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玄找了把椅子坐着,道:“当然不骗你,你将他奸污了,他就是活着,也只有痛苦绝望的,比起死了岂不令人畅快一百倍?”说到此,司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钩玄看他一眼,开心地一拊掌道:“我想看的就是你这个表情,可惜不能让君主看上一眼,否则他一定非常愉快,不再老记着你背叛他的痛苦了。”
钩玄那番话说的相当难听,然而方城却辩驳不得。
他也看了司空一眼,司空面色发紫,目中渗血地瞪着他,果然痛苦极了,心里忽然产生一种报复的快感,抱着魏凌波道:“公子,你怎样恨我也不要紧,我只要你活着,就已经十分高兴了。”
他说着一翻身,将魏凌波压在地上,颤抖着去解魏凌波的衣衫。
司空呼吸急促,喝道:“住手!”
钩玄欣赏着他的神情,却见他口鼻也渗出血来,竟是紫色的,猛然醒悟道:“原来君主给你下的毒也发作了,这真是妙哉!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到了。”
司空已说不出话,毒性流窜,他十几天来从未做到的“不运功抵抗”这时却被迫完成,可惜唐重言不在。
既无抵抗,那毒性自是发作得更快,几乎是眨眼间便令他绝了气息。
方城那边才解开魏凌波的外衣,一眼看见他颈侧和锁骨上连串的淡淡吻痕,又气恼又痛心,俯下头便欲以自己的口唇盖住司空留下的痕迹。
他对魏凌波动情已久,平常自然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冒犯,然而暗地里却也不是没有想着魏凌波的身体自行解决。
此时当真压着一动不能动的公子,张口吻下,欲火大炽,竟根本忘了客厅里的其他情状,急切地扯开魏凌波的腰带就欲强上,不提防脑后风声忽起。
他才转头,迎面见着的便是一只映满眼帘的靴底,跟着被重重一脚踹了开去。
钩玄怪叫一声,早从椅子上跳起来飞扑过去,手足并出,寒光飒然,对着的目标正是蓦然暴起,面孔仍是紫胀发肿,却踢开方城的司空。
司空身子一晃,眼中血丝遍布,却是看不清楚,给钩玄翻身一肘弹出的一叶利刃割在臂上,鲜血飞溅。
魏凌波只能听见动静,却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方城从他身上滚开,他已忍不住喊道:“司空!”
司空哼了一声,急忙错步避开钩玄接二连三的攻击。
然而毒性显然一时还未全过,他这一阵闪避倒连着四五次给钩玄浑身上下防不慎防的利刃刺到,“嗤嗤”作响。
钩玄一面全力疾攻,一面厉声怒啸道:“怎么回事!君主给你下的毒,明明应该是没有解药的剧毒,你怎么反而突然能动──”
司空眼中渐次清晰,感观也重新回来,冷冷道:“我就是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打算说给你听。”
魏凌波听了对话,知道果然是司空可以动弹,喜极之下,心中略微宽慰,松了口气。
钩玄动作极快,片刻间已与司空缠斗不下百次,回头一望,方城给司空那奋起一脚踢中面门,十口气也去了九口半,彻底是昏迷不醒了。
他知道羞辱司空的计划已经落空,便即锐声冷笑道:“这也正好,堂堂正正击杀了你,更让君主晓得到底谁才更值得疼爱。”
司空大半避让着,面色也逐渐恢复,听他这话,双目闪电也似看着他眼,道:“君主必然非常痛心。”
钩玄双手疾舞不停,肘变拳,拳变指,每一下动作皆有利刃弹出,端的是凶险之极,道:“他当然痛心,他费心十几年,教出的不过是个叛徒,这个叛徒又敌不过他随手捡来的一条狗,怎么能不痛心。”
司空手在腰间一抹,抽出长剑,吐气喝声,钩玄膝击脚踢,拳打指拂,“叮叮当当”尽皆压在他这一剑上。
司空神色不变,右手猛一抖动,“喀嚓”一声竟将钩玄整个人送得撞碎窗户,落进庭院。
他跟着一剑连人飞出,钉向简直呆了的钩玄。
剑光倏然而至,钩玄陡地一声大叫,团身就地一滚再一弹,已自大门飞也似的没入林中。
司空剑光追到一棵树前,却又收回鞘中并没有追进去,只看着这片林子喃喃地道:“他教出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刺客,万想不到这刺客竟放弃暗杀的信条,更慌不择路地躲进玉笛飞花精心布置的阵中,难免痛失一枚绝好的棋子,如何不痛心。”
他只说了这句话,便转回身急急奔回客厅。
魏家的那些仆人早先被钩玄不是刺穿了胳膊就是削伤了腿,勉勉强强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司空哪来的闲心理会他们,只是抱起魏凌波问道:“你没事吧?”
魏凌波直到靠在他胸膛上,才忍不住流下泪来,道:“没事。”
司空看了一旁昏迷的方城一眼,转问那几个畏畏缩缩的仆人:“这药的解药在哪里?”
那几个仆人惶然地急忙摇头,目光一致看着方城。
司空将魏凌波放到椅子上坐好,便去方城怀里摸索,一连却摸了好几个瓶子出来,好在各自都贴着一张小小标签。
司空将这几个瓶子放在桌上一看,那“十香软筋散”想必是他们所中之毒,而“正气活络丹”不过是治疗内伤的药物,“金枪不倒丸”却是什么用心,更有一瓶“合欢露”让他几乎没气炸了肺,转过头来看着方城,生平头一次自心头起了一股森森的杀意。
只是这几瓶中,却并没有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司空身上杀意一盛,那些仆人更吓得躲避不及。
他也懒得理会这几人了,俯身将魏凌波抱起来,道:“你这家是住不得了,还有没有可靠的人且不说,钩玄既然到来此处不回,恐怕真得惊动君主,危险得紧。”
魏凌波没有力气,咬牙切齿也是不能,只恨声道:“我只道平生能信的人唯有方城一个,哪知他竟背着我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可恨之极!我若能动,定要亲手杀了他才罢休!”
司空叹了口气道:“这却是我惹起的祸事,不然他对你的忠心却是不变的。”
魏凌波怒道:“他对我存了那样的心,难道我竟要受他摆布不成?”
司空温和地道:“你若是气恨不过,我这便杀了他。”
他这话说出,魏凌波倒是一怔,反而冷静下来,怔怔地道:“你这是在哄我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