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居

赵建新的小别墅位于浦东新区范家宅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不是那种独体别墅,而是两户一体的格局。赵建新的别墅有二层:一层是厨房、餐厅、客厅、卫生间,二层是卧室、书房和卫生间,一层底下还带有地下室。大概 300 多平米的样子,估计花费不菲。室内已装修,规模属于中档,配备了一些必要的家具,还有一些笨重的电器,比如冰箱和洗衣机、油烟机之类的。没有液晶电视和音响设施,想是怕小偷光顾,不敢置办太多,但这对我而言足够了。屋里安设了宽带,但没有开通,只需要申请一下即可。

赵建新为了我出入方便,特意领着我和小区的物业、保安打了一下招呼。出于安全考虑,我没让物业、保安登记我的身份证,而是由赵建新为我作保,因此还送了这些人两条玉溪烟做疏通。

赵建新因为安排我的就住,当天没有返回南京,陪着我住了一夜,我们哥俩也因此有时间聊了半宿。我们各自聊起了自己的情感经历,对女人和婚姻的看法,颇有共通之处。

赵建新第二天上午打电话通知电信来人开通宽带,完毕之后才匆忙开车返回南京。真是没少给他添麻烦,他的大恩我是铭记在心中。

就这样,我住进了赵建新的别墅。为了不引人瞩目,我深居简出,把时间都花在上网方面,只是偶尔外出采购生活用品。我不想太招摇,被人追杀的阴影还笼罩在我心头。我身上带着好几张银联卡,什么也不做,钱也足够开销。

我在小别墅独自居住,关上门几乎不和外界往来,颇有“躲进小楼成一统,关他冬夏与春秋”的味道,所以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异常发生。我每天在网上浏览新闻,和几个亲近的人用 QQ 联系,比如我妹妹和表妹婷婷之类的,当然还有秦欣。

秦欣和乔黑子的纠纷在张晓茹律师的帮助下,基本还算圆满解决。乔黑子没敢拿出那个 200 万的假借条敲诈秦欣,但这个老混蛋也不吃亏,还是得到了胡冰的公司。他象征性地给了秦欣 10 万,算是退还胡冰的出资,当然这个钱还是不足以抵偿胡冰的全部投资。

好在张晓茹律师给秦欣出了个瞒天过海的主意,悄悄转移了部分公司资产。在公司资产评估时,暗地买通评估机构虚估在账资产,又找财会高手平衡了账目总额。乔黑子在黑道上有一套,也有人脉,但在这些方面本身不清楚。虽然他也找了人,但是那些人和张晓茹都认得,不敢得罪张晓茹,就顺手推舟地糊弄过去,乔黑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饶是如此,这个老狐狸还是耍了点流氓下三滥的手段。在公司转让股权过程中,他找人给秦欣送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只是一颗子弹,以此来恐吓秦欣。

秦欣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吃了点小亏就抽身而退,变卖了胡冰留下的几套在杭州的住房,带着小宝,和父母一同回归了家乡。

秦欣是先通过电话联系到我,然后加了我为 QQ 好友。我怕我在异地通讯暴露了我的方位和行踪,早已经在当地办了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然后才给家里人和秦欣打电话进行联系。

在 QQ 联系之后,我才得知秦欣准备在家乡经营服装度日,照顾小宝和双亲。虽然胡冰留下不少钱,但是她也不准备胡乱动用这些钱,她要为小宝日后的成长和培养留好这些钱。

我很钦佩这个小丫头的性格刚直和重情重义,为小宝有这样一个监护人而庆幸。的确,在当今金钱至上、利益当道的年代,一个人为了良心和血脉亲情而坚守道义,不为金钱所动,确实难能可贵。

秦欣打听我现在的落脚处,颇有前来探望我之意。但我为了不影响秦欣的安危,也不想麻烦牵累别人,一直守口如瓶不给她作答,使秦欣为此生气翻脸,她两三天都在 QQ 上不搭理我。好在她是一个明理的姑娘,气过了之后,还是主动在 QQ 上联系我。

我虽然喜欢秦欣,也明白秦欣对我的依恋之意,但我不想给她带来情感上的困扰和人身上的危险,狠起心肠不与她过多深入纠缠。我们聊了不多久后,我就把她的 QQ 号拉黑。我知道秦欣会因此恨我,但是我觉得自己这样做还是正确的,虽然自己心里也很痛。

我有时也在内心比较着和我有过关系的几个女人:琪琪风尘叛逆,谭蕊刚愎自用,女少校林雨昕深藏不露、宋琳现实绝情,胡冰心狠手辣,独有秦欣热诚真挚、不事矫饰。从我心里而言,还真是有点喜欢秦欣的正直善良、美丽多情。但是我们的年龄差距大了点,大概相差11 岁,而且我现在是亡命之身,我也给不了秦欣想要的生活和幸福。

我能感觉到秦欣对我的喜爱和信任,但这就是所说的男女之间的爱情吗?我还是犹疑不决,不敢断然肯定。可能秦欣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大哥哥,她心里未必有过把终身托付于我的念头,恐怕是我自作多情。

但我忽然又想起在为胡冰守灵的夜晚,秦欣在我睡意朦胧之间,曾这样问过我:“贺大哥,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北方?离开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她的话虽然语句含糊,但是却别有深意,可惜我当时脑抽,以想睡觉为由推托过去,没有直面秦欣的提问。

我虽然有心在以后抽空和秦欣深聊这个问题,但还没等到机会,我就被迫亡命天涯。现在以我这个情形,还能再和她谈这个话题吗?答案肯定是不行。这样想来,哪如当初就接她的话茬往深说说该多好,错过那个时机实在有些可惜。

不管怎样,我已经铁了心将秦欣从我的世界中驱逐,剩下的苦痛和寂寞只有自己独自承担,无人可以和我分享,这就是独身的“妙处”。

在赵建新居住的别墅对门,似乎也是没有人居住。我住了快一个月,也没有听到对门的关门声和其他动静,这样更让我住着放心。

但在一天清晨 6 点多,我晨跑归来,在楼道走廊里,发现一男一女穿着戴帽子的套头装运动服正好迎面朝我走来。因为当时光线昏暗,他们都戴着连体帽子,我没有看清对方的面目。

因猝然相遇,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对面的屋子还是住着人。看来他们比较有公德,出入都不吵动邻居,真是难得。

我转身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他们已经开始慢跑:一个身材高挑,轮廓清晰,步伐轻盈,明显是个女的;一个身材粗壮,个头高达,步履沉重,肯定是个男的。

望着这两人远去的背影,我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竟然产生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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