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Bitter End

边见已经不是人类,他的臂力远远超过身为“普通人类”的龙成。

虽然他或许敌不过以灵力强化过的巫女,但肉搏战绝不会输。

“你这个一脸得意地瞧不起本大爷的老头!

不要多管闲事,乖乖待着就好了!”

咚兹……!

一辉在边见的一击逼近龙成眼前时,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了下来。

缠绕着灵气的一辉,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种事……我也觉得不对!

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啥?三神真矢说不定会死哦!?

你看!那白皙又漂亮的屁股!

我明明一次都没揉过,却要失去它……我怎么可能允许!!”

“没错!哥哥。

真矢哥也是被主人一把抓住屁股,好好玩弄一番之后,才第一次感到幸福♪

你要是敢妨碍,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结季取出暗器,散发出阴暗的杀意。

老实说,她比边见更可怕,因为她很习惯战斗。

结季的手正要将短刀刺进一辉的侧腹,绫奈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会让任何人妨碍你们。一辉也是……龙成也是。”

“唔!?为什么……!!

你要是不碍事,我就会死啊!

一切都会白费!!

难得你生来也有一副好屁股。

不要被这种男人玩弄,最后落得一场空!!”

边见以教师的口吻,掺杂着下流的欲望,劝说绫奈。

但是绫奈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什么都不懂的人就闭上嘴看着吧”。

“没、没错!!你给我乖乖待着!”

“什么!?呃……!!”

一辉赏了边见一拳,力道大到边见的脸都凹陷了。

边见的脸被一辉打到变形,整个人陷进地面。

“主、主人!”

结季慌张起来,但没有甩开绫奈的手。

就在此时——

“你竟敢对主人动手动脚……!一辉!!”

玲香杀气腾腾地从空中飞来,砍向一辉。

一辉立刻伸手防御,绫奈则挺身挡在一辉面前。

“主人,您没事吧……?”

美波温柔地捧起边见的头。

理央和静华也单手拿着武器,逼近一辉等人。

四季姬的伙伴们全都与一辉为敌。

“连、连学姐你们都……”

如果一辉的强大在于信任他人的心,边见的强大则在于让奴隶屈服的忠诚心。

“就算是弟弟,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主人!!

你明白吧,一辉!!”

绫奈一边压制结季,一边挡在两人之间,似乎在提防激动的玲香。

但是,有个裸女从绫奈的外侧冲了过来,身上还喷洒着某种液体。

“啊哈♪绫奈大人!你还没服从主人♪”

冲向绫奈的是琴音。

身为妖魔的她和绫奈一样,身上缠绕着“融合同位阵”的魔法阵。

她属于高阶妖魔,和绫奈等人一样不会马上被吸收。

即使如此,魔法阵仍使她的妖气紊乱,身体逐渐崩坏。

“现在还不迟!

打倒这些家伙,向主人献媚吧?

这么一来……呵呵♪你一定能和绫奈大人一起得到后庭被操的奖励♪”

琴音身上喷洒的是爱液,以及边见注入的精液。

她直接从旧校舍的乱交派对冲进战场。

“琴音……不要妨碍我……!”

绫奈一边留意身后的绫香,一边用剩下的那只手推开琴音。

光是边见、结季和四季姬就已经够棘手了,要对付上级妖魔琴音更是难上加难。

“那只母猪说得没错。

园村的女人啊……”

边见像是要煽动绫奈,他咧嘴笑着靠近被结季和琴音压制住而动弹不得的绫奈。

一有奴隶帮忙,马上就得意忘形了。

“你不必听从那些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如果是本大爷,就能带你上天堂。

你不必烦恼任何事……你有那个资格……!”

“没错,绫奈学姐♪

只要服侍主人,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因为您一定是足以支配这个世界的一切的人♪”

“再说,能像这样直接受到主人邀请,是无上的光荣。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回应主人的期待吧?”

结季和美波甜言蜜语地低语。

“绫奈!!不可以听!!”

一辉即使受到玲香的追击,仍显得坐立难安。

一辉很害怕。他虽然信任绫奈,但对手可是边见。

他就是把玲香、结季和四季姬变成这副惨状的男人。

绫奈也一样……一辉无法抹去这样的恐惧。

“把姐姐还来!”

喀嚓……

枪口转向了无视喧嚣、在一旁观望的龙成。

“心晴!!”

悟动摇了。

和已经知道全貌而动摇的自己不同,心晴还什么都不知道,执着于帮助真矢。

她很清楚,那会招致什么样的结果。

“你不可以开枪!

这样下去的话……别说帮助姐姐了……

你可能会让她的努力付诸流水。”

“悟先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心晴泪眼汪汪地将枪口指向悟。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放任你自由行动的理由。

这是这个人的赎罪。他认为如果是你,就算对他做出残忍的行为,他被你开枪打死也无所谓。”

“为、为什么!?”

“因为就算他死了……也无法阻止真矢小姐打倒魔王。

毕竟……那是真矢小姐的意志……”

没错。不管边见和心晴想做什么,都已经无法阻止了。

真矢并不是被龙成他们操纵。

她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自愿成为『打倒魔王的武器』。

就算龙成死了也无济于事。

悟原本以为龙成是强行利用了她,但既然这个前提已经崩坏,就不应该再继续妨碍她了。

“就算这样……”

心晴再次将枪口对准龙成。

“我……不希望姐姐死掉!!”

砰——!!!

心晴的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周围瞬间染成一片鲜红。

爆炸的气浪席卷而来。

不只是心晴,龙成、一辉、边见等人也被气浪吹飞。

“竟然如此强大……”

“我还没拿出真本事呢,你还不够格当我的对手。”

两道魔法阵……

最上级的妖魔从天而降,闯入战场。

达塔恩与天铜。

天铜的超绝之力再次扭转战局。

“不过……虽然赢不了,这种激昂的感觉……

真是痛快。你是不是也尝过这种滋味?”

达塔恩拍了拍破烂的洋装,对倒地的一辉调侃道。

“你在说什么……!?”

一辉不明白达塔恩的真意。

所以达塔恩的这番话,只让他感到不快。

“封印阵!我要吸收你的力量。

你竟然想用这股力量打倒魔王,真是有趣。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和我战斗,我可不奉陪。

我要毁了你。”

天铜的目标是真矢。

他与达塔恩战斗的同时,还有余力偷听龙成的对话。

真矢瞄准暴风与尘土中闪耀的光点,再次喷出火焰。

“笨蛋!!快住手!!

那个女人很危险啊!!”

边见大喊。

达塔恩这次是与三巨头联手,他们一同出手,救出被轰飞的边见。

边见立刻起身,他敏锐地察觉到真矢的危机。

“既然知道的话……就该行动啊!”

“什、什么!?”

达塔恩一把抓住边见,用力抛向天铜。

区区人类,被抛出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是边见拥有多名马桶奴隶,被抛向即死级的怪物面前,就另当别论了。

“““主人!!”””

在场所有人齐声呐喊,同时飞上空中。

他们整齐划一地朝天铜突击。

“达塔恩……!你明明知道!!”

一辉还来不及愤怒,达塔恩也飞了起来。

他不打算让边见成为诱饵。为了尽可能提高胜算……他不惜借助人类的力量。

这也是达塔恩的可怕之处。

“呜噫噫噫!!”

“臭虫子跑到我眼前来了!!”

“休想得逞!!”

天铜厌烦地抓住边见。

最强巫女仿佛呼应着她,同时从四面八方展开攻击。

对天铜来说,这根本算不上威胁。

这些攻击,不过是刚刚才被他击退的对手罢了。

但是这次不同,达塔恩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也加入战局。

“不管来多少人!!”

绫奈与琴音这对妖魔搭档也配合达塔恩,立刻使出浑身解数。

这股威力足以将普通妖魔瞬间烧成焦炭,她们在空中连续施展数十次。

即使如此……天铜依旧没有停下。

天铜没有理会真矢,伸出手。

“你们连我一根寒毛都伤不了。

你们又能做什么!”

现在是穷途末路,没有人能阻止天铜。

只要真矢一倒下,一切就化为泡影。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战斗。

即使如此,还是非做不可……所以才要战斗!”

一辉以边视为踏台,来到天铜面前,高举拳头。

天铜毫不在意,继续突进。

天铜很清楚,一辉没有强到能阻止自己。

他毫不在意地以肩膀接下一辉的一击。

一辉纤细的手臂被天铜的力道粉碎……结果就是如此简单。

“黄金(kogane)色……?”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颜色似曾相识……令人怀念……

在心灵的角落……被遗忘的记忆……

天铜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但是现实的痛楚唤醒了过去。

“呃!!……”

即使所有巫女和妖魔一起攻击,天铜依然毫发无伤,但他的肩膀却被一辉打飞了。

他承受不住一辉的拳头,肩膀被挖开一个洞。

天铜想起来了。

(这个颜色……这个力量……拉库夏・克拉格利大人!!?)

“一辉……!?”

一辉突然打碎天铜肩膀的气势,让绫奈惊愕不已。

黄金灵气缠绕着一辉,仿佛飘逸的长发。

而且他的身体曲线……看起来像是拥有丰满乳房的女性。

长发与女性的轮廓……

一辉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像他,绫奈只能感到困惑。

“我的拳头……奏效了……!?”

就连一辉本人,似乎也没料到自己的力量如此强大。

一辉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灵气是“什么样的力量”。

这股惊人的力量,让巫女与上级妖魔联手也敌不过的天铜受到重创。

但是,他当然也付出了代价。

“唔……!”

一辉突然一阵心悸,按着胸口,缓缓倒下。

绫奈连忙接住他。

“现在正是好机会!!”

新刀美沙绪等人,巫女们趁着一辉制造的机会,一拥而上,包围天铜。

天铜受到有生以来的第一道伤,难掩震惊,甚至无法防御。

她只能任凭众人凌迟。

(不过……这女人还真耐打啊……)”

达塔恩的叹息中,夹杂着一丝感叹。

除了刚才一辉的一击,天铜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众人围殴她,却无法击碎天铜。

(只要天铜能恢复理智……)

一切就只是重蹈覆辙。

天铜只会任人蹂躏。达塔恩曾经与她一对一战斗,所以很清楚。

天铜的力量深不见底,她认真起来,达塔恩远远不及。

所以他们甚至无法阻止天铜。

没有决定性的一击。

如果一辉能再次使出刚才的攻击,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他现在只能蹲在地上,无法期待他再次出手。

达塔恩灵机一动。

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是多么自虐的行为……但他还是暗自窃笑,同时与天铜的胸口相贴。

“这样如何……?”

“!?”

天铜的胸口与达塔恩的胸口各自展开魔法阵。

这是真矢的能力,能削弱、吸收妖魔的力量。

达塔恩打算将这个魔法阵与自己的结合,增加输出。

而且这个方法成功了。

咻咻咻咻咻……充满妖气的肌肤发出激烈声响,逐渐裂开、飞散。

当然不只是天铜,同样暴露在魔法阵中的达塔恩也一样。

力量较弱的达塔恩先耗尽了力量。

他明知如此,却还是这么做了。

只能自嘲。

但是,他不能在绫奈面前输给园村一辉。

达塔恩与绫奈相处的期间,他找到了绫奈的“真面目”。

他为此欣喜不已。

无论多么痛苦、多么难受,她都不会屈服,她的坚强来自于“她以外”的事物。

连人类史上最强的痛楚都能忍耐的绫奈,心中永远想着“为了他人”。

为了同伴巫女们。

为了儿时玩伴的朋友们。

以及……为了园村一辉。

达塔恩认为,绫奈的心中一定有隙可乘。

只要自己也加入其中……她的内心……她的眼眸……一定会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非常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对达塔恩而言,这是对绫奈的复仇,因为绫奈对他的拷问丝毫不感兴趣,甚至不觉得痛苦。

当然,达塔恩心中应该还有其他情感,但他并未察觉。

“达塔恩!你很烦人哦!”

天铜的眼睛突然恢复光明。

达塔恩差点被击飞的瞬间,一名裸体女性从天铜背后抱住他。

接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展开,天铜被夹在中间。

是三神真矢。

“这样很好啊!人类!!天铜就由我来牵制!!”

三人被巫女们包围,洒下光之粒子,降落至地面。

“她、她没事吗……!?

她跟那个危险的炸弹女在一起……

三神真矢没事吗?”

边见差点被天铜杀死,却没派上什么用场,降落至地面后,他战战兢兢地观察情况。

如果是在亲眼目睹天铜的实力之前,他应该会立刻对马桶奴隶们下令“去救真矢!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吧。

但是,天铜的威胁性在于……如果勉强行事,可能会失去好不容易到手的马桶奴隶们。

胆小的边见原本不敢继续深入。

“那道光是……!真矢先生打算把天铜一起拖下水!!”

悟单刀直入地询问龙成。

“没错,天铜强大的力量,能帮助我连同封印一起烧断。”龙成感慨地回答。

一旁的边见焦急了起来。

果然分秒必争。

要是继续放任三神真矢不管,他真的会死……

但是天铜太可怕了……

边见的思考太过武断,只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嘻嘻嘻嘻!还不都是因为你命令他动手!

园村龙成!我要抓住你,命令你辞职!!

嘻嘻嘻嘻!!这主意不错吧!!”

于是边见再次奔向龙成。

这次一辉没有出手妨碍。

他直线冲向龙成。

“不、不行……主人!!”

天铜发出的冲击波,将结季轰飞出去。

她和其他巫女、妖魔不同,没有脚力参加眼前展开的空中战。

光是这样就已经很没用了,她还承受不住冲击波的威力,无法待在边见……待在主人身边。

如果自己拥有像玲香或四季姬那样的灵力,就不会落得这副狼狈样了。

与主人有距离的结季,唯一能做的只有大声呼喊。

但就连她的呼喊,也被从上空传来的激斗声掩盖。

结季知道主人对父亲龙成没什么好感。

她只是隐约觉得,主人不会直接下手,而是命令他们。

用毒让他闭嘴?还是偷袭让他昏倒?

然而主人不知为何,却打算自己动手。

而且他连这有多危险都不知道。

(那个男人……父亲他……不可以小看他啊……!)

“谁叫那个男人要多管闲事!

明明就不是巫女!

嘻嘻嘻!只会呆站在一旁,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边见得意洋洋。

只要一辉不插手,凭边见现在的实力,要解决区区一个“普通人类”的龙成,根本易如反掌。

明明袭击皋月时已经尝过苦头,边见却学不乖。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我要你付出为所欲为的代价。”

龙成从怀中取出某样东西。

(那是什么!?按……按钮……!?)

龙成打开盖子,手指放在按钮上。

“你使用的寄生虫,构造相当有趣。

不只可以进行精神感应,彼此之间也能交换情报。

而且还能反馈到自身的进化上,真是令人佩服。

不过,我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

咻!

龙成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边见的猛烈一击。

“我针对以你为中心的那张网络设下了圈套。

你死了,所有寄生虫都会受到影响。

也就是说……只要收拾你,就能一网打尽。”

“呼嘻嘻!你在说什么啊!

杀本大爷?凭你这种货色,怎么可能办得到!!

只会耍嘴皮子!区区人类也敢放肆!!”

“请退下!主人!!”

结季追上边见的袖子。

然后一边后退,一边悲痛地大叫:

龙成的女儿结季察觉到了“他做了什么”。

必须快点拉开他们才行……不然就太迟了!

“什……么……!?”

喀叽……

“你张开了结界!?”

结界突然展开,将结季从边见身边拉开,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人的上半身被圆形的结界包覆。

结界原本是用来隔绝外界,保护内侧的。

不过,这次的情况是……

“爸爸!……不行!!!”

“是……?”

龙成无视结季的惨叫,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按下开关。

喀嚓一声,结界中同时被闪光笼罩。

边见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一脸呆滞地困惑着,上半身却在球体结界中碎裂。

球体染成鲜红色,边见跪倒在地。

“怎、怎么会……!!”

结季又无能为力了。

直到主人陷入危机,她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结界中断,吐出一滩血。

边见的上半身被炸得灰飞烟灭。

蹂躏四方学园的邪恶非人者,就这样轻易地落幕了。

“啊……啊啊……”

除了结季以外,其他马桶奴隶都还没发现。

悟只是尴尬地别开视线。

结季抱起边见的下半身,表情扭曲地瞪着父亲。

啪啦啪啦……啪啦……

“绫、绫奈……你没事……吧?”

死亡的气息也确实地逼近绫奈。

真矢的“同位融合阵”以惊人的威力吞噬妖魔。

多达五万只的杂兵妖魔被真矢吸收殆尽,其他妖魔也抵抗不了魔法阵的力量,化为光消失了。

平安无事的妖魔只剩下高等妖魔……而且数量屈指可数。

天铜、达塔恩、琴音、马尔巴、库比里……还有绫奈……

即使是拥有强大妖力的妖魔,也无法一直抵抗这股力量。

直到刚才还充满活力地四处飞舞的琴音,似乎终于察觉到这点,她按着碎裂的肌肤,蹲在地上。

“怎、怎么会……居然就这样结束……我、我不要……!!”

在稍远处的草丛中,清纯派内衣偶像・PunchLine的茉莉将马尔巴揍飞出去,他正用爪子撑住地面,忍耐着。

那副模样实在狼狈,完全不像是率领一军的女中豪杰。

“我……我居然会消失……我绝不允许这种事……!

绝对不行……不行啊……”

没有人会来救她。

妖魔们各自迎来终结的时刻。

但绫奈即使在这种时候,仍拼命地依偎在一辉身边。

她使用着不习惯的力量,为悸动所苦,仿佛在安慰一辉。

“一辉……你不必担心……

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一辉颤抖着僵硬的身体,抓住绫奈的袖口。

他心中只有不祥的预感。他最不想失去的……绫奈所说的话,全都令他恐惧……

“真矢先生的力量,会将所有妖魔都变成自己的。

从达塔恩将我变成妖魔的身体时,我就知道这一刻会到来。

所以……不用担心。”

“你……你又要消失了……在我眼前消失。”

绫奈寂寞地笑了。

她拼命地不让一辉担心。

一辉知道她对自己这么温柔,是因为她已经做好“觉悟”,情感几乎要满溢而出。

“早就知道……?

就算知道……那又怎样……?”

一辉压低声音,直视绫奈。

“我也早就知道了……

那时候……三年前的袭击时……

我知道只有那么做,我们才能得救。

绫奈明明这么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一辉……?”

一辉放开袖口,直接用力握住绫奈的手。

用力地……用力地……

灵气外泄,光芒笼罩两人。

“我不要。我不要不能跟绫奈在一起。”

“这……”

“绫奈你不懂!你认为我很懂事……

希望我接受。但是不对!!

就算任性也无所谓!!我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

绫奈难掩困惑。

她的表情瞬息万变,完全无法想象平时的冰山美人模样。

“绫奈,你也想跟我在一起!

因为……你违抗了封印之力……

像这样跟我在一起!

或许你会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但是你的心意已经传达给我了。

所以……我不会让你走!!”

“……想……在一起……?”

绫奈的眼眶溢出了一丝泪水。

她早就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

龙成完成计划,打倒魔王,让“村落”从妖魔的束缚中解放。

代价可能是自己的消失。

但是……一辉他们可以变回普通的高中生,歌颂普通的幸福……

她无所畏惧。

她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没有怀疑的余地。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绫奈终于察觉到了那个“不对劲”。

因为一辉对她说了“任性”……

“我也……想在一起……”

少女注定要献出生命,她一直不敢说任何“任性”的话。

完成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活着的意义。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的话……

绫奈则是……

“我想和一辉……永远在一起……”

咚……!

一阵轰然巨响,冲击波再度袭来。

夹在天铜中间的真矢和达塔恩,已经无法压制住它了。

真矢为了维持妖魔的力量,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力气。

天铜看起来已经无法再继续压制下去了。

“我得走了……”

绫奈轻轻放开一辉的手。

“不……不可以!”

一辉的注意力被冲击波吸引,瞬间松开了牵着的手。

绫奈就此离去。

并且迅速拉开距离。

因为一辉没有自信,如果再被他牵住手,自己一定会舍不得放开。

身体好痛。

无法敏捷行动的一辉只能伸出手。

“再见了……”

绫奈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也忍不住伸出手。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仿佛要拯救他们两人。

是鸣泷悟。

目睹边见被炸死的悟,已经理解了所有状况。

真矢的心情、心晴的悲伤。

龙成的觉悟、绫奈的牵挂……

为此,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枷锁。

“我要在这里解决掉危险的天铜!”

悟吐出所有的触手,将真矢、天铜、达塔恩团团捆住。

对天铜来说,这或许只是聊以慰藉。

但是只要能争取到几分钟、几秒钟,就有意义。

“悟先生!”

从绫奈的角度来看,这是她不想付出的牺牲。

因为悟能够存活下来,与被真矢吸收而丧命的自己不同。

绫奈坐立难安。

她想着一辉的同时,也对周遭所有人展现她的温柔。

“!!”

绫奈正要冲出去,身体却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逐渐崩解。

她的妖气被夺走太多,已经濒临极限。

就在此时。

悟的触手捆住天铜等人,触手周围被一道直冲天际的下照灯所包围。

“那个……光是……!?”

绫奈曾经见过。

那是鸣泷源次郎用他的生命……所成就的“封印阵”的光之奔流……

唯有牺牲人类才能发动的……禁忌秘技。

“是谁的……!?”

绫奈当然会在意这一点。

她在意的是,究竟是谁牺牲生命发动了这个秘技?

绫奈与一辉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光之奔流……从龙成延伸而出。

而龙成的脚边,是结季。

结季牺牲龙成,发动了『封印阵』。

“爸爸,是你把这东西交给我的。

因为身为巫女的我,没有力量,所以你希望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只是白白送死。

我哭着说,至少让我帮上一点忙,于是爸爸给了我这个!”

“结季……”

龙成没有责备结季。

他只是伸出手,像是要摸摸结季的头。

悟、真矢、天铜、达塔恩,这些光点逐渐被由光线组成的图样包覆。

接着光线收束,被地面吸收。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结季所创造的『封印阵』吞噬了所有人。

打倒魔王的巫女,三神真矢。

最强的妖魔,炼狱天铜。

人类的敌人,掳人的达塔恩。

以及鸣泷悟。

『封印阵』几乎夺走了战争的一切。

现场只剩下寂静。

以及……结季头上那道轻抚的温暖。

“怎、怎么会……”

一辉呆若木鸡。

他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战争……在父亲龙成的牺牲下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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