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噩梦

“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

宁卉站立着踯躅不前的地方,离国家最基层专政暴力机关——派出所大门也就不到十米的距离,走过这十米,也许等待小保安的至少是三年的牢狱之灾。

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黑上一把是日食,日食过去了,太阳还是那个太阳。但人生不是日食。

人,需要一生去成就,毁灭,魔鬼仅仅只需附身一时。

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失去几年自由意味着什么?

那些老了的时光失去了是失去的回忆,而那些青春的时光失去了,失去的将是未来。

三年,或者加上撬门入室这样特别恶劣的情节,判个五六年也或未可知,人的青春有几个五年?

乘以个二,恭喜你,你将拥有一个非常牛逼的日本名字,产根胜男。

我是说的残羹剩男。

你可以反驳混江湖谁还不得吃几天牢饭?对不起,那是你香港电影看多了。发哥在《监狱风云》可以跳监狱style,但你不是发哥。

在报警的最后一刻,宁卉犹豫了。

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小保安是坏人么?

宁卉闭上眼,纵使刚才受到的侵犯让自己心里余悸未消,但脑海里却始终挥不去那双看着自己惊慌失魂,万般祈求的眼神……

宁卉多么希望是在事件发生之前认识这张稚气未脱,充满着粗粝的颗粒太阳斑的脸,而这张脸,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惧与害怕。

原本应该在校园读书的时光,为何要沦为与魔鬼同伍?

宁卉心里隐隐一阵莫名的隐痛,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犯下糟践人伦之罪,闯下大祸的素不相识的少年,纵使侵犯的是自己,宁卉欲恨,却恨不随身。

小保安说他最喜欢张楚的《姐姐》。

“哦姐姐……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 你不用害怕……哦姐姐,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你不用害怕……”

宁卉很喜欢这首歌,记得下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喜欢张楚冰如彻骨的孤独中挥之不去的那份温暖的希望。

宁煮夫曾经说也喜欢这首歌,宁煮夫喜欢这首歌的原因很单纯,因为没有姐姐的宁煮夫很想有一个姐姐。

宁煮夫知道张楚不意外,一个装逼文艺青年不知道魔岩三杰是要被雷劈的,让宁卉意外的是小保安居然知道张楚,而他小小的年纪,跟张楚根本没有相逢在一个时代。

话说看着宁卉犹豫难决,不愿进派出所报警之意却异常盘定,我跟程蔷薇也不好说啥,其时我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个后来是说小保安复又进了卧室跪求宁卉不要报警之后,发生在两人之间的对话。

中午,事件发生后的宁公馆卧室……

“是的,我姐姐……失踪好多年了。”小保安回答到,说完依旧跪在地上,惊恐的脸上多了一丝悲寞。

是不是小保安这句关于姐姐悲伤的回忆杀触动到宁卉作为女人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反正宁卉心里如硬石击卵,心海微澜,不知是否同情难泯,恐惧却开始有了那么一丝消减。

许是本能,宁卉将身上的薄谈裹得更紧,力图安神定气,说到:“你站起来说话吧,男人别随随便便的就跪着。”

“姐姐你别报警!我刚才昏了头了,我错了!你答应我不报警我就起来!”

小保安忙不迭的继续哀求,刚才那强奸犯的胆儿早已灰飞烟灭,而洗劫了少年的理智与灵魂的魔鬼,此刻仿佛正在地狱发出邪魅的狞笑。

看人间相残,才是魔的本意。

“你站起来!”宁卉看到小保安惶诺不堪,仍旧跪身不起,似乎有些恼烦,突然厉声呵斥,“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样跪着算什么呢?”

别以为习惯了跪键盘的宁煮夫,女神就习惯别的男人甘愿如此跪膝自辱。

这一声厉吼让小保安着实惊吓不小,小保安听出了女主人怒其不争的意思,但膝盖上的钙片似乎全给吓没了,依旧瘫软着站不起来。

“这样,”见小保安赖着不动,宁卉叹了口气,“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换一下衣服。你等下自己想好,要么站着说话,要么你离开!”

见宁卉语气笃定,是最后通牒一样的说辞,小保安晓得再不听话估计会死得很惨,下次再跟自己说话的也许就不是眼前这位美目善心的姐姐,是警察叔叔了,于是这下不敢再有违逆,带着期待的眼神——期待这位自己侵犯了的美丽的姐姐真的能饶恕了自己——站起身出了卧室。

宁卉终于郁气长舒,赶紧飞跑过去将卧室门关上反锁,去到衣柜找出衣物穿上,到洗手间洗漱了一番,虽然此刻宁卉很想给宁煮夫打电话求援,又怕小保安在门外偷听引起误会,从而再次激怒了他让他做出什么无法意料,失去理智的事来。

洗完一汪兜心的冷水脸,宁卉决定一切等先把小保安稳住打发走了再说,况且从现在的态势看,对方已经气势全无,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等会儿顺势让他自己离开,中途不再出什么幺蛾子才是万全之策。

二十四岁的宁卉展现出了四十二岁的冷静,谁说女人的理智不是理智,美丽的女人就没有一颗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内心?

对于长着反骨的宁卉来说不存在的。

宁卉收拾停当开门出了卧室,见小保安老老实实的站立在客厅,一点不敢造次,看得出来,小保安撬个门偷个东西,小打小闹的作奸犯科是惯犯,像强奸妇女这种犯罪行为应该是第一次提枪上阵,大概本意也的确是想撬门进来再偷女主人的一条内裤回去撸,没曾想最终没逃脱男人荷尔蒙的打劫,在毫无预料出现的维纳斯一般存在裸睡的女主人面前翻了车,闯下了弥天之祸。

十八岁,那是看一条女人裸露的大腿都能勃起的年龄,孰能忍受那美到天外,惊鸿凡间女神般的裸身,纤毫洞见般在自己眼前一丝不挂,玉体横陈。

是可忍,十八岁的荷尔蒙不可忍。

这不是给强奸犯找借口,其实宁煮夫与程蔷薇坚持要把小保安送交公安机关才是对的。

圣经上说:“不永远怀怒,喜爱施恩。”宁卉告诉过我她大学的时候通读过英文版的《圣经》。

但我知道我老婆跟我一样是无神论者,只是把《圣经》当一部了解西方文明与历史的入门典籍来读的。

所以基督教发明了祷告室和一个牧师就能宽恕世间一切的罪恶TMD是扯。

而为什么一向嫉恶如仇的宁卉会宽恕侵犯自己的罪犯?

宁煮夫也不知道。

小保安仍旧在客厅踯躅而立,此刻屋外早已雨过天晴,阳光从客厅的阳台斜洒进来,午后的盛阳下,小保安的身影却愈加瘦削伶仃,仿佛不得到女主人不报警的承诺,恓惶之身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无处可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反之亦然。

宁卉本能的与小保安保持着足够的物理空间距离,在沙发朝里头的一隅坐了下来。

宁卉刚才特意挑了一件长袖,冷色系的藏青T恤跟休闲裤穿上,文胸也是最保守的宽边款式,特意将视觉上的女性符号减弱到最低程度,一切为了防止刺激犯罪分子二次犯罪带来的次生伤害。

无奈我本丽质天成,美不自言,如此冷调的衣料却恰巧将宁卉裸露在外的脖颈与脚踝的雪白衬托出了一种更加炫目的靓丽,那是一种隐藏无声,摇曳无形,低调中一下子撩到你心肺的极致性感。

这种性感不冷,却彻骨。

世间能胜任这种性感的女子数十万不过一二,都是女神教舵主,如宁纳斯者,地球村中国南方某直辖市女神教分舵舵主。

蒋勤勤是副舵主……

难怪小保安站立在靠房门方向的沙发旁,惶惶无措,额头手心早已热汗弥漫,根本不敢再看女主人一眼,仿佛多看一眼,荷尔蒙会再次被这种彻骨击毙,沦陷到万切不复的深渊。

宁卉在愈加窒息的气氛中冷眼斜睨,半晌才开了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潜台词是没啥说的赶紧离开。

“我……”小保安眉头锁成了一股泥石流,这样,那张稚嫩的脸上看上去乱石嶙峋,更具一种田野粗狂的张力,接着张嘴嗫嚅到,“姐……”

“我不是你姐!”宁卉一脸无奈,双目微澜,语气却斩钉截铁!

“这个冬天雪还不下

站在路上眼睛不眨

我的心跳还很温柔……”

突然,不知哪里传出来一小截音色苍凉的歌声,这歌声对于宁卉来说如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突然在街头的拐角遇见,那种熟悉对宁卉曾经意味着温暖,意味着自己与音乐之间欲说心随,永远无法忘怀的情愫。

宁卉听出来了,这是自己一直非常喜爱的《姐姐》如诉还轻的开场旋律和歌声,而且是张楚的原唱,不由得心头微微一怔,目光循声头望去,便看到小保安居然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原来是小保安专门设置的电话来电彩铃,这当儿正好有个电话打进来,但小保安没敢接电话,掐掉电话刚抬头却与宁卉循声望去的目光相触,小保安眼睛一亮,仿佛在女主人眼里看到了什么。

小保安一定看到了什么!小保安一定看到了什么!!

那是暖,是希望,是人间四月天……

好嘛,说不下去了,但那一定是乌云漫卷的天空突然射进来一束温暖的阳光,是人类聆听下最美的表情!

“姐姐……”然后小保安的表情由惊转喜,仿佛将女主人突如其来温暖的目光看成了救命稻草,赶紧嘟囔了一句,“也喜欢张楚这首歌?”

MMP,有些人天生我才来撩妹,癞疙宝还真的能把天鹅肉吃了,老子就想问问,这小子是咋就从目光中看出女主人很喜欢张楚,哦不,喜欢张楚的姐姐的?

“呃,”宁卉随口应答了一声,本来是做出喜欢这首歌的肯定回答,但小保安已经把它听成是对自己喊姐姐的应允。

对于小保安来说,今儿这个必死之局竟然因此死灰复燃,一盘死棋盘他能用卒把车拱了,一根稻草救了命他还要拿来当梯子爬上天。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只是因为上人家家偷了一条女主人的内裤……这天理难容的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姐姐!”小保安嘴皮子立马就抹上蜜,不晓得是不是故意,反正脆生生的,特么把姐姐两个字喊得山响。

宁卉没说话,但也没像刚才一样说我不是你姐姐。

一场受害者与犯罪分子的斗争楞突然朝姐弟之间的方向和平演变,这是啥子天理?

不知道这么梦幻的剧情,宁煮夫其时当然无法理解老婆为什么没有选择去报警。

事情并远远没完。

“我也很喜欢这张楚这首歌,”小保安见女主人没吱声,顺势得寸进尺的说到,“我姐姐失踪后,我就一直用这首歌做彩铃。”

此刻之小保安如溺水将死后重新获得呼吸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仿佛兴奋与悲戚在紧紧相拥。

此刻之宁卉,却久久纹丝不动,与一尊美丽的雕塑的区别在于裹挟在藏青色织物间凸起的胸部如清风拂过山峦,在亮敞的午阳中微微伏动……

女主人长久的静默让小保安有些发慌,完全不知道这根刚刚抓住的稻草是不是足以将自己从水里拽出来,惶恐中嘴里不禁开口嗫嚅着:“姐,那我……”

本来小保安是想说声那我走了赶紧开溜,未料话未说完,竟然听到女主人玉唇翕张,接着一声软语吐纳:“你姐姐怎么了?”

说完宁卉看了小保安一眼,这一眼里没有同志之间春风般的温暖,却也没有了对待犯罪分子严冬一样的残酷无情,有的只是人类与人类通灵的相惜,一段悲情的故事,总能瞬间抓住女人的善良的心。

“我……”小保安长出一口气,似乎直到此刻才确定自己得救了,拽在手中的是如假包换的救命稻草,接着语速加快说起了自己姐姐的悲情故事,生怕搞慢了女主人突然变了挂会把自己轰出去,“我是农村的,家里很穷,我姐姐为了我和弟弟能继续上学自己辍学出去打工,先是在市里,没多久又去了广东。”

“哦!”

宁卉沉吟了一声,这故事似乎熟悉而又陌生,在中国改开滚滚如潮的历史长河中,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千千万万遍重复,宁卉知道,小保安的姐姐只是这人类历史未有之波澜壮阔的南下打工潮中的沧海一粟。

“开始她在一家工厂打工,还能每月往家里寄钱,后来告诉家里要去国外务工,说国外工资更高,然后没多久就跟家里也失去了联系。我父母去广东她打工的地方找过她,找到跟她一起去的老家的一个姐妹,也说再没有她的消息,具体去的海外哪个国家务工也不知道。”

“多久的事了?”宁卉轻轻问到。

“两年多了。”小保安低下头,若有其想的回答到,然后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女主人,“所以,我也辍了学出来打工。”

“辍学?”宁卉眉头淡淡的川字儿映显出来,也不避讳抬头跟犯罪分子目光短兵相接,“为什么不继续读书呢?”

“我……”小保安嗫嚅着,面露难色,“我想打工挣钱去找我姐姐。再说……”

“嗯?”宁卉眉头的川字儿由淡变浓。

“再说我还有弟弟要读书,姐姐不寄钱回来,家里负担不起我跟弟弟一起读书了。”

说着小保安眼里泛着些亮光,憋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吐出几个狠字儿,“其实我很想考大学!”

“啊?”

宁卉心里咯噔一声,心里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然后看得出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咬了咬嘴皮半晌才松开说到,语气很重,声音很轻,“你今天这样,对得起你姐姐吗?”

小保安显然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赶紧双手垂立,接着弯腰让自己的上半身与双腿朝女主人的方向构成了九十度的直角:“我知道我错了,如果姐姐能饶过小弟,小弟定当永世相报!”

宁卉叹了口气,嘴里喃喃到:“你该感谢你姐姐!最好,有机会你继续去读书吧!”

说完一会儿宁卉抬起头来,发现小保安却已经悄然离去,不知道小保安听,还是没听到自己最后的嘱咐。

看到闯入者终于离开,宁卉这才如释重负般瘫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动弹,唯有听见自己似乎遭受极度惊吓之后的喘息一声紧过一声,而背心早已被冷汗湿透……

话说当天上午我抽着空儿已经跟仇老板开了口借那五十万去给戚纺赎身,老子当然不敢说实话,只是说有点事急需这笔钱周转,仇老板答应得很爽快,根本没问我究竟借钱去作甚,说啥时候还都行,甚至我说写张借条也不用,只是叫我直接把卡号给他他安排把钱打过来。

跟富豪做朋友真尼玛爽哈,问题是,老子还是他未婚妻的奸夫……

对这样一位肝胆相照,借钱不写借条的朋友,我竟无以回馈,唯有一顶颜色特殊的帽子,这世界真奇妙!

不过虽然钱不出意料借到了,老子心里却突然有些发虚,倒不是怕还不上这笔不大不小的巨款,是理智告诉我背着老婆为一个并无甚瓜葛的女下属花这么一笔钱,比背地里把她睡了问题的性质要严重得……

多得多。

一个心智正常的人看这事儿都会觉得宁煮夫是脑壳被门夹了,我也觉得宁煮夫这小子是疯了。

于是我问宁煮夫为啥这么做,宁煮夫说但行好事,莫问行程……

老子觉得装逼犯宁煮夫是皮子发痒,一天日子过得太TMD舒服了。

话说回这头,跟程蔷薇吃饭席间接到宁卉的电话立马赶回家,宁卉在派出所门口执拗了半天不愿报警我也木有办法,于是我让程蔷薇陪着宁卉到附近找地方喝喝茶,自己赶紧找人把家里防盗门的锁换了。

换了一把目前市面能买到的最贵的密码锁,并且从换锁的师傅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判断是,撬锁的手法很老道,是个高手。

老子当即就有要把小保安的皮活剥了想法,心头狠狠的碎了一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按照众多古老文明的律例,强奸犯是要遭切鸡鸡的。

等忙活完换锁的事儿去茶楼找两妮子,看到姓牛的已经来了,肯定是他婆娘告诉他宁卉出了事赶过来安慰的。

一会儿曾眉媚居然也屁颠屁颠赶过来了,并随身携带一头身材魁梧的熊,这娘们屁股还没落座就搂着宁卉心肝宝贝的叫唤着,那个疼惜劲惹得一旁的程蔷薇瞬间浑身就散发出醋酸的气息,然后开始对老子数落:“唉唉,宁煮夫,我家卉儿真出了啥事我跟你没完的哈!”

MMP,说得跟老子是强奸犯一样,问题是,这娘们又是咋这么快知道了她家卉儿出事了的?

因为快到饭点,曾眉媚就张罗着要请大家吃饭,说是给宁卉压压惊,于是叫熊订了一间他朋友开的高档酒店的包房,一行人便熙熙攘攘的杀了过去。

这么多朋友过来关心自己,宁卉很感动,这当儿看上去情绪稳定了许多,席间对于曾眉媚说小酌几杯的建议也没拒绝。

而全程程蔷薇把宁卉呵护的很紧,坐在宁卉旁边又是盛汤又是夹菜的,特么有点跟曾眉媚示威的意思,搞得一旁曾眉媚频频给我使眼色,配上一副有没有搞错的表情。

话说这个局面嘘寒问暖连木桐都插不上手,老子这个拥有正牌老公名分的偏份只能对曾眉媚报以无奈的苦笑。

几杯酒下肚,曾眉媚的燕啼嗓瞬间在包间的上空占据了绝对制空权,飘了飘去都是这娘们的咋呼,在义愤填膺表达了一定要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态度后,曾眉媚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来了句:“亲,我说你是不是该换换房子了!”

“啊?”

老子承认这个问题像一颗子弹准确穿过我的心脏,连宁卉都被无辜伤及,我身体不由得重重一弹,微微的,感觉宁卉的身体也娇躯一震……

MMP,老子突然有种这颗子弹像飞来横祸的赶脚,果真,还没等老子开口,曾眉媚接着咋呼到:“你买这房子有些年了吧?原来这一带还有点偏,现在发展得太快了,流动人口越来越多,不安全因素增加才会出这样的事,还有上次你被打劫也是在小区外吧!卉儿,不如叫煮夫重新到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再买套房子住啊!”

“哦哦,是的是的,”我赶紧接过话茬,“我看看吧,把这套房子卖了看到更安全的地方重新买一套。”

“切,叫你再买一套,不是卖了重新买,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快,你们房子地段这么好,过几年会升值得不要不要的,你卖了你傻啊?”

“嗯,”像配合好了似的,这时候姓牛的在旁边来了个神助攻,“我觉得媚眉说得有道理,南兄,考虑再买一套房吧。”

我日,你们以为老子是仇老板,买房子买着玩啊?谁不晓得这房价跟坐了火箭似的,有那钱哥早买几套屯着玩了。

“再买一套,哪有那么多钱啊?”宁卉在旁边拐了拐曾事妈的胳膊,咬着嘴皮瞪了她一眼。

“钱不是问题!”

曾事妈根本木有消停的意思,薄皮馅厚的两片嘴唇一搭,张口就来,“煮夫,你可不能亏待了我家卉儿!你说差多少我借给你!”

我一头汗就下来了,MMP,刚刚才到仇老板那里借了五十万还不知道在哪里生根,现在又借,到时候还不出来老子这条薄命你们要不要嘛?

接着曾事妈一把搂着宁卉的胳膊说到,语气斩钉截铁,完全不容置疑:“亲,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给仇老板打个电话,挑个他们最好的楼盘,让仇老板给个最优惠的价格!”

然后宁卉眼神闪烁不定的瞄我了两眼,那意思我看出来了,说宁卉一点没动再买房的心思打死曾事妈我都不得信。

老子想哭。

一干人像宠啥似的把宁卉宠着吃完了饭,还是牛导两口子情商高,后来都主动往轻松的话题上引,散席的时候宁卉看上去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喝了点酒,大家都晕乎乎的,回家就洗漱上床准备歇息。

话说我从身后抱着宁卉一丝不挂,清洁溜溜光滑的裸体,想着今儿老婆遭遇的惊魂,疼是真的有点心疼了,于是老子铁血丹心,哦不,铁心丹田,在老婆洁白的脖颈上兹了一口,咬紧牙关说到:“老婆,我们再买套房子吧!”

“啊?”

宁卉轻叹一声,然后这次微微震动的娇躯蜿蜒着明明白白传递到我怀里来了,细软的声音飘来,嘤嘤如蚊:“不了吧,哪来那么多钱啊?”

“钱我想办法,亲爱的,我怕你在这房子里住着会有心理阴影!”我的担心是真的。

“算了老公,我不想你压力太大了,再说了以后有了孩子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宁卉的回答纵使慵懒含娇,却句句热在我心头,我鼻子不由得有点酸。

这再买房算是骑虎难下了,这头难骑的虎叫莽妮,讲真,俗话说一分钱难死英雄汉,老子被将要背的一钩子账难住,这NND的算不算舒盆plus英雄?

话说宁公馆的财务状况对宁卉来说是完全透明的——除了今儿我背地里从仇老板那里借的五十万——宁卉本身才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谈不上有多少积蓄,而我从大学毕业在旅游与媒体跨界奋斗了差不多十年,我的三十而立是这个样子的,目前宁公馆到是已经全款付清,给宁卉买了张车,存款虽说新付一套房子的首款是可以滴,但如此这般老子的卡上基本就要遭清空,如果加上房贷,以宁公馆目前在这个野蛮生长的一点五线城市尚且属于疑似中产阶级的开销,老子将有幸成为月光族光荣的一员。

向死而生,绝地反击,莽妮算个鸟,不被你难住,就一定要把你征服,其实从娶了宁卉那天起,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我的,没有什么是老子征服不了的……

当酒劲遇到睡意,如瞌睡遇到枕头,不一会儿我跟宁卉便大鼾跟小鼾缠绵在一起双双入睡。

迷糊了不知多久,我听到天空有一个奇妙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如同天籁,听上去如此美妙,浑厚如铜的男中音,诚不欺我,我知道这是上帝的声音,因为我晓得上帝是个男的。

这个声音神圣,庄严,仪式感十足,一般上帝在说预言的时候才启用这种非常zhuangbility的音调与说话方式,上帝就在我头上盘旋,这让我十分兴奋,上帝是这样说的:“周末英超,伦敦德比买阿森纳!重注!”

MMP,原来上帝也TMD是个赌狗哈,于是老子砸锅卖房买了阿森纳……

呵呵,人类一思考上帝都要发笑,礼尚往来的说,上帝一思考老子也笑了,我是真的笑了,因为阿森纳赢了,这下买房子的莽妮有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凭本事挣来的,机会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我的准备是看过《圣经》,玩过赌球……

于是老子开着装满一车的莽妮去把本市最贵楼盘的房子买了,仇老板说要给我优惠,我说这是看不起我……

“不要!不要!”老子正乐得手舞足蹈,突然听到老婆大声的叫喊起来,瓦特?这么贵的房子竟然不要?这是神马操作?

我感到宁卉似乎在我怀里挣扎与扭动起来,并伴随着阵阵急促的细吟,如疾风湍流,最后汇聚成一声绵绵不落的叫喊——是滴,在宁卉这声清而不脆,如娇如惊的叫声中,宁煮夫的阿森纳迷梦这下醒了!

MMP,上帝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有本事别只在梦中忽悠人!

话说宁卉应该是在睡梦中惊厥醒来,这通常是伴随着噩梦才有的反应,刚才宁卉似乎在噩梦中实实在在身体剧烈的挣扎让老子这下睡意顿失,我睁开眼赶紧伏过身打开床头灯,然后将宁卉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安慰到:“老婆咋了?做噩梦了?”

“啊——哦!”

宁卉凝脂般的裸体在我的怀里扭动了一番,睁开眼转头看着我,迷离的上弯月在长长的树梢下眨巴了两下,似乎是确认了身后抱着自己的是宁煮夫,这才将身子瘫在我怀里,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儿:“吓死我了。”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将手伸过去抚摸着宁卉温软的双乳帮着安抚到,我这才感到宁卉的全身湿濡粘滑的,房间开着空调,按说不应该的……

好嘛,梦是有温度的,就像刚才老子被上帝老二忽悠的那个梦里,晓得阿森纳赢了老子还不是心跳加速,满头大汗……

“嗯……”宁卉嘤咛一声,准备开口又似乎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没事老公,我记不得梦到啥了。”

“老婆,你是属鱼的哇,未必记忆只有七秒?刚刚做的梦就记不得了?”我随口调侃了句,然后在宁卉似乎微微泛烫的香腮上啵了一口。

我这刚刚话音落下,宁卉便翻身从我怀里撑起来,嘴里嘟囔着:“你才是鱼呢!我去去洗手间!”

看着宁卉一丝不挂的走进了洗手间,从背影看去,宁卉的雪白的大长腿上撑着两片迷人的臀瓣姿态圆润,形状优美,诠释了什么叫人类最美的背影。

罗丹说,我们不是缺乏美,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

但罗丹这话在宁公馆是错的,作为宁公馆的灵魂,宁卉的美你根本不需要发现,而是美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寸,每一个呼吸,每一个角落……

此刻我躺在床上——洗手间一会儿传来淅淅索索淋浴的水声,宁卉冲了个澡——我一边被老婆这每一个角落都能散发出的美激发出了诗情,一边琢磨着老婆刚才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然后我慵懒的伸展了四肢,一只小腿肚无意伸到了宁卉刚才躺着的地方,很明显那是宁卉的臀瓣与床单相触之处。

我感到小腿肚有些湿濡濡的……

话说第二天宁卉坚持要去上班,说在家呆着也无聊,虽然这班早已名存实亡,我觉得去公司转转也好,也就没过多阻拦。

我开车早早把宁卉送去公司,然后到报社屁股将将坐下,曾事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催老子赶紧把卡号发给她,她好打钱过来。

见过黄世仁催杨白劳还钱的,没见过黄世仁拽着借杨白劳钱的,我说先不急都不行,这娘们愣是逼着我把卡号给了她,然后来了句欲与仇老板争锋的豪言,说先打五十万够不够?

我说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这娘们说别耽搁了,多退少补,哪天带卉儿去看房记得带上她!

MMP,你们这是要逼良为娼,逼杨白劳跳火坑吗?

老子一个有房有车有存款的中产阶级愣是被你们逼成了富翁,哦不,负翁杨白劳,加上从仇老板借的,一百万呐,我真的想哭,我多么想昨晚的阿森纳之梦是真滴。

曾事妈这厢边刚刚消停,仇老板的电话赶着趟打来了,说钱已经给我打过来,叫我查收一下,但仇老板的重点不是这个,是说今儿他要去外地几天办点事,而小燕子今晚的航班回来,叫我去接下她然后陪陪她。

我靠,拿人的手短,况且仇老板是老早就给我提过让我陪陪小燕子这档子事,这债主的要求我哪里敢不答应,当然明人不说暗话,我承认我十分想念小燕子,跟小燕子也多时没有肌肤之亲,但老婆这边昨晚的噩梦还是一个未解之迷让我始终心有戚戚。

等我鼓足勇气跟老婆请示晚上要去接小燕子并要陪她时,宁卉倒很爽快的批准了,我说老婆晚上你一个在家我怕你又做噩梦,要不今晚让木桐或者曾眉媚来家陪你,意外的是宁卉说不用,说自己一个人呆呆就好。

怀着忐忑的心情晚上到点我去机场接了小燕子,这多时不就,此番再跟小燕子约会自然让人激动,小燕子意外之中也对南哥哥的相伴投入了万般柔情。

期间南哥哥跟小燕子的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暂且不表,单说我跟小燕子共进了一个浪漫的晚餐后在半山别墅正柔情缱绻,小燕子也正全心投入刚要入项,老子竟然很少,几乎从来没有过的糗了一把,TMD一插即射,早早交兵!

好嘛,医学上的学名叫早泄……

惹得小燕子妹妹不解的看着我,轻声问到,那哀怜的眼神叫人心痛:“南哥,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晓得为啥子,其实整晚我一直心神不定,早泄的当儿,插入的是小燕子的身体,脑海里却一直担心宁卉晚上还会不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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