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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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曾经有人问过我——为什么爱一个人不能说永远。

我说——爱情不相信永远,只珍惜现在。

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对你说永远?

我说——在你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那个问话的人就是——梁冬。

两年以后……

我面对着一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梁冬。

他依旧在发着高烧,嘴唇上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脸成了一张蜡黄色的纸,而他的手依旧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伏在他的身上,哭得很伤心,都是我的错,梁冬永远是为了我,不断地去受到伤害,而我从来就没爱过他。

我为了两年里从未出现的林旷,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他。

事情到了这样地步,我又该怎么办啊?

可怕的回忆依旧萦绕在我的心头,暴风雨中的西安,雨水夹着尘土,小的石块都飞在了半空中。

偌大的花店,只有我一个人在拼命地搬运着我的花朵。

我并不在乎这些钱,我却很在乎这些美丽的花,不忍心在隔天看到它们满地的尸体,我开始关闭所有的门窗……

雷声轰轰地响着,雨水打在玻璃板上就象是许多的挂鞭在门窗上被点燃,爆裂。

那一声声震天的雷声把窗户和门都震得个咯咯直响。

我有点胆寒地搬运着着我精心栽培的花卉,在那一刹那我体会到了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悲哀——缺乏力量和勇气。

直到梁冬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梁冬心痛得拉过我的手,让我坐着看他来回搬运着那些花……

可我却任性地跟在他的身后,我很怕一个人坐在空旷黑暗的花厅里。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厄运即将降临在我们的头上。

谁知到一个闷雷竟然劈断了花厅外道旁的栏杆。

只听见哗啦啦的一阵爆裂的声音,我精心设计的高合密度玻璃天花板竟然碎成了好多块,玻璃,铁的栏杆一起从天花板上砸了下来……

我只记得用手护住了头,却来不及躲闪。

梁冬却敏捷地一下子扑倒在我的身上……

现在的梁冬是那么的虚弱,栏杆砸在他的后颈上,他发着高烧……

医生说只能期待着奇迹,他的家都远在异地,似乎只有我在他的身边,我的眼泪已经不能使他清醒,我能做的只有深深自责。

我恨自己只会哭,而眼泪什么都换不回来。我握着他的手,诅咒着自己,我真的给梁冬带来了不断的麻烦和厄运。

哭泣的声音很吵,梁冬的手在微微地动着,我惊喜着帮他拿下氧气罩。只看见梁冬的嘴一张一合听不见他的声音。

我俯身把耳朵贴在了他的嘴边,才听见了他断断续续地话语:“凝……凝……我终于……有资格……说永远了……我……爱你……”

我的眼泪掉在了他的面颊上,我失声痛哭:“梁冬……你不能死,我不能失去了你……我已经没有了林旷……你听见了没有……”我激烈地摇晃着他意识模糊的身体,医生和护士都拉着我。

我知道梁冬要死了,一个人他在的时候你未必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一旦他要离开,你会发现他已经注入了你的生命,我对梁冬不是恋,可我发誓那是爱……

十年的感情,梁冬在我的心里已经是我的亲人……

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了我的亲人……

不能!

我双膝落地,扒在他的床前,“梁冬……你不要死……我求你……我欠你的,我一辈子也还不清,你不要放过我!我要还啊!”

梁冬的心跳在显示器上几乎成了一个大而浅的波浪,他的眼睛紧紧地合着……

可怜的梁冬,他不是没有机会去爱别人,而是他就没有给过自己这个机会!

一个大夫跑了过来,拿着一个心脏起搏器,在他的胸上使劲地压下去。我眼看着梁冬的身体随着电流无数次的通过,毫无生气的弹起……

那情景,令我想到的是死鱼!

我的身体发冷,可我的每个血管里都充斥着火焰。

直到……梁冬的心电图线在屏幕上成为了水平线……

我一把推开了大夫,简单的心脏起搏操作,我也会,我对准了梁冬的胸口,双手伸直,紧扣十指,用尽我全身的力气,疯狂地一下一下的砸着……

我只有一个信念……梁冬他不能死……

我边砸边大声地喊着:“梁冬!你起来,你只要起来……我……我就嫁给你!”我的那句话是伴着眼泪和鼻涕一起说出来的。

我是昧着我的心说的,我怕心听见流泪。它和我一样不把梁冬当做爱人!

我就不相信,我不能让梁冬活过来,“梁冬……你他妈的不准死!我……要你养一辈子!”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我对命运屈服了,如果上天真的叫我爱梁冬,叫我嫁给梁冬!……我没有办法……

我的身体交换梁冬的生命,我认为值得!

可是梁冬依旧是禁闭着眼睛,抿着双唇……

他……死了……?

我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林旷……梁冬……离开……我……

这是多么不搭调的一组词。胡月走过来,拉着我胳膊。

突然,我摸到了身上一把水果刀!

我拔出刀发疯地扑向梁冬……哭喊着:“梁冬……我知道就象3年前你说的那样,你要让我亏欠你!你不会得逞的!我今天就还了给你……我爱的是林旷……但我可以把命还你!你救的,我还给你!”我高举起刀,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我闭上了眼睛,梁冬你等着我,我活着没有林旷,死了就不再亏欠你!

咱们终于可以……两讫了!我嘴边出现的微笑……

很快,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胡月一把冲上来,握住了我的刀刃,而自己的手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胡月颤抖着说:“为什么要这样,凝姐,不要说谁欠谁,如果硬要说欠了什么,我还欠你一条命,我还你!”

我惊住了,胡月的手……可是梁冬……

突然一声,虚弱的呻吟窜入了我的耳朵。梁冬!

我们看向了屏幕,有了生机的跳动。梁冬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大夫护士一起围了过去……

梁冬他活了吗?真的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梁冬真的活了下来……

梁冬的死里逃生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旁白:也许多人不明白,为何古代有女人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我也不理解过,虽然到了现在也依旧觉得自己可笑,可是我就是这样把自己当做一个可以补偿梁冬的物品了。

可这似乎并不只是对梁冬情债的偿还,更多的是对爱情的失望,对整整两年没有出现的林旷最绝望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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