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点插……啊阿砚……太深了不要嗯啊……”
薄薄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
屋内热烈淫浪,屋外阴冷空荡。
肉体撞击门板的声音沉闷入耳,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少年瞳孔微缩,像泥雕一样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淫媚的女声似诉似泣,下流词组模糊地割着他耳朵,他就是个弱智,也不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女声,几小时前还冷静地拒绝他、为他讲解专业题;而现在,图书馆,随时可能有人路过的地方,她已被操得理智全无,收不了声。
程以砚……
他竟敢这样勾引她?!
手心传来痛感,白麒茫然地低头,瞥见奶茶袋的纸绳已被攥得嵌进肉里,凹陷处的皮肤泛出不正常的红。
他好像给雷劈了一道,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可笑。
追一个有男友的女孩儿,傻逼似的忙前忙后绞尽脑汁,屋里那人却把她按在门上干。失望吗?耻辱吗?气愤吗?好像又并不是这样。
他只是觉得:
程以砚,真是,该死啊。
门里的激情已经趋于顶峰。
发圈不知掉在了哪儿,乌黑发丝凌乱地在门上散开,一半糊在脸上。
她被这样摁着顶了好久,几乎挂在门和他的缝隙间,抱他都没力气,只是放浪地呻吟着,求他慢一点、轻一点。
这种请求对身前的男人来说只会起反作用,他喘息着,轻轻吻她,鸡巴却似要把她干穿一样肏干,越来越快。
他快射了。
许如星也察觉到了,嗯嗯啊啊地叫,过剩的快感迭在一起,明明已经高潮了两次,她却还这样敏感,呜声说要到了要去了,被程以砚揉着奶亲,操得越来越快:“乖阿星,等我一起……”
——“咚”。
不大不小的一声,却似炸弹爆在耳畔。门外有东西落在地上。
——门外有人!
许如星控制不住地惊叫,立马咬住手臂止声,可小穴也因过量的刺激而提前高潮了,骤然缩紧,立马夹射了本来就在高潮边缘的大鸡巴。
“嗯……”
程以砚没说话,抽身从温暖的女穴中退出,被爱液稀释过的白浊缓缓往外流。
他刻意地别过眼,迅速把女孩子扶住,提上裤子扣好内衣扣,再将t恤往下放。
刚高潮过,许如星的思维还有点钝,却被紧张推着清醒过来。
外面的人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猜到他们是谁了吗?
ta有没有录音?有没有告诉别人?有没有去校园论坛上发帖?
这种事对女生的负面影响比男生要大得多得多,她的心脏跳得快炸开,捂着嘴看程以砚,却发现他还在垂着眼给她理衣服,面色平淡如故。
“别担心。”他压低声音安抚她,甚至有时间伸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去耳后。
而后,两下把沾着不明液体的肉棒塞回去,穿好裤子,将她拉到门边的死角护住。
——拉开了门。
许如星屏住了呼吸。
青年的视线左右扫过,顿了顿,往下,凝在接近地板的低位。
怎么这个反应?
是谁?
许如星按着左胸,犹疑着探出半个头去看,他没拦。
于是她也看见了:
空荡荡的门外,只有一个纸袋萎靡地倒在地上,浅色液体往外流,流脏地板,溢出一阵微弱的香甜奶香。
许如星闭了闭眼,让程以砚确认过走廊里没人,这才走出那道门,蹲下,从纸袋中捡起黏腻脏污的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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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我们是一样的
程以砚进福利院时已经八岁了。
不大不小,正好是一个记不住小事、忘不了大事的年龄。
比如他记不住他妈为什么良心发现让他出门买盐,又忘不了他爸破产欠债后带着一家人一起点煤气去死。
留他一个活着,成为孤儿,在福利院沉默地呆了两年。
在福利院,十岁是分界线。
过了十岁的孩子,像养不熟的野狗,鲜有家庭愿意尝试去驯服。
哪怕他是程以砚。
或者许如星。
程以砚见到许如星的日子是12月5日,他这辈子也不会忘。
那是许如星的十岁生日。
粉裙子的小姑娘被妇人牵着手站在门口,白色的裤袜,粉色雪地靴,黑色的长发乖顺地绑成三股辫,头绳上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那妇人牵着她和院长妈妈说话,她就在旁边乖乖地听;那妇人蹲下对她叮嘱什么,她就甜甜地笑,妇人用力地抱住她哭了,他听见她温柔又天真地说:“没事的,妈妈。”
后来妇人站起来抹干眼泪,跟着院长妈妈转身往外走,十岁的许如星站在门口,突然提高声音:
“妈妈,再见。”
但那妇人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许多孩子趴在远处窗后偷看,发现那妇人没回头,“切”了声作鸟兽散,不知道是幸灾乐祸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他没有,他只是沉默地注视那个粉色的身影。
很久,离开的人影已消失不见,那个身影终于转过身。
四目相对。
十岁的许如星面无表情,大而明亮的眼睛可以结冰。
在福利院的孩子中,没被考察过领养是一件十足可悲的事。
不过更可悲的是被退养。
社工姐姐说被退养不是谁的错,只是刚好遇上了不合适的家庭。但孩子们不是这样想的。
短短一下午,程以砚已经听说了很多个版本,有人说许如星在新家偷东西了,有人说她养父母有了新小孩,传到最后,谣言已经进展到许如星试图杀死养父母的孩子。
孩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嘀咕,许如星走过来,身上还是那条粉裙子,激发了或高或低短促的嘲笑声。
一个白皮肤黄头发的小女孩拉住程以砚,意思是让他离她远点。
程以砚回头看她。
白化病的孩子瞳孔眼色极淡,病情严重者会出现眼球震颤的症状,看人时总有种畏缩的表象。
其实在福利院,这样的孩子才是大多数,而健全者,如他或许如星,更易得到关注和青睐,自然也会在低处引发仇视。
“她被退养了。”那女孩小小声地说,“会被看不起的,你别去。”男孩沉默了一秒。
“你们怕她?”他冷冷说,“为什么?”
“没、没有!”
他垂眸,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开了她抓上来的那只手,迎着那个粉色的身影走上去。
“你叫许如星?”白炽灯下,男孩伸出手,“我是程以砚。”
女孩子看着他的手。
细的、白的,看起来曾有个不错的家庭。
她没见过他,说明他是这两年才来的新人。
她没什么表情:“你可怜我?”
“我和你是一样的。”程以砚说。
许如星盯着他的脸。
她那时才十岁,太小了,没法掩藏自己的尖锐和审视。
程以砚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等待。
没关系,他擅长沉默。
死了全家来到福利院后,他总是长久地、病态地沉默,沉默得像个哑巴,以至于逼退了不止一对有领养意愿的夫妻,在这个地方呆到了现在。
但许如星最后也没有伸手。
她说:“我和你不一样。”
他们哪里不一样?
像野生动物的寻求族群的直觉,小孩子对同类的探查力近乎敏锐。程以砚从见到她在福利院门口转身的那一秒,就认为他们是一样的。
聪明的、冷漠的、理性的、不屑于合群的。
直到许如星独自去了趟厕所,拉着他的手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他像每一个合格的配角一样默立在一边,看着院长妈妈从厚厚一沓资料里抬眼。
那一秒,许如星眨了下眼,泪水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十岁的程以砚目瞪口呆。
几分钟前冷眼睨过一堆孩子的小姑娘迅速抬手擦掉了眼泪,像是极力在伪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却被颤抖的声线出卖。
她说:“杨妈妈,我是不是很糟糕?”
胖胖的中年女人连忙抽纸递去,又把人拉进了一点,缓声安慰。
可问及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时,女孩子垂下长睫,用力地抓住裙子的一块,什么也不肯说。
天知道她从前给院长留下了什么印象,女人蹙起眉头,几乎没有怀疑,柔声道:“如星,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孩子,又听话又上进,怎么会糟糕?缘分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好,回来不是你的错。凡事不要听别人怎么说,做好自己……”
许如星还是不肯说,沉默地接过纸,手一松,攥着的那块布料也露出来。
仿佛是意识到了不对,小姑娘如一只惊弓之鸟,马上又把那块裙子攥回去了。
但二人已经看见了。
粉色的纱裙上,乱七八糟的颜色划了好多道,歪歪扭扭构成一个词:“活该”
那种痕迹太常见了——一看就是慈善机构捐给小朋友们的蜡笔。
程以砚确信,在她进厕所前,裙子上并没有这两个字。
他反应了一瞬间,抬头去看,果然,杨院长的脸色已经变了。
小朋友之间的口角不算大事,但演变成这样不加掩饰的霸凌,性质就严重了。
可是许如星从前在福利院就是领头羊,这才走了两年,回来第一天,就有孩子敢明目张胆做这种事?
她的声线绷直了一点:“是其他小朋友弄的?”
许如星摇头,隐忍地说:“我不小心沾到了。”
杨院长看了她一会儿,叹气。
她转头,这才留意到一起来的竟是院里最孤僻的那男孩。
她记得这孩子是两年前来的,和许如星并不认识,便低声问:“以砚,告诉杨妈妈,是其他小朋友弄的吗?”
四道目光同时射过来,炯炯有神的是院长妈妈,含泪又笑的是许如星。程以砚好像从她模糊的瞳孔里听见了轻慢的声音。
——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闭了闭眼。
他听见自己说:“是。”
你看吧,我们是一样的。
我也撒谎,陷害别人,和你一样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