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谷风土

“城门开了!”

晨昏之中,有人轻声喊叫,喝破云谷县城一日生计。

城门吱呀打开,两名守门兵卒手持长枪,看着力工架好门闩,这才走到门边站定,扫视着门外等候入城诸人。

每天晨早,便有乡下之人,或担着蔬菜瓜果田产,或扛着竹筐篾篓之物,来城里集市叫卖,以为贴补家用。

人群之中,一位上了年纪的乡下妇人捧着自家织的麻木,款步前行,走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

守门兵卒并不如何高高在上,与一个担着两担鸡蛋的挑夫笑道:“吴蛋子,今日可要小心了,别再被人打翻了蛋筐!”

挑夫嘿嘿一乐,“公爷莫要逗我,昨日那野猪入城,毕竟乃是天灾,岂能每天都有这般怪事?”

另外一位守门兵卒伸手拦住一个书生问道:“且看看你户籍路引,从何而来,到云谷来有何事体?”

那书生牵着一头健驴,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秀黝黑,衣着平常,气度却是不凡,闻言不由不解,好奇问道:“晨早入门之人如此众多,为何独独要看小生行止?”

那兵卒呵呵一笑,“刚才那个姓吴,叫什么无人知晓,十余年来每日挑鸡蛋入城叫卖,大家都叫他吴蛋子;你后面这个,乃是姓赵,城东屋里菜户,往城里送菜也已七八年光景;那边邱老太,家中有半亩桑田,每日里纺纱织布,领着两个儿媳过活,约莫十日便来城里一趟送些纱布……”

门卫如数家珍,被他点名者无不笑着回应,看得书生不由抚掌叹息:“市井之中果然英雄辈出,小生却是眼拙了!”。

“云谷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来往人流不少,我等倒也大多识得,公子却是从所未见,是以要看些路引行止,切莫见怪才是。”

书生倒是不以为意,从包裹里取了户籍路引等物递与门卫,笑着说道:“小生一路行来,便是要看尽人间景象,今日得见公爷这般有趣人物,却也是一桩妙事,岂能随意见怪!此乃小生路引公凭,还请公爷过目!”

门卫验看无碍,这才将路引递还,笑着说道:“公子饱读诗书,自然不与我等见识!公子请了!”

那书生拱手行礼,笑着牵驴入城,潇洒自在之处,竟是别具风骨气度。

一路行来,但见云谷县内大街小巷叫卖不绝,晨曦未尽,朝阳未起,便已如此人声鼎沸,其间繁华以及居民勤勉,由此可见一斑。

书生看得津津有味,寻了一处粥铺将驴拴好,坐下要了一碗白粥两个窝头,意犹未尽边吃边看市井百态。

临街一家酒铺挑开门扇,一个醉汉踉跄着走了出来,店小二一脸晦气将其扶到门口,这才掩着鼻子回去。

街边一家妓馆门扉紧闭,旁边一扇小门打开,一个小厮拎着两个尿桶出来,等着收储便溺的骡车过来倒了,这才打着哈欠回去将门带上。

远处一家武馆门开的倒早,几个学徒捧着扫帚呼哈打扫台阶,掀起阵阵黄尘,惹来路人声声笑骂却浑然不觉,直到院里有人拎出水来洒了,又有人团手打恭道歉,路人这才笑着走了。

书生看得有趣,忽听身后一声大吼,他回头去看,却见旁边桌上食客浑然不觉,只是有人笑道:“这张屠户今日却晚了些,怎的这会儿才开刀?”

只见旁边生肉铺子出来一个粗胖汉子,手中倒提一把宽刃厚背尖刀,随手戳在门前案板之上,接着虎吼一声,将一条生猪扯上案头,随即手起刀落,三五下间,便将内脏剖开分拣干净,猪头、蹄髈,五花梅肉里脊,分门别类摆好,竟然不及柱香时长。

书生看得目眩神迷,口中饭食都忘了咀嚼,却听旁边桌上两人笑着说道:“张屠户今日这猪倒是肥腻,一会儿须打了二斤臊子回去做馅儿吃顿饺子!”

另一人却道:“怎的?京里太子今日大婚,你也要呐喊助威不成?”

书生竖耳去听,却听那人说道:“太子大婚关我屁事?太子夫人又不与我交欢!昨夜我家娘子辛苦,与她买些猪肉包个饺子补补身子……”

“贤伉俪这般年纪还如此恩爱,果然陈兄天赋异禀,有些过人本领……”

那人却道:“你当我无心纳妾?不是家中娘子善妒,谁不喜欢那二八小娘?无奈家中妻子善妒,哥哥我是有心无胆啊!”

书生窃笑一声,给付过银钱,起身便要离开,却听那人又道:“如今皇上年富力强,太子据说也是年少英才,如此江山传递,才是你我之福,平常日子不平常,战火绵延,遭难只有百姓……”

另一人附和道:“陈兄言的是极!只是我等与京城山高水长,不能为太子贺礼,一会儿小弟也买些臊子肉回家吃顿饺子!”

书生眉眼不动,起身便即要走,却见对面来一女子,头上梳着银丝鬏髻,耳上坠着青绿玉石,一身翠绿挑线衣衫,看着娇艳欲滴,眉宇间春情无限,惹人流连忘返。

书生看得入神,旁边二人亦是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女子走到屠户门前,要了二斤排骨,待张屠户收拾干净了,这才拎着荷叶猪肉包款款而去。

只是女子转身时朝着书生与两个男子这边扫视一眼,眉眼娇俏轻翻,暗嗔三人无形之意昭然若揭。

书生面容一肃,那两人却不以为意,只见那陈姓男子擦去口角涎液,叹息一声,也去找那屠户称肉。

另一人却问道:“陈兄为何叹息?”

那陈姓男子说道:“此乃族中亲戚家中婢女,名唤翠竹是也,单她一个婢子便已如此体态风流,你道她家里主母该是何等妩媚风流?我那弟媳洛氏国色天香,若非受她引诱,陈二岂能身死命消,一片偌大家业烟消云散?”

“你说这便是那应氏房中婢女?”另一男子唬了一跳,“哥哥早说,我却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你那本家婶娘身是女儿之身,心却胜过铁石,胆子更是比男人还大!当日坊间所传,据说被她一人杀得院中人头滚滚,血光冲天,忒也吓人!”

陈姓男子抚掌赞叹:“我那远房婶娘也是妙人,样貌自是绝顶,这两年族弟战死沙场,她一番病重,才有恶奴欺主、亲戚凌辱,天幸竟能疗愈沉疴,起复春华,如此仗剑杀人,才能拨乱反正、涤荡宵小!”

另一人却道:“说是这般说!你看这一月多来,谁人敢去他家门前?莫说贩夫走卒,便是夜晚巡城打更的,也要绕行陈家大门!谁知她会否突然跳出门来,引那一二王朝律法,便即剑起头落收了别人性命?”

陈姓男子笑着摇头:“我那婶娘却不是如此恃强凌弱行凶作恶之辈,嫁入陈家二十余年,何时有过这般行径?世人每多愚妄,不过以讹传讹,贤弟切不可附庸其中!”

眼见书生滞留不去,陈姓男子遥遥拱手,转头去看远去翠衣婢女,眼中笑意盈盈,只道大家志同道合。

书生苦笑一声,解开健驴继续赶路。

日上三竿,街上行人渐多,书生边走边看当地风土人情,细细比较,又觉不同。

云谷地处州府要津,周边皆是深山峻岭,云谷其名,便即由此而来;又兼毗邻大水,从来自古繁华,县中物阜民丰,民风亦是朴实淳厚。

北地远来货物在云集府下船,往西南边的行商便要经由云谷,将其发放南边诸省。

书生游学至此,不由感叹世间繁华,心中动念,不由慨然一笑,大步向前。

且行且走,周游天下,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心中畅快,不由步伐更快。

转过一道街角,却见方才那女子绕过一处高大牌楼,进了一处巷弄,书生心中好奇,到那牌楼近处一看,只见上面书写“忠义”二字,旁边一处碑文,上书牌楼所起根由。

书生细细读之,原来陈家少年军中立有功勋,而后战死沙场,受到朝廷旌表,陈家族中倍感荣耀,于是立此牌楼以为纪念。

书生叹息一声,轻轻说道:“征讨无度,好大喜功,不过徒伤人命,终究天怒人怨……”

他门外鸿雁经空,门内翠竹却不知究竟,只是将肉买来送至厨下,吩咐厨娘仔细收拾熬汤,随即取了早餐,端着送到夫人房里。

已进十月,天气转凉,夫人房中门扉紧闭,隔着老远便听见隐约女子轻吟叫声,念及早晨方才被情郎弄得汁水淋漓,阴中犹有几滴阳精未去,翠竹心神一荡,险些丢了手中粥饭,赶忙夹紧双腿,扭捏迈步上了台阶。

轻轻推开房门,女子呻吟喘息之声瞬时扑面而来,翠竹转头去看,却见主母应氏正着一身红色亵衣,双臂并排伸展把着一侧床厢廊柱,被彭怜箍着纤腰,自前而后,背着端坐床边的情郎坐弄不停。

“好达……快着些……奴奴又要丢了……好美……”应氏见翠竹进来,只是耸动摇荡肉臀,饶是她体能过人,此刻也是强弩之末,不由回头央求道:“让奴儿趴着……爹爹后面来弄……且过了这泡精吧……”

彭怜轻笑一声,由着妇人意思,将她往前一推,让她趴在梳妆台上,对着肥美臀儿狂猛抽送起来。

应氏美得无法言语,只是呻吟浪叫,毫不在意已是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昨夜彭怜宿在妇人房内,主仆二人曲意逢迎,夜半时分堪堪睡下,应氏与情郎耳鬓厮磨,交颈叠股,裸身而眠,那宝贝更是纳在阴中不曾拔出,待到睡醒,彭怜弄得快意,先将浓精射了些与翠竹,等她走后又与应氏缠绵至今,直将美妇弄得娇躯酥软欲仙欲死,才有此刻光景。

眼见妇人不堪挞伐,彭怜也不忍耐,循着一股快意,引着浓精爆射而出,淋淋漓漓都洒在应氏花房之内,将她浇的酥烂如泥,这才神清气爽拔出阳根。

翠竹早已备好锦帕香巾,俏脸微红过来擦去棒上汁液,又用唇舌舔净,这才起身盛好粥饭。

应氏沉醉半晌,终于勉力起身,只批了件褙子在身上,亵衣半掩,竟也别有风情,自然依偎进彭怜怀里,用小匙盛粥,吹凉了喂予情郎。

“爹爹每夜周旋于我们婆媳之间,怎的竟似愈来愈猛?从前妾身一人还能勉力服侍,如今却是叫上翠竹也难堪挞伐了……”应氏眸中柔情似水,看着少年情郎越看越是动情,只是腻声说道:“奴儿恨不得就这般死在郎君身上,每日里也不出门,余事都不去管,只是欢娱便了……”

彭怜笑道:“人生在世,岂能尽如人意?若当真你余事不管,这一大家子岂不吃喝不得?”

应氏美目一翻,白他一眼妩媚说道:“道理自然是这般道理,奴家只是心中有此贪念,当然不会如此妄为……”

她随即蹙眉说道:“只是如今坊中对妾身议论纷纷,长此以往,只怕家道日渐低迷……”

彭怜点头应道:“这几日我去酒肆茶楼偶有所闻,市井之间也是这般议论,有人说你嗜血成性,也有人说你果然另有别情,只是手段了得,是以才没被捉住……”

应氏美目含煞,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些许宵小还不死心,意图玷污妾身名声罢了,既未捉奸在床,那便喊破天去,也不过是呶呶犬吠,妾身却是毫不在意,真有那胆大包天的,只与宝剑说话便是!”

彭怜转头看了眼床头宝剑,苦笑摇头说道:“无端毁伤人命有干天和,不是有师父做法,只怕报应近在眼前!以后切莫妄动干戈才是!”

应氏娇媚一笑,在情郎身上款款行礼,嘻嘻笑道:“妾身知道了,相公放心,以后相公不点头,妾身就绝不拔剑!”

彭怜爱极美妇娇媚,刮了下应氏鼻尖,手上抚摸不住,点头说道:“如此自然最好……”

“相公少年老成,谁人肯信你才一十四岁?”应氏心中爱慕,玉手轻拂爱郎俊俏面颊,柔声说道:“再过一年半载,这喉间变声结束,到时便说相公真是奴家丈夫,怕是也无人怀疑……”

翠竹一旁掩嘴笑道:“公子这般人物,自然与众不同……”

“你们两个莫要哄我才是……”彭怜笑着摇头,“我自小生于山野之中,师父也好,母亲也罢,从不将我当作孩子看待,尤其山中藏书万千,闲来无事常常诵读,慢慢心性变化,自然与常人有异……”

“常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是真个读过上万卷书的,只是没有这行万里路,终究纸上得来终觉浅,还需一一检验,如此才得真知。”

“所以相公才每日里都去酒肆茶楼市井之间徜徉半日?”应氏又盛一匙甜粥,喝在嘴里咽下一半,将另一半喂给情郎,亲昵甜蜜,幸福快活。

彭怜轻轻点头,“每日温书写字,半日也即够了,这些时日游览市井风情,与书上说法一一印证,只觉获益良多,知行之间,果然另有深意!”

应氏又渡了几口甜粥喂与情郎,媚笑摇头说道:“妾身却不懂这些文章学问,相公连日来有洛氏相伴,课业可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妇人秀发披散尚未梳起,摇曳之间芳香缕缕,听她问起,彭怜笑着回道:“白日里一同温书习字,午时便常宿在我房里,晚上不在你这儿,便是往后院去了……”

翠竹掩嘴娇笑,轻声说道:“那日奴婢窗缝里看见,公子把着少夫人脚丫又舔又吃,爱得入迷呢!”

应氏点头微笑,说道:“行云三寸金莲,成亲时我便知晓的,相公喜欢便好,妾身这双大脚却是无奈,打小习武,放得厉害了些……”

彭怜捏住一团软乳用力掐揉,责备道:“怎的没将你肏服不成?说过不许你们争风吃醋,怎的又犯!”

应氏吃痛,赶忙娇滴滴搂住情郎脖颈媚声叫痛求道:“好爹爹!妾身错了!莫掐了!疼!”

彭怜松了手,轻轻搓揉道:“恩师脚掌比你还大,可见我有所嫌弃?洛氏脚小乃是天生,便如你这般美乳亦是天成一样,因人而异,何必挂怀?”

“你婆媳二人一文一武,各有惹人怜爱之处,没来由这般拈酸吃醋,岂是你这婆婆当为?当日你保媒拉纤,怎的如今反而没了那般风度?”

闻听情郎责备厚爱,应氏娇媚回道:“妾身越爱郎君,心里越想每日耳鬓厮磨,只是女人天性,见不得相公爱别人多于自己……”

彭怜捏住一粒妇人乳头,摇头说道:“你且算算,我是宿在你房里多些,还是宿在洛氏房里多些?”

应氏一愣,“相公自然宿在妾身房里多些,月来总有十几天如此……”

彭怜笑吟吟不语,只是说道:“我与洛氏年岁相近,又有同学之谊,如此我尚有这般多时日与你同榻而眠,怎的还吃她飞醋?”

“我心爱你,与爱她自然无异,只是有先有后,有你舍身为我在先,我又岂能喜新厌旧?”彭怜捏捏美妇脸蛋,得意说道:“更莫说你这般风骚浪荡,却比云儿耐肏得多了……”

“好达,奴儿还不知你竟有这般心思……”应氏心中情绪激荡,不由娇声说道:“以后雪儿再也不敢吃醋了……”

“知道便好!”彭怜一拍妇人翘臀,“眼见你病愈之后,这身子愈来愈是风骚,体态冶丽,风姿过人,便即年长些,那份风韵滋味却是无人可比!心中切莫胡思乱想了!”

应氏眼眶湿润,只是眼波流转之际,轻声说道:“好达,妾身感激相公如此垂青,心中再无别事,只愿一生长随君侧,效仿牛马任你驱驰……”

“我驱驰的还少么!”彭怜一拍妇人翘臀,“过去撅着,再让相公驱驰一番!”

应氏娇媚一笑,撒娇不依道:“奴儿下面都肿了,可经不起相公这般挞伐!一忽儿还要去温书习字,不如留与妾身儿媳……”

“哼,总要找个日子,将你们婆媳二人摆在一起玩弄!”彭怜轻哼一声,算是认了应氏所言。

应氏却道:“好达,择日不如撞日,莫如今晚,妾身便将云儿叫来房里,与她一起陪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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