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 竭尽所能

所以,在赵德三看来,为了方琪能更早的转入西京市局正式编制行列,自己还必须得竭尽所能的帮助邱启明了。

这样琢磨了着,赵德三笑了笑,主动表态说道:“邱老哥,你的事情我会尽快给我表姐说说的。”

见赵德三主动表态了,邱启明心里一阵热乎,脸上挂满了狂喜的表情,立即端起一杯啤酒,笑盈盈地举上来,说道:“来,老弟,老哥我敬你一杯。”

赵德三端起酒杯迎上去,‘呵呵’笑道:“来,邱老哥。”

两人喝完这杯啤酒后,邱启明冲赵德三挤眉弄眼的鬼笑着说道:“老弟,等老哥的事情定下来后啊,老哥全力撮合你和小方的事,咋样?”

赵德三眯着眼睛笑道:“老哥,你尽瞎扯,你撮合我们干啥,小方可是人家贺部长的人啊,你这不是让我跟贺部长过不去嘛。”

邱启明一脸猥琐的笑着说道:“人家贺部长的女人多了去了,哪有时间管那么多呢……”

赵德三显得很好奇的看着邱启明,坏笑着问道:“除了小方,还有谁呢?”

邱秋明警惕的朝四处环顾了一番,然后鬼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吧,老哥给你说,还有你们区一把手,吴区长呢。”

“真的啊?”赵德三佯装一脸惊讶的问道。

邱启明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天贺部长的母亲过寿,你不是也去了吗?你是没注意看,贺部长和你们吴区长他们坐一桌,贺部长在酒桌上喝的有点多,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贺部长把手伸到了你们吴区长的大腿上摸呢……”

“贺部长喝多了而已,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啊。”赵德三在邱启明面前极力为吴姐说话。

邱启明鬼笑着摇摇头说道:“肯定是不喝多了才那样,你们吴区长根本就没有反应,这还不能说明贺部长和你们吴区长之间有那个关系嘛。”说着话,邱启明一脸猥琐的笑看着赵德三。

赵德三不想就这个事和邱启明继续延伸下去了,于是显得有些忌讳地说道:“行了,老哥,咱们还是不要谈论领导的事了,除非咱们是不想干了。”

邱启明连忙笑嘻嘻地说道:“对,对,不谈领导的事了,不谈了。”顿了顿,邱启明将话题又拉回到自己的事情上来,讪笑着冲赵德三问道:“对了,小赵,你说我是不是该给苏部长表示一下呢?”

听到邱启明这么说,赵德三知道苏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收别人的东西,但是这次他是牵线人,如果邱启明不表示一下也不合适,微微凝着眉头想了想,赵德三便饶有兴致的冲邱启明问道:“邱老哥,那你想怎么表示啊?”

邱启明笑眯眯的说道:“医术讲究对阵下药,表示肯定要投其所好,不知道苏部长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果然是老江湖,从邱启明这句很有哲理性的话赵德三就听得出他果然老道,一看就知道为了自己升副局的事情已经费了不少心思了。

在官场这几年的经历,赵德三已经总结出了两个官场之中人际交往必须掌握的既能,第一,就是喝酒,在官场,喝酒是一门学问,很多事情,只要能喝酒、会喝酒,就会在酒桌上解决掉;第二,就是送礼,送礼是从古至今,官场上一项官员之间来往最为频繁的活动。

送礼,是古代官场的一项重要内容,它可以拉近和官员之间的感情,可以方便政务的办理。

可是摆在很多人面前的难题是:礼,怎么送?

送好了,固然可以皆大欢喜,办好事情,送的不好,不仅会无功而返,甚至可能截然相反、害人害己。

怎么送才能既安全,又有效呢?

因此,很多人拿着礼金、礼品,就是不知道如何送到官员手上。

在古代官场,送礼是一门艺术。既然是艺术,就不能像科学那样,用概念、公式,分条缕说清楚,其中有很多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内容。

首先,直接把钱和礼物送给官员,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但效果也难以预测。

给官员直接送钱送东西,往严格了说,就是犯罪现场:送礼的人行贿,收礼的人受贿,而且人赃并获。

因此,最直接送礼的方式危险性太高,既不安全,效果也没有保障。

对官员来说,最现实的选择就是义正言辞的拒绝,把送礼者痛骂一通:“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快拿走,我出淤泥而不染!”幽默一点的,可以说:“请你把礼金送到政府去。”结果,送礼者就成了官员彰显自身清廉的污点证人,一场送礼行为变成了拒腐案例。

明朝有个笑话,说知县大人过生日。

知县属鼠,有个小官倾家荡产,铸造了一个黄金小金鼠送给知县大人。

知县欣然笑纳,然后提醒说道:“拙荆下个月生日,她是属牛。”送礼者如果遇到了这样的极品官员,估计要崩溃了。

所以,官场送礼不是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能这么直接。

好在官员们多少有些爱好,喜欢附庸风雅,投其所好地送礼,因为隐蔽所以安全,往往还能更好的起到增进感情的作用。

晚清权倾一时的庆亲王王奕恇、载振父子贪墨出名。

苦于反腐制度森严,舆论监督踊跃,送礼者不敢过分,而王奕恇父子也不便直接敛财。

于是,载振就想到了开办高级会所的想法。

当时‘雀戏(麻将)’在京津一代很流行,王奕恇、在振父子就先后在天津、北京组下院子,装饰一番后,作为‘会客’场所。

来者后,宾主自然要娱乐一下,围坐在一起搓麻将。

载振的麻将筹码很高,三千两一局。

来者求官者居多,进出一次输个几千上万两很正常。

王奕恇父子根据宾客输钱多少,决定卖官弻爵的高低。

舆论称之为‘庆记公司’。

到后来,生意太兴隆了,载振都没法每回都出来应酬宾客,有宾客们自己玩,载振抽钱,好在宾客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输钱就心满意足,这礼也算是送成了。

书画古玩是古代官员的另一项爱好,很多官员都喜欢搜集古玩字画,涌现出了一批金石专家、书画鉴赏家。

晚清封疆大使端方就是一位金石专家,还出过研究金石古董的专着《匋斋吉金录》、《匋斋吉金续录》等等,堪称“著作等身”。

他在晚清的声誉还不错,有廉洁之名。

别人直接给他送礼,他都大义凌然的要求把礼金、礼品送到公堂上去、以表示自己很清廉。

但是,端方喜欢研究书画古玩,遇到有人送来求他‘鉴赏’的,他无不热心的与之切磋鉴赏需要时间,这些宝贝就留在端方的家里由他慢慢赏析去了。

端方这样的‘书画古玩控’在晚清还不少。

因为收的珍宝太多了,背景的琉璃厂一条街上,有不少古玩店铺的幕后老板就是端方一类的高官显贵——台前老板不是他们的亲属,就是他们的奴才、亲信。

‘文雅’的高官们把家里的古玩书画摆在琉璃厂去卖,为了提高业绩,他们常常会不经意地向求他们办事的人‘透露’,某个古玩或者某副书画如何如何的好。

有时候,他们就干脆高调刻意的抬高某个作者的作品。

有心求他们办事的那些人就自然去市面上寻找相关的书画古玩,结果发现就在该人开设的店铺中。

于是,如果看到了某件古玩周而复始的进出某位高官的府邸,也是可以理解的。

送书画古玩,看似成本很高,实则不然。

虽然古代官员中读书人的比例很高,但真正精通文史、懂得古玩书画的人很少,大多数是附庸风雅而已。

这就更不用说那些通过乱七八糟途径迈进仕途的高官显贵们了。

端方其实也是附庸风雅,在他死后,人们在他的藏品中发现了许多赝品以及很多并不出众的收藏品。

据说,端方对古玩字画的判断完全仰仗手下那些同样不是很明白的幕僚,评判的标准是一靠送礼者的吹嘘,而是看书画作者的名气。

不用说,端方那本金石学专着,也很可能是代笔之作。

只要端方一类的官员认为礼品有价值,送礼者的目的就达到了。

送礼者完全可以寻找赝品或者次品去滥竽充数,因此降低了送礼的成本。

不论是投其所好,还是送书画古玩,都有一个送字,不能完全消除利益输送的痕迹,他们都不像是劳动所得来的合法正派。

那么,如何才能和官员搭建起劳动关系呢?

最常见的做法是请官员题字、写文章,然后给官员一笔不菲的润笔。

润笔收入,是明清官员重要的收入来源。

明朝中后期,社会上逐渐形成向官员购买墨宝和文章的风气,百姓向官员、下级官员向上级官员有事没事的就来求文、求字。

官员们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写完后再半推半就的接受不菲的润笔。

后来,官员不问求文者的人品,事由,只关心润笔的多少。

到最后演变成了官员题字、文章非出钱不可,没有免费的了。

到清朝,这股风气越来越盛,润笔费用越来越高,成为官场半合法的收入,占了部分官员收入的大头,到现在官场,仍旧有一些官员喜欢出版一些所谓的专着,从中赚取一笔合法酬劳。

据说,张之洞但仍湖广总督的时候,一次因为兴建近代事业缺钱,就打起了润笔的主意。

有个富豪的父亲生前名声极差,为了粉饰父亲的生平,更为了漂白父亲的恶性,他就迫切想让张之洞出面为父亲写个墓志铭。

有个最高父母官的肯定,谁还敢说父亲的坏话?

张之洞还真就写了。

他科举高中,翰林出身,写歌功颂德的文章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润笔的费用也不低。

一字千金,张之洞按照一个字一千两的价格向富豪狠狠敲了一笔,不过张之洞好的一面是把这笔费用用在了近代事业上,没有装进自己的腰包里,不好的一面是完全不问对象,不顾事实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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