐住的地方,就算有笑声也不奇怪啊。”

小诗道:“可是……可是陆师姐平时不怎么笑的啊!再说了,她一个人又笑什么?而且那声音还那么可怕!”

文敏一怔,不禁也有点怀疑,但她怕吓到小诗,忙笑道:“哎呀,一定是你听错了!快点走吧,午饭都没吃,害的我到处找你。”

小诗后怕的道:“可是……可是……”

文敏笑道:“哎呀,走啦!”

说完弯腰一揽她的小肩膀,嘻嘻哈哈的哄着向住处走去。

入夜,万籁俱寂。

风回峰上,好不容易脱身的曾书书终于找机会溜出了房间,自从上次在祖师祠堂回来之后,他可没少挨老爹曾叔常的臭骂。

“呼……好险!幸亏我机灵,否则今晚又要面壁思过了!”

刚刚躲过守山弟子巡逻的他长舒口气,道:“嘿嘿,溜出来了!这下可没人能在管我了!”边说边走的他看了一眼小竹峰的方向,猥琐的道:“我的亲亲陆师姐,今晚咱们又有机会共赴巫云了,嘿嘿。”

说完摸了摸藏在怀里的迷药,又道:“今晚先来个软硬兼施,试试她的口风,要还是不识趣,嘿嘿,那就再给她来次霸王硬上弓!”

心里打定主意,脚下也不含糊,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御剑飞驰而去,过不多时,小竹峰的后山竹林中,便出现了他鬼鬼祟祟的身影。

“奇怪,这望月台到底在哪呢?”曾书书一阵嘀咕,显然不熟悉这里地形。

“奶奶的,文敏个小贱人,难道在骗我?下次有机会非迷倒她奸了不可。”

白天的时候文敏带他四处走了走,因为望月台距离太远,所以只给他大概指了下方向,没想到这一无心之举竟给日后埋下了祸根。

曾书书在后山密林中飞来飞去,心里暗暗后悔,要不是因为听文敏说陆雪琪喜欢在后山的望月台舞剑,他还真不会约她来这种地方相见。

“唉!真是失策!早知道约她去河阳城的客栈该多好!文敏啊文敏,你真是坑苦了我!”曾书书像只没头的苍蝇,又像条发情的公狗,欲火难耐的兜兜转转。

“算了!还是回去自己解决吧!陆雪琪说不定还不会赴约呢!她要是不来,就算我到了望月台也是干着急。”准备放弃的他开始劝慰自己,接着又道:“再说了,敏儿师姐人多好啊!温柔善良,又生的漂亮,我怎么能怪她呢!”一想起文敏风趣的谈笑和不拘小节气度,曾书书刚才还恨恨的心又软了下来。

“咦?前面有路?”发现线索的他忙跑过去,果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通往高处。

“哎呀!我还真是笨的可以!要找望月台一定要往高处了,在这树林里转什么!”拍了下脑袋的他恍然大悟,忙顺着那条小道疾驰而去。

小道尽头,月光越来越明亮,而前面的花草树木也渐渐变的稀少。

曾书书心道:“看来是这里了,不知陆雪琪来了没有。”

想到此,忙轻手轻脚的穿过那片竹林,只见前方一处断崖悬空前伸,几乎与夜空半挂的明月平齐一线;而断崖上,一个白色身影站在石台尽头临渊而立,仿佛置身于明月之中,不是陆雪琪又会是谁!

风吹过,她白衣飘飘,好似九天仙子;那背影是如此的曼妙迷人,却又不失英姿霸气;黑夜之中,明月之下,即便是出尘百合,也未必会清丽如此!

曾书书不由看的痴了,虽然只是陆雪琪的背影,那优雅的身姿让他着迷,那强大的气场让他难以靠近,真难想象,这样一个千年难遇的绝世女子,曾经会被自己压倒在床上为所欲为!

“是谁?”

冷冷的话语传来,犹如斩冰切玉般美妙动听,曾书书忙停下脚步,笑道:“陆师姐,是我是我,曾书书啊。”

陆雪琪没有回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明月,淡淡的道:“你来了?很好!”

曾书书一怔,偷偷打量了下四周,道:“嘿嘿,让你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陆雪琪哼了一声,缓缓的道:“没关系,这点时间我还等的起。”说完慢慢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将死之人。

那是一张绝美精致的脸,虽然还是那么冷漠、桀骜,但此时却让曾书书心里阵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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