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过一段荒唐的早期罗曼史。
你愿称之为个体生命维度上的第一次文艺复兴。
道听途说的内容,课本上中规中矩的知识,Tsutaya纪伊国屋Book·Off藏在帘幕后面的小隔间。
无论之前知道的是什么,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时便是另一回事。
第一次见到男性生殖器长什么样简直被吓死,你眼角抽抽着表示“别开玩笑了这玩意怎么可能塞得进去”。
当天没过多久就哭着叫着蹬腿踹人,他还不高兴,满头大汗还咬牙切齿的让你“努努力”。
第一次做完你抹着满脸的泪问“以后柏拉图行不行”,第二次半推半就之后如实坦白“感觉怪怪的”,第三次逼着你形容到底什么是“怪怪的”时,已经话都说不明白了。
此后便像稀里糊涂打开了某种开关,害羞归害羞,做却还是做个不停。
陆间海的暖风吹抚整个夏天,十五六的岁数乘间伺隙的钻着空子就溜出来做没羞没臊的事。
你两手捧着阴囊大呼小叫怎么长成这样,他脑袋别去一边嘟囔着“要舔快点”;他鼻梁都因凑近而紧贴着,你羞的两腿打颤捂着脸央求“别看了”。
也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太不矜持,因为那家伙显然已经向着没皮没脸的方向大幅进步了,天知道从哪学的乱七八糟东西,见面就像实践调研。
做到一半会问“是不是这里”,捏着乳头会问“是喜欢被这样摸?还是吸着更爽”,还会边冲皮肤吹气边嘲笑“哇你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摸着好像癞蛤蟆诶”。
想吃天鹅肉是吧。
七想八想回忆起来,周身都像浸泡在暖洋洋的海风里,温和湿润的空气带着咸腥的沙粒,时不时带来一丁点似有似无的刺痛感。
随即这种静谧便被打破,男人指指旁边的セブン,
“要不要买盒套呀?”
操你妈的这个逼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更讨嫌。
这种场合就是没话找话也该说“现在过的好不好”才对吧。
哽在原地心情复杂,不确定是为被读了心羞恼还是为这次毫无必要的重逢难过。
你按住火气瞥他一眼,“没说要做吧。”
“えっ、没有嘛?”听语气,对方应该表情如常,你没敢看。
猜是在试探,后面极可能跟着半句“你明明都写在脸上了诶”“可是人家会想做呀”之类不要脸的话。
结果只是很突然的笑出声,像真没忍住似的,再开口时调子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去买套。”
你便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离高专最近的便利店,磨磨蹭蹭一路最后才想起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明明只是你知我知的事,却好像正被全世界盯着看害羞的手心都湿答答的。
你把人推进店里自己等在门口,横着挪步子离招牌越远越好巴不得撒腿就跑撇清一切关系。
结果经过三个辅助监督各个打招呼时表情都不对劲——也不确定是自己心虚还是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你也冲进店里——这才知道为什么唯我独尊的最强在里面磨叽这么久。
大少爷看起来不像是来买避孕套的,活像是准备把便利店包圆,正面色凝重稀里糊涂从每个货架上看都不看无差别的一股脑往筐里扫东西——有多夸张。
连じゃがポックル上的薯条小人都不敢对上视线,就埋头一通瞎拿。
你围观了一小会最后实在没忍住,把一包卫生巾放回架子上,问他到底在干嘛。
“ヘェ、可是我本来就是会什么都买一点的嘛!”男人说完揽你的手紧了紧,笑的脸都仰起来,藏在深色制服领后的脖颈露出白亮的一小截。
“悟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你随手捶了捶对方前襟,说话都被止不住的笑打断,“我记得后来翻购物袋,发现还买了胶棒回形针和鲣鱼干。”
“还有双图案是兔子的粉色短袜诶!给你你不要,我前几天还穿了呢。”
笑得前仰后合的,喝了酒崴了下没站位,索性被扶住。你没在意,拍他两下继续说,“然后还记得吧,结账的时候——”
“超——尴尬诶,对吧!”男人像等你附和似的歪着脑袋看过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店员真的很过分!!我都还没说话诶,怎么能上下打量完别人直接拿出来一盒就扫条形码啊!!诶当时是真的真的有感觉被瞧不起呐!!”
大概是因为看起来像站在柜台等到地老天荒都开不了口吧。
差点笑到吐出来,张嘴前一不小心打出个酒嗝,你用关节直戳对方不许他笑了,才继续说,“我就记得第二天夏油前辈问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找他借。这辈子没那么崩溃过。”
“对啊,杰这家伙。”扣着你的手又紧了紧,“早说不就好了嘛。”
这次便都没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