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梦

白日心心念念,入夜必有回响。

折腾了一天的相泽铃,几乎刚一沾上枕头,就坠入了深沉的梦乡。

她发现自己被一望无际的花海包围,浑身不着寸缕。

甜腻的花香扑入鼻腔,脑袋变得晕晕乎乎。

脚下一个踉跄,她摇晃着倒向地面,却在半空中被拦腰截住。四下飞扬的花瓣中,一张莫名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放轻松。”

对方淡然说道。

“……”

铃的心脏砰砰直跳。她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失去什么了,同时也会得到某样东西。然后……

然后,那名抱住她的男子,便开始专注地抚弄她的菊穴。

“……欸?”

接着就往直肠里塞入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事。

“等、等一等,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塞进来的有液体,也有固体、胶质。肚子好涨好难受,又好充实,好满足。可是括约肌快要支撑不住了。

“求求你!让,让我去厕所……”

“就在这里解决罢。”

“不要!会把你,弄脏……”

男子轻轻掩住她焦急张合着的嘴唇。

“铃的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呜”

过电般的刺激感,霎时流过少女全身。

“呜呜……好狡猾,我,我……啊,不行,出来了,要出来了!……”

伴随着羞耻与媚意交杂的娇声,浊流自下体喷薄而出,将梦境浸染成怪异的颜色。

“啊啊,嗯啊啊!!!”

相泽铃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香汗淋漓。

她剧烈喘息着,眼神飘忽,直到几分钟后才意识到身处何方。

“……是梦啊。”

少女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倒抽一口凉气。

“岂、岂有此理!……怎么会做这种梦!那个变态!卑鄙!不知廉耻!”

她一边甩锅,一边狠狠地捶打枕头,仿佛在轰击某人的面门。

锤着锤着,少女的脸色慢慢变白,刷白,雪白。

随着睡意逐渐消散,她开始慢慢察觉到纠缠在下体的粘湿感,以及空气中淡淡的异味。

“不、不会吧……”

相泽铃用颤抖的双手掀开被子。

下一秒。

一声饱含绝望的惨叫,传遍了半座公寓楼。

……

暂且不管那名半夜惊起、悲催清理满床狼藉的女飞贼。

城市的另一角,白濯同样在做梦。

他很清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甚至对此隐有期待。

倘若能活用睡觉的时间,展开二周目调教,哪怕对象只是伪物,亦不失为一桩美事。

可惜世事总难尽如人意。

……

“活着真是苦闷。”

身形高挑的金发女子如是说道。

“无聊的东西很多。可憎的东西更多。恶心的东西到处都是。要是能统统撕碎掉,不知该有多开心。”

灿烂的笑意,在她脸上一闪即逝。

“可惜不行。我实在太弱了,恶心东西只要抱成团,我就打不过它们……它们会抢先撕碎我。所以,我只能忍耐。”

对方所言宛若疯人呓语,目光却足可谓澄澈。

白濯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片刻,他垂首低语道:

“你现在不想再忍了?”

“再忍就不是我了。”

金发女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

“唉哎。”

见白濯再度陷入沉默,她无趣似的叹了口气。随后,突然将话题转移到完全无关的方向。

“考考你的地理知识。地球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是哪里?”

“……为什么问这个……大概是炎京罢。”

“错!答案就在我们脚下。”

金发女子展开纤瘦的臂膀,摆出拥抱大地的姿势。

“重樱市的人口超过一亿四千万。其中一半以上,都居住在樱墙沿线。”

“……”

“这意味着什么,需要我作出说明么?”

“……”

“换个说法好了。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

“七千万的份量。场面一定会非常壮观……”

对方的语调愈发低沉,亦愈发冷漠。字字分明,犹如坠入寒潭的冰珠。

“……恶心的东西们,很快就抱不了团咯。”

一股战栗感包围了白濯。

不,这种程度的压迫力,尚不足以令他失态。

颤动的并非身躯,而是脚下的地面。准确地讲,是两人踏足的,长逾百里的铅灰色巨墙。

白濯猛然踏前一步。

“哦?”金发女子挑了挑眉角。“都这么耐心地解释给你听了,你难道还想阻止我?”

樱墙在颤抖。大气在颤抖。光线在颤抖。

他一言不发,再迈一步。

“啊,是了,你不是来阻止我的……”

白濯继续前行,稳稳地缩短着彼此间的距离。

“……你是来杀我的。”

如是宣言着,金发女子直视着恋人的双眼。

青色的眸子映照着黑色的眸子,笑意包裹着杀意。

“我早就知道,你和我是一路人。”

“……我们不一样的。”

“少装模作样了。比起捅我的屁眼,你其实更喜欢直接捅穿我的心脏吧?比起给我灌肠,让我拉出脏脏的东西,你其实更希望扯断我的肠子,让脏东西从里面‘噗噜噜’掉下来吧?”

“……”

“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蕾娅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好日子。”

俏丽的面容上,洋溢着白濯从未见过的喜悦与感激之情。

“让我们尽情厮杀吧,阿濯。”

……

白濯猛然张开双眼。

保持着仰卧的姿势,他一动不动,连胸口的呼吸起伏都微小得难以察觉。一片漆黑的逼仄屋舍中,好似飘荡着两团鬼火。

月沉日升,天光渐亮。

白濯依旧如同尸体般躺在床上,仿佛打算就这样静止到时间的尽头。

直至床头的便携式终端传出来电提示的蜂鸣,他才缓缓伸手,以机械卡壳一般的扭曲动作,摸索着按下静音键。

仅仅五分钟后,终端再度亮起。虽然已经被强制静音,剩下的震动功能却依旧不屈不挠地摇晃着床架。

“……”

静音键竟然不能关掉震动,到底算哪门子龟毛设计?

富有生活气息的怨念,终于将他勉强拖拽出了沉郁的气场。

一脚踢开被子,白濯粗暴地扯过终端,死死盯住触屏。随后,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一个联系人。

“若叶苍花”

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起名这么文艺的家伙。

懒得多作思考,白濯点击接通按钮。元气十足的声线顿时穿透音箱,响彻了整间住所:

“哈啰,在吗,白先生?摄影师先生?助手花夕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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