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我成宰哥,还能叫什么?”南成宰笑着说。
小妍却也没追问,穿好衣服端着盆子把脏衣服装进里面去了屋外地窖盖子被掀开,赤裸着上身只穿了衬裤的南成宰跳了下来,弯腰凑到我身边来看了看我,我使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地窖里的气味我已经适应了,不过显然让他觉得有些刺鼻,他皱着眉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我相信这股子尿骚味绝对比房里的精液味要难闻一百倍。
他冷笑了几声,帮我把脸上的纱布拆掉。
这是我受伤的地三天了,其实疼痛在昨晚开始就已经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了,不过现在比疼痛更难熬的伤口周围开始痒的要命。
南成宰一边给我的伤口用碘伏擦拭,一边嘟囔:“抗生素剩最后一次的了,碘伏药水现在也快用完,所以,如果明天还不能得救,就算是老天爷显灵恐怕也救不了你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
死?这个字对我来说还有威慑力吗?
在他占有了我的妻子那一刻,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叹了口气,抬头朝房间外面张望了一下说,咬着牙说:“我喜欢荷丫头,我太喜欢她了,再给我一万次重来的机会,我一样会毫不犹豫地操她,所以我不会觉得愧疚的。”
我死狗一样躺着,像是听另外一只狗在放屁。
“但是……丫头不能跟着我,我只能把她交回给你,只是,你记住,我只是暂时把她交给你,等我不再需要躲藏自己,等我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丫头,我会把她抢回来的。”
他一字一句地说。
看来他根本没忘记自己的处境。
他重重叹了口气,一边端着一只装水的碗用小勺给我嗓子里灌水,一边小声说:“我明天一早会把电台修好,一旦和外面联系上,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们,所以……”他顿了顿,接着说:“……所以我最多再在这里呆明天一晚,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要走,在那之前,如果有机会,我会和她坦白一切……”他又顿了顿:“……荷丫头,你要照顾好。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电台果然是他故意弄坏的,不过他现在又要主动修好,看来他也知道在这里根本是藏不住的,早晚还是会和外面恢复联系的。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南成宰反倒有些意外,眯起眼睛看着我,冷笑着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我呆滞着,不做任何反应。
他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在我们那里,如果一个男人操了别人的老婆,会被判劳改的,不过我听说你们这边很随便,所以,你们中国男人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操了对吗?”
我无法回答,更不想回答。
他叹了口气,带着威胁的语气说:“我不同,我们朝鲜人不允许别的男人操自己的老婆,所以丫头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以后你不可以操她!听懂了吗?不然……”说着他用一只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说实话,如果是平常的状态,我一定会笑话他的幼稚吧。
李荷妍是我明媒正娶领了大红结婚证的妻子,就算是给你强奸玷污过,她也是我的妻子!
我和她怎样,与你这个无耻的畜生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只是我现在笑不出来。
我能否活着离开这个孤岛我都不知道。
“成宰哥!”小妍在外面叫,南成宰立刻从地窖里站起身朝外面张望,回答:“怎么?”
“今天的月亮真美……你快来看呀……”小妍在外面开心地叫。
“好,等我把他处理完的。”南成宰看了我一眼,回答她。
他再次蹲下身,一边帮我把纱布重新缠好,一边小声说:“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我的脚伤能走路,不管河面能不能走人,我都会走掉,走之前,如果我没勇气告诉丫头真相,请你帮我告诉她,我真的很喜欢她。”
天大的笑话!
只要是一个思维逻辑正常的人,可能帮你转达这种话吗?
他也不等我表态,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跳上地面,把地窖盖子重新盖了起来。
能听出他在地面上走动时候脚步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他早上伤的不轻。
两个人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说笑,有时候远,我在下面就听不太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了,不过没多一会,就把隔壁的朴老头也给吵醒了,也出去到院子里,三个人又说笑起来,很快,我就听出他们把已经熄灭的篝火又点燃了,把晚上吃剩下的羊肉又架起来了顿宵夜。
这太折磨人了。
像我这种闻到吃不到的感觉太凄凉了。
连着几天的微量进食让我活了下来,但也损耗了我大量的体力,我明显感觉自己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几度眩晕着差点昏厥过去。
能听到他们聊天说起河面现在已经完全重新冻结了起来,我的心里一阵狂喜,按照南成宰的计划,河面冻结起来,他应该会立刻消失掉吧。
可是,我该怎么面对我可怜的妻子呢?
我会原谅她吗?
她并不是故意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的呀,她只是把那个骗子当成了我而已啊,我不该原谅她吗?
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啊,我亲眼看着别的男人在她身上拼命地抽送和动作啊,我真的受不了啊,就算我们以后能够重归于好,那一幕画面能彻底在我的脑海里被铲除掉吗?
未来的事,我想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好像说我这次陪小妍回老家来,我怎么可能会想到我会经历如此悲惨的遭遇,如果能靠之前想到的,那我只要在行程上错开和南成宰的两次相遇不就圆满了吗?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啊,根本没有那些如果呀!
我原本是个精神抖擞的人民警察啊,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连吐口痰都是妄想的一个废人。
我该继续我的人生吗?我就算这次死不掉,也会变成一个没法说话的残疾人,我该继续堂而皇之地占有小妍的下半生吗?
我想死,但是现在我连死都没法死,身下都是土豆,四周都是土墙,我连撞头自尽都没地方撞。
这是老天爷给给我的惩罚吗?是我之前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哭的昏天黑地,却又一次被自己的眼泪憋到几乎晕厥,口腔里塞满了纱布,不过勉强还是能有少量空气通过的,我现在嗓子里也已经消肿了,所以呼吸和发声顺畅了一些,刚才咳嗽就已经能让房里的人听到了,这是个好的现象,说明我年轻的身体正在拼命地恢复,只是我现在三天没有正常进食,饥饿让我虚弱不堪,哭了一会就眩晕着昏睡起来。
也许是我真的快要死了?
我好像在朦胧中看到满眼的金光,金光中我的小妍全身披着金色的婚纱,在空中漂浮着,朝我张开双臂,她笑脸如萍,似乎想想我述说什么,可是我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我拼命朝她奔跑,却怎么也无法接近,我大口地呼吸,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扼住咽喉,我猛然惊醒,身上大汗淋漓。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周围依旧是黑暗的,院子里已经听不到人声,只是觉得周围一片安静,静的有些奇怪。
我皱了皱眉,清醒了很多,朝上透过木板缝隙看向镜框里,外面依然有皎洁的月光照进来,照亮了房间,也照亮着炕上。
炕上是空的,两个人都不在。
房间里太安静了,能听到外面的河水冰面发出沉闷的咯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