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琼·管我什么事

首都北山别墅区。

石琼抱着自己一对赤脚,坐在沙发上,正在暗地里冷笑生气。

但是看着自己那十根可爱玲珑的脚趾和刚刚卸了指甲油的光滑脚指盖,又忽然心里欢喜起来,自己满脑子都是得意且荒谬的念头:“我的脚趾真是漂亮,幸亏小时候长跑练到一半不练下去,改去练游泳了,否则脚趾天天磨损,怎么会那么漂亮,那么糯糯的,樱樱就夸我的脚好看。死男人们应该都想摸吧,……嘻嘻……我谁都不给摸……爸爸的事?哼,爸爸管我什么事?”

她就这么穿着丝绸质地的少女吊带连衣睡裙,曲着膝盖,抱着赤脚坐在那里,仿佛只是在消磨时间。

虽然胸前最完美的碗型曲线被遮挡了个严实,但是那柔美光滑的肩膀,却整个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泛射出奶白色的光晕;那少女的圆臀,也在曲膝抱腿的动作下,越发圆润清晰得展现着可以让所有男性荷尔蒙狂暴分泌的曲线。

如果有个男人,这个时候进来,看见这幅少女最是青春火辣魅力四射的场景,不管怎么掩饰,只怕都会难以抑制自己对这具女孩子几近完美的曼妙身体,产生欲望和遐思。

不过这屋里现在是绝对不会有男人进来的。

只有三个女人。

除了石琼,对面的两座侧对着的酸枝木客座沙发上,对坐着两个女人。

一个是这个世界上,石琼最爱的女人:她的妈妈。

一个是这个世界上,石琼最讨厌的女人:她的后妈。

“真是恶俗而狗血的剧情……”,石琼一边拨弄赏玩自己那最得意的赤裸脚丫,一边想。

本来,至少在外人眼里,她有着几近于完美的幸福家庭。

那风度翩翩的政治明星父亲,那气质优雅的大家闺秀母亲,和一个高大英俊、帅到让周围女孩子喷血嫉妒的堂兄,他们都那么的疼爱宠溺自己;就连偶尔去拜访的爷爷,这个周围所有人似乎都很尊敬、甚至有些畏惧的沉默老人,在看见自己时,也也会露出所有爷爷奶奶一样的,疼爱宠溺孙女的天然笑容。

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从小到大,无论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们都会尽量满足自己;无论谁想要接近自己,他们都会警惕得把那个人查个底朝天。

在首都市北半山的高尚住宅区,有着自家的单栋别墅,读着首都最好的小学、初中、高中。

直到今年才19岁,却已经随着即将接任外交部副部长职位的父亲石束安,去过12个国家旅行。

“我要什么,就有什么。”石琼已经习惯了。

直到四年前,自己还在首都读高一时,一天晚上,母亲和父亲让堂兄回避了,郑重其事的找她,进行过一次“成人谈话”。

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人,用那么得体却那么陌生的声音,告诉着她一段在她看来即晴空霹雳又狗血可笑的剧情:父亲说,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和一个戏剧学院刚毕业的女孩子发生了“感情”,父亲和母亲都强调,父亲向母亲表示了歉意,并希望能够努力挽回婚姻。

但是母亲考虑了各种因素,认为这段婚姻无法延续,也强调她认为父亲和那个年轻女人“也是真爱”,所以决定和父亲离婚。

他们都“表示很遗憾”,他们都“依然并永远爱女儿”、“互相之间也依旧是朋友”,但是父亲将组建新的家庭。

他们希望自己可以理解,并且“可以适应新的家庭关系”。

他们也都尊重她的“个人选择”,可以留在首都跟着父亲,也可以跟母亲一起去回河西省生活。

石琼觉得很好笑,不仅仅是嘲讽,而是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父亲和母亲,就像他们对待他们婚姻的态度一样,如同一次外交谈判,在和自己用着话剧台词一般的语调,叙述着家庭的裂变。

她明白,在父亲母亲眼里,自己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娇惯坏了的无知少女,也许是个天真纯洁的小公主。

却选择性的无视了在这种家庭背景长大的她,其实早就看穿了很多东西,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成熟。

父亲母亲没有骗我,父亲应该的确是向母亲表达了抱歉和挽回的期望,但是父亲说了半天,只是为了“挽回婚姻”,绝对没有“挽回爱情”的意思。

“离婚,对琼琼不好。”这是父亲的原话。

不!

“离婚,政治上影响不好”,这才是父亲真正的潜台词吧。

她觉得恶心又可笑,她觉得孤独又自由。她想大口啐父亲一脸唾沫,她想把滚烫的茶泼到父亲的脸上,她想找一帮姐妹去抽那个叫什么纪雅蓉的婊子,她想让哥哥带小兄弟去轮奸那个叫纪雅蓉的婊子,她甚至当场有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一把脱了自己的罩衫和胸罩,在父亲面前展示一下她发育得自己都骄傲的,高一少女青涩和丰润并存的乳房,并且用那样的言语去羞辱父亲:“你不就是想玩年轻姑娘么?你可以玩我啊,玩你女儿啊,反正我是你生的,便宜谁不是便宜啊?

一定要玩那个婊子,你才满意么?“

她当然都没有那么做。

那只是内心深处的冲动,那只是某个“虚幻的”自己,而现实世界中的琼琼,只是一个在外面贪玩,在家里乖巧,有些公主病的少女。

最多有些青春期叛逆非主流的胡闹行为,却绝对不会在家庭中,为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胡搅蛮缠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在潜意识中,她也能接受父亲的说法:“政治上影响不好”。

她明白她的家庭最不能接受的,不是没有爱,不是失去谁,而是“政治上影响不好”。

于是,她居然也学着父母一样,用平缓冷静的口吻回答父亲母亲,还要稍微带一点“礼貌性”的伤感:“我理解了。不过如果爸爸同意的话,我更想和妈妈一起生活,反正我本来也打算高考报考河西大学的,妈妈既然要去河西教书,那我去河西省读书更容易方便一些。但是我也一定会常来看爸爸的。希望你们也能理解。”

在那时,就连母亲柳晨,对她来说,也仿佛是陌生的。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慰藉她的,就是堂兄石川跃。

事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去找哥哥,她想在哥哥面前尽情的做一回那个“虚幻的”自己,去砸东西、骂街、撕头发、啐唾沫,然后扑到哥哥的怀抱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哭到再没有气力,好睡过去为止。

因为睡着了,就不用想了,睡眠和死亡一样,都是逃避的良好工具。

但是几天后,仿佛是暴风骤雨一般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她吃惊得几乎无法接受:有人在告哥哥强奸。

虽然事件是几年前的旧事,证据不足,但是考虑到“政治影响”,也为了哥哥的前途,父亲和爷爷商量后决定,打发哥哥出国念书,避避风头镀镀金,同时也算给哥哥一些教训。

这真是一个荒淫的错乱的世界,男人们,为了可以玩女人,他们会在每一个细节上尽情表现着自己的幼稚和脑残,那些野女人,不是仅仅用来玩的么?

他们怎么都会把自己玩进去了呢?

爸爸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

石琼觉得心灰意懒。

母亲柳晨在做了多年全职家庭主妇后,决定重新工作,去河西大学任教,她跟着母亲也去了河溪市生活。

外公家同样显赫的家世一样能保障她富足的生活条件。

她年纪渐长,更加出落得漂亮迷人,还考上了河西大学英文系,是圈子里众星拱月的千金女神。

但她和父亲母亲的关系,却也越来越荒诞离奇,她撒娇打滚,才上大一,就缠着父亲给自己买了辆Z4,至于包包、衣服、化妆品、电子产品、更是想到要什么,就要有什么。

虽然父母离婚了,但是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要用这样那样的方法来讨好自己,以此来向父亲母亲示好,她自然也来者不拒,似乎根本无暇顾忌别人背后的议论。

本来从初中时代起,就有数不清的男生向她表达爱慕之情,到了大学,都已经有许多社会上的富家子、官二代来刻意取悦她靠近她,学校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追逐她的男生更是络绎不绝,她绝对不给谁脸色看,接受着所有的物质馈赠,但是对于他们的示好求爱,却都是礼貌而淡雅的拒绝。

母亲有时候忍不住在经济上约束她一下,她就干脆去问父亲、外公和舅舅要钱。

母亲用尽耐心尝试着要和她谈心沟通,问她是不是有些人生目标的困惑,她笑着回答,也是她的真心话:“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干什么要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事?”

令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是,听到父亲被捕的念头,她第一时间非常担忧,但是担忧的居然不是父亲的安危,而是父亲的被捕,究竟在经济上、生活上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

自己的待遇,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自己那已经接近挥霍无度的生活,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母亲柳晨带着她回到首都,见过爷爷后,来到昔年自己一家人居住的,如今后母纪雅蓉一个人居住的“家”中,说是商量商量爸爸的事。

“我要什么,就有什么。爸爸管我什么事?我干嘛要在乎爸爸?妈妈应该早点和那个男人切割干净,才是正确的决定。”她带着恶意这么想。

那边,那个讨厌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真是做作。

这点上,还是母亲,虽然也是非常焦急惶恐,但是至少,能保持着自己应该有的风度和冷静。

两个无奈的女人,进行着毫无实质内容的对话。

“柳姐,呜呜……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有你可以帮老石了,呜呜……,柳姐,你不看我,看你们多年夫妻情分,要拉他一把啊……“

“雅蓉你别哭了。老石的事情,我和你一样着急。但是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这也不是简单的是非对错的问题……你要镇静下来。哭,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办啊?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听说,连他很多年前的下属都在把什么资料交给纪委了……生活作风问题,经济问题,还有国家安全问题……他们是要整死他啊……呜呜……柳姐,我知道,他和我结婚,现在都被说成他生活作风的问题之一了……呜呜……我害了他啊……”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些事你不用管……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小跃快点回国。”

“柳姐,我不明白,川跃到底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催他回国啊?”

“这是爸爸的意思。总之你要记住,老石以前是体育系统的,后来转做外交的,工作性质很特殊。组织上首先要考虑的,是国家利益问题。现在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是琼琼,一个是川跃,都必须尽快让组织上知道我们在哪里生活,在做什么,经济上更要清楚明白一些,组织上才能放心……所以我才急着让川跃回国,这其实就是老石的一种表态。你别担忧,爸爸会安排一切的……生活和经济上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雅蓉,其实你走进石家的门,就要准备好这种事。

连琼琼本来我是要她去英国做交换生的,现在也只能暂时作罢了,要留在河西读书才好,只是难为了她了……“

说到自己了,那个讨厌的女人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呢,石琼又抬起头,一脸懂事而无辜的模样:“纪阿姨,妈妈都说了没事的。你要相信,爸爸是清白的,外面那些都是谣言。”她说得自己都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似乎又想换个话题,抬头看看柳晨,问道:“妈妈,哥回国的话……住哪里啊?”

柳晨摇摇头,说:“小跃已经是成年人了,一切要看他自己怎么想。不过上次爷爷说过,小跃现在不适合待在首都或者回原来单位,他既然学了体育产业管理专业,可以去地方部门上担任一些工作。这也是方便组织上考察他……”

石琼“哦”了一声,低了头,继续自己的魂飞天外的胡乱恶搞式想象:“哥哥不留在首都?可惜了,他不是个死强奸犯么……他不是喜欢强奸女人么。眼前这个装可怜的女人本来挺适合给他强奸的……这会子要是给哥哥强奸了,嘻嘻……她只怕也不敢声张的。”

她抬起头,又去看看眼前的这位才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后妈”纪雅蓉。

修长而挺拔的身段,精致而柔和的五官,虽然包裹在得体的针织衫下,却依旧那么年轻而傲人的曲线,正是最貌美如花的绯色年华:“哎……,这个婊子,美是真得挺美的,要穿上当初唱戏时的行头,果然要让男人们看了受不了。难怪老爸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这条老色狼,操了这个丧门星,操爽了吧?出事了吧?”

柳晨还在无谓空洞得安慰着纪雅蓉:

“雅蓉,你不要乱想,如果有人找你问什么,更不要乱说话,一切都有爸爸呢……”

“柳姐,你对我的恩情……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我对不住你啊……呜呜……可是柳姐,我怕爸爸,有点不敢去见他。也怕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没事的,其实我也怕见爸爸的,恩……这样吧,你要具体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体育总局的秦主任。老秦和老石的交情,有事情不会推脱的。”

“秦主任?秦牧本?柳姐,他这个时候,还肯见我们?还肯帮我们办事?”

石琼都几乎要噗嗤笑出声了,这个后妈虽然美貌,但是对于官场上那些事,真是一无所知。

她也懒得听两个女人这种没营养的“商议”,站起来,依旧表演着自己的乖乖女形象:“纪阿姨,妈妈,太晚了,我可不可以先去房里睡啊,有些困了……”

纪雅蓉连忙满脸歉意站起来,手足无措得殷勤说:“当然了,琼琼,你和你哥哥的房间,整个二楼,你爸爸一直都保持着原样没动过。你快点去睡吧……可以先洗个澡。”

石琼点点头,给两个女人一个乖巧的笑容,从曾经熟悉的大理石楼梯上迈步走上去,这些台阶上每一条纹路她都那么熟悉,是小时候就和哥哥在这里打打闹闹,翻上滚下的台阶。

到了二楼,从楼道小厅这里看过去,一左一右两间房间,和自己三年前离开时,果然几乎一模一样纹丝未动。

一间房间的门上挂了一只长颈鹿,那是哥哥的,一另一间房间的门上挂了一只粉红色的鸭子,那是自己的。

靠北面,还有一扇半磨砂半红木的木框玻璃门,推开那扇门,里头就是二楼的浴室,因为以前二楼是她和哥哥住的,以父母对自己和堂兄的宠溺,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就算两个人搬进来时还是小孩子,也是在里面修了宽敞的进口浴缸和豪华的洗浴设备。

关了门,四下看看,就连洗漱镜上,自己喜欢的那一对卡通海星吸盘挂钩,居然也依旧如故。

想到父亲和继母为了保持这些东西“原封不动”,也是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她却忍不住啐了一口:“做作!还当是演话剧么?亲情回归版?”

她拧开浴缸边的汉斯格雅的热水龙头,太阳能热水器储备的热水立刻“刷拉拉”得冒涌出来。

那乳白色的浴缸底部荡漾起一层晶莹舒软的水波来。

热气也渐渐腾空弥漫,才片刻功夫,浴室里已是略略有些迷蒙。

石琼将吊带睡衣下摆撩起,从自己的身体向上剥离,让丝绸布料划过自己那颤巍巍的少女乳头,从自己丝滑的长发上褪去。

忍不住看着镜子中自己那近乎完美的胸乳。

本来是要脱掉粉色丝绵内裤钻到浴缸里,先去躺一会儿,但是看着看着,却似乎自己都不舍得自己了,依旧呆呆得看着镜中那一幅如同油画一般的女孩子半裸倒影,忽然,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心里只有一阵自己都羞得听的喃喃细语:“臭哥哥……你个强奸犯,你不是喜欢玩女孩子么?回来吧,来玩我吧。我的身体,就是留给你的啊。你小时候不就偷偷玩过么。现在我长这么大,更应该来玩玩了啊。我的身体,只会留给你玩的啊。”

又忍不住狠狠的挤一下眼泪:“爸爸?石束安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

一直到赤裸得躺到浴缸里,温热的带一些淡蓝色的液体漫过了自己的脖领,她抱着膝盖,咬着牙,小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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