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速之客

齐鸿轩到家时,宋斯嘉正坐在客厅收拾东西。

出差归来,一大堆行李需要整理,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得洗,资料、书籍分门别类得收好,还有给母亲和婆婆带的礼物也不能老放在旅行箱里,不小心可能会碰坏。

她回到家也就半个小时。

学术会议上午结束,他们一行人订的是下午三点的机票,因为晚点的缘故,等她到家时已经差不多快晚上九点了。

齐鸿轩这学期的公选课被安排在周一,不然他会在家里等妻子归来,不至于比她更晚到家。

两人快有一周没有见面,小别重逢,自有一番亲热。

宋斯嘉问了几句上周亲戚家生日会的事,齐鸿轩则打听了些妻子在长沙开会时的见闻。

聊了一会,宋斯嘉理好了东西,起身去洗澡。

齐鸿轩百无聊赖,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没看到什么好节目,索性不看了。

突然,他看到茶几的一角摆着宋斯嘉的手机,蓦然心里一动。

他们夫妻间明面上是没什么秘密的,彼此都很坦白,各自的银行卡密码是互相告知过的,家里只有两个带锁的抽屉,钥匙还是公用的,谁也没藏什么。

但是,他们至少不会公然去看对方的手机,对于这个时代的知识精英,这是最起码的文明原则。

然而,不看不代表不想看。

宋斯嘉是怎么想的,齐鸿轩不清楚,但他经常会有莫名的冲动,想偷偷瞧瞧妻子的手机里放了些什么。

尤其是在对沈惜的警惕感越来越深以后,这种念头就越发强烈了。

只是一向都没什么机会,他也只能强忍着这种冲动。

齐鸿轩自己也明白,这事有点low。

还不知道实际上能看到些什么,他不愿冒让妻子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对自己多生反感的风险。

但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齐鸿轩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距离宋斯嘉进浴室还不到十分钟。

照她平时的习惯,至少不可能几分钟内马上就出来。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平时表现得还不错,所以妻子才会如此放心地随手摆放手机。

她单独出差在外时,会不会跟沈惜有联络呢?

他们平时互相联系的时候都会聊些什么呢?

沈惜会不会有意无意地来撩拨自己妻子呢?

齐鸿轩迫不及待地拿起妻子的手机,点开屏保。

果然和平时一样,没有屏保密码。

他点开微信,如他所料,直接就自动登录了。

宋斯嘉像大多数人那样,不会设置成每次登录都要重新输入密码。

宋斯嘉的微信好友不算多,六七十个左右,把两家的亲戚都算上,其中半数以上齐鸿轩都认识。

没有翻到任何宋斯嘉和沈惜间的交谈记录,看来是都删掉了。

事实上,她几乎没留任何超过三天的交谈记录,除了公众号的更新提醒外,能看到的对话只有两段。

一个是前天晚上和丈母娘商量怎么给岳父大人过五十五岁大寿,还有则是昨天与她表妹的闲聊。

闲聊的内容倒确实与隐私有关,只不过不是关于宋斯嘉的,而是她表妹的。

那个体态丰满的小美女说她老公最近缠着她想试试肛交,问表姐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宋斯嘉发回去一个敲头的表情,说:“我才没有!想都别想!你想问这个只能另请高明啦!哈哈!”

看到妻子说的“想都别想”这四个字,齐鸿轩撇了撇嘴,他可还没放弃让妻子的菊花为自己绽放的努力呢!

宋斯嘉的表妹夫是个高高大大的青年人,为人很热情,在某个中等规模的国企做个部门主管。

倒是没看出他是同道中人,也想玩这种花样。

齐鸿轩突然开始想象那位表妹高撅着屁股,肥白的臀瓣间大张着一个被完全撑开的嫩红屁眼,像小孩子微张的圆圆的小嘴。

脑海中的这幅场景不免刺激得他的肉棒有点发硬。

齐鸿轩对这表妹倒是没起过什么心思,和宋斯嘉比起来,她在齐鸿轩眼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上的货色。

只是起了幻想,难免会有点生理反应。

再说这位小表妹白皙丰满,活力四射,确实也有几分魅力。

想想如果真把小姨子按在身下操一顿,齐鸿轩心头也添了几分火热。

当然,肯定只能是想想。

抛去胡思乱想,齐鸿轩退出微信,继续搜找手机里其他的内容。

照片也没有几张,大多数是这次学术会议有关的,主要是宋斯嘉和一些学者的合影。

点开短信,最靠前几条全是邮件提醒、扣费通知之类的系统短信。

这年头没几个人还会热衷于短信交流了,估计这里更不会有什么收获。

突然,一条短信跳进齐鸿轩的视线:“来我的房间坐坐?”他瞬间睁大双眼,毫不犹豫地点进去。

没有别的内容,宋斯嘉没做任何回应,之前两人也没有交谈。

没头没脑的,就这么一句话。

发信人是“方老师”。

齐鸿轩知道这人,去年刚被挖到崇大教书的教授,是宋斯嘉课题组的同事。

这次去长沙开会,崇大这边除了宋斯嘉和课题组组长外,这个方老师也去了。

短信的时间是……

上周六晚上八点半。

妻子为什么没回应?

是觉得无需理会?还是直接欣然前往了?

如果妻子晚上去了这个姓方的房间,他们做了些什么?

聊天?

还是……

齐鸿轩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起来。

孤男寡女在宾馆房间里面能干些什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这个问题不可能会有答案,除非齐鸿轩当面去问宋斯嘉。

可他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呢?

再用心翻了翻,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齐鸿轩小心地把手机放回原本的位置,也没忘了把闪亮的屏幕关掉。

随后他沉默地坐着,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卧室里有了动静,应该是宋斯嘉出来了。

齐鸿轩起身,慢慢向卧室走去。

床头梳妆台前的宋斯嘉正在敷面膜。

这一个多星期,寒潮来袭,中宁的气温比她去长沙开会前低了不少,就算刚洗完澡,房间里也开着空调,她还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厚实的淡蓝色棉睡衣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圆滚滚的,完全看不出好身材。

齐鸿轩来到妻子背后,伸手揽住她的腰。

宋斯嘉冲他一笑,笑容被脸上的黑色面膜盖住,只见嘴角抽动,黑乎乎的一片露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倒显得有点小恐怖。

“去了这么久,晚上做一下?”齐鸿轩试探着问。

宋斯嘉反手在他两腿间轻轻揉了揉,摇头说:“这次和几个老师聊过,有点新想法,准备把书稿改一下。趁着这几天印象特别深,还是先写东西吧。等我改好了再说!保证补足你!过几天再做你乖乖的小母狗哦!”

把平时在床上到高潮时才会说的话拿来讨好老公,宋斯嘉确实心里也是有点歉疚。

年轻夫妻,分开一周,齐鸿轩的要求很正常。

只是她挂心书稿,实在没什么心情。

她知道老公喜欢听这种话,反正对着自家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承认自己是他的小母狗,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宋斯嘉去了书房。齐鸿轩躺到床上玩手机。

对宋斯嘉的回应,他并不怎么失望。

夫妻两个都是学人,写文章 做研究是他们吃饭的玩意儿,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就像官员说要去开会,商人说要去应酬,医生说要去值夜班,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齐鸿轩知道妻子目前除了在课题组做项目,同时还在筹备出书,主体部分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这次说要改书稿,说明她在长沙的会上确实得到了一些不少新的灵感。

换成是他,也会像妻子这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书稿,顾不得别的。

说起来,齐鸿轩还是挺佩服妻子的。

他也有出本书的想法,但快两年了,还没写出一半来。

宋斯嘉动这个念头的时间比自己晚半年,但她的进度,却比自己快得多。

不算为了博士学位而发的文章,宋斯嘉这两年多来在省级以上的核心期刊已经发过三篇文章。

这还是在她半数以上时间都投入一个国家级课题项目组的状态下完成的呢。

她在宁南时的博士生导师,曾建议她把博士论文扩充一下,可以单独出本书。

看来在她写完眼下这本书以后,下一步的计划也已经有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两年只发过一篇论文,确实是懒了一点。

齐鸿轩自嘲地笑笑。

他很清楚,宋斯嘉和他不同,是真的把学术当成事业来做的。

听她说,自高中时起,她就立志要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学者。

带着这样的理想,比自己更勤奋,比自己更有成果,是应该的。

真要想成为像岳父那样的学者,妻子恐怕还得更努力一点……

齐鸿轩撇撇嘴。

他不会自讨没趣地去评价妻子的人生理想,但心里多少是不以为然的。

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饭碗吗?

做人确实应该有点上进心,总得想办法混得比大多数人好一点。

自己从小认真读书,现在则小心巴结老板,也是挺努力的。

但也没必要为难自己,只要混到差不多的程度,就该多想想怎么才能过得舒服,怎么活得开心。

反正,齐鸿轩觉得自己现在混得还不错。

一旦出国交流的事定下来,过上两三年,肯定能混上副教授。

再过几年,三十七八岁混上教授也不会成问题。

那就差不多了,写个书,编个教材,带带研究生,这不挺好嘛。

再怎么,还不就是过日子?

反正,自己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大师,也不可能在象牙塔里挣上大钱。

大学老师,主要还是那么一份体面。

至于赚钱,齐鸿轩觉得还是从别的地方着手更有指望。

像自己最近把钱交给吴静雅炒股,就所获不菲。

当然,这点心思,不适宜和家人交流。

妻子未必会说什么,老爹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则是肯定的。

不介意宋斯嘉拒绝做爱的另一个重要理由,则是齐鸿轩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吴静雅的老公这周工作特别忙,周末也待在苦溪县,一天都没回来陪家人。

周末这两天,他一直和吴静雅在床上厮混。

知道这女人的真实情况后,抛去刚开始时那点小恐惧,齐鸿轩反而在面对她时有了更大的劲头,每次一想到自己正在操沈惜的嫂子,他也更添几分威猛。

两天下来,齐鸿轩几乎就要被掏空了。有机会缓缓也好。

至于那条短信……

齐鸿轩决定暂时不予理会。

对妻子,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

宋斯嘉应该不至于出轨。

话说回来,如果她有出轨的心,现摆着沈惜这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不用,非去找这个姓方的,宋斯嘉傻吗?

听说这姓方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又不是刘强东、许晋亨这样的显赫富豪,也不是靳东、吴秀波这样的魅力大叔,哪来的什么威胁?

只是……理智之余,齐鸿轩总觉得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像是扎了根刺。

算了,不想了。

去给妻子倒杯牛奶吧。

齐鸿轩是很愿意做个好丈夫的。

同样在这个夜晚,想在为伴侣好好表现一下的,还有施梦萦。

对范思源这个所谓的男友,她还从没有过像今晚这样强烈的意愿,希望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这个冬天不算太冷,到元旦为止,还很明显有暖冬的样子。

可一过了新年,就连续有两股强冷空气袭来。

1月10日那天,一夜间降温幅度达到6℃,最低气温突破零下7℃,最高气温也只是将将超过零度。

平时不怎么关注天气预报的施梦萦猝不及防中了招,发起了近40℃的高烧,连烧了三天才渐渐缓过来。

就在生病这几天里,施梦萦在范思源身上找到了一些闪光点。

发烧头天晚上,刚开始只是体温略高,头晕脑胀,范思源就留在她家里,一夜没睡地照顾她。

第二天病势沉重,连床都起不来,他就背上她出门,坐上车直奔医院。

施梦萦在医院打了两天点滴,头一天还被要求留院观察。

范思源白天去上班,却总牵挂着医院这边,午休时间很短,他还特意跑出来,去医院探望施梦萦。

到了晚上,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家里,都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

施梦萦退了烧,回到家里休息。

范思源又请了一天假,帮她喂水、备药、熬粥、擦身。

银行在春节前一个月往往是最忙的时候,为了请这一天假,支行行长可是没给他好脸。

这一点,施梦萦不了解,但这几天里范思源又要工作又忙着照顾她,两头跑的辛苦她总算还是看到了。

见他这几天明显憔悴了许多,施梦萦难免有些感动。

虽然仍然没有酝酿出太深的爱意,但至少她还是承认,范思源这男人的人品还行。

施梦萦决定将他在心里的评分稍微上调几格。

也发自内心想为他做点什么以示感激。

但一想到要在男友面前表现一下,施梦萦又觉得头疼。

她一直自诩情感内敛,并不会刻意表达。

要她做些特别的事出来,施梦萦既匮乏创意,又缺少耐心。

哪怕当初和沈惜在一起的时候,她自觉是爱得很深,实际上让她说说自己在这段感情做过些什么,却确实也有点为难。

回想去年平安夜时两人的那场争吵,施梦萦突然有了主意。

过完周末,今天终于等到了网购的东西,本想一下班就去男友家的。

偏偏下午徐芃却告诉她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应酬客户。

好在徐芃心里有数,施梦萦不是那种适合陪酒陪笑的女孩。

能叫上她来陪着应酬,今晚的客人就肯定是比较正经的。

施梦萦虽然满心不耐,总算没闹出什么不快。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她火急火燎赶往男友家。

自从想好今晚要怎么过,这个计划慢慢变成了一个要求限时完成的任务,总揪着施梦萦的心。

只是等了两天快递,又多吃了一顿计划外的饭,施梦萦的耐心却已经快要耗光了。

她早和男友说过晚上要过来,哪怕临时说了要等晚饭以后再来,范思源也一直在等她。

施梦萦到的时候,他正在电脑上看美剧,好像是他曾经拉着她一起看过那么几集的《冰与火之歌》。

这剧名气倒是很大,施梦萦却兴趣寥寥。

里面总是那些开膛破肚,断头斩手的镜头,难得不血腥的时候,女人又动不动脱个精光,三点尽露。

男人,除了暴力和色情,还能不能看点更高级的东西?

时候已经不早了,施梦萦一进门就先去冲澡,出来后催着男友也去。

范思源有点挠头。

他昨天刚洗过澡,大冬天的,也没有每天都洗的必要。

施梦萦见劝不动他,渐渐有些恼了。

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完成准备,范思源要是不去洗澡,她可怎么执行计划啊?

好在范思源突然想起前几天从同事那里听说红枣枸杞玉米汁在冬天让女生养身补气血最好,他周末时特地网购了一台榨汁机,今天刚刚送到。

他兴冲冲地跑去厨房摆弄榨汁机。

准备一杯红枣枸杞玉米汁,不是三五分钟就能搞定,施梦萦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她确认了下目前房间里的空调是打到26℃,想了想,又向上调了两度——她可不想再着凉,然后又得去医院扎针。

感觉空调呼呼地冲着房间吹着暖风,放心了许多,施梦萦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一层层剥开,终于把藏在里面的刚买到手的情趣内衣取了出来。

说来有趣,她邮购的这套内衣,也是今天刚送到。

平安夜那天发生的争吵,给施梦萦留下一个范思源很希望她能穿上情趣内衣的印象。

所以,她能想到的让男友高兴的事,就是穿一套情趣内衣来陪他。

既然是要制造惊喜,那就不可能事先告诉范思源,让他把那晚的圣诞女郎内衣再拿出来,施梦萦索性自己在网上挑选了一套。

在她所能接受的尺度内,这套情趣内衣当然还是偏保守的,即便是这样,在快递大哥把东西送到荣达智瑞前台,找她出来签收时,施梦萦还是满脸通红。

她本以为前的台小黄会帮她收快递,这样就不需要她来收货。

没想到快递到公司的时候,小黄不知跑哪里去了,送货大哥直接给她拨了电话,施梦萦只能亲自过来收货。

虽然根本看不到包裹里面是什么,快递单上也没有说明里面装的是情趣内衣,可施梦萦从快递大哥手里接货时还是很不自然,就好像这位大哥能透视进包裹,然后在心底里认定她是一个整天都穿着这种不要脸的内衣的淫荡女人似的。

此后这个包裹一直被她塞在包里。

施梦萦总觉得只要走开一会,回来就会看到同事们已经打开了包裹,正在评头品足地讨论著内衣的式样。

还总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包落在地上,情趣内衣会从里面掉出来。

这大半天下来,施梦萦简直坐立不安到了极点。

好在现在可以把这身换上了。

很快施梦萦就打开包裹,脱下身上的衣服,赤裸裸地穿上这套情趣内衣。

左顾右盼,发现男人的卧室里,还真是没有镜子,她只能低下头观察自己换上内衣后的样子。

嗯,他应该会喜欢的吧?施梦萦并不是太有信心。

既有趣又悲哀的是,对性充满恶意的施梦萦,在想为男友做点什么的时候,唯一的创意就是用肉体来满足他。

施梦萦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穿类似的内衣,还是为了诱惑沈惜。

这简直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施梦萦真想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却又记得那样清楚。

沈惜对摆出空前淫荡姿态的她不屑一顾,而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完全丢了理智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和一个打心眼里看不起的老头子做爱。

董德有急促而沉重的喘息有时还会在她耳边恍惚响起,施梦萦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快到高潮时不加任何掩饰的不雅的嚎叫,以及被一大股浓精灌满肉穴的充实。

这真是自己一辈子磨灭不去的耻辱!

施梦萦晃晃脑袋,像要把这些该死的记忆甩出大脑。

范思源的手脚还算是麻利的,没过多久就端着满满一杯玉米汁回来了。

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卧室门是闭拢的,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手里的杯子,慢慢推开屋门,献宝似的说:“来了,红枣枸……”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在他想象中此刻应该无聊地坐在书桌边的施梦萦,实际上却站在床脚边。

洗过澡后重新穿好的套裙、毛衣已经都脱了下来,现在的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的无袖超短旗袍,领子高得直接抵到下巴;下摆只能遮到小腹以下几厘米的位置,连大腿根都遮不住,白生生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同色的渔网格丝袜配着一条细带比面条粗不了多少的小丁字裤,凸显出惊心动魄的丰臀;上半身旗袍是镂空蕾丝的,虽说没露什么,里面的肉光却也一览无余,胸前的两粒蓓蕾若隐若现。

范思源张口结舌,这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脚上不是拖鞋,而是穿一双高跟鞋,就完美了!”

施梦萦款款走上前几步,臀部自然摆动,晃得范思源目不转睛。

她悠悠地转了个180度的圈,再次面对范思源时,已经来到他面前半米左右的位置。

“怎么样?”

“好看!哪来的?”范思源有点懵。

施梦萦觉得好笑:“买的呗!奖励你的!”

范思源若有所思地傻笑,赶紧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贴墙摆放的书桌上。

回到施梦萦身边,刚想搂她的腰,却见她蹲下身去,开始解他的皮带。

没几下,范思源的肉棒就从内裤里被剥出来,施梦萦也没废话,十分干脆地含住肉棒。

和她谈了差不多三个月恋爱,上床也好多次了,却从没见她如此主动地为自己口交过,这种姿态比口交本身更令范思源满足。

感受着肉棒在女友温润嫩滑的口腔里渐渐变得粗大,他不自觉地扭着跨,伴着施梦萦吞吐的节奏,试图让肉棒在她嘴里插得更深一些。

施梦萦卖力吸舔了好一会,突然停下,吐出肉棒。

范思源正在享受,顺便幻想自己等会是不是可以爆炸在女友嘴里,当然会对半途而废深感不满,还没等他抗议,施梦萦解开胸前最靠近领子的三颗竖排盘扣,将旗袍前襟扯开,把一对肥润的乳房挤了出来。

在范思源有些受宠若惊的眼神里,施梦萦将已经变硬的肉棒夹到两团乳肉之间,略显笨拙地上下磨动起来。

因为刚离开口腔的缘故,肉棒上满是唾液,磨起来倒也并不生涩,偶尔还会弄出些“咕叽咕叽”的声响。

施梦萦的第一次乳交,是大学时那个方老师手把手教她的。

后来徐芃也曾带她玩过这种花样。

但对性缺乏兴趣的她对学习任何一种花样都提不起劲头,总是带着敷衍的态度应付男人。

所以要说乳交技术,施梦萦其实不算纯熟。

但见两坨软糯肥滑的乳肉紧紧贴在肉棒两边,女友还用手竭尽全力夹紧双乳,生怕肉棒滑出来的样子,范思源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只是心理上的爽似乎不能直接转化为肉体上的愉悦,他的肉棒之所以还坚挺,与其说是因为乳交搓硬的,倒不如说乳交前在施梦萦嘴里的时候就已经变硬了。

在施梦萦一番生疏的折腾之后,肉棒反而有了渐趋疲软的态势。

床上经验已经不算少的施梦萦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有些尴尬。

在第一次为方老师乳交时,青涩的施梦萦还不像现在这样丰满,双乳其实并不能完全裹住肉棒。

在徐芃要她玩这花样时,施梦萦发现自己胸前的肉团已经可以毫不费力地包住肉棒了。

自从一年前沈惜向她提出分手,也不知怎么了,明明长久以来心情低落,可她居然又丰满了许多,屁股固然是愈发浑圆肥美,乳房的罩杯好像也有扩大的趋势。

现在的她比一年前,重了差不多10斤,体重应该已经超过58公斤了。

而且她身上的肉还特别会挑地方,基本都张在了屁股、胸脯和大腿上。

正因如此,施梦萦本来以为如果自己愿意用双乳去蹭肉棒,对男友来说会是很不得了的享受,没想到反而把他的状态越搞越差。

似乎是被这种挫折感激怒了,施梦萦松开手,把肉棒从乳肉间解放出来,猛的一把攥住,显得有些焦躁地一口将它吞入口中,舌头拼命在龟头上打起转来。

她蹲得也有些久了,小腿酸麻不已,慢慢换成了跪姿。

范思源嘶嘶地抽着凉气,施梦萦今晚的主动实在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兴奋。

他本就极爱这女孩,见她现在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征服”了她,更是憧憬起未来的性福来,欲火腾腾升起。

在施梦萦口中,肉棒迅速又恢复到最佳状态,带着主人闷骚的心思,渐渐接近喷发的边缘。

施梦萦今晚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劳”男朋友的,对各种情况也都有心理准备。

现在明知范思源应该已接近射精,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吸吮得越发起劲,像在品尝美味的汤水般,希里呼噜的口水声越来越响。

终于,范思源忍不住冲动,小腹一酸,一股股白浆冲出龟头,喷溅在施梦萦的舌头和口腔壁上。

施梦萦手掐着他肉棒根部,一动不动地含着肉棒,直到最后一次跳动完毕。

范思源发出一声像叹气似的感慨,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友慢慢吐出肉棒,一缕晶莹中好像又带着丝丝白浊的口水挂在龟头和她双唇之间,悠悠地晃着,最终断成两截。

施梦萦扬起脸,半张着嘴,像是要男友确认一下,她现在嘴里含着的全是他的精液。

这副样子自然能让范思源感到痛快,他正想说什么,没想到施梦萦今晚是存心要把出人意料表演到底了,在展示过满嘴的精液后,她闭紧嘴唇,瞬间将五官皱在一起,脖子一仰,把精液全都咽了下去。

范思源张大嘴,他简直要怀疑今晚见到的是个假施梦萦了。

她居然主动把自己的精液给咽了?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主动提过这种要求呢!

施梦萦苦着脸,咧着嘴,像在强行压抑着反胃的感觉,扶着男友的身体慢慢站起。

她的小腿现在像肿了一倍似的,沉重无比,还带着一丝丝刺痛。

范思源半惊半喜地扶着女友坐到床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只搀扶她身体的手直接摸到了乳房上。

“水!”施梦萦吐著舌头,口齿不清地吐出一个字。

她现在嘴里完全是空的,可不知为什么,反而比刚才满是精液时更让她觉得闭不拢口。

范思源把书桌上的那杯玉米汁忘到了九霄云外,左右踅摸一圈,发现床头柜上还有自己喝剩的大半杯白开水,连忙端过来递给女友。

施梦萦也顾不得水是凉的,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精液的残留,总觉得舌底齿间滑腻腥咸。

但她毕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射在嘴里,知道这种感觉很快会过去,不再刻意纠结。

范思源搂着她,笑嘻嘻地问她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带劲”?

施梦萦略带一点得意地说:“不是说了吗?奖励你的!”

范思源嘿嘿嘿地笑,手和嘴又开始不老实。

虽说刚射完,有心无力,但这么一个袒露双乳的性感旗袍美女就在眼前,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好好玩弄一下。

直接去亲吻刚刚还含着自己精液的嘴,范思源没这个兴趣,于是把主攻目标放在近在眼前的两团裸乳上。

好一阵抚摸舔弄,把两粒乳头弄得高高翘起,本身还没获得满足的施梦萦也变得气喘吁吁,浑身发软,躺倒在床。

腻歪了好一会,却还没能恢复状态,范思源觉得一味抚弄也很单调,爬起身,拉着施梦萦的手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来,带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呀?”施梦萦也懒得管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了,反正就算穿得再整齐,也还是件穿了不如没穿的情趣旗袍,索性连前襟也不拉,就这么裸着双乳,随范思源来到书桌前。

这时,范思源才看到孤零零被遗忘在书桌上的那杯玉米汁,抱歉地笑了笑:“把这个给忘了,现在凉了不好喝了。”

“没事,等会热一下再喝。”

“好。”范思源在书桌前坐好,拉着女友坐到腿上。

施梦萦本想并着腿斜坐,范思源却掰着她的右腿挪过自己的膝盖,变成跨坐在身上,一手插到她两腿间轻轻抚摸着大腿内侧的皮肤,另一手操纵鼠标,先把暂停下来的《权力的游戏》视频关掉,又从硬盘里找出一个文件,点开播放。

施梦萦扫了一眼,发现这个视频文件叫什么“留学生淫乱3P,发表获奖感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呀?”

视频开始播放,立刻跳入眼帘的就是个赤裸的女孩趴在男人两腿间,啧啧有声地吞吐著肉棒。

“网上下的小视频,我们一起看,增加点情趣!”范思源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在施梦萦赤裸的手臂游动。

施梦萦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她背对着男友,这个表情倒没让他看到。

没想到他还有看这种淫秽视频的爱好,对他的评价不由自主又下降了一些。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施梦萦的思维方式比较直,她带着要“犒劳”男友的心思而来,整个晚上就都显得比较好说话。

虽然很看不上这种淫秽视频,但因为向来都只是听说,从没亲眼看过,所以施梦萦还是有一点好奇心的。

视频里一共有三个人,女孩很爽快地给躺着的男人口交,还不时和身边正在拍摄的男人开玩笑,一会说中文,一会说英语,对着镜头毫无不适。

她笑得灿烂,说话也坦坦荡荡,施梦萦一时竟说不清该觉得她是厚颜无耻,还是落落大方?

做足前戏,女孩迫不及待转过身,把屁股对准了男人:“快!后入吧……”

施梦萦苦笑了一下。

这种姿势自己摆过很多次,可还从没哪次能像这女孩似的如此主动地招呼男人“后入”!

视频中的女孩刚被插入就开始尽情地叫,镜头对准她的脸,她眯着眼,大张着嘴,满脸都是享受得不行的表情。

也许是被她叫得有了感觉,正在拍摄的男人也掏出肉棒,塞到她嘴里。

放肆的叫声顿时变成了呜咽似的哼鸣。

正在操女孩的男人开心地在她屁股上抽了两下,啪啪作响,声音清脆。

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玩弄着女孩,施梦萦突然觉得有点胸闷气喘,身体里像有股憋着的气上下浮沉,搞得她有点呼吸困难。

她也曾经同时和两个男人做过,视频里那女孩的呻吟和她在被周晓荣、徐芃同时玩弄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身后的范思源突然伸手开始揉搓她的乳房,一下子又让她想到那晚自己还曾经接到过他的电话。

那时自己基本上已经瘫软了,周晓荣还没完成他的第二次发射,正按着她的屁股大干特干。

施梦萦根本不想理会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可徐芃却在接通电话后把手机递到她耳边。

当时还不是她男友的范思源约她一起去泡吧,施梦萦一边忍受着周晓荣愈发兴奋的冲击,一边还要担心肉体相撞发出的脆响会不会通过电话传到对方耳中。

她不敢张嘴,生怕一开口就会发出呻吟,她只能给予“对”、“算了”、“嗯”之类简单到极点的回答,期待着能早点打发掉范思源。

就在范思源还在电话里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约她出去的时候,周晓荣在她身体里爆发了,瞬间被滚烫的精液刺激得想要嚎叫的施梦萦不得不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感受着还没完全软下去的肉棒在自己体内最后几下凶猛的撞击,把灌满精液的肉穴搅得一片稀烂。

还好,范思源应该完全没有察觉,这还是让施梦萦觉得很庆幸。

视频里的女孩被两个男人毫不留情地夹击了几分钟,尤其是身后那男人揪着她的头发,以极快的频率狠插了好一会。

终于被男人放开的时候,女孩瘫软在床,没好气地说:“这是往死里了操啊!”口气半是抱怨半是满足,满满的都是媚意。

拍摄的男人让她发表一下获奖感言,身后的男人也拍着她的屁股催促,女孩趴在床上,装模作样地仰脸看着镜头,嘻嘻哈哈地说:“谢谢导演,谢谢副导演……”

对她来讲,这好像就是个游戏,玩得很是开心。

施梦萦自问达不到这一点。

很快,视频里的女孩又被插入,又一轮3P大战开始。

施梦萦脑子有些乱,思绪飘远了点,就没再注意视频里还有啥后续。

突然,范思源一直在揉她乳房的右手变得越发用力,施梦萦感觉臀下压着的那根无精打采的肉棒好像变烫变硬了许多。

“宝贝儿,又可以了!”范思源一边上下其手地抚摸乳房、大腿,片刻不停,一边把脸紧贴在施梦萦的后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肉香。

范思源对施梦萦的称呼一直都是“宝贝儿”,其实施梦萦更习惯被相爱的人叫“梦梦”,只是她对范思源的感情始终平平,也没有要对方用这个称呼来叫自己的想法。

她对范思源更是一直以来都直呼其名。

刚看过使她回想起自己亲身经历的淫秽视频,又在股间只剩一条细带的状态下紧贴着男人,肉穴湿润起来的速度空前的快,连施梦萦都惊讶于两腿之间怎么会火热润滑到这等地步。

以两人现在的姿势,范思源恢复了活力的肉棒正顶在她火热润滑的肉穴旁,感觉好像随时都能破关而入。

范思源两手托着她的臀瓣,略微抬高了她的屁股,使肉棒钻入肉缝之间,手指轻轻一拨挑开丁字裤象征性的布条,稍稍调整角度,很快找准洞口,一下子整根肉棒都顺利地插了进去。

施梦萦仰起脖子,不自禁地“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彷如意犹未尽般地拖了个长音。

“宝贝儿,你来动!”

施梦萦骑坐在男友身上,开始像做深蹲运动似的起伏起来。

范思源刚开始还端坐不动,享受地看着眼前的大屁股上上下下地激烈摆动,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兜住女友的腰,开始配合著她的节奏,耸腰摆胯,用最大的气力撞在施梦萦的屁股上,抖出一片片臀浪,肉棒则借着这样的碰撞,捅到肉穴最深处。

施梦萦被他顶得嗷嗷乱叫。

平时缺乏锻炼的施梦萦在这种极耗体能的体位下很快就耗光了精力,起伏的频率越来越慢。

她扭着腰,勉强回头说:“不行了,我没劲了!”

范思源养精蓄锐已久,就等着她说这句话。

女友难得如此主动,当然要让她尽情表现,但最后还是要由他来掌握主动。

此时房间里满是从施梦萦下身分泌出的淫水的骚香,这股气味越来越浓,像是自带特别的催情效果似的,使得范思源骚动不已。

他猛地一把将施梦萦上半身按倒在书桌上,使她饱满的乳房被压扁在桌面上,整个身体折成一个侧过来的L型,翘起的臀部就处在拐弯的那个角上。

他霍的站起身,肉棒快速在那个鲜嫩的肉穴里抽插起来。

施梦萦下身的软肉不断蠕动,咬着他的肉棒酸爽无比,像有股巨大的吸力似的,死死包裹着他的肉棒。

这一阵毫无技术含量却充满原始暴力的狠插,险些就把施梦萦送上巅峰。

她上半身被紧紧压住,双手在身体两侧无奈地摆动,像在划水似的。

这本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左手指尖突然触到了什么,然后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玻璃在地上粉碎的声音立刻传来。

“操!见鬼!”范思源大声叫唤。

施梦萦偏过头,努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从她现在的角度实在看不到地面。

不过实际上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友为她精心调制的那杯红枣枸杞玉米汁在激烈的性爱中被碰倒在地上,杯子粉身碎骨。

只是此时此刻,两人都顾不上这个了。

范思源越插越狠,之前已经射过一次,好像使他对自己的耐久力有了更大的信心,一上来就全力以赴,没有要留力的意思。

“爽不爽?”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问,两只手死命掐着施梦萦滑糯肥美的臀部,十根手指几乎都要陷到肉里去了。

施梦萦呻吟不断,却没答话,一方面是她不太想回答这种问题,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快感越来越强,顾不上说话。

但范思源不会就此罢休,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的同时,问得也是越来越急,问了三声没得到回答,扬手在施梦萦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爽不爽?我操得爽不爽?”

“爽!”施梦萦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发现只要是从后面干,每个男人都喜欢打她的屁股,有节制些像沈惜就拍那么两下,打得起劲的简直能把她两边臀瓣抽肿。

“大声点!爽不爽!”

“爽啊!”这个“爽”字出口,正好赶上肉棒杵到她最深处的瞬间,顿时又拖了个长音,“啊”字从施梦萦嘴里出来,像一首歌到了结尾自然上扬的高潮似的,百转千回,余韵不绝。

范思源心满意足,又想出了新的花样:“叫老公!说被老公操得爽!叫老公!”

即便已经有点昏头昏脑的感觉,可听到这句话,施梦萦还是很自然地愣了一下。

她可还没半点心理准备要叫范思源“老公”,即使是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沈惜,她都没叫过“老公”!

就是这么一犹豫,范思源的巴掌又落了下来,这一下正抽在肉最厚的部位,响声清脆入耳,范思源只觉得这一下手感极好,意犹未尽地连打了四五下。

施梦萦觉得半边屁股火辣辣的,快要被抽得失去感觉了。

肉穴中的刺激却又逼得她不得不恣意地叫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下身的快感传遍全身。

又坚持了几秒钟,终于在范思源反复洗脑般的“叫老公”的要求之下,施梦萦还是松了口:“老公!老公!你操得我好爽!不行我站不住了,老公轻一点!”

范思源被她这一连串“老公”叫得浑身发酥,愈发卯足全力在紧得像要夹断肉棒的腔壁进出,两片嫩红色的肥厚肉唇被他干得外翻,带着一层湿淋淋的粘液,白白的碎沫子在肉棒和洞穴结合的缝隙里反复被碾压着,散发著越来越浓的淫靡的骚味。

施梦萦整个股沟都流满了淫水,有两股液体顺着大腿向下淌。

施梦萦的叫喊渐渐也变得含糊,变成一种毫无意义的呜咽,只是从她嘴里发出来,还像在哼歌似的。

范思源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再能持久,他也终于又来到巅峰的门边。

“啊……不行,不行了!我……唔……啊啊啊啊……”施梦萦身体猛的变得僵直,背部弓起,叫得虽然零碎,声音却高亢无比。

就在她疑似已经到达高潮后差不多两三秒钟时,范思源的睾丸酸胀到了极点,龟头一阵阵地抖动,精液又一次滚涌而出,只是这一次灌满的是施梦萦下面的洞。

连射两次,范思源虽然还年轻,却也有些疲惫了,随手扶起刚刚被他踢倒在地的椅子,一屁股坐倒,脑子有点晕晕的。

施梦萦失去他的支撑,手扒著书桌,可还是站不住,身子慢慢往下滑去,最后跪倒在桌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肉穴中的精液被双腿并拢后有些收紧的穴口挡了挡,一点点地漏出来,缓缓顺着大腿流下。

坐下定了定神,范思源起身蹲跪到施梦萦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老婆,怎么了?没力气了?”施梦萦已经叫了他那么多声老公,他当然觉得自己叫“老婆”顺理成章。

施梦萦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范思源理解为“确实没力气了”,就搀着她站起来。

刚有过一次美好体验,让他很感激施梦萦,很想让女友感受到自己的柔情。

他打横将她抱起。

没想到丰满的女友很有些份量,险些让一米七刚出头的范思源有点吃不消,好在床就在几步以外的位置,兜住气紧走两步,就把施梦萦平放到床上。

“纸!”一被抱起来,肉穴口就张开许多,精液汩汩流出,瞬间淌满了屁股。

施梦萦觉得难受,赶紧让范思源扯些纸来。

范思源递了纸给她,又跑出去拿来扫帚、拖把,收拾书桌旁的玻璃碎片和玉米汁残迹。

施梦萦躺在床上,看着他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有些恍惚。

几分钟前的疯狂好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自己居然那么轻松地就管一个男人叫了“老公”?

在一本正经地告诉沈惜以后可以叫自己“梦梦”时,施梦萦对他还是直呼名字,没想过要定一个特定的称呼。

或许是因为觉得结婚以后,可以直接叫“老公”了吧?

这一天终于没有等到,而她却在今天这种很随便的场合把这个称呼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我想和范思源结婚吗?

一场计划中的“犒劳”在预料外的激情下落幕,施梦萦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此前一个星期心中满满的感动已经淡去了大半。

想到和范思源结婚的可能性,施梦萦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嫁给这个男人,至少目前不想。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嫁给沈惜,或者至少已经开始讨论婚纱照、婚宴之类的事宜了吧?

施梦萦扬起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就像在想梦里发生过的事。

手指上有着淡淡的精液腥臭味。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周三晚上,沈惜通常是不去布衣人家的。

因为平时每周的这个下午,只要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他一般都会去俱乐部练两三个小时的拳,到了晚上,就只想让自己好好放松。

不过上周末俱乐部老板给所有会员发了消息,宣布即日起俱乐部闭门休假,直到春节以后再开放。

这样一来,周三这一天和平时也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沈惜上午在书店坐了半天,下午和升级团队中的各国成员沟通了几个小时,晚饭时间前后到了茶楼。

为他把晚饭送到办公室来的,恰是孔媛。

这个时间段正是茶楼忙的时候,两人也没多聊,孔媛匆匆又回到楼下,继续工作。

到今天为止,孔媛在布衣人家正好干满了一星期。

这一周里,她算是基本熟悉了现在这份工作,也和新同事们渐渐熟悉起来。

说真的,这份工作不算太辛苦,但和原本有各类计划外收入的荣达智瑞相比,工资并不算高。

孔媛没有想好以后是不是会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但至少在还清沈惜的债之前,她得一直待在这儿。

上周四搬家,因为她再次选择了晚班,上班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所以沈惜上午帮她把行李送了过去。

在沈惜家借住那几天,也许是吃不准他会不会对自己提要求,孔媛总有些忐忑,直到搬家这天才觉得像是放下了包袱。

没想到在车上沈惜一句“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又让她悬起了心。

结果沈惜想告诉她的,是那天晚上他要请芝塘派出所的瞿副所长吃饭,把此前的事彻底了结。

孔媛早就盼着这事能有一个最终的确定结果,当然很是高兴,不过她也明白,虽然沈惜没具体说明,但要摆平这件事,肯定是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自己既然没有出,那就肯定是由沈惜来搞定了。

自己现在到底欠了沈惜多少钱,孔媛说不清。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孔媛已经做好在茶楼干上一两年,慢慢还债的准备了。

茶楼的同事大都友善,因为是休闲服务行业,所以大多数服务员都是年轻女孩,只有三四个男同事,其中还有好几个江西老乡,相处以来比较简单。

年纪最大的是个叫王曼的中年女人,四十岁上下,大家都管她叫“王姐”,是所有服务员的领班,也兼着茶楼的夜班经理。

在所有同事中,最让孔媛意外的是财务主管。

没想到沈惜居然会聘用一个残疾人来帮他管账。

不过后来听说这个坐着轮椅的文静女孩姓忻,是老板的嫡亲表妹,这才有些明白了。

到了晚饭的点,茶楼就进入一天中的忙碌时间。

今天还好,楼下的卡座坐满了三分之二,二楼的包厢还有三四个空着,客容量算是达到了平均线。

有那么一段时间,既没人叫服务,也没哪拨客人要求买单,大多数服务员都闲了下来。

孔媛和同事小魏刚替下另两个之前在门边迎宾的女孩,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突然,有个男人慢腾腾地进了门。

“欢迎光临布衣……”惯用的欢迎词还没说完,孔媛却已经变了脸色。

进来的正是她的前男友吴昱辉。

见鬼!他来干什么?

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上周二,吴昱辉发短信催问孔媛什么时候能把剩下的钱还上。

孔媛让他再等等。

虽然沈惜说了,如果还不上,他可以先把钱垫上,但孔媛还是不想空口白牙直接要钱。

至少等茶楼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先倾尽所有,再向别人求助,会让孔媛觉得更能接受一点。

结果不知什么缘故,吴昱辉催得很紧,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短信聊起来太麻烦,打电话又讲不拢,于是在周三正式到茶楼上班前,孔媛约吴昱辉出来吃了顿中饭,当面告诉他自己现在手头很紧,之前工作赚的钱大多数已经到了他手里。

得等这个月的工资下来才能还钱,最快也要到春节前。

对此,吴昱辉很不满意,缠了好一会,想让她多少掏些钱出来,见孔媛的态度毫无软化的迹象,这才不甘心地放弃了努力。

随后孔媛坐公交车来到布衣人家,沈惜正在等着把她介绍给同事们。

孔媛若有所悟,可能吴昱辉就是那个时候跟踪了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他以为跟到这里来就可以拿到钱?

他应该清楚自己不会赖账,一共就欠他三万块,已经还了三分之二的金额,剩下最后这部分也就是过年前这十几二十天的事了,他着什么急?

吴昱辉确实跟踪了孔媛,他急于向孔媛要钱当然是有原因的,没能达成目的心里不痛快。

从施梦萦口中他得知孔媛已经从之前的公司辞职。

两人分手时,孔媛分给了他一半的存款,以他对自己前女友的了解,虽然她淫贱骚浪,在外面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在别的方面倒是值得信赖的。

所以孔媛身边还留了多少钱,他心里是有数的。

为了拿回施梦萦的裸照,她签了三万块的欠条,却暂时只能拿出一万现金,完全符合吴昱辉对她现在身边财产的判断。

令他惊讶的,是在短短一个月后,孔媛就又给了他一笔钱。

她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怎么这么快又能还上一万?

说实话,吴昱辉一度对孔媛在春节前把债还清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他清楚孔媛会想法设法把帐还上,所以愿意给她时间去筹钱。

有时他会心痒痒地想,如果孔媛实在还不上,可以提议她肉偿。

吴昱辉本人没有嫖娼的经验,照他几个狐朋狗友的说法,现在中宁少数几个卖屁眼的楼凤,最高价的也就1000元一炮,便宜的四五百就够——当然,更贵的女人他们不一定能接触得到。

所以,吴昱辉觉得,就以五百一次来算,他可以减免孔媛两三千元的债务,玩她四五次屁眼,说不定她会同意。

吴昱辉突发奇想,孔媛不会是去做鸡了吧?

如果她真的去卖肉,那一个月时间赚个一两万的,倒也不稀奇。

吴昱辉知道找工作之难,尤其是像样点的,工资有保障的工作,更不容易。

他绝不信自己都找不到好工作,孔媛却能随便辞掉一个,又再轻松找到一个。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孔媛。

如果孔媛真的在卖肉,他倒不介意名正言顺的上门嫖她几次。

自己付了钱玩她,当然更可以随心所欲了。

如果她不是在做鸡,吴昱辉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万万没想到,孔媛走进了临仙湖边一座茶楼,而且根据他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观察,她应该不是来这里找人喝茶,进门没多久,她就换上服务员制服忙活起来。

一个茶楼的服务员一个月能挣一万多?

她能还自己一万,就证明她挣到手的不止一万,否则她衣食住行从哪儿开支?

靠!

吴昱辉突然有了种冲动,想来这家茶楼应聘。

这里的待遇太好一点了吧?

但很快,吴昱辉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茶楼服务员能有一万元以上的月收入,绝不可能只依靠本职工作,一定另有原因。

所以那天吴昱辉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一直等在附近,想看看下班后孔媛会去哪儿。

他知道一般茶楼通常会营业到深夜,少数的还会通宵。

在确定孔媛没站在门边迎宾时,他走近茶楼大门观察了一下,果然看到大门旁有营业时间的说明,这里晚上营业到零点。

孔媛下午一点多才过来上班,那就绝不可能早早下班,多半是到零点才会走。

所以在晚饭前,吴昱辉还一直比较轻松。

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饭,在四周溜达了一圈。

快到九点时,吴昱辉钻进马路对面一家奶茶店,死死盯着茶楼正门。

果然,孔媛一直没出来。

吴昱辉的盘算没错,但他选错了蹲点的地方。

奶茶店一到晚上十点半就打烊,他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临仙湖畔,带着湿寒水气的嗖嗖冷风……吴昱辉剩下这一个多小时等得可是难熬。

周围倒也不是没有别的还在营业的店面,可消费都不便宜,为了坐这一个多小时,花上七八十,甚至上百元,吴昱辉有点舍不得,宁可缩着脖子在马路边上来回地转。

他本就缺钱,要不是因为手头越来越紧,他也不至于来催孔媛还钱。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半夜,那家茶楼的客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吴昱辉告诉自己要保持耐心,因为就算客人买了单,服务员们也不可能立刻离开,打扫的打扫,盘账的盘账,检查的检查,怎么也得再忙个把小时。

果然,直到零点三十分以后,才有服务员开始离店。

等孔媛露面,就跟上她,看看她现在住在哪儿。

然后以后再找机会观察她除了在茶楼工作,还有些什么别的营生。

吴昱辉想得挺好,可走了十几个人后,就再不见有人出门。

孔媛呢?

吴昱辉有点傻了。我看漏了?她早就走了?

操!那我不是白等了!?

不可能,不会看漏!

好几年的恋人,住在一起那么久,给我看一张她的烂屄的照片,说不定我都能认出她来,怎么可能这么几个人走过就把她看漏了?

早走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那她就还留在店里。

问题是,她是还在忙,等手头的活干完就会走呢?

还是晚上就住在店里?

要是前者,大不了再等一会;要是后者,那他可就抓瞎了,这得在外面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她到底出不出来啊?

吴昱辉注意到,迄今为止茶楼大门都还没上锁,咬咬牙,决定再等一段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又有人从茶楼走出,先出门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孔媛!

两个人有说有笑,吴昱辉隔得远也听不清。

见那男人转身锁上了大门,招呼孔媛跟着他走。

什么意思?

两人同路?

吴昱辉躲在马路对面的阴影里,心里有点焦躁,多出一个人来,这事就有点麻烦。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男人居然打开停在路旁一辆宝马的车门,而孔媛则坐进了副驾驶座。

见鬼!

他有车!

这让我怎么跟?

吴昱辉急得直接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好在恰在此时,经过了一辆出租车。

这一片是临仙湖南岸有名的休闲商业区块,即便到半夜也有不少人出没,出租车也爱往这一片来。

总算跟住了宝马,吴昱辉的脑子有点乱,在车上沉默不语。

出租车司机看着很年轻,人也老实,虽然对这种要求“跟上前面那辆车”的客人有些警惕,可也张不开嘴来拒绝,只能闷着头开车。

晚上路况好,虽然前面这辆宝马的主人明显压着车速,但还是比出租车略快一些,开出一段距离后,出租车就只能远远地缀着了。

好在今晚吴昱辉的运气似乎格外好,一路上红绿灯的转换,总能让他不远不近地跟住,而且还不至于让前面的人发现总有辆出租车紧跟在后。

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宝马拐进一个高端小区,出租车进不去,吴昱辉只能在小区外下了车。

看着远处小区正门旁灯火通明的保安室和两个不时出来晃悠一下的魁梧门卫,吴昱辉心里没底,也不敢往里闯。

万一被看出不是这里的住户,被盘问要找谁,答不出来也是麻烦。

不过,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了。

吴昱辉哼了一声,已经很明显了。

孔媛又傍上了新的老板。

白天在茶楼干活,晚上直接回老板家里睡。

当然,不会是一个人睡。

想必只要老板高兴,就可以想怎么睡她就怎么睡。

说白了,她等于就是被包养了,只不过还得干点服务员之类的正经活,不是光陪着上床就行了。

想到孔媛现在就在这个小区某个房子里,可能已经脱光上了床,正在杀猪似的叫着被男人尽情地操,吴昱辉就一肚子气。

就算已经分了手,可亲眼看着孔媛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会不爽。

算了!本来就是个贱婊子,早就被操烂了。

她现在应该有钱吧?

如果自己刚才没看错,这男人开的应该是宝马5系的车,又住在这种小区,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吧?

被这种年轻男人包养,只要孔媛豁得出去在床上把他伺候爽了,搞点小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她欠自己的又不是十万二十万,不就是一万元的小数目吗?

吴昱辉郁闷了。

妈的!

明明只要两腿一分在床上就轻轻松松把钱挣了,非要跟老子哭穷。

我都说了现在手头紧,要快点把钱还上!

既然你不肯痛快给钱,就别怪我来找你麻烦了。

只是吴昱辉也没想到,整整过了一个星期,鼓足勇气上门来找茬,一进门就看到孔媛在门边迎宾。

“你怎么来了!”孔媛有点急了。

吴昱辉撇撇嘴:“你不肯还钱,我只能到你工作的地方来,问问你老板,员工欠了债不肯还,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再过几天拿到工资就还你!你再等一等嘛!”孔媛急得声音都有点变了。

她倒不是怕吴昱辉,只是这里是沈惜的店,自己欠了他这么多,如果还给他招来麻烦,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等拿工资?你一个月工资有一万啊?你做服务员能赚这么多?”吴昱辉自觉掌握了孔媛的秘密,不由得嗤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就是想拖着不给吧?”

孔媛不想继续和他在店里纠缠,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我们出去说吧!”

“就在这里说!”吴昱辉哪肯出去?

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谁能威胁到谁?

就得在店里闹,才能给孔媛施加压力,顺便也能给这里的老板施加压力。

“出去说,出去说!”孔媛拼命用力,想把吴昱辉拖出去,但她身体素质虽然不错,毕竟男女有别,吴昱辉的力气终究还是要比她更大一些。

“你干嘛?要赶客人出去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在店里说!”

他们俩——主要是吴昱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当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些在吴昱辉之后想进店的客人都站在门厅这一块看热闹,而一些坐在一楼卡座的客人闻声也跑出来看。

布衣人家位处临仙湖南岸,是幢三层楼的中式建筑,站在高处,恰与湖西岸的临仙阁大酒店斜斜遥望。

地段好,装饰佳,茶水香醇,点心精致,饭点时提供的自助餐饮也质好量足,尽管并不是什么分店林立的大茶楼,但在中宁也算小有名气,平日里客人不少,这虽是好事,可也意味着如果闹出些什么事来,围观和传播的人无形中也就多了。

孔媛脑子嗡的一下,突然想起在欣丽遇到章浩那晚,他也是这样当着客人和同事们面一场大闹,自己随之陷入了新的麻烦当中。

同样的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

唯一的不同是,上次自己其实不怎么在意是不是给欣丽带去了麻烦,而这次,她是真心不希望布衣人家会遭池鱼之殃。

吴昱辉还在门口大呼小叫,很快领班王姐就过来了。

她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但深知一动不如一静,息事宁人为好,就想请吴昱辉到二楼某个空包厢中去谈。

可吴昱辉现在的思路和那一晚的章浩不谋而合,他一点不介意把事情闹大,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为了急于收场,孔媛也好,茶楼老板也好,才会好好和自己谈条件嘛。

孔媛该给自己的钱,今天当然要拿到。

如果还能再捞点别的好处,那更是再好不过。

王姐本是老江湖,但对一根筋铁了心的吴昱辉一时也有点无可奈何。

她看了眼孔媛,半是责怪半是问计。

但孔媛现在脑子比她更乱,也是束手无策。

“你们老板呢?”吴昱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底气倒足,口口声声要找老板。

要说他今晚运气也不错。换一天来,沈惜还不一定在店里。

在办公室吃过饭,跑去三楼露台稍微站了站,呼吸了一下湖边的新鲜空气,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颇好,正准备下来看看生意如何,在二三楼间的楼梯上,就隐约听到一楼大门那边的喧哗声。

来到一楼时,恰好听到吴昱辉问了那句话,沈惜没有急于回应,站在原地静观事态。

孔媛这时已经从慌张变得气恼,她松开吴昱辉的手臂,站到他正对面,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吴昱辉,你不要闹了!你找老板干嘛?是我欠你钱,又不是老板欠你钱。我欠你的一定会还,可欠条上也没说是今天还!你如果想在这里闹,把我搞得待不下去,那我告诉你,我可以马上辞职,我也不想给老板添麻烦!但你也要记得,如果你真想要钱,就最好保佑我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否则我哪来钱还你!”

吴昱辉愣了愣,孔媛说这话的坚定态度他是听得出来的,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

但他已经认定孔媛根本就不是靠服务员工资来还债的,就没法认同她刚说的这段话。

要不是想把“包养”这个事再收一收,找个最合适的机会抛出来,吴昱辉差点就要揭开这层窗户纸了,真想直接问一句:“那你卖屄的钱呢?”

“我找老板干嘛,你不用管,反正我找他有事!”

孔媛还想说什么,突然听楼梯那边传来声音:“找我什么事?”

众人不由自主地回头。

沈惜快步走了过来。

只听了这么几句,他就明白,来的这位应该就是孔媛的前男友。

孔媛到荣达智瑞没多久,沈惜就向施梦萦提出分手,所以尽管他和吴昱辉两人当时的女友交情还不错,他们彼此却没打过照面。

关于这个男人,沈惜只听孔媛提过那么几句,知道他曾拿着艳照要挟施梦萦,最后是孔媛把事情揽到她自己身上,才算帮施梦萦摆脱了麻烦。

拿着多年前学妹的艳照来要挟,出发点却是因为和前女友分手后气不过,起心动念去报复前女友的同事朋友,这是沈惜从孔媛的描述中总结出来的有关吴昱辉的心态。

说真的,这连恶人都算上,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怂人加坏人。

又怂又坏,说白了,就是个烂人。

沈惜无意帮施梦萦报仇,反正最后真正买单的是孔媛。

如果施梦萦开口向他求助,那另当别论。

反正以前男友的立场,沈惜是不会莫名其妙主动去为实际上没受什么损失的前女友强出头的。

但这人现在跑到他的茶楼来纠缠员工,那就是惹到自己头上了。

沈惜不惹麻烦,可也不怕麻烦。

当然,沈惜不是自家二哥,更不是杜臻奇。

心里想着要给这人一点教训,倒还不至于立刻粗暴地搞什么肉体伤害。

再说,当着这么多茶客,也得显得文明一点。

吴昱辉顺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了沈惜。

虽说那晚隔着马路,天又暗,但他还是能确定开车带孔媛一起离开茶楼的就是这个男人。

“你就是老板吧?我……”

“有什么事,泡壶茶,慢慢聊。别打扰这么多朋友的雅兴。”沈惜直接打断了吴昱辉的话,扭脸对王姐说,“找个包厢,招呼一下这位。”

王姐二话不说,直接上楼。

沈惜瞅了眼孔媛:“你也先上来一趟。”

从神态和语气中,孔媛判断不出他现在心情如何,不免惴惴。

吴昱辉本来想好了见到老板之后该说些什么,但沈惜一出面,命令王姐,招呼孔媛,就是没留给他开口的机会。

转脸又去和一些在旁看热闹的茶客寒暄。

有几个常客,和沈惜算是有点头之交,门口这番喧闹,扰了客人们的谈兴,作为老板,当然应该先稍加安抚。

吴昱辉倒是一时被甩在一边。

好在沈惜很快结束了寒暄,笑着让服务员请新来的客人入座,这才客客气气让吴昱辉随他上楼。

孔媛一语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王姐安排了一个临湖方向的包厢,还自带一个小阳台,摆了两张竹椅,一张小几。

只是今天已经入夜,又是寒冬,倒是用不上阳台。

三人在包厢内就座。

没等吴昱辉开口,沈惜就让孔媛说说是怎么回事。

前因后果,孔媛其实已经说过一次,现在听他又问,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就把自己欠下吴昱辉一笔钱的事又简单说了说。

因为不知道沈惜是否愿意表明施梦萦前男友的身份,所以她也没提这一茬,说到施梦萦时只说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艳照的事也说得含糊,只说是朋友因为她的缘故和吴昱辉有了冲突,这才惹下的事。

孔媛说得客观,没有想赖账的意思,吴昱辉几次想插嘴,却总找不到话茬。

就在孔媛快把事情讲完的时候,王姐亲自送了三壶茶进来。

“吴先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主随便选了一种,茅山青峰,你凑合喝。”沈惜指了指摆在吴昱辉眼前的茶壶,“茶能清热去火,喝一点有好处。”

随即抄起另一个茶壶,给身边的孔媛倒上一杯。

“你的是小叶苦丁,喝着可能有点苦,不过解毒明目,苦尽甘来。”

他也没说自己那一壶是什么茶,直接倒了一杯。

“吴先生,孔媛刚才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吴昱辉没有心情喝茶,端起来装模作样在嘴边沾了沾,就放下。

“没错,所以……”

沈惜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欠条呢?”

吴昱辉愣了下,狐疑地从钱包里取出欠条,本想递给沈惜,却又担心有诈,就亲自打开欠条,放到桌上,慢慢平移到桌中心,手指却没有离开纸条。

沈惜动也没动,示意孔媛去看。

孔媛直起身子,确认这就是自己上一次写的最后那笔一万元欠条。

吴昱辉见她没有异议,赶紧又把欠条收起来。

“欠条到春节才到期,孔媛一直都是只要手头有了钱,马上就还你,没有赖账的意思,吴先生这次催得这么紧,是什么缘故呢?”沈惜悠悠地问了句。

吴昱辉终于捞着自己事先准备过的话茬了。

“期限是到春节前没错,可我现在需要她赶快还钱,催一催总是可以的吧?再说她现在肯定有钱,只是不想……”接下来他准备卖弄一下自己已经洞悉两人的关系,看穿了孔媛现在是有钱不还。

沈惜第三次打断他的话:“吴先生,我的意思不是不还,也不是非要春节前还。可以马上还,还清。我只是想问问,你突然需要孔媛马上还钱,是什么缘故?”

一大段话被憋回肚子里,吴昱辉自然不爽,可听沈惜说“马上还,还清”这五个字,又是一喜。

连接下来这句本应该有些不耐烦的话,听起来语气也舒缓了许多:“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说现在就还我钱吗?”

沈惜随意地笑笑,说一声失陪,起身出去。

吴昱辉惦记着他马上就还钱的话,见沈惜离开,有些急了,可又没底气再撒野,怕弄巧成拙,反而鸡飞蛋打,就瞪着孔媛问:“这是什么意思?”

孔媛心里叹息,知道沈惜应该是去财务那里取钱了。

他身上当然不可能准备有万元现金。

原本说好看自己到月底能不能筹够钱,再决定是不是要请沈惜帮忙的约定,今天看来要作废了。

本来沈惜那样说是在考虑她的自尊问题,被吴昱辉这一闹,为了杜绝后患,免得以后还给茶楼惹麻烦,沈惜要快刀斩乱麻。

但在吴昱辉面前,孔媛还是想强硬一点,冷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不就是又让他睡了吗?你说你卖屄卖得这么熟练,怎么不去做鸡啊?是不是给他一个人操,赚得更多一点?”

孔媛呆了呆,反应过来,气道:“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你有病啊?”

“我没病,你有病,没男人就发骚的病,是不是连屁眼也卖了?不卖屁眼的话,赚不到大钱吧?”

孔媛深吸一口气,懒得再理他。

吴昱辉还在念叨,当然不光是想羞辱一下孔媛,主要还是想问沈惜到底是什么打算。

可孔媛冷着脸,一言不发,唱了好一会独角戏,也觉得没意思。

好在沈惜离开的时间不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他“啪”一声把信封丢在桌子上,像是砸在吴昱辉心上似的,他探直身子就想去拿信封。

沈惜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用三根手指压紧了信封,不肯松手,淡淡地说了句:“欠条。”

吴昱辉慌忙又摸出欠条,刚想交给孔媛,脑子转了转,又有了新想法。

“这里面是全部吗?”

沈惜嘴角带笑,打开信封,把里面一叠叠百元大钞抽出半截,拿手指捻了捻。

吴昱辉一打眼,就知道至少有七八叠,应该是十张一叠,一共十叠。

料想沈惜既然这么痛快就拿钱出来,不至于再赖个一两千的,这才放心地把欠条交给孔媛。

拿到欠条的一瞬间,孔媛突然心头一松。

和吴昱辉分手,从荣达智瑞辞职,当时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她对未来并没有失去信心。

然而背上这笔债以后,孔媛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处处艰难,屡遭磨难。

现在吴昱辉这边的帐终于算是彻底了了,孔媛感觉就像在荒漠中绝望地行走了无数年月,终于有一天看到了边缘似的。

突然想起二十分钟前沈惜说的那句“解毒明目,苦尽甘来”,瞬间恍然,却又有些迷茫。

至于自己只不过是把债主从吴昱辉换成了沈惜,孔媛倒是不怎么在意。

沈惜把手中信封朝吴昱辉那边一丢。

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接了,又打开信封点起钱来,沈惜往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男人。

吴昱辉没想过会如此轻松地就要到了钱。

匆匆数了一遍,知道数目没错,坐在那里讪讪的,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端起杯子来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好在青峰茶不是苦丁,不然这一大口非让他苦得脸都变了形不可。

欠条交了出去,钱到了手,吴昱辉觉得好像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虽说本来还想过是不是可以捞点别的好处,但说到底这个老板和孔媛之间的事自己没什么凭据,就算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果没有要到钱,他可能会不管不顾,随便什么事都扯出来闹,可现在钱已经到了手,又不想再节外生枝。

正要走人,却听对面的沈惜幽幽地说了句:“听说你是施梦萦的学长?”

吴昱辉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认识施梦萦,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孔媛。

沈惜轻抚着手边紫砂竹节杯的把手,笑眯眯地盯着吴昱辉。

“你认识施,施梦萦?”

“当然,很熟。”沈惜话说一半,也不解释到底两人曾是什么关系,“听说当年你还拍过她的裸照?”

“不是我拍的!”吴昱辉现在有点乱,又有点慌,一听说自己曾给施梦萦拍裸照,马上作出纠正。

“那是谁拍的?”沈惜紧跟着又问了句。

“是……”吴昱辉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这时他总算镇定下来,把嘴边的名字又咽了回去,“反正不是我,干嘛?”

他吃不准这男人和施梦萦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像他说得那么熟,反正自己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那个女人,他可以自己去问。

如果他们俩事实上并不熟,这男人另有打算的话,自己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实言相告。

沈惜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不是你,但是你知道是谁,是这个意思吧?”

吴昱辉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好,1000元,我买个名字。2000元,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沈惜二话不说开了价,“你应该不介意再多拿两千回去吧?”

吴昱辉眼珠转了转,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说话。

沈惜还是不着急,又给孔媛满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淡定地坐等。

终于还是吴昱辉先绷不住了:“这个数不够吧……”

没等他把讨价还价的话说完,沈惜突然起身。

“那就算了。我对施梦萦的事有点兴趣,但这事对我来说就值两千,多一分钱都不值。吴先生既然不想说,那就不勉强。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吴先生你自便。”

见沈惜真的毫不犹豫走向门边,吴昱辉就坐不住。

他当然想再多捞点,漫天开价只是惯例。

没想到对方却懒得坐地还钱,直接就不谈了。

施梦萦被拍艳照这事,对吴昱辉来讲根本不重要,要倒霉,也是当初拍了照的那几人倒霉,他无非想要点好处,能捞到多少算多少。

沈惜既然如此决绝地只肯出两千,他也不再坚持多要,钞票落袋为安对他来讲才是最重要的。

“哎,别……呃……”他突然发现这男人到现在为止还没自我介绍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两千就两千。”

沈惜回身,重新落座。

吴昱辉把自己所知的那部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施梦萦问他时,只为求一个名字,那是因为她本就是当事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是清楚的。

而对沈惜,吴昱辉说的就详细得多,不光说出这些艳照是他当年的室友钱文舟分享给他的,还把当初从钱文舟那里听来的怎么把烂醉的施梦萦带到通宵影院,又怎么和另外两个男生轮流干了她的事说了一遍。

他还特别强调,当初钱文舟得意地宣称,施梦萦的处女膜是他捅破的。

沈惜安静地听完,没做任何表示,也没食言,又递了两千元给他。

这下,吴昱辉真的没必要继续逗留,匆匆告辞。

沈惜对他还挺客气,表示要下楼送他离开。

来到一楼,在吴昱辉匆匆走出茶楼的瞬间,柜台边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平顶帽的中等个男子将目光投向沈惜。

沈惜冲他微微点头,男子快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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