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赶在deadline前完成了组装工序,相泽铃急急忙忙地收拾房间,把说明书和零碎的包装纸塞进快递盒,一股脑丢入楼梯间的垃圾通道。
要是被白濯发现,自己特意为他购置了便于施展技艺的配套设备,天晓得会从嘴里冒出何等怪话。
纵使口头不嘲笑,光是瞟来几道揶揄的目光,已足以令她羞至无地自容。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几乎想往圆凳的表面抹点脏东西,甚至划上一两刀,好叫它显得老旧一点。
犹豫了两三秒后,还是勤俭持家的性子占了上风。
“就说是最近抽奖抽到的……呜呜,哪里抽奖会抽凳子啊!随他怎样笑话好了!”
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扑,铃把脸埋在被子里,发泄式地扭来扭去。
“啊,不行,头发会乱。”
蹭了两三下,她又忙不迭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书桌前。
对着小镜子调整了一下马尾辫的高度,换了一根颜色鲜艳的橡皮筋,再拿梳子将刘海捋顺。
这不算“纠结个人形象”,少女在心中郑重强调。是对客人的基本尊重,是教养的体现。
做完了发型整理,她用指头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地审视着台上的化妆品。
“化妆”一词,或许过于专业。
铃从未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精力,仅仅拜托义体豆丁网购过几次御寒面霜。
该品牌据说颇受登山爱好者青睐,和成晚高来高去挨冷风吹的女飞贼,倒也算勉强对口。
一堆款式相近的瓶瓶罐罐间,夹杂着口红一支,香水一管,都是买面霜附赠的样品。
“……在家里涂口红也太夸张了。稍微抹点香水吧。”
她将面孔贴近容器,仔细辨认上面的炎夏文字。
“‘蜜水堂’,好像是家有名的店呢。‘午夜龙舌兰’……是在说型号吗?”
拧开瓶盖嗅了两下,浓香扑鼻,其中隐隐透着酒精似的气息,仔细闻去又好似错觉。
奇怪的味道,但并不讨厌。
(“铃酱,香水不能乱洒的说。一定要好好涂抹到关键的部位才行!”)
努力回忆了一番友人讲解过的注意事项,少女低垂脑袋,撩起发丝,晃了晃瓶子,往脖子后侧喷洒了少许液体。
“还有哪里来着,嗯,耳朵背后。”
接着是大腿。然后轮到膝盖和脚踝,以及手腕、腰部。
对顺序应该是有要求的,奈何一时之间实在记不起来了。
而且,穿着衣服喷香水,全淋到布料上了,真的没问题吗?
犹豫了一小会儿,她脱下睡衣和内裤,将以上步骤裸着重复了一遍。
一通颠三倒四的操作过后,女飞贼浑身香气四溢,自我感觉倒还不错。
正准备重新着装,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关键的部位……吗。”
她倒真的知道一个关键部位。准确地说,是对变态先生而言异常关键的部位。
可是,可是,这也未免太……
“……太太太离谱了吧!那种地方,就算弄得香香的又有什么用!反正……!”
反正都要变臭的。
铃脸颊发烫,脑内补完耻于出口的话语。
前两次遭受调教的经历,自然而然地涌上心间。
本以为只具备排泄用途的肮脏后穴,被对方换着花样反复赏玩,仿佛那不是秽物的出口,而是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
奇怪,太奇怪了。
简直不可理喻。
脸凑得那么近,就不觉得难闻么?
手指在里头激烈地捣来捅去,万一碰到脏东西,不会觉得膈应么?
莫非他的性癖已经暴走到,对脏东西不但不讨厌,反而情有独钟的地步了?
……不,不至于此。
相泽铃不具备花夕的大数据分析能力,至少清楚地记得与白濯每一回见面的场景。
初见面时,她在阳台上拉肚子,把周遭弄得一团脏污,对方恼火嫌弃的神情,怎样看做不像在作假。
可仅仅过了几天,又面不改色地说出,要“收藏”她排下的粗长秽物的玩笑话。
“死变态!”
被迫重温当时的窘迫心情,女飞贼恨恨嘟囔,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丝许怀念。
前后迥异的两种态度,哪个才是那家伙的真实想法呢?
若说之间发生了什么改变——
……
“对我来说,铃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
——大概就是,从素味平生、不知其名的陌生人,到“相泽铃”的区别吧?
……
凝望着落地镜中的姣好胴体,少女面色怔忡。
心摇神曳下,白皙的裸肤逐渐转红,宛若罩上了淡淡的霞纱。
哪怕终究要褪作污秽的浊色,终归会沾染不堪的味道,至少在那之前,无论多么短暂都好,只要能让他舒服一点,让他无需忍受得那么辛苦,也……
“呜呃!总、总之,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少女骤然一惊,心慌意乱地挥舞双手,也不知是在辩解给谁听。
“只是,一点点、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情理之中的体贴而已。
对方为了解决困扰她已久的难题,放弃了节假日的休息时间,专程登门施以援手。
自己回报以少许善意,尽量营造合适的“工作环境”,难道不是相当正确、相当符合常识的反应么?
和所谓好感、和所谓男女之情,根本不存在任何联系。绝对没有!
说做就做。相泽铃下定决心,紧捏香水容器,从后侧颤悠悠地伸向下体。
“……我,我一定是疯了。”
嘴里不甘地自嘲着,屁股配合地高高翘起,另一手扒开臀缝。
“呜!”
清凉的液雾触碰菊蕾,少女尻肉一阵颤抖,腿脚发软,连忙扶住一旁的圆凳。
香水不是辣椒水,分量又少,远远不足以达成如此效果。比起微不足道的肉体刺激,她站都站不稳的窘态,更多源于离经叛道之举的悖德感。
“这样,就可以了……吧?”
腰肢关节再怎么柔软,铃也不可能直接嗅到自己的后庭。
她只能从内裤上遗留的气味判断,美少女的屁股照样有异味,戴上再多滤镜都无济于事。
仅仅三两滴香水,真的能盖过下体的味道么?要不要再多涂一点?
可是,万一混合在一起,反而更加难闻,又该如何是好……
“叮咚。”
恰在左右为难的当口,门铃忽然发出了催命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